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拎著劍走到楊勇跟前,一眼就認出他半跪在地上摟著的正是雲婉纖,只是此時的雲昭訓卻沒有了昔日的照人光彩,整個人呈現出死亡般的灰敗靜寂。
四喜帶人亦步亦趨地跟在天下身後,當他看到眼前的情形的時候,頓時紅了眼眶。與天下不同的是,他心疼的是蒼白、憔悴得幾乎不成人形的楊勇……
天下皺著眉頭伸手搭上了雲婉纖的脈門,還好,雖然虛弱,卻還不到將死的地步……當下她沒好氣地瞪了楊勇一眼,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一腳把楊勇踹翻在地,暴喝道:「你嚎夠了沒?!還是不是男人?給我站起來!——」說話間,又是一腳踹在了楊勇身上。
楊勇好像不知道疼一樣,迅速地恢復那種半跪的姿勢,緊緊時抱著雲婉纖,失魂落魄地看著天下,用嘶啞的嗓音祈求般地說道:「求求你……救她……求你……救她……」來來回回地重複著這幾個字,那眼神彷彿是在想抓住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天下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毫不理睬楊勇的求救,四下打量起來。當她看到正堂中間供著的那張明黃色的聖旨,居然一甩手將手裡的長劍衝著聖旨飛了出去,在眾人的驚呼中,長劍居然又挑著聖旨飛回到了天下手中。
「你……你想要幹什麼?」原本躲在遠處正與人竊竊私語的一個老太監,仗著膽子高聲問道,可惜聲音中仍是不由自主地帶了顫音。
天下的目光掃視了過去,和緩地說道:「你——過來!……」沒有多餘的話,可是那份威勢卻讓人不由自主地服從。那老太監哆哆嗦嗦地蹭了過來。站在天下面前把頭低得不能再低,心裡暗自後悔,剛才多什麼嘴呀……
天下異常平靜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奴婢叫王亥.wap,是太子身邊的總管太監……」王亥也算是見過世面、經過風浪地,可是這會兒卻一點也把握不住眼前這位郡主殿下在想些什麼。天下劍尖一抖。將那道聖旨扔到了王亥腳下,說道:「給我唸唸……」
王亥已經嚇得哆嗦成了一團,連指責天下藐視皇權的勇氣都沒有了,顫微微地將聖旨撿了起來,結結巴巴地念道:「奉……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著皇太子勇……監管……監管幽州……軍務……協理……」
「是著皇太子嗎?」沒等王亥通篇念完,天下就輕飄飄地問道。
王亥合上了聖旨,跪坐在當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這時他幾乎可以想見天下往下會說些什麼了。
果然,天下的聲調突然撥高:「太子都還沒被廢呢,你們就敢這麼糟踐他?!是誰借你們地膽子?一群混帳東西,別說太子如今還是太子,就算太子真的被廢了。他也一樣是鳳子龍孫,身上流地也一樣是皇室血脈,豈是能由得你們這樣輕慢欺辱的?!」
天下的目光從那些宮女、太監還有侍衛的身上劃過。所有人都不禁一陣冷顫。四下裡一片靜寂,連呼息的聲音似乎都變得小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天下才用劍尖點了點了王亥。輕聲問道:「剛才太子說什麼,你聽見了嗎?」天這句話問得更加平靜和緩。可是眾人卻都聽出一身寒意。
「太子……太子殿下……求……求您救……救……」王亥有些說不下去了,說得都快哭出來了。
「原來堂堂大隋朝地太子殿下在求我的話,你都聽見了呀……」天下的話,一個字比一個字更冷:「你們就是這樣當差的嗎?當到把主子逼迫成這樣的?」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發高亢,顯然是氣極了,手中的長劍更是隨著這音調輕輕往前一送,便刺進了王亥的胸膛。
王亥怎麼也沒想到,就這幾句話之間,天下居然就會動手殺他這位頗有些身份的總管太監,依他想,就是楊林也是斷然不會這樣做地,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身上的鮮血汩汩而出,用手指著天下,卻除了一個「你」字什麼也沒說出來。
天下面無表情的看著王亥倒在地上,又是一灘血泊,冷冷地說道:「主憂臣辱,主辱臣死,這就是背主地下場!」說完,她一轉頭,殺氣未退的眼神看向了四喜,皺著眉頭問道:「你還在這裡做什麼?難道要讓我親自去找大夫?」
「是……啊,不是……小人……小人去……這就去……」四喜一疊聲地答應著往後退去,邊走邊衝他帶來地那些侍衛打手勢,讓他們好好保護天下。
其實哪裡用得著他們保護,原先守在這裡地那些侍衛這會兒見了天下手段,早就一個個心裡發顫了,壓根就沒了與天下為難的念頭。
四喜前腳剛走,天下反手就給了楊勇一記響亮地耳光:「清醒了沒有?」她的聲音比那記耳光更清冷。
楊勇倏地抱著雲婉纖站了起來,眼神中滿是驚愕、不甘,嘴唇上下翕動著,卻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天下目光中閃過笑意,緩緩地說道:「能站起來就好,你最好永遠給我記住,你姓楊,你是這個帝國的皇子,無論何時都該把脊樑挺得直直的,這才對得起你身上流淌的血!如果再讓我看見你做出剛才那樣有**份的事,那我的下一劍,就會刺進你的胸膛!」她說得極認真,認真到所有聽到的人都認為她會像她說得那樣做,包括楊勇。
「你過來——」天下的劍尖出人意料地又指向了剛才圍住她的那個侍衛副統領。
那副統領身子一寒,隨即強自鎮定心神,大步走到天下跟前,躬身施禮,說道:「末將許世安見過昭華郡主,不知郡主有何吩咐?」他自覺沒有做什麼得罪天下的事,反倒是天下擅闖禁地,若真論起來,理虧的絕不是他,心氣不免又足了幾分。
「許世安?」天下看了他一眼,把手攤在了他的面前,說道:「聖旨拿來!」
「聖旨?」許世安一愣,下意識地把目光移到浸在王亥血泊之中的那張聖旨上,可是他也知道這張並絕不是天下問他要的聖旨。
「不錯,聖旨——皇上圈禁太子,交由你等看守的聖旨!」天下目光中帶了三分譏誚。
「啊?!這個……」許世安額頭上立刻見了冷汗,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怎麼?沒有聖旨?那就是你們私自囚禁當朝太子了?」天下嘴角的笑意漸漸顯露。
許世安「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這種抄家滅族的罪名他如何敢當,急切地辯解道:「末將也是受上峰指派……」恍惚中,他隱約知道自己似乎做了件大錯事,如果這個黑鍋真的背到了他身上,那他這輩子估計也就到頭了……接著要票偶要努力滴要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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