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的妻子賈氏見秦母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忙倒了杯茶過來,低聲勸道:「娘,您別為叔寶擔心,有表弟陪著呢,斷不會出什麼差錯的……」她並不知道秦母為什麼這樣的表情,只是順著剛才的事情猜度著勸。
秦母接過茶杯,並沒有喝,只是隨手又把茶杯放回到了榻前的矮凳上,皺著眉頭說道:「我倒不是為這事擔心,只是為叔寶犯愁,你說他這以後可怎麼是好呀?」
秦母從時間上一推算,就知道秦瓊在幽州壓根就沒呆上幾天,在秦母看來,秦瓊這麼急切地從北平回來,只怕不單單是掛心家裡,另有幾分應該是不願趟北平府的混水,連帶的也不願在與羅藝牽連甚深的唐璧手下做事,可是拒絕了唐璧,那就相當於他是不打算在山東境內的衙門口混飯吃了——那以後他要做什麼營生?
如今這宅子、擺設都是秦瓊在外頭交的「好朋友」贈送的,連帶的日常開銷也都是出自這些朋友的周濟,這麼長久下去也不是個事呀!再者說了,秦瓊究竟幫了這些「好朋友」多大的忙?什麼樣的忙?能讓人家這麼上心?秦母心裡越想越沒底……
秦母的憂心都掛在了臉上,她的話也讓侍立在一旁的賈氏皺起了眉頭:老太太擔心的,也正是她擔心的!
這婆媳倆一對兒苦瓜臉,看得天下險險忍不住笑意,她連忙端起茶杯掩飾般地輕啜了一口,然後才微笑著說道:「老太太何必想這些?車到山前必有路,依著秦二哥的人緣,就是不在官場上打拼。隨便尋個什麼生意去做,也盡可養家了……」她這話純粹是敷衍,想維持秦家如今的家計。小打小鬧的肯定不行,而當官秦瓊又不願意。做賊更不用想,那也只剩經商一途了,她也只是朝靠譜的方向去說罷了……
「經商?」秦母搖了搖頭,說道:「人都說無奸不商,就叔寶那性子.,哪裡是經商地材料呀?」老太太對自己兒子的秉性所知甚深,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把天下地主意給否決了。
天下沒想到秦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她也只是挑了挑眉,沒有再說話。其實這會兒天下地心思早就不在這兒了,昨天跟宋廉聊天的時候,聽他提起最近單雄信那夥人在憋著票「大買賣」,現在山東、山西、河南境內已經聚了不少人,而楊林也因公滯留在山東境內。這兩撥人哪一撥也不是讓人省心的主兒,她心煩這些都來不及了,哪裡還有閒心去勸慰老太太呀?
那賈氏自是個伶俐人。覷空兒便挨著秦母坐下輕聲細語地說了起來,再加上四歲的秦懷玉在一旁撒嬌。秦母很快就又有說有笑了起來。
天下正心不在焉地應付著秦母和賈氏的問話。秦安又皺著眉頭進來了,泰安進門地時候。一邊不停地在用衣袖擦著汗,一邊偷眼看向了天下。
「找我?」天下本來就一直留意著門口的動靜,所以很輕易地就發現了泰安的小動作。
秦安點了點頭,說道:「宋先生來了,說是要找你,我讓他進來,他也不肯……」秦安略微有些不自在,在他眼裡宋廉可是大大的能人,醫術、武功、人品,樣樣俱佳,他一時還不能適應天下是宋廉的「東家」的這個事實……
「那我出去看看吧……」天下邊說,邊站起身來衝著秦母微微示意,然後轉身隨著秦安出去。
天下一直跟著秦安來到大門口,才看見正在那兒來回踱著步的宋廉——他居然連大門都沒進,天下笑著迎了出來:「廉叔-
「姑娘!」宋廉衝著天下拱手施禮,也不理會跟在天下身後的秦安,只是自顧自地對天下說道:「這下估計要出大婁子了……」
天下心裡一緊,急忙問道:「怎麼了?」
宋廉苦笑著從懷裡取出了一張紙遞給了天下,說道:「這是剛才送來的,我見了,一刻也沒停就給你送來了……」他這會兒頭都大了,雖然早就知道會出事,可實在沒想到事情會出在山東境內,而且就在這歷城縣邊兒上!
天下伸手接了過來,貌似隨意地看了一眼後,皺著眉頭問道:「這事老爺子知道了嗎?」她地第一個反應就是楊林有沒有收到這個消息——當著秦安的面兒有些話畢竟不方便直問,所以便用了「老爺子」三個字來代表靠山王楊林。
宋廉搖了搖頭,耐著性子說道:「事出突然,從昨天晚上到這會兒才六、七個時辰,雖然他人也在山東,不過我估計最快也要午後才能得到消息……」這也得要把差事辦砸了的那些人沒有畏罪潛逃、夠膽量將事情坦白講出來,否則估計楊林收到消息地時間還得靠後!
天下沉著臉,將手裡的消息疊好塞進袖口,聲音雖輕卻極嚴肅地對宋廉說道:「調人過來,從山東,到山西,全給我盯緊了,這次不許再出紕漏了!」這事能出在宋廉地眼皮子底下,明顯就是監控力度不夠造成的,否則這會兒絕不會突然之間被搞得措手不及,所以到了這會兒,她也顧不得給宋廉留面子了,這話死死地就砸了出來,說得宋廉一臉灰白地郝顏而去。
待宋廉走遠後,天下也轉身進了秦宅,非常失禮地沒有招呼秦安。
秦安本來還正在納悶兒著,猜不透究竟是什麼樣地「大事」讓天下臉色這麼難看呢,待見天下進了大門,他也連忙一臉莫名其妙地跟著進來了,結果一進來,就見天下站在院子裡招呼起了正在廊下閒聊的初五和幾個北平來的侍衛:「初五,你們幾個過來——」
初五和那幾個侍衛是常見羅成待天下的態度的,自不敢怠慢,忙湊了過來,問道:「俏君姑娘,您有事?」
天下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幾個騎馬到鎮台衙門給你們殿下送個信兒,就說我有急事找他,讓他快點回來!」
初五他們倒也乖覺,什麼也沒再問,轉身就要去牽馬。
秦安在一旁嚇得夠嗆,就這麼會兒的工夫,秦瓊和羅成估計連鎮台衙門都還沒進呢,且不說唐璧已經派了幾次人來找秦瓊了,就算是頭一回召見,也不能做出這麼失禮的舉動來的,那可是鎮台將軍,掌管著一府的生殺大權,要是讓他在心裡存了什麼疙瘩,應了景兒對付出來,秦家可擔不起……他連忙伸手攔下了初五他們幾個,轉頭對天下說道:「這個……怕是不妥吧?」
天下冷哼了一聲,說道:「能有什麼不妥?一個小小的鎮台將軍罷了,山東地面上還輪不到他稱大王,秦大哥不用太把他放在心上,眼下這事可比去見他重要多了……」她說話間,已經揮手示意初五他們遠去了。
秦安急得直甩手,可是初五那夥人並不是他攔得下的,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打馬而去。
天下也沒心情再跟秦安說些什麼,一轉身,皺著眉頭自顧自地回房去了。盡量保持一天一章……只會少,不會多……雖然這樣,可偶還是想要推薦票呀數少得偶臉紅家有閒著沒用的,就賞一張吧……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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