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以為,玉風接到那張紙條便會馬不停蹄的趕來,誰知這平日在他眼裡冒冒失失的貝勒爺竟然還真耐得住性子,硬是呆到了二日白天才過來。
「喲,昨日輾轉難眠吧?」少爺一看玉風是黑著臉進來的,嘴上的刀子便又開始耍起來了。他泡了一壺上等好茶,自己一人悠閒地坐在主位上喝著,也不管這客人是不是看著口渴。
啪一聲。
玉風並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錢袋子一扔,轉身便要出去。
「慢著,誰告訴你要這錢財了?你以為人參草只值這麼點?」少爺涼涼地叫住了玉風,光只是聽那聲音,也不過是二十塊金罷了。
「這是黑市的價錢,我已打聽過了。」玉風疑惑地一轉頭,眼中對於少爺的防備盡顯。
少爺愣了一下,不明白平常對著自己嬉皮笑臉的貝勒爺今日是吃錯了什麼藥。突然他心下不爽起來,還從來沒有哪個有求於他的人對他如此擺過臉色,冷冷的聲音運了些內力,震得玉風心裡慌。
「黑市的價錢?那不過是一般的人參草罷了。我給你的那株,可是用天山雪蓮慢慢養起來的。不然你以為小公子那毒可以解得那麼快麼?」
玉風一咬牙,顯然是有些生氣了。
「那你是想要什麼?多了我可給不起。」
少爺斜瞟了他一眼,終於站起了身。
「我要小公子的消息。」
「沒有。」
「你不可能沒有,他們去做什麼我自然清楚,我只要你告訴我赫那拉允鎏沒有與朝廷傳信的那幾天他們怎麼了就行。」少爺唇角一彎,將那血腥的幾日說得雲淡風輕。玉風看著那副嘴臉,心中怒火更甚。
「……我若說不給呢?」
「好說。不給我便不會守信用罷了。將我知道的公佈天下。玉風貝勒,您說您擔得起這之後的混亂麼?您只要掂量下,如果您說可以,那麼少爺我便不再問二句。」少爺輕輕笑了笑,繞著玉風走了起來。
他聽到了玉風粗重的呼吸,他聽到了玉風咯咯作響的拳,可是他依然離玉風很近,別說是這全無武功底子的王公貴族,就連那殺人不眨眼的無月都被他顛來倒去,他會怕什麼呢?
玉風深深呼吸了幾下,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
「你不是都知道麼。」
這句話換來了少爺疑惑的神情。
「為何我就該知道?」
只見玉風唇角一勾,哼了哼,聽在少爺耳裡,若是沒錯的話,那便是冷笑。
「誰不知道你八大胡同的少爺是個八面玲瓏左右逢源的人,你敢說你沒有賣什麼消息給無雙會?」
少爺聽得此話面色一冷,在玉風面前定住了,他望著玉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說在下八面玲瓏沒錯,左右逢源也沒錯。若說我曾經賣了什麼你所謂的消息給無雙會,那便是笑話。至少近段時間絕無此事。在下因為些個人恩怨,與之結怨頗深。咱們合作多年,難道還不清楚少爺是個什麼行事準則麼?」說到這裡,那抹淡淡的笑容又回到了少爺臉上,他向後退了幾步,與玉風拉開了距離。這讓玉風覺得心中壓著的那股魄力也漸漸地煙消雲散了:「做了便是做了,沒有便是沒有。玉風,你知道我的,本少爺最討厭的便是冤枉這二字。對於我自己而言。」
這話將玉風說得啞口無言,他只是又哼了一下,算是默認了。
「那,你現下把消息給我吧,錢我不要。」少爺利落地一甩手,便將剛撿起來的那袋金又砸給了它們的主人:「區區二十金,莫非我少爺還缺了不成。」
玉風聞言一驚,抱著錢袋心中詫異萬分。想這少爺不愧稱為鬼帳,只是用耳朵聽,便可以將其中內容辯個分毫不差。
「……小公子是為了救允鎏中毒的,本來毒性還不至於那麼深,若不是因為碰到了無雙會的人搞出來的天災,困在了洞裡,也不會鬧得如此嚴重。」
少爺聽罷,連連點頭,一擺手便讓玉風停了下來。
「此中緣由我已經知曉,要的便是你剛才說的那一段。」只要是關乎小公子的,他都有興趣,直覺告訴他,以後這段記錄將會是無價之物。
玉風苦著臉看著這少爺,心中一陣鬱悶。內城有個赫那拉允鎏高不可攀,外城竟然還有個少爺讓他遙不可及。老天啊,你要證明我是個蠢蛋,也不是用這種打擊人的方式吧。
少爺本來是在低頭沉思著,抬頭一見玉風那張苦臉,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頓覺心情甚好。
「這樣吧,看在咱們是多年的合作夥伴上,我再免費搭送給你一條消息。」
「什麼?」
少爺神秘一笑,知道玉風聽到這個之後必定會變一個人。
「不關你的事,關於赫那拉允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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