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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八章 忠義之士 文 / 一葉刀

    阮正施說道:「我們怎麼辦?還來得及麼?」

    空智方丈看了看他,說道:「容老衲想一想。」眾人都知道空智方丈聰明過人,便都不再說話,生怕打擾了空智方丈的思緒。空智想著武念卿說過的話,想到阿史那結社率等人聚在福俠客棧,定是有事要發生!

    空智突然說道:「看他們的樣子,不似要揭竿而起的意思,他們是要刺殺皇上,然後趁大唐失去君主,一片混亂之際,再由徐圓朗帶領江湖之士起兵。沿途招兵買馬,一路攻向長安。夷男和阿史那結社率也會分別率領他們本族的人,從外牽制唐軍。那時,群龍無首,再強悍的唐軍也會不堪一擊的。」

    眾人聽了空智大師的言語,覺得十分的有理,紛紛點頭贊同。空智又說道:「夷男部族離此稍遠,他肯定不會帶兵入關,他怕被唐軍懷疑和打擊。可是,阿史那結社率卻是不同,阿史那思摩臣服大唐,所以,他可能藉著保衛聖上的名義帶兵去戍守九成宮。所以······」空智說道此處,頓了一下,看了看眾人,繼續說道:「所以,如果他們要起事,只有夷男會做外援,但是,就算他連續的急行軍,從漠北殺到大唐邊關也需要十天時間。所以,夷男今日應已經回他漠北本部了。」

    眾人聽了不住的點頭,空智大師突然提高了嗓音,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我們還有時間。」

    眾人又商量一陣,都覺得空智大師說的很對,便即一致同意空智大師的論斷。

    眾人討論完,武念卿又說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眾人聽得此言,不免又是點頭贊同。武念卿接著對黃炎嗣和葉笑說道:「孩兒求義父義母一定要救活雲妹,那樣,我死了也瞑目了。」

    黃炎嗣與葉笑都笑了笑,黃炎嗣就接著說道:「我們已想到了救活她的法子。」眾人聽了不由得高興,武念卿更是興奮的跳了起來。

    此時已是中午時分,眾人商定,救皇上之事要暗度陳倉。所以,眾人都裝作若無其事。空智就命人安排齋飯。

    黃炎嗣就對眾人說道:「你們先吃,我們要先救人。」

    武念卿更是吃不下,雖然他已經幾天沒吃飯了。眾人不知道醫仙藥俠想出了什麼法子去救人?但見黃炎嗣將早開好的藥方遞給了空智大師,空智大師便命小和尚去取藥。然後,葉笑又向空智大師借了五口鍋,然後命人將阿雲的床搬在禪房的中間,將五口鍋支在床的四周,在鍋中倒上水,架上火。

    等到少林僧將藥取來,眾人不由得目瞪口呆,這可是幾十斤藥呀!救治一個人怎麼需要這麼多的藥?眾人正在納悶之際,葉笑挑選了廣寒宮中六個女子將藥搬入禪房中。接著,黃炎嗣從禪房中走了出來,葉笑就帶著六個女子將禪房的窗子封的嚴嚴實實的,最後又將門關了,也將門縫封死。

    眾人不解其意,就聽黃炎嗣呵呵的笑著說道:「大家先去用飯,靜待佳音即可。」

    武念卿哪裡有心思吃飯,一把拉住黃炎嗣,說道:「義父,這到底是何意?」

    黃炎嗣神秘的道:「天機不可洩露!」說著,便即呵呵的笑著同眾人走了。眾人怎麼勸武念卿,都是勸不動他,只好任由他在禪房門外等待徘徊。

    武念卿一直在禪房門外等候,他雖然焦急萬分,卻是不敢去敲門。他不住的在門前徘徊,不一時,林雪過來給他送了一碗飯,他只是接過來放在了台階上,並不去吃。林雪走後,過了一小會,他又聽身後腳步聲響,他以為要麼是林雪,要麼是廣寒宮中的女子,他不由得反感道:「我說了不吃就是不吃!」

    他說著話轉過頭去卻不由得後悔,因為他眼睜睜看著面前端著一碗飯的人是香兒。他立時沒了怒氣,十分的感動和愧疚,忙即說道:「對不起,謝謝你,但是我不餓。」

    香兒並沒有多說什麼話,只是將飯放在台階上,說道:「你不吃,她也會不高興的。」說著,她轉身欲走。

    武念卿開口小聲叫道:「香兒。」

    香兒停住腳步,回過頭來,莞爾一笑,問道:「什麼事?」

    武念卿看著那熟悉的笑容,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我,我······」說了半天卻不知道說什麼好。香兒見他說不出話,她就要走。武念卿突地說道:「當日伯父伯母臨死之前有何異狀?」武念卿十分窘迫,不知和香兒說什麼話,可是他突然想到了卞吉投靠張夏陷害莫邪派的事,於是他腦中靈光一閃,忙即問香兒。

    香兒聽得此言,不由得傷心,說道:「哪有什麼異狀,你問這幹什麼?」

    武念卿說道:「我懷疑。」

    正說著,葛天正走了過來,說道:「香兒,你在這呀,我到處找你。」他見武念卿在這裡,便向他笑了笑。

    武念卿就轉過來問葛天正,葛天正凝眉細思,說道:「前四次交手,師伯師伯母和郭泰小泉郎都是打成了平手。雖然郭泰請了幫手,但是仍然佔不了上風。但是這最後一次。」他說著,回憶起當日的情形,便恨道:「這一次,師伯師伯母似乎酣鬥之際突然沒了力氣,似乎是突然失去了武功一樣。」

    武念卿一驚不小,停了一下,他就問葛天正道:「那他們吃了什麼?」

    葛天正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武兄為何問起此事?」

    這時香兒也接口道:「那日大師哥對爹爹特別的慇勤,為爹爹和媽媽熬了參湯,說是他特意買回來孝敬他們的。」

    武念卿聽得此言,不由得想起了卞吉鬼鬼祟祟的樣子,突然「砰」的一聲,一掌拍在了身旁的杏樹上,竟然拍的樹葉紛紛落下。香兒被他這一下嚇了一跳,就聽武念卿咬著牙說道:「卞吉畜生,定然是他下了毒!」

    葛天正和香兒聽了不由得大驚,都是「啊」了一聲,葛天正接著說道:「怎麼可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武念卿那日抓住卞吉,問他為何要背叛莫邪派,他說道他喜歡香兒,可是卻得不到她。小泉郎承諾,只要他幫他們做事,他便想法子讓他得到香兒。武念卿看他當時的樣子不似說謊。同時,武念卿也知道卞吉是真的喜愛香兒。但是,武念卿卻不好對葛天正和香兒說這些話,便只是說道:「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定是他幹的。」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你們發沒發現,那日林前輩與小泉郎拚鬥時,小泉郎似乎也會莫邪劍法?」

    葛天正也是凝著眉,說道:「不錯,我也懷疑。」

    武念卿哼了一聲,說道:「是卞吉教他的!」

    葛天正想了一下,又說道:「武兄分析的不錯,我得快將此事告知師父,失陪了!」說著,他便拉著香兒要走。香兒跟著他走了幾步,又回頭望了望武念卿,眼神中不知是什麼東西,讓武念卿的心疼痛不止。

    武念卿坐在石檯子上,望著眼前香兒剛剛送來的飯菜,他就伸手端了起來,從碗裡瘋一般的往嘴裡扒著飯,眼淚順著臉頰流到了米粒上,他便和著米粒吃了,感覺鹹鹹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但是只一會,也就止住了淚水。

    又過了兩個時辰,已經是黃昏時分,武念卿還在禪房外等待。突聽「吱」的一聲,房門開了。武念卿騰地躍起,叫道:「雲妹!」只見晴雯和麝月走了出來。晴雯聽到武念卿叫喊,便示意他不要出聲。她們二人走出來之後,其餘人也陸續出來了。武念卿就拉著晴雯的手,問道:「姐姐,雲妹怎麼樣?」

    晴雯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笑道:「尊主母說雲姑娘的命是撿回來了!」

    武念卿聽得此言,不由得歡呼雀躍。他突聽晴雯說什麼「尊主母」,一時不明其意,想了一下,才知道她原來稱呼的是他義母。他忙即說道:「姐姐受累了,快快去歇息歇息。」然後,他一一的謝過眾位女子,惹得這些女子不住的咯咯嬌笑。

    武念卿感覺自己一生當中從來沒有如此的高興過,就連當初在陸港鎮偶遇阿雲之時,也不曾有現在這般開心。但是,他也覺得這一下午的兩個時辰是他一生中最難熬,最痛苦的兩個時辰。

    他剛要衝到房門口,便見葉笑也笑著走了出來。他一把抱住她,說道:「義母,謝謝你!」

    葉笑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說道:「救自己的兒媳婦還用謝麼!」

    武念卿聽此,不由得紅了臉。他迫不及待的要去見阿雲,卻是被葉笑攔住了,道:「此時她非常虛弱,誰都不能去打擾她。」武念卿不免心癢難搔。

    這個時候,黃炎嗣和空智等人也走了過來,葉笑便去休息用齋。黃炎嗣呵呵笑著望著武念卿。武念卿就問他道:「義父,義母到底是用何方法救得雲妹的?」其實,武念卿這個問題也是其他人想問的。

    黃炎嗣手捋鬍須,笑道:「她不能食是最大的病患,所以我們便想法用汗蒸的方法將藥煮在蒸汽裡,讓藥隨著蒸汽浸入她的皮膚,慢慢的滲透入她的體內,隨著血液流遍全身。這種方法雖然麻煩,但是對口不能食的病人甚是管用。」

    眾人聽得此言,不由得都讚歎他們醫術果然是無人能及。空智更是讚歎道:「前輩賢伉儷果然是醫術通神,可謂是曠古爍今呀!」

    黃炎嗣聽此,不由得得意的仰天大笑。莫笑狂見狀,便即不爽,罵道:「有什麼了不起的,用得著哈哈大笑麼!」他說著便學起了黃炎嗣大笑的樣子。眾人見狀不由得發笑,黃炎嗣卻是不理會他。

    武念卿心想莫兄又要嫉妒義父了。這時就聽黃炎嗣語重心長的說道;「雖然,此時藥物的作用能夠讓她開口進食吃藥,但是還是需要真氣助她內臟癒合,方保無礙。」

    武念卿便說道:「這便由孩兒去做。」

    莫笑狂拍著他肩膀,說道:「當然也只有你能夠去做了。」武念卿呵呵的笑了,此時他心情大好,早將什麼武林大事,民族大義拋在了一邊。但是,只過了一會,他便又擔心起徐圓朗謀反之事!

    眾人怕走漏風聲,於是又回到方丈中商議此事。

    武念卿還沒坐下,就先開口說道:「我們俠義道之輩,雖應捨生為民。但是我想,我們不知道徐圓朗的具體計劃,貿然行動起來恐怕不便。」

    其他人還沒有開口回應,莫笑狂就搶著說道:「這有何難!我去將徐圓朗殺了,首惡即誅,其他人還怎麼作亂!」

    葉笑聽聞此言,「啪」的打了莫笑狂一下,喝道:「胡扯!」

    莫笑狂抓抓頭皮,撅著嘴說道:「不行麼?」

    武念卿看著他如此的好笑,便說道:「當然不行了,我們殺了他一人,雖然是暫時消滅了一個懷有異心的不軌之徒。但是,卻不能讓企圖顛覆我大唐的外邦胡虜消除邪念。如果不讓他們知道我們大唐的實力,嘗嘗我們大唐的天威,不讓他們吃一次大苦頭。這些人是不會害怕的,還會想著要侵我華夏。」

    眾人聽了此言,不由得稱是,同時也讚歎武念卿見地非凡。黃炎嗣就衝他笑了笑,接著說道:「這些蛙鳴鳥語的狗東西,看我們大唐和善,便欲有不朝之心。如今我大唐需要傚法昔日之大漢,東征西討,將不服者盡數消滅,看看誰還敢不服!」

    空慧這時也接口說道:「誰說不是。當年,漢高祖心懷大志,手下又有很多能征善戰的大將,光一個飛將軍李廣,便令胡虜聞風喪膽。」

    武念卿聽過飛將軍李廣的傳奇,便接口說道:「是的!」可是,突然他就憂心今日之大唐,大唐皇帝是否有漢高祖的雄心壯志和魄力?大唐將士是否有飛將軍一般的本事?於是,他又歎道:「難道我主太弱,將士沒有血性,他們才要造反麼?」

    空智說道:「不是我主軟弱,而是慈悲。我主是一代天驕,他之所以仁慈,只不過是將黎民百姓的安定裝在心中。所以,他就不忍心征戰。」他看了看眾人,接著說道:「兵法雲,近則攻,遠則交。我主是欲以德服人。」

    武念卿聽此,心想也對,點了點頭。他想大唐建國不久,國家越來越安定,軍中將士也開始安逸起來,但是像南勁之輩,還是大有人在,不怕沒有善戰的將軍。

    這時空智又說道:「大家也不要再議論國政了,大家應該想想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眾人聽此,便不再說什麼。大家心中明白,空智大師是怕眾人落得擅論朝政之罪。

    武念卿就說道:「不如我們這樣!」

    眾人聽說,便都看向他,問道:「怎樣?」

    武念卿便說道:「我們先去報官,讓朝廷知道此事,好做防備。然後,我還是假死迷惑他們,讓他們有恃無恐。等到朝廷圍捕他們之時,我輩俠義道再出手相助。一來,讓他們知道我朝不是軟弱好欺的。二來,也讓他們知道我朝百姓也是血氣方剛,不容別人欺負的。」

    眾人聽得此言,不由得拍手稱快。眾人一致同意武念卿的意見,空智接著就問道:「但是,不知武宮主欲去何處報官?」

    武念卿看著他,反問道:「此處屬何方管轄?」

    空智回答道:「此處屬嵩山縣管轄。」

    武念卿一拍大腿,說道:「這就好,這件事就由我來辦。我去通知縣太爺,讓他向朝廷呈報緊急公文便可。」

    黃炎嗣不免擔心的說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可輕易洩露了機密,否則,徐圓朗知曉,他便會暫時罷手,豈不成了長期之患。」

    武念卿想了一下,說道:「義父放心,今日午夜孩兒潛出少林寺,只找縣令一人,不讓任何其他人知道。我想,他作為一縣之令也應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他就算為了保烏紗,也會做好此事的。」

    莫笑狂笑道:「對對對,他若是辦好了這件事,說不定朝廷就要嘉獎他呢!」眾人聽此,也不由得樂了,心想,此事報知朝廷,相信比自己這般武林之輩解決要好要快。

    之後,眾人又商定,武念卿今夜便去嵩山縣衙。然後,他便假死,以掩人耳目,少林寺會為他做場法事。接著,便由廣寒宮中的女子押運空棺槨向天山進發。如花寨眾人也裝作無事的樣子,自回如花寨。阮正施則可以藉著養傷之機,繼續留在少林寺。莫邪派眾人則不用任何借口就可以留在少林寺,因為他們兩派本就交情深厚。而黃炎嗣、葉笑和莫笑狂則可以藉著為少林僧治傷的借口,留在少林寺。這樣,外人看來,中原武林俠義道已經大傷元氣。

    眾人商議已畢,便即暫時散去。此時又到了為阿雲治療的時間,武念卿便輕推房門,進了阿雲所在的禪房。此時,床已挪回了原位,屋內的鍋、爐等物也早被夏婆婆帶人收拾乾淨。武念卿迫不及待的過去查看阿雲的傷勢,但覺她呼吸平穩,脈搏雖是不強,但是卻平穩了下來。

    阿雲微微睜開眼睛,看到武念卿深情地望著她,便流淚道:「武哥,我不要獨活,我要陪你一起死!」

    武念卿聽得此言,不由得熱了盈眶。但是,隨即他就笑了,原來阿雲還不知道他早已將劇毒逼出了體外。武念卿伸手撥了撥她凌亂的頭髮,溫柔道:「傻瓜,我早已沒事了。」

    阿雲聽了這話,先是興奮,但是隨即就懷疑的看著武念卿,她懷疑他是為了安慰自己才這麼說的。

    武念卿看出了她的懷疑,他便對她說道:「前些年我偶遇一位恩人,那就是穆姑姑,當時我也是中了劇毒,便是她救了我,又教會了我一門厲害的功夫,專門對付劇毒之物。」說著,他親了她一下,說道:「對了,她現在也在這裡,等你好了,我帶你見她。」

    阿雲被他一吻,突地害羞,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武念卿藉機逗她開心,道:「你看看,還是這樣美麗。所以,你要快快的好起來。」

    阿雲更加的害羞,卻也嗔道:「就你會油嘴滑舌。」說著,她卻又突然臉轉悲傷,道:「看來你並不喜歡我,你是因為有神功護體,才敢去吃毒藥的。」

    武念卿聽了此言,不由得大驚,忙道:「不是,雲妹,我是真的喜歡你。我當日並未多想,只是一心要救你!」說到此,已經不知道怎麼表達他對阿雲的情誼了,忙即又說道:「直到我把你帶回少林寺,在我第二次毒發的時候,穆姑姑才提醒我。」說到此,他已經焦急萬分,生怕阿雲不相信自己。

    他看到阿雲的態度並沒有絲毫的轉變,便又道:「我······」他一個「我」字剛說出口,阿雲便突地笑了出來。可是,只一笑,便又咳嗽不止。武念卿見狀,忙即給她撫著胸,這時他才突然明白,阿雲是在故意戲弄他,報他的一吻之「仇」!他不由得樂了,便又吻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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