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武俠修真 > 武林暗傷

龍騰世紀 第二十五章 師徒重逢 文 / 一葉刀

    這時,突聽一聲怪笑,一個人影已然竄上了牆頭。但見他容貌猥瑣,手裡正提著一個少女,那少女顯然已嚇得花容失色。少女突見到穆冰,便大叫道:「娘,快救我!」穆冰身子一顫,這人乃是馬步芳,竟讓他抓了愛女,她如何不怕。她二話不說飛身縱上前去,揮劍就砍馬步芳。原來,穆雪被母親點了穴道,她便在屋子裡大叫,正好驚動了馬步芳。馬步芳衝入屋子,見到正是自己一心要抓的美人,便道:「小美人,你在這裡了!」他抓著她便走,道:「我知道你母親在哪裡,我們現在去找她,等抓住了她,我再一起享受你們母女二人。」說著哈哈大笑。就這樣,他帶著穆雪來到了莫邪山莊。

    場上群豪有認得馬步芳的,見他到來,正是求之不得,紛紛抽出兵器,要去擒他。但見他閃身躲過穆冰削來的一劍,此時穆冰心急之下,早已亂了章法,眼見他伸手來奪莫邪寶劍。突然,一個年輕人閃了出來,揮掌便拍向馬步芳後背。此時馬不芳腹背受敵,此處又是高手雲集,他便不敢戀戰,當下猛喝一聲,左手單掌拍出,去接襲向背後的一掌。但聽「砰」的一聲巨響,二人都被對方的掌力震飛。這時穆冰又是一劍刺來,馬步芳後躍之勢未消,他便不驚不慌的,伸出左腳,在劍背上一踏,借勢又飛出數丈遠。他知道此地不可久留,站在牆頭上「哈哈」大笑,道:「想殺馬某人,可沒那麼容易!」他這一句話,顯然是說給場上群豪聽的。

    穆冰本來見他一腳向劍上踏來,本擬轉動長劍,讓他的左腳踏上劍刃,便如趙勝天的狼牙棒一樣,非叫他失了左足不可。可是沒想到,他身法太快,她只是一念之間,他早已一腳踏到,她又哪裡有時間轉動劍柄呢!馬步芳叫聲未歇便叢身逃走,手裡還抓著穆雪。穆冰見狀不由心急如焚,提劍疾追。那個青年人也跟著追了過去,其餘人等,也有大部分人追了出去,有些動作慢的,追去時已不見了他們的人影,便即不再去追,只是罵罵咧咧的回到場中。

    徐義天不認識穆雪,但是聽她叫穆冰為母親,又見了她的樣貌,便斷定她是穆冰的女兒。徐義天見穆冰有了歸宿,也就放了心,他本待去幫她救女兒,可是眼下眾多豪傑在此,他不能撇下他們於不顧,這樣未免太過無禮。又見出手的那個年輕人武功不凡,想必他和穆冰二人聯手,馬步芳便鬥不過他們。他還怕夫人會生氣,又見還有一些人也追了過去,他相信她們會沒事的,於是便忍住了沒有動。

    武念卿初見穆雪被擒,心中著急,但見那青年人出手,心下立馬輕鬆了許多,他認得這年輕人正是南勁,他知道他的武功十分的厲害,當初在山西樹林中時,便是他出手打敗了馬步芳,心道:「有南大哥相助,穆姑姑定能救得雪妹歸來!」他一想到她母女二人對自己的好,便不禁的熱淚盈眶,心道:「穆姑姑,雪妹,為了師父,我不能再和你們相處了。你們對我的恩德,我只有來生再報了!」

    這時徐義天又說話了,道:「事不宜遲,大家快快定奪。願意和我們一起的,現在就出發開始追捕馬步芳,燕飛的事,日後再查。」武念卿聽他說這話,又見眾人已不注意自己,於是又拾起斷劍,舉劍便朝胸口刺去。只聽張夏叫道:「不可!」便覺一股凌厲之極的掌風已拍向自己,他知道是張夏出手阻止自己,但就是他要害師父的,所以武念卿並不理會他。武念卿一咬牙,用力更猛了,他此時只想盡快的將斷劍刺入自己的胸膛!他突覺手臂一麻,斷劍掉落,跟著腰間一緊,身子騰空飛起,張夏那一掌就拍了個空。

    武念卿只覺眼前刀光劍影,「叮噹」之聲不絕於耳,數人同時攻向抓著自己的人。他看不清是誰抓了自己,但是只覺身子在空中亂飄,一望之下,竟已越牆而出。只聽一聲馬嘶,抓他之人,帶著他縱身上了一匹馬,飛馳而去。但見後面追來之人,包括張夏徐義天空慧大師等人,他們見武念卿在馬上,便奮力直追。但是這些人的輕功雖好,卻怎及的上這飛馳的駿馬。眼見後面這些人越來越遠,他們卻有人發射暗器,只見星星點點的暗器飛來,武念卿也叫不出這些暗器的名字,但是他知道,只要被打中非死即殘,心中不由得害怕。眼見暗器飛到面前,卻又覺眼前銀光閃閃,抓他之人反手持劍,將這些暗器一一撥落。

    武念卿心下稍安,見眾人不再追了,這時又鬆了口氣,才發現自己是被那人又袖子捲住的。他不知之人為什麼要救自己,突然心中打突,心道:「不好,這人也是要用我引出師父的,所以才抓的我。只不過不知他與師父有什麼仇,竟不願與江湖中人合作,卻想自己報仇。」想到這,他又不免擔心。

    武念卿早已橫了心,此時即知對方是壞人,那就不用客氣了,便罵道:「狗賊子,快放下我!」他叫了一聲,那人沒有絲毫反應,還是繼續縱馬狂奔。武念卿又叫道:「你休想用我來要挾師父,我師父乃是大大的英雄好漢,有句話叫什麼····」他想了一會道:「叫做大人物不拘小節!」其實他是想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的,但是他本就讀書不多,又加上此時心急,一時倒想不起來怎麼說了,便胡亂說了一句。心想,反正就這麼個意思!那人還是不理他,他又道:「我師父向來匹馬行俠江湖,才不會因為我這一條小命耽誤大事呢!他有好多事情要做呢。還有很多似你這種為非作歹之徒等著他來殺呢!」

    武念卿所說的話,對這個人來說,只是充耳不聞。武念卿一氣之下,破口大罵,罵了一陣,突然「啪」的一聲,右頰吃了重重的一巴掌,立時紅腫起來。吃了這一記巴掌,武念卿倒還真不敢再亂罵了。只是怒道:「我偏罵,我偏在心裡罵!」卻真的只在心裡罵這人,這人也不再理他,繼續催馬快奔。這馬奔馳神速,很快便將追兵甩的無影無蹤。

    武念卿是背對著那個人的,所以也看不見他長得是什麼模樣,也不知他們是向哪裡去。但見左首夕陽西下,這才分辨出方向,原來這人正馱著自己向南奔馳。這個神秘人盡揀荒僻的路徑而走,雖然坎坎坷坷,卻也讓追兵更難找尋他們。他們一直行到月亮初升,這馬已經體力不支,越行越慢,最後在一條小河邊,口吐白沫,倒地斃命。

    這神秘人見馬搖搖欲墜時,便即提著武念卿躍到了地上,這馬一頭栽倒在地,再也起不來了。武念卿看著倒斃的馬,呆呆出神,竟沒發現那人已解了他的綁縛。等他回過身來看那神秘人時,但見他正背對著自己,抬頭呆呆的望著月亮。一輪明月斜掛夜空,月光灑在水面上,隨著水流泛起粼粼銀光。月光之下武念卿也看不清這人穿的是青袍還是灰袍,但見他腰懸長劍,右袖垂空。武念卿不由心頭一震。再看他的背影,不禁熱淚盈眶,顫聲叫道:「師···師父,是你麼?」他聲音沙啞,竟泣不成聲。那人緩緩轉過身來,武念卿一下子衝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大哭起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燕飛!

    燕飛任由他抱著自己哭泣,伸右手輕撫著他的頭。武念卿突然放開手,心道:「我乃堂堂燕大俠的徒弟,如此哭哭啼啼,豈不為人恥笑,墮了師父的名聲!」當下他破涕為笑,望著燕飛,道:「師父,徒兒可想死你了!」一時哭得厲害,說話之時竟還哽哽咽咽的。燕飛微微一笑,道:「不錯!」武念卿見師父竟然笑了,自從他跟了師父,可很少見他笑過,除了他與射率伯伯談到投機時那種開懷大笑,他總是鬱鬱寡歡的。雖見這笑容一閃即逝,但是他也還知他心中非常高興,他知道師父之所以高興,又對自己說「不錯」,乃是讚自己為人忠義,心道:「幸虧我不是貪生怕死之徒,否則師父可要大大的失望了!」燕飛本就少言寡語,他能贊武念卿一句「不錯」,已是對他莫大的嘉獎了,所以武念卿聽他說「不錯」時,心中無限歡喜。

    這麼長時間不見,武念卿有滿肚子的話要說,他心中放不下的還有那可愛的阿雲,他正想詢問師父,但見燕飛擺手示意他不要作聲。於是他只得忍住,心想:「師父此時不讓我說話,定有他的道理。」

    卻見燕飛拉著那匹死馬的一條腿,直至將他拉到水邊,然後揮劍斬下了它的兩條後腿,又一腳將只剩兩條腿的死馬踢入河中。只見這兩條腿的死馬,順著河水慢慢的淌了下去。水波隨風而起,慢慢的將岸邊的血跡沖刷的乾乾淨淨。武念卿見師父單手拉馬,手起劍落,斬落兩條馬腿,又是只一腳,便將死馬龐大的身軀踢入河中,不禁佩服之至,想要拍手叫好,卻突地想起此時不能出聲,忙即掩口,心道:「哎呦,可不能出聲!」燕飛之所以不讓他出聲,又將死馬踢入河水中,便是不要給敵人留下追蹤的線索。武念卿想明白這一點,心道:「師父不愧為老江湖了!可是,他斬馬腿幹什麼?」

    燕飛讓武念卿抱了兩條馬腿,武念卿雖不解其意,但還是依言而行。突然,燕飛左臂環抱武念卿,雙腳一蹬,便向小河中飛去。這條小河約有十來丈寬,燕飛本來內力極深,雖然加上武念卿和兩條馬腿的重量,但是這一躍之勢還是甚猛。武念卿但覺身子騰雲般飛起,不由得心中「砰砰」亂跳,眼見離對岸還有二三丈的距離,身子突然下墜。但是,燕飛是何等人物,雖然此時一躍之勢已消,但是他胸有成竹。他反應也甚快,急運氣於右袖之上,但覺真氣充盈其中。就在燕飛和武念卿的身子將要觸及水面之時,燕飛突地猛揮衣袖,但聽「啪」的一聲響,水花四濺,只這一拍之下,燕飛便有了借力,身子又急速上升前竄,然後穩穩地落在了對岸的草地上。

    武念卿下得地來,不由得舒了一口長氣,心道:「好險,幸虧師父武功高強,否則今日自己便成了落湯雞了!」轉念一想,不由暗罵自己,道:「該死,該死。我說成了『落湯雞』豈不也將師父罵了,真是不該。」他生怕給燕飛看出他臉色的變化,忙偷偷瞄了一眼燕飛,卻見他並未注意自己,尷尬的伸了伸舌頭,心中稍寬。

    燕飛轉過身來,伸手拿了一條馬腿,望望武念卿,道:「吃吧!我們要連夜趕路!」武念卿突聽此言,不由呆了,心想「吃什麼?難道吃生馬腿不成?」。他正疑惑著,卻見燕飛果然已拿起馬腿坐到一株大樹下,張口撕下一塊血淋淋的馬腿肉。武念卿見到師父就這樣茹毛飲血,頭皮不由得發麻,望著手中鮮血淋漓的馬腿,心中突然一顫,心道:「師父斷臂不知有多少時日了,想來這麼長時間,他在野外單手又怎麼能生火呢!他又沒有練火砂掌的功夫,想來便是常常這樣茹毛飲血的!」他見師父吃的津津有味,心中不免起了憐憫之心,他見師父自顧自的吃生肉,想必他並未帶的有火刀火石,若是帶得,定會讓自己生火烤肉吃。

    武念卿肚子突然「咕咕」叫起來,他還真是餓了,他看看燕飛又看看手中兀自流血的馬腿,心一橫,暗道:「師父吃得,我就吃得,否則愧為他的弟子了!」想到這,又不禁暗歎:「日後我若天天和師父在一起,定要天天烤肉給他老人家吃。」當下,武念卿眼睛一閉,張嘴咬了一小口馬腿肉,還未入口,他便聞到一股血腥之氣直衝鼻腔,便要作嘔,但是他還是咬了下去。這肉咬在嘴裡十分的血腥,但是他還是努力地忍住了嘔吐的**,硬生生將這一小口夾毛帶血的馬腿肉嚥了下去。凡事難在第一次,他這第一口生肉吃下,第二口便不再害怕,第三口便不再噁心,第四口第五口便大塊朵頤起來。他邊吃邊坐到燕飛對面,師徒二人相視一笑,便盡情的享受這茹毛飲血的快意。

    燕飛很快便吃飽了,武念卿雖然放開了吃,也只吃了一點就飽了。於是他們便將剩下的馬腿扔到遠處的草叢中,心想,不一會便會有野獸過來把它們叼走的,倒不用怕會給敵人留下線索。

    武念卿打了個飽嗝,笑嘻嘻的望著燕飛,燕飛突地伸手提住他的腰帶,道:「繼續趕路!」武念卿只「啊「的一聲,便被燕飛提著飛奔南去。雖然燕飛手裡提著一個人,山路又是崎嶇不平,但是他輕功了得,卻也如履平地。

    武念卿面朝下的被燕飛提著後腰,眼見亂石長草在眼底飛過,突然間恍然大悟,心道:「師父一直騎馬不棄,直至那馬累死,乃是為了保存他的體力,這會兒又吃飽了馬肉,更是精神大振。師父將死馬踢入河中,又把吃剩下的馬腿扔到草叢裡,任由野獸取食,便是不讓敵人發現我們的蹤跡。眼下敵人想必正在喝酒吃肉的休息,師父料定他們不會在深夜裡追擊我們,所以他要帶著我趁夜趕路。等到天明的時候,我們早去的無影無蹤了,敵人又哪裡追得到我們!」他想到此處,又想,自己被師父提著疾行,倒是毫不受累,但是師父武功雖高,長時間這樣也會疲憊,若是遇到敵人哪裡還有力氣反擊。他心中慚愧,此時燕飛已提著他奔行百里,他便掙扎著要下地行走,叫道:「師父,你放徒兒下來,我自己能走!」

    單手提著一個人奔行百里,卻是非常的消耗體力,於是燕飛放慢了腳步,但他並未將武念卿放下,又奔行了五十里路,轉過一個山腳,他才慢慢停了下來,放下了武念卿。武念卿一下地,忙伸手要給燕飛捶腿,道:「師父你快坐下,徒兒給你捶捶腿。」燕飛卻道:「不用,我們繼續趕路!」說著繼續朝前走去,武念卿只得跟上。

    此時已近中夜,燕飛心頭突地一聲冷笑,心道:「想我燕飛行走江湖,多麼的豪爽灑脫,何曾似今日這般瘋狂的逃命!」他轉頭望了望跟在身側的武念卿,心道:「難道是為了我這個捨生取義的徒兒?不對不對!」他心中念叨著「不對」,抬頭望了望明月,暗道:「今日乃是六月十五日,將近七夕了,我是想著快一點回去和雲妹團聚,和她說說話,才這麼急著擺脫追兵。哼,我燕飛哪裡怕了他們!」在他心中,他的「雲妹」始終是他最大的牽掛,不管何事,何人,都取代不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武念卿見師父若有所思,雖然久別重逢,他有很多話想和師傅說,但是他心知師父不愛說話,此時又見他在思考別的事情,於是便不再說話。師徒二人並肩而行,一直走了十數里路,二人真的一句話都沒說。又走得幾里,但見眼前是一座樹林,樹高葉茂。燕飛看了看著茂密的大樹,心知此處是個極好的隱身之處,於是他提著武念卿縱身上樹。

    燕飛教著武念卿在樹葉茂密處隱身而臥,休息了兩個時辰,天色微明。於是二人繼續趕路。此時燕飛已恢復了體力,於是他還是提著武念卿奔行,一個時辰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個小鎮上,燕飛掏錢買了兩匹馬,二人便分乘兩馬,繼續南行。

    武念卿雖然不知道師父要帶他去哪裡,但是他想,師父去哪裡我便跟著去哪裡,又何必要問清楚呢!於是這一路之上他並不去問他們要去哪裡。二人一直向南行去,漸行漸遠,天氣也越來越熱,武念卿從未到過這濕熱之地,很不適應。他本就放蕩不羈,此時熱的厲害,索性將衣服脫了,光著膀子,騎馬飛奔。他原來不會騎馬,幸好在草原之時他和阿雲學會了騎馬,但是此時師徒二人盡揀荒僻之路而行,所以這番騎馬也是很累的。

    二人連行數日,遇到市鎮便即換馬。燕飛見武念卿精神疲憊,也是每到一個市鎮,便即好好地吃上一頓,他算了算日子,離約定之期還早,又不見敵人追來,於是放慢了速度。又因天氣炎熱,所以最後他們乾脆就是夜行曉宿,一來可以避暑,而來可以保持體力。這幾日武念卿發現,越是向南行,師父的心情越是好,慢慢的陰鬱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笑容。燕飛心情一好,他的話也就自然多了起了。夜間行路甚是涼爽,二人便上了一條大道,慢慢而行,也不怕追兵來到了。燕飛突地想起武念卿身中劇毒,但是此時看他精神狀況,除了略顯疲憊之外,竟然毫無異狀,毫無身中劇毒的樣子。便問了他一句,道:「卿兒,你體內的劇毒怎麼樣了?」武念卿聽師父問起,便將自己與他分散之後,如何暈倒被南勁救了,又如何遇上了穆冰,穆冰又如何給自己逼毒等情,一一說了。

    燕飛聽到武念卿提到「彭祖分脈」功時,不由「噢」了一聲,睜大了眼睛看著他,顯得甚是驚奇,道:「彭祖分脈?」說著便伸手去抓武念卿的脈搏,他一試之下,果然覺得武念卿體內有一股奇怪的真氣。他不知武念卿所說真假,於是稍稍運了一點真氣,輸到武念卿體內,這點真氣進入體內是傷不到武念卿的。果然覺得武念卿體內的那股真氣,既不排斥他的真氣,也不吸收他的真氣。

    燕飛一陣驚歎,道:「果然是彭祖分脈功!」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聽說彭祖分脈功,只能袪毒,不能打鬥,此時他一試之下,正應了傳聞。他嘖嘖稱奇,道:「天下果真有如此的奇功,竟能將你體內深入五臟六腑的劇毒逼得一乾二淨。」想到此處,對自己這有了幾十年內力修為的人來說,竟也拿這劇毒沒有辦法,不由得也佩服起花貓夫人的聰明才智。又想,這劇毒恐怕連當年的「醫仙藥俠」都治不了,不由得又對這彭祖分脈功讚歎有加。

    武念卿又將穆冰十分的敬佩燕飛之事,告訴了他,燕飛聽得也不由納悶,心想,我在江湖上也殺戮無數,養妾偷漢之人聽了我的名字就能嚇破膽,江湖上多少人想殺了我而後快,她又為何要敬佩我?難道像我這種專門殺那些養妾偷漢的人的人也值得敬佩麼!他不在想穆冰為什麼會敬佩自己,只是微微的笑了笑,道:「聽聞這神功失傳已久,如今竟有人練成了,而且卿兒你還能遇上此人,不但解了毒,還練了此功,當真的造化極高呀!」

    武念卿只呵呵的笑了笑,燕飛突然問道:「你的劍法練得怎麼樣了?」武念卿突然臉上一紅,心想,自己雖然在穆姑姑處練得一些時日,但是卻並沒有勤加苦練呀,便吞吞吐吐的道:「弟子該死,將師父所授的劍法荒疏了。」幸好此時是夜間,他臉上雖紅,卻不會被燕飛瞧見。自從二人分散之後,武念卿卻是沒有怎麼練習滄浪劍法,他心中不免害怕,生怕燕飛會因為他荒疏了劍法而發脾氣。不料燕飛大反常態,竟沒有生氣。武念卿記得清楚,在草原之時,自己有一點偷懶,師父就會大加責罵,也因此竟將自己的右手廢了。他不禁的想,師父自打南來就心情舒暢,難道是因為他心情好的緣故。

    果不其然,燕飛就是因為此時心情大好,才沒有發脾氣,此時他最大的事情就是盡快與他的雲妹團聚,似乎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所以他對武念卿的回答竟似沒有聽見一般,他順手將身旁大樹上伸出的一根樹枝扭斷,將樹枝上的樹葉去掉,只剩一條光桿,他將這根樹枝拋給了武念卿,他又如法炮製的自己弄了一根樹枝。

    武念卿接過樹枝,還未拿穩,燕飛已然準備好了樹枝,便一「劍」刺向武念卿。夜色朦朧,武念卿看不清來勢,但還是憑直覺舉起手中之「劍」去擋格。他本來心中就很慌亂,又加上這時夜色朦朧,看不清招式,一格之下,竟落了空,還是被燕飛一「劍」刺中了脖子。他心中一驚,心想,這一下若是敵人的劍,自己就已經死了。燕飛一下擊中武念卿,卻也並未因為武念卿反應不及而生氣,只道了一聲:「再來!」便又一劍刺出。武念卿見師父有心要試探自己的劍法,心道:「我若不好好的接招,倒真是辜負了師父的一片苦心了!」於是他豎起雙耳,聽劍之來勢,瞪大眼睛觀劍之蹤影。燕飛不等武念卿的樹枝與自己的樹枝相交,便即換招,倏忽之間,師徒二人已拆了七八招,武念卿已能適應此時的環境,反應倒也迅速。燕飛見他反應靈敏,雖然劍招有些生疏,但是每一招的要旨卻還是很明確的,他不由心喜,暗道:「卿兒果然聰明!」他心中甚喜,突然一招「蒼龍出海」直取武念卿雙眸,這招來勢太快,武念卿不及反應已被劍勢所攝。他突見師父竟刺向自己的雙眼,不由得心下害怕,竟不知道如何出招抵擋了。眼見「劍尖」已及眉心,武念卿卻僵住了,一動不動。燕飛倏地回「劍」,突然拋下樹枝,抽出長劍,一招「疊浪式」唰唰幾劍,便將武念卿手中的樹枝削的斷為數寸,灑落地下。

    燕飛還劍入鞘,望著驚魂未定的武念卿,道:「與人交戰之時,不管敵人多麼強大,都不能在心理上先認輸了!」武念卿聽著師父的話,回過神來,呆呆的看著手中的三寸樹枝,沉吟半響。忽的抬頭見師父已走在頭裡,忙拋下樹枝拍馬追了上去。追上之後忙道:「多謝師父教誨!」燕飛不理他,讓他自己體會,於是,師徒二人又回到了原來的沉默。

    武念卿一邊走,一邊回思剛才與師父拆招之時的情景,想著師父的招式。想了一會,似乎有了心得,心中無限歡喜,暗道:「今晚雖只與師父拆得幾招,但是這幾招經師父一使,其中的要旨便讓我更加的明白了,雖然沒學得什麼新招式,但是我對這劍理卻又加深了理解。雖然此時出招不如師父快,但是即明其理,日後多加練習,定能趕上師父!」

    走了一程,武念卿又想起一事,這事自他見到師父之後,就一直想問。其實他也不知道師父知不知道,自己已在心裡問了無數遍,有時話到嘴邊,見師父不高興,便即住嘴。此時見師父心情舒暢,索性就問了出來。他催馬靠近師父的馬,小聲問道:「師父!」燕飛應了一聲,他又道:「不知那日你是否追到阿雲他們?他們眼下又在何處?」燕飛轉頭望了他一眼,緩緩地道:「此事說來話長!」便不再說了,武念卿無奈,見師父並不回答,只得悻悻的又離得他遠了些,但是,心中還是總放不下這件事。

    就這樣,師徒二人每晚行路都要在馬背上拆上一陣劍法,其中武念卿有不明白的地方,燕飛就給他詳加解釋。以前學的招式拆完之後,燕飛便教他未曾學過的招式,武念卿學的挺快,燕飛索性不讓他練劍招,還和在草原上他受傷之時一樣,只讓他將劍法牢記於心,日後再練。但是燕飛還是將劍招一一演示,還把其中的要旨講的非常詳細。

    就這樣,只用了三個晚上的時間,燕飛就從頭至尾的將他畢生所學劍法全部傳授給了武念卿,武念卿記憶力也好,都牢牢記在心中。偶爾燕飛會突然間使出一招劍法,武念卿便依樣畫葫蘆使出來,還要解釋劍法的精要所在。燕飛看著有不對的地方便即糾正。就這樣,燕飛傳授完劍法,又見武念卿記憶無誤,他便很是高興。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