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見睜開眼睛,直愣愣地望著天花板,涼被已經被冷汗浸透了,頭上,臉上都是汗,眼淚還掛在眼角,夢境就在眼前。
范見心說,還好是夢,心裡已然更加惦念斤斤。
秋平:「你做了什麼虧心事了,嚇成這個樣子?」
范見:「沒什麼,做了個夢。」他回過神來。
秋平:「哈哈,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呀,夢見什麼了?」
范見:「我怎麼了?」
秋平:「誰知道你怎麼了,我正問你呢?做了什麼虧心事這麼心虛,一會嗚嗚地叫喚,一會踢我,我的腿都叫你踢腫了。」
秋平專心地檢查自己的腿。
范見翻了一下身子,假裝再次睡去。
心裡想著剛才的夢,他預感到斤斤有事,說不定是危險,可是到底將發生什麼事呢?范見猜測不出來。但是,他的心裡恐懼,說不出來的恐懼,難道,這件事和小偉有關係?那麼,夢裡的那個試圖吞噬斤斤的怪物又是什麼呢?難道是與眼前自己正在發生的事情有關係,自己有什麼危機呢?
范見突然間意識到,自己也正處於某種危機當中,也許自己把老王堅強向自己開炮想得太簡單了,也許,老王堅強不僅僅是給自己一點難堪,他想要的可能更多,如果往深處想,老王堅強很可能想像五年前他和習太鋼搞掉「大土耳其」那樣,想徹底搞垮「小神仙」,如果是這樣該怎麼辦呢?
范見突然間覺得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決定好好考慮這個問題,從自己的隊伍內部開始清理,一直清理到老王堅強,范見突然咬牙發了狠,他決定不管老王堅強是什麼想法,他都將用最快的時間拿下「太陽船」。
可是,夢到底在預示一些什麼呢?
那個怪物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抓住斤斤呢?小偉到底在這裡又將起到什麼作用呢?
范見難過起來,感到了自己的悲哀。
范見覺得自己比秋平差多了,秋平很坦白,她有勇氣在他們家裡給男人打電話,然後與他們約會,她也有勇氣在「艇上倉」明明白白地表演一個婚禮,公開她和劉為的關係。可是范見卻做不到,他此時如此惦記著斤斤,卻沒有勇氣馬上就拿起電話在自己家裡跟她聯絡,他也沒有勇氣明明白白地把他們倆的關係告訴秋平,甚至連一般的暗示都做不到。
「黑蛋,你看你都給我踢清了你。」秋平再次推范見,要他看被范見夢裡踢到的地方。
范見:「好了,我困。」
秋平:「不行,不讓你睡。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我好端端地被你踢了一腳,你連個道歉都沒有。」
范見:「好,道歉,道歉,我做夢了,在夢裡踢了你,你就讓我回到夢裡給你道歉吧。」
秋平:「你這個人將不講理呀。我又沒做錯事,你憑什麼報復我。」
范見看著窗外,太陽早已經升上高空,天氣晴朗,流雲快速飄過,「有風」范見心裡默默地想著風。
秋平在范見的胸脯上捶了一拳,
秋平:「還給你,現在扯平了。」
范見:「你下手太重了,怎麼著,打死我你還想重找啊。」
秋平:「你說什麼呢你,我重找怎麼了?你別以為我找不著。」
范見原本想息事寧人,開個玩笑,沒想到秋平卻生氣了。
范見:「算了,不和你說了。」
秋平:「你什麼意思呀,不和我說什麼?你不就是嫉妒劉為嗎?」
范見:「你好了沒有?」
秋平:「當然沒好了,我警告你,要是劉為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范見的心一下子就涼透了,他沒想到秋平在心裡如此拿他當小人,聽秋平的口氣,明顯以為昨晚警察突擊檢查是范見告了密,故意整劉為。
范見心說:秋平呀秋平,你跟你丈夫已經相處了21年……范見想不下去,內心酸楚起來,突然覺得自己心力交瘁,活得很辛苦。
范見想,人與人之間為什麼沒有信任呢,按說,老婆是這個世界上相處時間最長的人,卻不信任自己。斤斤是自己愛著的人,自己卻不信任她。在生意場上就更不用說了,都說商人見利忘義,雖然自己已經過了蠅頭小利便出賣別人的階段,可是,卻因為從那個階段過來了,時時刻刻提防著別人……
范見:「你有點腦子好不好?我要是想修理你的情人根本用不著高密這麼猥褻,你也不想想看,你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呀,能讓你在艇上倉出醜的人一定是針對咱們的小神仙來的。」
秋平:「什麼?誰那麼大膽子?」
范見:「問題在這,有這麼大膽子的人一定不簡單。」
秋平:「那你說,這件事不是你搞得鬼?那是誰呢?」
范見:「我也想知道。」
秋平:「那你是說,你放過劉為了?」
范見:「我什麼也沒說。」他瞪了秋平一眼,
范見:「我得一件事一件事來,眼前最重要的是調查清楚,誰想對我們不利。」
秋平理虧,沒接下茬。她不想在這個時候惹惱范見。
范見心說,謝天謝地,他再次陷入沉思。
秋平沉默了一會,抓起床頭的電話,
秋平:「小臣,你把早餐送到臥室來。」
從身體語言判斷秋平很喜歡蘇臣,至少此時她是愉快的。
范見悄悄地搖搖頭,有些於心不忍。
蘇臣是個有心人,這個高挑帥哥的到來給臥室帶來了陽光。
他把托盤桌先放在門外的高台上,自己走進來,在房間裡嗅了一下,走過去把窗戶打開,把窗簾一一拉開,白天立即到來。
蘇臣:「透透氣吧。范哥好,秋平姐早。」蘇臣穩重地說。
秋平看到蘇臣很高興,她像藝術電影裡的女主角那樣用被單把自己的身體掩飾到胸部以上,坐在床上往頭髮裡灑香水。
秋平:「呵,夠帥啊,這件記譜3的襯衫太適合你了,范見你說呢?」
范見正在往身上套晨衣,腦袋一半在裡面一半在外面,沒有接茬。
蘇臣半長的頭髮胡亂地抓了幾把發膠,基本直立,有稜角的的臉龐顯露出來,由於比較瘦,一咬牙腮幫子就鼓動起來,很青春很英俊,看上去絲毫沒有有錢人家公子那種養尊處優的懶散,也許正是因為在蘇臣的身上看不到絲毫的懶散才讓秋平在他到來一年多以後,絲毫也沒有懷疑過蘇臣的特殊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