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斤斤很快便露出倦容。范見擔心地看著斤斤,隔著習太鋼,用口型無聲地問著:「沒事吧。」
斤斤低下頭,假裝沒有看見,她不想因為自己毀掉大家的興致。
同樣是在大仙也同樣是在羅馬廳,兩次吃飯卻完全不同的氣氛。今天人是多了,卻失去了和諧,大家個想心事。
最鬱悶地當屬無花果,連續像習太鋼獻慇勤都遭到拒絕,無花果都不明白了,好像沒聽說哪個中年男人拒絕妙齡女子的慇勤,可偏偏這樣的事情就叫自己遇到。她的心臟也早由習太鋼的拒絕懸了起來,她清楚自己和小偉的事情上,要做的工作還很多,想得到習太鋼的認可是困難的。無花果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尋找機會,讓自己得到想要的東西。
米蘭的天性有些拘謹,這些年辛苦地工作,用來提升自己家庭在村裡的地位,叫村裡人明白,生女孩未必不能養家。米蘭對現實的要求不高,似乎早已經適應了逆境,就連結婚,遇到了很沒意思、對她也不好的丈夫,她都沒有抱怨。她雖然給家裡蓋了房子,可是家裡人並沒有因為這些改變古老的概念,自從她迅速結婚懷孕之後,母親到城裡住,不僅沒有起到照顧女兒的作用,相反要吃要喝和丈夫吵鬧不休。看到習太鋼代替范見哄戒指哄斤斤的時候,她的心裡徹底震顫了,她沒有想到女人在男人們面前可以如此受寵,她想到自己也是女人,卻幾乎沒有被寵過。
米蘭偷偷地看著范見的臉,范見似乎已經把她遺忘掉。可是米蘭卻不能忘掉,范見可以說是在這個世界上對她最有情有義的男人。而此時,范見卻離她如此遙遠,一心撲在斤斤身上,想到這裡米蘭潸然淚下,她抱著獨自偷偷地抹掉留下來的眼淚,她明明知道范見的情況,知道自己和他不可能有結果。可是,仍舊心裡難過。自歎命運不濟。
小偉看到父親幫助范見追求斤斤,表示已經默認了范見和斤斤的關係,心裡很不是滋味。在小偉看來,習太鋼的態度是針對自己的,故意和自己作對。
蘇臣和小八好像火星人,置身事外。
范見在習太鋼的耳邊悄悄地說:「大哥,我先把她送回去吧。」他商量的口氣。
習太鋼說:「我說,你別忘了,咱選個日子去廟子,大橋那邊差不多了。」習太鋼耐著性子再次提起開工的事情。
范見被習太鋼催得不好意思,點了一下頭,立即現場辦公,給嬋娟掛了電話,把日子定下來。
嬋娟在電話那段,聽上去睡意朦朧,庸倦的聲音搔得人心裡軟軟。
嬋娟:「喂。」
范見:「哎呦,還在睡覺?打擾。」
嬋娟:「大哥呀,哦,我今天睡過頭了。」
范見:「你現在在哪裡?在家還是在小神仙。」
嬋娟:「好多天沒回來,在家,有什麼事情?」
范見:「娟兒,你給算算,大哥這邊的工地開工前要去廟子。」
嬋娟:「哎呦,那你得等我一會,我得淨身。」嬋娟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不會蓬頭垢面,那是很有講究的。「等一會我算好了,給你回話。」
范見明知道嬋娟有自己的程序,卻也還是有些著急,他有些無奈地掛斷電話。把信息轉達給習太鋼:「大哥,估計要一個小時,嬋娟得準備一下。」
習太鋼心裡也有些著急,只是無奈罷了。
酒席上有些沉悶,大家都不太想說話,范見站起來:「各位,我先送斤斤回去,你們慢用。」他做出告辭的姿態。
斤斤聽到范見的話,抬起頭來。她現在行動不便,已經有些適應被動。
米蘭立即站起來,去扶斤斤。米蘭說:「來,我幫你。」
斤斤稍微向後縮了一下,服從了。她原本是希望范見來扶的。
范見說:「米蘭,你不用動,我來。」
米蘭趕忙說:「走吧,一起走,我也想休息一會。」懷孕的女人的確是需要休息的,可此時,她只是在提醒范見,按照約定,她不回家,而是要住到斤斤家裡去。不知道為什麼,米蘭已經很害怕回自己家,也擔心斤斤和范見變卦,肚子裡的孩子越來越大,身子不方便,她的勇氣卻越來越大,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保持好心情,希望不給孩子帶來不快。她的丈夫已經到醫院裡找她好幾次,不是要錢,就是胡鬧。這段時間她只是偷偷地回家兩次,最後一次,是給了自家母親一些錢,把她送回會老家的長途汽車。她的母親,對她很失望,罵罵咧咧走的。
這段時間和斤斤他們在一起,米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從小到大,她從沒有吃過那麼好的東西,受到那麼多的照顧。她在心裡暗自品味著感歎著,只怪自己命苦,沒有生在富裕之家。
范見感到米蘭臉上的無奈,心裡不是滋味,心裡多了一絲牽掛,他越發覺得米蘭肚子裡是自己的孩子。范見看了米蘭和斤斤一眼,默默地從米蘭手上接過斤斤,抱在懷裡,對著習太鋼說:「大哥,我先送她回去,一會聯繫。」
習太鋼說:「哈哈,小弟妹,好好養身體,有空大哥來看你。」他仍舊是那麼開朗。此時,也彷彿遺忘了秋平。
斤斤的臉紅了,柔柔合合地告訴習太鋼:「大哥,不要,我很快好了。」
習太鋼:「好好,快去吧。」
范見一站起來,蘇臣和小八也跟著站起來。
小偉也起身想走。習太鋼看著離去的幾個人,嚴厲地叫住小偉:「你等一下,我有話和你說。」習太鋼恢復了父親的威嚴。
無花果的心裡發緊,她明白,習太鋼主要是針對他們倆的關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