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呆呆的看著手裡的這張所謂的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翻了好幾遍,愣是一個字也沒找到。
無字天書?!
這也太傷害觀眾的感情了吧?她本來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內容,所以才上的鎖,結果卻是白紙一張!
不過,她又隱隱感覺,事情看起來並不像這張白紙這樣簡單。
楊林是誰?那是隋文帝楊堅的最看重的親弟弟,大隋的靠山王,權傾天下的兵馬大元帥,掌管了大隋三分之二的軍事力量。
而天一閣勢力再大,也只不過就是混跡於江湖的一介草莽,雲殊豈會平白無故的送張隨處可見的白紙給靠山王楊林?而她胸前的玉牌又憑什麼可以讓她見到楊林呢?
一路想下來,天下的疑問最終歸結在了:天一閣於大隋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莫非——天一閣是朝庭控制江湖的一個手段?
想到這裡,天下心裡一驚!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只怕她離她所渴望的安穩的生活就真的越來越遠了!
「姑娘,車已經備好了。」門外,侍女沁月過來回話。
「嗯,知道了,吩咐下去,這就起程。」天下連忙把白紙放回錦盒,把鎖原樣鎖好塞進了已經準備好的包袱裡。
沁月在外面小聲的傳了話就轉身進屋幫她打理行裝。
「娘都讓誰跟著我?」天下有些心不在焉的問,心思還糾結在那張白紙上。
「夫人剛才叫了侍書和侍劍過去準備馬車,想必是讓他們陪著姑娘吧,唉,夫人也真的是,那兩個半大小子怎麼會服侍人啊?要不,還是奴婢去求夫人讓奴婢跟著姑娘去吧,姑娘頭一次出遠門,沁月實在是不放心……」
天下揮了揮手打斷了沁月的話:「什麼出遠門啊,平陽離登州還不到一百里呢,咱們家的馬車跑上大半日也就到了,要是順利的話,一天就能打一個來回,娘讓侍書、侍劍跟著,自然有她的打算,你不要多話!」
她平時難得這樣嚴肅的跟沁月說話,這沁月雖然只是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可卻十分知道輕重,當下低著頭再不敢吭聲。
侍書、侍劍是雲殊派來監督天下讀書、練劍的侍童,年紀比沁月略略大一些,功夫已經練的有模有樣了,但卻幾乎沒出過門,雲殊這次居然派他們跟著去登州,實在出乎天下的意料之外,她是越來越猜不透雲殊是想做什麼了。
不過天下隱隱感覺到,此行一定關係著一個重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很有可能會影響她的一生。
馬蹄紛飛,一路無事,就在天下的胡思亂想中,他們三人就進了登州城。
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一進城侍劍就把馬車停在路邊問:「姑娘,咱們是先上靠山王府,還是先投棧?」
天下挑開車簾看了看繁華的街道,笑著說:「先投棧吧,娘又沒說讓咱們什麼時候回去,正好可以逛逛登州。」
侍書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忍了下來,天下也就當做沒看見,侍劍卻一臉興奮的駕著馬車三拐兩拐的來到一家酒樓門前。
「姑娘,我來前就跟趙大打聽過了,這家望海樓可是登州最大的酒樓了,而且他們的客房也是最乾淨的,趙大說如果咱們趕不及的話,歇在這兒是最好的,不會委屈了姑娘。」侍劍一臉的得意。
天下輕笑了一聲:「你怕不是路上故意走的慢了些,好在這裡住一宿吧?」
「哪有啊?姑娘可別冤枉了我,您是坐在車裡沒看見,這一路上馬蹄子都快飛起來了,我要是再趕的急一點,路上人的見了咱們恐怕都以為是見了神仙呢!不信,你問侍書!」侍劍說的有些誇張。
「好了,別盡說些渾話了,既然要宿在這裡,還不趕緊去裡面安排,難道等著姑娘去嗎?」侍書說著瞪了侍劍一眼,暗示他收斂一點。
別說,侍劍還真吃他這一套,立刻從馬車上跳了下去,望海樓的夥計早在車旁候著了,見侍劍下來,忙把他手裡的馬鞭接了過去,問道:「小爺是要住店嗎?您幾位?要幾間房?」
侍劍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侍書。
侍書從車上下來,問夥計:「有沒有安靜點的偏院?咱們有女眷,不方便跟旁人擠。」
「有的,有的,您真是來巧了,剛剛有客人退了院子,已經收拾乾淨了,您現在就能住進去。」
「姑娘,那咱們就住在這兒吧?」侍書恭敬的讓天下決定。
「好,就這兒吧。」天下點了點頭。
侍書聽她答應了,連忙掀開簾子,扶著她下車,又讓侍劍招呼夥計把車上的行李搬到了房裡,馬車自有酒樓的人拉到了馬房去。
這是天下這輩子第一次離開平陽縣那一畝三分地,處處透著久違的新鮮感。
拒絕了侍書回房用飯的打算,天下興奮的拉著他進了酒樓的大堂,雖然還不是正點吃飯的時候,望海樓裡卻已經是高朋滿座了。
他們一進來,就有夥計過來招呼:「您兩位?」
「後頭還有一個呢。」天下笑著支應。
「那您樓上請,樓上還有空座。」夥計把他們往樓上帶。
「咱們在這裡用飯怕是有些不便吧?姑娘——」侍書皺著眉頭四下裡看了看。
那夥計倒也伶俐,立馬就接上了話:「姑娘要是嫌在這外面不方便,這邊兒還有雅間……」
天下瞪了侍書一眼,對夥計說:「不用雅間,雅間裡哪裡外面熱鬧?坐這兒就正好!」說著她在靠窗的空位坐了下來。
侍書眼神一暗,沒再說什麼,挨著天下坐了下來。
「兩位想用點什麼?」夥計勤快的抹著桌子。
「撿著你們的招牌菜上好了,另外再泡壺好茶過來。」天下揮了揮手把夥計打發了下去。
四下裡看著這陌生而又熟悉的環境,心裡五味雜陳。曾經,閒暇時她最愛跟那人坐在這樣靠窗的位置把酒臨風、淺吟低唱,如今,她仍坐窗前,可是那人卻已不在身邊了。往事總是這樣突然地浮上心頭,讓人防不勝防,心卻一疼再疼,天下心裡忍不住在心裡笑自己,常常說自己冷情,卻其實比誰都重情,騙人容易,騙自己難啊!
這望海樓的服務還真不錯,不大會兒的工夫,夥計就把菜和茶送了過來,侍劍這時也安置好了行禮趕了過來。
他們都有些餓了,趕了好幾個時辰的路,只隨便啃了些乾糧,別說天下了,就是侍書、侍劍這些年也沒受過這罪。
雖然因為有天下在,可是侍書、侍劍這會兒也顧不得那些規矩了,這頓飯也算吃的盡興。
天色漸晚,華燈初上,望海樓不愧是登州第一樓,隔窗望去半個登州盡在眼底,景美如畫。
他們三個人叫了一壺茶細細地品著,看著外面的夜景,侍書、侍劍早把剛到時的拘束拋到九霄雲外了,細細的說著些不著邊際的話,倒也有趣。
正在這時,樓梯口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天下側過頭去看,只見上來了三個錦帽貂裘的看輕公子,頗有些身份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