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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六章 無為神功 文 / 一葉刀

    他們祖孫二人在島上繞了一圈,然後回到了洞中。滄浪真人點上了一堆火。此時,滄浪真人想起了武念卿說過的,黃炎嗣新創一套拳法的事。於是,他就叫武念卿演示給他看。凡是學武之人,但凡聽說有一種新的功夫出現,那定是要一睹為快的。他先前因為和武念卿談論燕飛的死,心情不好,所以也沒心思去看這新拳法。但是,他畢竟是修道之人,早已看透生死,所以此時他已是心情平復了。他叫武念卿將拳法演示給他看,他倒要看看黃炎嗣這個老友,這些年對武學又有什麼新的體悟。

    武念卿依言將虎爪功演示給滄浪真人看,他剛一出招,滄浪真人便覺眼前一亮。隨著武念卿將虎爪功的招式一一使將出來,滄浪真人的讚歎聲便一聲高過一聲。他不住的喝彩,待武念卿將三十六招虎爪功全部使完,他不由得大喝一聲,道:「妙啊!想不到幾十年不見黃老弟了,他還是這麼聰明。這功夫果然是厲害!」

    武念卿聽滄浪真人如此誇讚,便問道:「師祖,這虎爪功真的很厲害麼?」武念卿接觸的武功,除了燕飛教的劍法,就是這虎爪功了。他又對江湖上的功夫不瞭解,他雖然曾經戰敗過莫笑狂,而且還在莫邪山莊上打敗了三個人。而且,還殺死了趙勝天——雖然,趙勝天其實是莫笑狂的真氣殺死的。武念卿心裡總是一直不是滋味。武念卿不知道他打敗的這些人到底有多厲害,所以他也不知道他所練的虎爪功是厲害還是徒有虛名。他此時,對「厲害」二字,還是沒有定義的。但是,他堅信他的師祖定然武功厲害之極,所以當他聽師祖誇他拳法好,他才真正的相信這套拳法確實厲害!但是,還是不免開口道:「真的很厲害麼?」

    憑滄浪真人如此武功,當他看著武念卿一招一式的使出虎爪功時,卻也一時想不出破解之法,他不禁的佩服黃炎嗣聰明過人。這時,他聽到武念卿問他,便回答道:「當然厲害了,你不是說你曾經與莫笑狂鬥了幾十回合,他都沒打過你麼!你還在莫邪山莊以三招為限,勝了三個江湖好手!難道,你現在懷疑你的功夫麼?」

    武念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了師祖的這番話,他就確定了這虎爪功確實是一門厲害的功夫。於是,他笑道:「或許我打得過他們,只不過是僥倖罷了。他們都沒有和我用內力。若是用內力的話,我就完了!」

    滄浪真人沒管他說的話,只是續道:「他們在三招之內輸於你,只是因為沒用內力。但是,這虎爪功在我看來確實是十分的厲害的,連我竟然都沒有看出破綻,想這黃老弟這回可真的要成為天下第一了。」他說著,不由得想起了,他們五傑當年爭奪天下第一的名頭的情形。

    其實,也只能算是他和黃炎嗣、藍佑廷三人爭奪。因為,葉笑與莫笑狂二人和他們三人不在一個檔次上。所以,也只能算是三人爭霸天下。當然,他們也是因為年輕氣盛,若是現在,他們寧願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在他們三人中,當然要數滄浪真人的武功最高了,但是藍佑廷心胸狹隘,容不得別人比他強,他不斷地找人挑戰,非要打敗所有人才肯罷休。後來,滄浪真人等人無奈,紛紛將這虛名讓給了他,他們也就雲遊的雲遊,歸隱的歸隱。

    滄浪真人出了一會神,轉頭對武念卿道:「我看得出這虎爪功應該是威力無窮的厲害功夫,只可惜你沒有內力,這功夫的威力也發揮不出來。待師祖傳了你神功,那時加上這虎爪功,你就可以天下無敵了。哈哈!」他說到這,不由得哈哈的笑了,又道:「我還是沒有完全擺脫塵世,這天下第一的名頭,還是會在我滄浪派門下,哈哈!」

    武念卿看到師祖的樣子,不免疑惑,他想:「天下第一又有何用!就算我武功天下第一,香兒依然不喜歡我,還不是徒有虛名麼!」他心裡這麼想著,但是嘴上卻是沒有說出來。滄浪真人看到他的表情特異,於是問道:「怎麼?難道你不想成為天下第一麼?你可知世間多少人為了成為天下第一,歷盡艱辛,受過無數磨難,但是到頭來還是一場空。雖然他們費盡了心機,還是一無所獲,但是,總還是有人前赴後繼的!」

    武念卿見滄浪真人臉有慍色,忙跪下道:「師祖,孫兒還想查出張夏為何陷害師父,為師父報仇。孫兒不是不想練武!」

    滄浪真人見他表情誠懇,也不再生氣,於是道:「起來吧!」武念卿站了起來,他續道:「我必須上江湖上走走了,這張夏與鬼刀門定有古怪。他們可別要做出什麼危害武林的事情來!」他又看了看武念卿,道:「你身無武功,行走江湖很不安全。況且你又是眾矢之的,江湖上人都想抓到你,然後一夜暴富。你就別到別的地方了,你就一直跟著我吧!」武念卿聽了此言,自然是喜不自勝。此時,他世上只有他師祖一個親人了,他哪裡還有去處,不跟著師祖又能去哪裡呢!

    他們說了一會話,武念卿突然想起了他早上曾經摸到石壁上有圖形文字。這時,他再看向石壁,在火光的照應下,果然見到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刻有手掌大小的人形,人形下面還刻有文字。他不由得走上前細看,但見這些圖形共有六組,自上而下,每組共是六個圖形。在每個圖形小人的身上,還刻有一個或是多個黑點。武念卿再看圖形下面標注的文字,乃是「膻中」、「天樞」、「肩井」、「氣海」、「會陰」諸穴的名字。這些小人或是坐著或是立著,還有的臥著。這些每個動作後面還有一些註解。武念卿看了這些註解,便想起他曾經與燕飛學武時,學過運功練氣之法。他這麼一想,不由得「咦」的一聲,道:「這些運功法門,似乎與師父教我的有些相似!」

    他又回頭向滄浪真人求證,問道:「師祖,這些圖形是您刻的麼?」滄浪真人走上前去,道:「不錯,這些圖形和文字都是我刻上去的。」

    他說著話,眼望著這些圖形文字,出了一會神。武念卿看著這些文字,不甚明白,剛想問一問,卻聽滄浪真人吟道:「無為名屍,無為謀府,無為事任,無為知主;體盡無窮,而游無朕;盡其所受乎天,而無見得,亦虛而已;至人之用心若鏡,不將不迎,應而無藏,故能勝物而不傷。天無為以之清,地無為以之寧,故兩無為相合,萬物化生。芒乎芴乎,而無從出乎!芴乎芒乎,而無有像乎!萬物職職,皆從無為職。故曰:天地無為也無不為也,人也孰能得無為哉!」

    武念卿聽他師祖吟哦,他本就不懂這些意思,但是也是跟著念了一遍。他雖然不解其意,但是他記憶力強,只念了這一遍,倒也記住了這些話。滄浪真人聽他順著自己念的念了下來,眼前一亮,心中更是高興。於是,滄浪真人對他解釋道:「此言出自莊子之口,當年我從道修行,便是為這些道法所迷。後來我便以此為照,自創了這無『無為神功』!」他說到這,用手指了指石壁上的圖形文字。

    武念卿不由得念道:「無為神功!」滄浪真人道:「不錯!」他說著又轉身指了指對面的石壁。武念卿轉身一看,不由得呆了,但見這面石壁,也是刻滿了圖形文字。早上武念卿沒有用手去扶這面石壁,所以他並不知道這面石壁上也有文字。但見,這面石壁上的圖形多了許多,而且小人的姿態也是變化萬千,而且手中似乎也多了一件兵器,看上去既像木棍又像長劍。武念卿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這些圖形。卻聽滄浪真人又道:「『無為神功』乃是無上內功,我自練成之後,便以此為基礎,創了這套『滄浪劍法』!」

    武念卿聽了此言,「哦」了一聲,道:「這便是我派的劍法!」滄浪真人「嗯」的一聲,續道:「當年你師父並非是在此習武,所以這些東西他都不知道。當然,他也沒有練『無為神功』,否則也不會輕易被人害了!」武念卿聽此,不由得疑惑,道:「沒在此?」滄浪真人道:「當年我是雲遊去了,到得武夷山。偶然遇到你師父被猛虎追逐,我若去得晚一晚,他就沒命了。所以他求我收他為徒。我也是一時興起,便收了他。他卻是從未來過此處!」

    接著滄浪真人指了指石壁最下面,武念卿細看之下,見到還有一段話。於是他便念道:「忘足,履之適也;忘腰,帶之適也;忘是非,心之適也;不內變,不外從,事會之適也;始乎適而未嘗不適,忘適之適也。」武念卿不明其意,轉頭疑惑的看著滄浪真人。

    但見,滄浪真人捋著鬍鬚道:「這是近年來我才刻上去的。」武念卿道:「這又是什麼功夫?」滄浪真人「呵呵」一笑,道:「這是我派的輕功口訣,是我用這一生的感悟,悟出來的。當然了,這些話也是出自莊子之口。」說著,他看著武念卿,得意的道:「日後你練成了它,就可以和少林寺的『八步趕蟬』比試比試了!」

    武念卿此時,不由得感到自己福緣深厚,師父都沒有機會來此滄浪派的祖源聖地。自己不但來了,而且還能親眼看到師祖所刻下的武學秘籍,他心中說不出的興奮。這時又聽滄浪真人道:「你師父沒有機會來此,可是誰知,十三年前,原本在東海打漁的四個年輕人竟然發現了這裡。他們竟也自學起了這些武功。這四個人原本常年打漁,我是認得的,我見他們來此,也算是個緣分,他們又學的認真。我看他們雖然是自學,卻也是精進神速,所以我更加的不忍心打斷他們。於是,我就在暗中觀察,如果一旦發現他們走上邪路,心術不正,我就要出來阻止他們。那時,也不算太晚。」他說著,咳嗽了一聲,又道:「果然,這四個人武功小有成就之後,便性情大變,變得邪惡起來。」

    「哎!」他說著歎了口氣,對武念卿道:「卿兒,武功高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持正心。像他們這種人,武功越高,內心越是邪惡,便不能習武。當他們的武功越高時,對武林的危害也就越大。如果一個人能夠參透這無為之道,那他便能練成這無為神功。到那時,他不僅不會危害武林而且會大益於天下!」武念卿對滄浪真人的話,似懂非懂,他也就不置可否,只是靜靜地聽著。

    滄浪真人續道:「我見他們四個人雖然是生了歹心,卻也還未做出歹事。於是,我就趁他們不在時,用千斤巨石將洞口封住。這個巨石乃是機關控制,所以他們就算力氣再大也是打不開的。他們回來之後,沒有打開洞口,於是就自去了。我本想攔住他們,可是一想他們在此數載揮汗如雨,苦練武功,心中便軟了。心想,他們能到得此處,又能學得武功,也算是有緣。所以,我便放他們走了。果然,他們一入江湖,便闖出了名頭。他們在江湖上作惡,我曾經想去除去他們,但是,我遇到了一個老和尚,他說他們作惡,必有因果報應,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所以,我便沒有去殺他們。從此後,我只要不在島上,我便會封住洞口,以免再被別人看到石壁上的武學秘籍。」

    武念卿聽到此處,接口道:「那四個人就是『東海四煞』!」滄浪真人笑了笑,道:「正是!」他頓了一頓,看著武念卿,一臉嚴肅的道:「學武之人,一定要秉持正心。否則,為惡江湖,那便有違武學之道了!」武念卿輕輕地「哦」了一聲,心中慢慢體會著師祖的這句話。

    滄浪真人看了看武念卿,又道:「你能與『醫仙藥俠』結識,又能與莫笑狂結義,看來你的人品是不錯。日後我便傳給你『無為神功』。只是······」他說到這,頓了一下,續道:「學成學不成,就看你能不能靜心修煉了。正所謂『用心不分,妙通鬼神。』如若你用心不專,那也無緣學這『無為神功』。」

    武念卿聽得此言,一方面是興奮,一方面又感覺自己實在是太幸運了。但是,聽到滄浪真人的這番話,心想,這「無為神功」定然是十分的難學。他不願讓滄浪真人費心思教自己武功,他也不想學成了之後去殺人。於是,他跪下道:「孫兒愚魯,哪裡有資格學此神功呢!再說,再說孫兒根本不想學武。孫兒在江湖上見了不少殺戮,心中便覺得不忍心,怎麼還能再去學殺人的手段呢!孫兒只是學了虎爪功這一門功夫,就已經殺了一個人了,若是再學得此神功,那豈不是要殺更多的人了麼!孫兒寧願為人所殺,也不遠再去殺人!」

    滄浪真人聽得此言,更加的喜愛他了。可是,他卻沒有立時表現出來,而是問道:「你殺的趙勝天是好人麼?」武念卿道:「不是!」滄浪真人道:「那你現在心裡愧疚麼?」武念卿答道:「有一點!」滄浪真人「呵呵」的笑了,道:「你若是膽小如鼠,殺了一個人,早就嚇得精神病了。你現在不但不害怕,而且心裡還只不過是稍微的有那麼一點愧疚。這就說明你殺的沒錯,而且你也不害怕殺人!」

    滄浪真人見武念卿還是堅持不學的樣子,便伸手扶起了他,道:「此話也不必說的過早,日後說不定,你還會求著我教你武功呢!」其實,武念卿此時說這些話,雖然說的不想學殺人的手段,這是真的。可是,他內心深處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香兒,似乎他內心深處一直有個聲音在說:「就算學好了武功,天下第一。還是挽回不了香兒受傷的心,香兒還是不會理我的!」只是,這句話,他說不出口罷了。

    滄浪真人又對武念卿道:「你師父不曾學得此功,東海四煞也不曾學得。他們雖然是練的我派的內功,可是離著『無為神功』還差的遠了呢!所以,如果你學會了它,你就是世界上第二個會『無為神功』的人了!」武念卿一呆,問道:「誰是第一個?」可是,他此言一出,便覺得自己好笨,只得笑了笑。滄浪真人也笑了笑,說道:「我創這武功時可費了好大的力氣,你可不能辜負了我呀!」武念卿訕訕的笑了笑。

    這個時候,滄浪真人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他知道武念卿心中有事。但是,他心想武念卿少年多情乃是人之常情,所以也不以為意。此時夜已深了,滄浪真人打算次日一早便回中原,一來查探燕飛之死的真正原因,二來有機會去會會老友,所以,他吩咐武念卿快點睡覺,他自己則原地打坐,行起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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