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鳳清!」
我一愣,覺得這聲音有點像是端木謹,但卻無暇分神,因為對方已經逼了上來,看身手,居然還都是一流武士。
我揮刀砍斷其中兩人的兵器之後,他們學乖了,只攻擊我,兵器不再相碰,這樣一來,妖刀的威力大打折扣,雖然讓他們有所忌憚,但不會造成實際傷害。
我心底焦躁,而耳畔那聲音變得淒厲:「鳳清,鳳清,回來!」
我心底一凜,下意識想要抽身而退。
只見眼前人影一晃,有個人冷道:「抓住他!」
頓時之間,我的身邊圍了幾十個人,看這幅德性,我是插翅也難飛了。「玉帥,還記得我嗎?」
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以一種最美的姿態,冉冉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持刀,驚悚地望著眼前這張眼裡的臉,海風吹起她垂落胸前的髮絲,有幾縷深入半敞開的酥胸內,黑白分明,非常具有視覺衝擊力氣,滿面笑容,「我們怎麼這麼有緣啊!難道八百年前是一家嗎?」
她紅唇輕抿,卻不是笑:「是啊,看樣子,這緣分除非綿延到你死或者我死,才能結束吧。」
我聳聳肩:「難道這船的主人是包子?」
「包子?」她奇怪地問。隨即招招手,「喂,他說你是包子旁邊一個黑衣男子慢慢走過來。長得倒不怎麼討人厭,除了臉上一道刀疤深深之外。都算一般人。他望著琴知,眼中含情,轉頭看我,目光冷酷,沉聲說一個字:「殺!」
靠……比包子更凶。簡直是豹子。
那幫海寇頓時又舉刀向著我攻過來。
琴知冷冷看著我,嘴角帶著淡然笑意。
雖然說本帥睿智天縱古往今來絕世無雙,可是俗話說雙全難敵四手,不多時已經身上掛綵。
每當我受傷的時候,琴知都會誇張地叫一聲,聲音在船上飄蕩,那種聲音,真是叫我……想要揍她一頓。
慢慢地我力不能及,垂死掙扎間。鼻端忽然嗅到一股奇特的味道,我心頭一動,聯想到方才端木謹的淒厲呼叫。頓時想通了。
黑衣冷男一手抱著琴知,一邊慢慢地說:「終於發覺了麼?元帥大人。」
我站在船頭:「所以你故意攔住我?」
「不錯。」冷男說。「沒想到舜國人如此狡詐。居然在船上放油,我一時大意。竟然中招,不錯,船首號不怕任何地撞擊,但是就怕火。這點竟被你們看出。」他冷笑,「不過多虧元帥大人你,送上來給我做人質,讓他們不敢動手點火。」
是的,端木謹剛才看我上船,所以著急之下才大聲呼叫吧。
我回頭看,不遠處的礁石上,端木謹臉色慘白,在他地旁邊,是一干手持火箭弓的士兵,一個個雖然張弓拉滿,卻不發射.1*6*k.
我心中一凜,隱約看船下海水,果然是上面浮著一層油,我這才知道端木謹地算無遺策指的是什麼,他知道船首號堅不可破,舜在海上沒有還擊能力,卻故意派那麼多中型船隻,做出挑釁模樣,船首號上的這冷男自高自大,自然會毅然撞上去,極盡破壞之能事。不料那些船隻裡大部分裝的是油,掌舵的都是水性極好地人,事先潛走。油遇到水,自然浮在水面上,逐漸將大船包圍。
另外預備著火箭,準備油水浸滿了船首號之後便行動手。
不料,端木謹沒有想到我居然能登上船首號。我在這一時候上了船,他自然是投鼠忌器,不敢行動。
我深吸一口氣,有點後悔。
「你們看,現在大家都這麼緊張,不如緩和一下,一起坐下來喝杯酒怎麼樣?」事到如今,我無奈地攤攤手。
冷男放開摟住琴知的手,向著我走過來:「元帥如果想要投海自盡的話就請放棄吧。」
他只是跟我剛見面,居然就猜透我的心思!
我一驚,難道他有埋伏,急忙轉頭看,不料剛一回頭,他身形一變,躍到我的跟前,頓時捉住我的胳膊。我猝不及防,只覺得這手好像鐵鉤一樣抓入肌膚之內,萬分疼痛,手中妖刀啪地落地,他的腳又狠狠地在我腿上一踢,我便立刻身不由己跪倒在地。
「精彩精彩。」琴知拍著手走了過來。
「切,」我心中發冷,額頭的汗涔涔落下來,居然被他識破了我想要跳海的想法,這個男人,果然不愧是海寇之船首,想到這裡,苦笑說道,「琴知姑娘,恭喜你獲得能幹地有情郎一枚,以後就不用心心唸唸唐少司了。」
身後的男人手一抖,似乎更抓緊了些。
琴知伸手,左右開弓在我臉上打了幾個耳光:「我早就看你不順眼,沒想到軍首跟主公居然都不動你,我一時不忿才投靠他……真是想不到,居然又在這裡碰到了你——」她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玉鳳清,你說我們怎麼這麼有緣。」
「孽緣孽緣,你可以選擇無視我地。」我繼續苦笑,吐出一口血水。
「哈哈哈……」琴知一陣狂笑,「現在你在我的手上,我要怎麼整你都成,倒地確是孽緣,不過呢……這次不會再有人來救你。」
「當然。」我疼得咬緊牙關。卻仍舊笑,「不過你如果不盡快殺了我,就不一定了。」我一心想要求死。只希望她不要囉嗦,給我一個痛快。不料她絲毫不為所動,向著身後地冷男使了一個眼神。
「開船。」冷男喝一聲。
我情知他們要趁著舜軍不敢開弓而溜走,心頭一急,用力一掙,冷男手勁過人。絲毫不放,我疼得快要昏過去,就在這時候,有個聲音慢慢地響起來:「誰都不准動。」
琴知的身子忽然僵在原地。
我順勢抬頭,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而那人,正渡海而來。
一身藍衣,錦光閃爍。彷彿跟海洋混為一體,面具蔓延光華。
那身影好像一道光,迅速地閃了過來。
殺人狐狸。
他怎麼會在這裡。
心底一陣刺痛。好像想到什麼,卻又不願意去想。
船上人四散。殺人狐狸身子輕盈落地。一點聲音都無。
「你……是什麼人?」琴知地聲音有點古怪。她轉身,面對殺人狐狸。
「放了她。」殺人狐狸淡淡說。
琴知冷冷說:「摘下面具。」
「放了她。」
琴知忽然大笑:「你來就是為了這一句?」
「不錯。」
「那麼我如果殺了她呢?」
「我會殺了你。」
「你真的……好狠。」琴知恨恨。
殺人狐狸不語。
我被冷男強行壓在地上。狼狽的沒法說,天上地下獨此一家,本來渴望沒有人看到我。但既然對方已經開門見山說要放我,自然不會看不到我這傻樣。
此刻我忽然很想笑,於是我笑著說:「真是莫名其妙,誰用你救?」
半跪地上,狼狽無雙地那個人就是我,而我抬頭看著他:「我都不認得閣下是何方神聖,閣下又何必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來救人。自作多情,你以為本帥稀罕嗎?速速給我滾!」
他站著不動,置若罔聞。
琴知回頭看我一眼,臉上地驚詫更是明顯。
「滾啊你!」我大聲叫,「你留下來等吃飯嗎?」
冷男一哼,加重力道,我覺得我的手臂一定是殘疾了,忍不住眼前一黑,身子一晃。
「不許傷她!」殺人狐狸急忙喝道。
「摘下面具。」琴知又叫。
這個女人,一見面就想看人家樣子,好色不能到這種地步,我認識他這麼長時間,都沒看他長什麼樣兒呢,你算老幾。我很憤怒。
殺人狐狸猶豫了一下,居然說:「你先放了她,我就照做。」
我的心被刺了一下,很難受。
「你滾!」我忍著那種難受的感覺,眼淚滾滾落下,「你快點滾,我不認識你,我不需要你來……救我!我不要領你這份……」我大聲嘶吼。
冷男在我身上點,點了我的啞穴。
我張嘴,無力地望著面前人。
他眼睛一抬,彷彿有似曾相識地顏色。
琴知說:「放她。」
冷男頓時鬆手。
卻站在我身邊,虎視眈眈,不離左右。
「喂,你的小情人思憶成狂,一看到陌生男人就想撲過去,難為你居然還甘心戴綠帽子,真偉大真偉大。」我望著他,笑著拍手。
冷男眼神凶悍,卻不說什麼,烏龜狀別轉臉。
殺人狐狸抬手,向著面具上抹去。
我好緊張,喉頭微動。
手心一滑,一滴光滑圓潤的珠子攥緊手心。
三個人氣氛緊張,我垂下眼皮,望向不遠處正緊張張弓對著這邊的火箭手。火箭熊熊燃燒。
端木謹望著這邊,大眼睛楚楚可憐,似有淚光。
我心頭一酸。
將全身氣勁運到手上,捏著那珠子,手指狠狠一彈。
冷男發現端倪,忽然大吼一聲,向著我撲過來,與此同時,殺人狐狸也動了,雖然他離得遠,但那如鬼魅般的身影卻比冷男更快一步抓住我。
他將我緊緊抱在懷裡,躲開冷男的攻擊。
與此同時,只聽得不遠處端木謹一聲淒厲驚叫:「不要!」
我的珠子破空,彈在弓箭手的腕上。
對方本就緊張,忽然一撞,珠子的力道經過這麼長距離已經式微,但卻足夠,火箭「嗖」地一聲向著這邊飛了過來。
端木謹向前一撲,似乎想要撲落那支火箭這個傻瓜。幸虧行動不便,差一點就掉到海裡去。
冷男見狀大驚,拉住琴知地手便向後退。
琴知甩手,厲聲喝道:「滾開!」
冷男吃驚,卻唯唯諾諾放手,後退。
我笑起來:「真是有意思,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嗎?」
琴知走過來,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盯著殺人狐狸,仍舊是那種冷冷腔調:「面具摘下。」
殺人狐狸眼皮兒都不抬,也不理她,只看著我:「疼嗎?」
我閉著眼睛搖搖頭,咬著嘴唇,說:「你快點走,還來得及,不用管我。」
「什麼傻話。」他伸手擦過我的臉,把那邊的淚擦去。
對面,冷男不知對琴知吼了一句什麼,琴知大怒:「我討厭你,你離我遠點!」
殺人狐狸抱緊我,冰涼地面具蹭在我的臉上。
船上地海寇驚慌失措。
船底下地火焰騰騰燃燒起來,周圍溫度頓時升高。
冷男面如死灰,也不去指揮亂成一團的寇眾,只抓著琴知問:「你一點都沒有喜歡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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