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心啊,如果你真覺得在這裡悶得慌,不如就到福生哥這裡來吧。」福生認真地對翻著賬本看的玉寧說。
「嗯!」玉寧開心地點了點頭:「福生哥,你教我寫字好不好?我好久沒寫了,手都生了。」
「好好,就從明個兒起,福生哥來當你的先生。」福生摸摸玉寧的小腦袋,眼中現出說不出的寵溺表情。玉寧的乖巧讓他想起了兒時的出塵。兒時的出塵調皮得很,整個閣裡沒有她不敢抓的東西,沒有她不敢爬的樹,為此出塵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次說。好在雲老闆是個寬厚的女人,不是把他們這些小孩看做賺錢的工具。所以出塵雖然根本就每個女子樣,也沒挨過打。
可是,近日的出塵變得好沉默。
福生歎一口氣,明白是誰造成了今天的局面。算來仗打了一年多,只要那方有戰報傳來,捎帶著的便是個把條已經逝去的生命。出塵就每天這麼提心吊膽地活著,不為別人,就為那個玉堂。
「福生哥?你怎麼了?」玉寧看到福生眉頭緊皺地望著窗外,不安地扯了扯他的袖邊。
「哦,沒事的,福生哥沒有事。」福生輕俯下身體,與站在椅子上的玉寧平視著說道。
「哎,你們真奇怪,出塵姐不開心,你也不開心。雲姨最近也愁雲滿面,還有習琴姐姐,靈書姐姐都是這樣。」玉寧顯得萬分苦惱地支著小腦袋。
「呵呵,定是你想多了。小腦瓜天天不知道塞了些什麼東西進去。」福生輕輕敲了敲玉寧的頭。
其實,她沒說錯。閣內最近就是籠罩在這麼一個氣氛內,其他幾個閣樓說白了均有靠山撐腰,官商相連,偏偏勿返閣什麼都沒有。偏偏什麼都沒有的勿返閣還可以在這裡生存這麼多年。只是最近彷彿由於風頭太盛,砸了別人的飯碗,就要打破這裡的平衡了。這對勿返閣也不是什麼好事。雲老闆以及靈書她們愁的是這事。福生低頭又看了看這些賬本。
這些都是勿返閣用賺來的銀子置辦的產業,為的就是日後如果閣內的姑娘沒有個好歸宿,也有個謀生計的地方。福生撫摸著這些已經不知道被他翻了多少次的舊賬本,突然舉得肩上的擔子異常沉重。
他想找個人和他一起背。
可笑的是,現在他唯一覺得合適的人,居然是凝心。
別看凝心今年才七歲半,做事卻穩重老成。自從第一次與她謀面以後,福生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個小女孩就這麼背著重病的娘親走出了大森林,他可以想像得到,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意志。這小女孩有著男兒都難有的氣概,男兒都難有的聰慧。福生在與玉寧接觸的這兩年中,一次次地感受到的是驚喜。玉寧太聰明,教過她的道理一次就會,看過的書不肖幾天就可以深得其意講與人聽。
此刻的玉寧仍然在認真瞧著這些被福生批改過的帳,她正感歎福生查賬的細緻,這時,卻覺得一隻手撫上了她的頭,抬頭一看,福生的神情認真無比。
「凝心,如果福生哥想讓你幫忙,你答應麼?」
「當然!」
「福生哥……想教你看帳,勿返閣家業所有的賬本,不知你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