嬋娟必定是女性,她沒有想到,她的婦人之仁造成了更大的損害,激起了謝三知更加瘋狂的報復,如果說,之前,他只是因為想引起嬋娟的注意力,而之後,他已經變成了整個社會的敵人,最可怕的是,他算有錢的人,而且他有類似邪教的組織。
嬋娟在除掉了謝三知的法力之後,因為一時的悲哀,又解除了封住謝三知的咒語,使得他的法力只是大部分損失,而且在救助謝三知的過程中,嬋娟將自己立抵門的一部份東西傳送給了謝三知。
謝三知卻在答應了和嬋娟隱居之後,在五個小時以後神秘地失蹤。再次從嬋娟的眼皮底下消失。
小偉在途中,也許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拉肚子厲害,只能在中途告別那和貨車死機,到一個縣城醫院去診療,可是,打了點滴之後,小偉感覺體力恢復了一些,才出來找電話跟習太鋼聯繫,沒想到一個陌生人接過來習太鋼的電話,要求他去一個工作站。經過幾次的暗殺,小偉已經非常警覺,對任何人都失去信任。
小偉在電話那段默不作聲,魯原立即感覺到自己的急躁,最近一段時間,他發現自從找到了范見之後,親情得到了恢復,心靈的安慰感很強,可是,卻失去了以往做事的風格,再也不能冷酷無情,這讓魯原已經感到了痛苦和矛盾。魯原覺得,的確,事業和家庭是有矛盾的,很難兩全。
魯原把電話交回到習太鋼手上,習太鋼明白了魯原的意思,習太鋼說,「你魯叔叔說的話,你記住了沒有?」
小偉說:「哪個魯叔叔?」
「一句兩句跟你說不來,就是你四姑父的拜把子兄弟。」魯原在場習太鋼的話不好說,「你聽他的沒錯。哦,小八的頭。」習太鋼這才想起來,對於魯原這個名字小偉不陌生。當初小八曾經護衛他餓斤斤很久。
「我當是誰呢?呵呵,」小偉終於露出笑容,突然,他看見有兩個人正在逼近電話亭,這兩個人他也不認識,可是,看服裝和氣質就能感覺到不是當地人,「不和你說了,老爸,」小偉侷促的說著,蹲下身,從編織袋的行李中抽出一把在草原吃肉的刀子,這把刀子是群青爸爸送的,據說有些年限,刃口很好,磨得很快,大概一尺多長,不算非常大的刀子,刀鞘是白銅刻花的,看上去很普通。
「喂,喂,」習太鋼聽出來意外,使勁叫著。可是卻再沒有聽到小偉的回話,電話沒有掛掉,隱約地聽到那邊打鬥的聲音。
習太鋼的心再度提了起來,他把放在魯原的耳朵下面,魯原皺了一下眉頭,「地址不對。」魯原說了一句。
立即掏出無線對講,給總部電話,要求查詢小偉的區號,並且迅速派人去營救。
消息很快回來,小偉說的地方不準確,距離他所在的小鎮有40多公里。魯原工作站的人多半對那個鎮子不熟悉。只能摸索這尋找。
小偉身體虛弱,他從包裡掏出刀子之後,把刀鞘仍舊放在了編織袋裡,小偉思索了一下,如果放掉編織袋,逃生會更加容易一些,可是,他突然間有了強烈的虛榮心,他這是第一次出來賺錢,而且賺到了不少的錢,在這個時候,他突然間向自己提出來一個要求,他要求自己和那些錢一通回到習太鋼面前。他也想讓斤斤看到,斤斤是他一切的動力,他強烈地需要證明自己。
精神會增加無窮的力量,小偉拱著身體從電話亭衝了出來,編織袋堵在前面,擋住了其中一個人正好到達的刀鋒,小偉叫了一聲,轉了半個身子,他感覺到力不從心,必定是剛從醫院裡打點滴出來。
後面上來的殺手問前面刺了小偉一刀沒有刺中的那個:「是他嗎?」
「是。」那個人一刀未中,從後面追上來拉住小偉的衣服,小偉回身,使出全身的力氣朝著那個人刺出來一刀。
沒想到,這個小鎮的男人都是愛熱鬧的人,看到這邊打了起來,紛紛跑過來看熱鬧。
小偉的刀子也沒有刺中要害,在那個殺手的胳膊上刺開了一條口子,那個殺手罵了一句,小偉聽出來,那是典型的白雲市方言。
小偉拉著編織袋,再次抓住他的殺手,往前跑去,他感覺到腿軟,後面那一個幾乎跑到了和小偉齊身,他顯然在尋找更好的角度,以便像小偉發威。小偉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不好,腦子裡不斷地盤算著如何離開這個小鎮。
突然,小偉停了下來,把追上來的那個晃了一下,後面受傷的那個也追了上來,小鎮的男人已經圍攏過來起哄,眼看小偉的情況危機,他急中生智,把兜裡裝的散錢,大概五千多塊錢的樣子灑在了空中,小偉喊道:「是爺們撿錢的,幫我殺掉他們。」
小鎮的經濟情況不好,俗話說,山區出匪,他們不缺的是膽子,一看到粉紅的大票子漫天飛舞,衝上來搶錢,搶到錢的也不貪心,回身就去找轉頭瓦塊,衝上來幫小偉的忙。小偉趁機逃出重圍,拖著編織袋,找到了街邊上送貨的一個130,死機是一個女人,看到小偉過來,一個勁招手,「快來,快來。」
小偉跳上車,把編織袋放在身前擋著,女司機立即開動了車子,往南跑去,她說:「看上去你也不像有錢人,哪來的錢。」
小偉喘息著:「哦,打工一年攢的,剛才都用上了。」小偉說著配合上無奈的表情,他發現自己會撒謊了。「那兩個人,是我舅哥找來的,他們不同意我和我老婆在一起。」小偉解釋道。
風月的話題總是能得到女人的同情,女人說,「也怪可憐的,命都快沒了,還要一個破行李。」
小偉說:「他們會不會追上來,包裡的行李都是老婆親手做的,不捨得丟了。」小偉繼續胡編,自己的臉先紅了,「我老婆懷孕了,」小偉補充道:「我不是故意和她發生關係。」小偉平時從來不說這些話,這是第一次,「我從寶雞辭工去照顧她。」小偉沒有想到,冥冥中,他按照吳花果杜撰了一個虛幻的老婆,更沒有想到,吳花果真的懷孕了。
女人開車很慢,她已經一連的同情,外加一種很尊嚴的正義感。小偉能看見窄窄的街道上,一幫子人仍舊圍著那兩個殺手,裡面的情況看不清楚。
「是啊,那種關係不能隨便來的,不過,現在的年輕人……」女人說不下去,好像想起來自己的傷心事。
「你等我一下。」聽到小偉如此重情義,女人被打動,掏出自己的小靈通,撥了一個電話,「喂,大哥呀,別讓那兩個壞人出來,使勁打,我報警。」聽上去,她的哥哥在撿錢的人群中。
「怪可憐的,那兩個畜生是他的大舅哥,不讓他和老婆好。」女人把自己被打動的部分聲情並茂地講述給了她大哥。
「別怪可憐的,你老婆現在在哪裡?」女人同情地問。
「她在白雲市打工,在一個公司掃地。她是我最愛。」小偉越編越離譜。
女人轉頭看了小偉一眼:「看上去你年齡不大,去老婆挺早的。」女人第一次有些疑問,幸虧小偉在草原上曬得黧黑,和打工的人很像。
小偉感到自己杜撰的有些離譜,臉紅得更厲害,不過,女人現在是看不清楚小偉的臉紅,他曬得太厲害了,只能看見小偉臉上的粉刺突起厲害,「不是,我們沒有正是領證,我這次過去就是讓跟她個名分,我是男人,不能叫別人笑話她,你誰對嗎?」
小偉發現自己真正已經進入了角色。和女人談話能起到穩定情緒的作用,小偉的情緒穩定了很多,他索性學起那些印象中愛說話的人:「你看,我著急的,剛從醫院出來。」小偉伸出手,把在醫院點滴的針孔展示給女人看,用來證明自己是著急生病的。
女人在證據面前更加相信了小偉的話,她問:「他們怎麼追到這裡的?」
這是個很不好回答的問題,需要縝密的邏輯,兩個殺手來自白雲市,小偉從他們的口音中能聽出來,小偉立即從這個問題中感到了危險,自己的身份有可能隨時暴露出來,那兩個殺手至少是在小鎮男人的手上。
「不就是為了省點錢吧,我是給人當裝卸工,搭車過來的,路上病了,叫死機把我扔到這裡,人家走了,我昨天給老婆掛了電話,可能他們從我老婆那裡知道的吧,唉,我老婆的哥哥想叫我老婆打胎,回頭相親。」小偉好像非常痛苦,用手托著下巴。
「大姐,你把我放下吧,我去搭個車還得去找我老婆。」小偉急於脫身。
「你不怕你大舅哥找到你?」開車的女人問。
「唉,遲早的事情,我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我老婆。」小偉發現自己有些編不下去,如果對方不是女人的話,恐怕早就穿幫。
「我送你去長途汽車站吧。」女人很爽快,也沒有和小偉要車費的意思。
小偉故意低下頭,「大姐,我已經沒有錢了。」他緊緊地抱著胸前的編織袋。
「唉,遇到這種事情也沒辦法,我贊助你一張車票吧。」女人一副送佛送到西的架勢。
「不,不要了。」小偉好像很為難,「不能去長途汽車站,算了,大姐,你的大恩大德,我來生再報,我先下車了。」小偉說著就想下車。
女人把車停了下來,想了一下,對小偉說:「這樣吧,我幫你找找人。」說著拿起小靈通,再次撥了一個電話,撥了半天,女人說:「壞了,咱得回去,我小靈通沒信號了。」聽到女人的話,小偉心頭一緊,他不想回到剛才的鎮子。
「我還是下車吧,大姐,謝謝,你幫我很多了,耽誤你做生意了。」說著,小偉在自己的兜裡使勁摸索,只摸出來三枚硬幣,小偉抱歉地說:「大姐,你看。」他的表情有些尷尬。編織袋裡是有幾十萬的,可是,小偉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顯露財富。
「你這兩個錢,還是收起來吧。」開車的女人是個熱心腸,心底很軟。遇到這樣的女人,讓小心的戒心逐漸減少了起來。小靈通已經聯繫不上,對小偉來說是一個好消息,這意味著,只要是控制住這個女人和小鎮的聯繫,自己的身份就能夠保存下來。
「大姐,你好人做到底,幫人幫到家好不好?」小偉大著膽子和開車的女人商量起來,「你看,你現在已經白跑了半天,不如把我送到白雲市算了,我叫老婆給你錢。」小偉和女人商量。
女人看了小偉一眼,「沒出息,還能叫女人出錢?」很難相信小偉老婆的承受能力。
小偉說:「我有力氣,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她家的壓力太大了。」他懇求地看著那個女人。
女人把車子停在路邊,沉思了一會:「我去不了白雲市。」
聽到這句話,小偉的心裡一沉。
道路的兩邊又是田野,出城的檢查站就在眼前,女人已經面露難色,「我是真的想幫你,可是,我的車進不去白雲市,你明白嗎?進城要罰款的。」女人和聲細語地給小偉解釋。
小偉說:「不要緊吧,咱們從小道進去,我知道那條路怎麼走,沒有人查,就是要繞路5公里吧。」小偉堅持著:「我叫我老婆給你多加點車費,真的。」
女人笑了,「說你沒出息吧,男人不能要女人的錢。」
「那麼大姐呢,你幫了我半天,我怎麼報答呢?」小偉有些煩躁,甚至想用刀子綁了這個女人算了,他很不喜歡優柔寡斷的女人,雖然這個女人心地善良。
小偉突然跳下了車子,轉到了駕駛員那邊,說:「走吧,我開車。」
女人吃驚地看著小偉,「怎麼?你也會開車?」小偉從編織袋裡掏出駕駛執照,在女人的面前晃了一下,「唉,我是給人開車的。」說著小偉把編織袋塞到女人的腳底下,盡量用女人能夠信服的口氣說:「我表哥在白雲市交通大隊工作。」他杜撰這個是為了叫女人相信,她的車子到了白雲市不會被扣。
「不行呀,我這個破車跑不了長途。」女人著急了,她擔心自己的車。
「沒有多遠。」小偉說著就發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