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火紅火紅的酸湯魚端了上來。斤斤用餐巾紙劃拉著桌面,考慮了一會,突然,抬起頭來,認真地對范見說:「我也和你談談,真正地談談。」
一句話書得范見很詫異,斤斤幾乎從來沒有用如此成熟的口氣和他說話,范見看了一樣就明白了,斤斤的決心。
范見沉默了一下,點了一下頭,面無表情。
斤斤說:「我想知道真相,我要瞭解那個真正的你,很多方面的,而不是到情人斤斤家裡偷情的范見。」斤斤說著用眼睛直視著范見。
范見看著她,一言不發,他想看看斤斤接下去想說什麼,也想知道斤斤對他的認識到底到了那個階段。他知道斤斤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卻是在內心對斤斤一直看似小鳥。
斤斤瞭解到范見不會輕易答話,她低下頭沉思了一下,好像再次做了下了一次決心一樣的,斤斤再次抬起頭來,問道:「告訴我,你不單純是一個洗浴中心的老闆。」
談話好像陷入僵局,范見看著斤斤,表情嚴峻,這個時候誰也不知道范見心裡想的是什麼。
終於,斤斤抬起頭,一副攤牌的姿態,「我聽到了很多的事情好像都是和你有關係的,比如不久前,東郊停車場的事件,比如……」斤斤說到這裡聽了下來,等待著范見的態度。
范見穩穩地坐著,一眼不發,眼神已經冷峻了起來。
斤斤淡淡地笑了,露出潔白的玉米牙,「我說中了。」斤斤鬆了一口氣,「我不需要你解釋很多,你只要說是還是不是就行。」說著,斤斤再次抬起了頭。
范見仍舊看著斤斤,他現在有些心痛,斤斤這樣的談話的確是危險的,這涉及到一些秘密,是一些可能引起生命危險的秘密。范見還不知道斤斤對那些事情到底知道了多少。這段時間,「小神仙」和「大仙」包括秋平的「黃豆」都字危險當中,再加上發展,自己的力量已經難以維繫安全,斤斤和米蘭的安全問題比較麻煩,他們在外面,不好控制,由於秋平的原因,她們也無法納入到正常的保護當中,這個問題是范見最近最苦惱的。
斤斤扒拉了一下筷子,沒有動的意思,范見仍舊不動,盯著斤斤。
斤斤說:「你的生意都是合法的嗎?是或者不是,我要的是一個字或者兩個字。」她勇敢地直視著范見。
范見溫和的笑了一笑,語調輕鬆:「不告訴你。」
「不行,你必須說。」斤斤堅持著。
范見盡量表現地嬉笑怒罵,說:「我要是說了,你就不能反悔了,以後只能跟著我了。」說這句話的時候,等於把謎底已經告訴了斤斤,說這句話的時候,范見的心裡絞痛,一直以來,他最喜歡斤斤,會為斤斤和別人交往吃醋,卻不會去干涉她的生活,就是因為給她保留了最後的一份自由。一旦今天,他把話真的挑明了說,那麼斤斤從此以後死也得死在自己這裡,活也一樣,也就是說,再也不可能有另外的選擇。
斤斤點點頭,「好的,我要的就是你的這句話,你說吧,我接受就跟著你,不接受就去死,不會把你的秘密帶走。」
一句話,范見震撼了,她沒有想到斤斤比她想像中的強大多少。
范見的表情認真起來:「你剛才怎麼問的。」
「我問,你的生意都是合法的嗎?」斤斤加重了語氣。
「不是。」范見簡潔地回答。
「好吧,我明白了。」斤斤說著拿起筷子:「我餓了,吃東西吧,我想喝點黃酒。」
范見點點頭,按了呼叫鈴,招服務員去燙一壺黃酒。氣氛隨之輕鬆起來了,范見也沒有想到一句不是兩個字居然徹底打通了兩個人之間的障礙,他還在期待著,看看斤斤會有什麼表示。
斤斤說:「我能看出來,你這一段時間對安全有所顧忌,叫你費心了,寶貝。」她平平淡淡溫溫柔柔地說出了叫范見吃驚的話。
范見一邊夾起一塊魚,一邊說,「是的。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斤斤低著頭吃魚:「天那,這裡的酸湯魚是我吃到的最美味的魚,真是一邊吃一邊想流口水。」她由衷地讚美著魚,吃得香甜。
范見看著她大口吃的樣子,很興奮,「小二黑」也不老實起來,這段時間忙忙亂亂的,真的是忽視了「小二黑」。他用手背安慰了一下正在發怒的夥計,看了斤斤一眼,小聲的說:「想要你。」
斤斤就怕被人聽到一樣,環顧了一下周圍,低下頭,小聲地說:「嗯,也是。」斤斤居然說得羞澀。
就很快就送來,溫熱的黃酒上漂浮著一枚紅棗,香香天天澀澀酸酸,一杯酒下肚范見更是心猿意馬,范見說:「待會跟我走吧,去酒店?」
斤斤一口氣喝光了酒,高興地說舔舔嘴角:「啊,真是太好喝了,你看我是不是像好幾天沒吃飯的樣子?」說著自顧淺笑,好像離開了眼前的現實世界。
范見說:「少喝點,你身上的刀口長好了嗎?」
斤斤說:「嗯,還不算好,天氣變化會有感覺,隱痛。」
范見憂傷地看了斤斤一眼,在自殺之後,在醫院裡搶救的樣子回到了眼前,那時候,斤斤蒼白、無助,身上插滿了管子。
范見說:「很快就好了,多吃滋補的東西。」
斤斤說:「嗯。」她仍舊低著頭吃魚。突然斤斤再次抬起頭來:「其實,有些事情你早就應該和我說的。」斤斤的眼睛亮亮,充滿了生機。
范見說:「對不起寶貝。」他一直知道斤斤想精靈一樣聰明,卻沒有想到,她屬於冰雪聰明的,在這點上范見有點低估了她。現在看她的耐心和她的智力都比想像得好,卻保留著善良和憂傷的特質,范見在心裡暗暗地說,斤斤呀斤斤,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