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寧一愣,瞬間滿心歡喜,不一會兒,又是滿臉憂愁。
「她可還好?」
允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一句不知道,牽扯起玉寧心中萬般思緒。
「便挑重要的說吧……」
聽到這話,允鎏心裡也有了底,沉吟了一陣,便坐到了一邊。
「她確實是與內城的一個貝子私奔了沒錯,那人是阿蘇克蒙古府的少爺,家中就他一子,名為阿布托,阿蘇克氏隸屬蒙古喀喇沁右旗。」
玉寧聽著這溫柔低沉的聲音,不覺得有些醉了。因為允鎏輕聲敘述的時候,總會有一種魔力,這股魔力將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讓她沒有能力去思考,去多想,只是靜靜地看著。
允鎏停了一會兒,見玉寧沒說話。以為她沒弄明白這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所以才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於是他又加了一句。
「康熙三十一年,皇上把自己五女下嫁與喀喇沁右旗王公,所以,這支蒙族與朝廷也算是有親戚關係的。」
「……那,他們現在在哪裡?」
允鎏被這麼一問,沉默了好久,這沉默讓玉寧心裡更是惴惴不安起來。
「他們在京城?」
試探性的疑問使得允鎏點頭默認。
「……梵音入王府為妾了?」
玉寧再問,允鎏卻默默搖了搖頭。
「那……」
「他們在別院,阿蘇克府的別院。」允鎏說到這裡,望向了玉寧,心裡不知為什麼確實是堵得慌,好像這件事情不是在說別人,更像是在說他們的以後。如果,真的有以後:「梵音小姐彷彿沒有任何名分,被安置在了別院裡。」
玉寧啊的一聲,整個人幾乎跌坐在了凳子上。突然,心中滿是惱怒。
「既然逃了,為何要回來!」
一句痛心疾的感歎撥動了彼此二人的心弦。
是啊,既然遠離了,為何還要回來?
曾幾何時,捫心自問,渡口一夜,小徑幾日,都讓允鎏心裡戀戀不捨,甚至置身於京城之中,便將這記憶好好地埋在了心裡,怕想起時,心裡沒了理智;又怕丟棄掉,自己此後再沒有那般美好的回憶。
「據說,是阿布托貝子帶著梵音跑了一陣子,吃不了那個苦又回來了。」說到這裡,允鎏笑了聲,似乎是在嘲笑那人的懦弱,又更像是在自諷:「這掙脫的事情,說得都容易,做起來又有幾個人云淡風輕。」
玉寧聽罷,眼神也暗淡下去。
她與娘親是掙開禁錮的人沒錯,可是現下,她們二人都不敢說,自己已經將那禁錮忘了。她們還在痛,痛著卻還是會忍不住去想,只是因為,這禁錮,包含了太多太多。
「……那你能不能幫我安排一下,我想與梵音見個面,一次便好。」
玉寧抬起頭,說的小心翼翼,滿眼祈求。
允鎏差一點便要脫口而出個好字,可是這看似簡單的要求卻讓他著實犯難了。不在內城的凝心又怎麼會知道這其中複雜?且不說他平日裡就不大與這種紈褲子弟來往,最近也不知道是為何,這個看似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阿蘇克貝子竟然與九阿哥走得倒是頗近,允鎏現下明面上看來便是太子這一邊的人,冒冒失失地與阿蘇克去套近乎,不被人非議才怪。
不過,思量再三,允鎏還是點頭答應了。
「好吧,等我幾日,事情辦妥了,我再來找你。」
允鎏覺得自己很愚蠢,竟然答應了這種明知不可為的事情。可是,玉寧的一笑,卻讓他立馬忘記了這個念頭。
……
回到赫那拉王府之內,天早就已經黑透了。允鎏剛下了馬車,便看到老管家迎了上來。
「少爺,玉風貝勒等您等了好久了。」
允鎏心情像是很好,淡淡地笑著,點頭表示知道了,惹得管家都覺得是自己眼花了,怎麼平常不苟言笑的少爺像是變了個模樣一般?
剛進書房,就見到玉風直直地坐在客位上,一旁的蠟燭燒去了大半,看來,確實是等了很久。見允鎏進了書房,他也沒站起來說話。
「怎麼,去見沈姑娘了?她可還好?」
允鎏點點頭,總覺得玉風哪裡不對勁。
「你怎麼了?怎麼一副苦樣,莫非,你額娘又向你逼親了不成?」
玉風抿了抿唇,居然沒有將這句挖苦頂回去,這讓允鎏大感意外,站在他面前打量了他好久。
「……我在猶豫,要不要給你這個東西。」玉風歎了口氣從壞內掏出一個賬本一般的東西:「可是,說不定之後這個對你有用。」
允鎏狐疑地接過賬本,在玉風的示意下翻看起來。他先是隨便翻了翻,到最後是越翻越看,直到最後一頁從他眼前掠過,允鎏的額上已經是冷汗涔涔。
「你哪裡弄來的?」
聽到這話,玉風左右為難,只好走為上策,趁允鎏還沒從震驚中回復過來。
「總之,這東西你留著吧,燙手山芋,我可不替你保管。」話音剛落,玉風早就跑的不見人了。
允鎏手裡握著這本薄帳,一時也不知所措起來。
——
格格群:793o325敲門磚:隨便你們創造吧……盡情揮想像力……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