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生站住。
「太后何出此言。」
「如果不是很喜歡她，為什麼還要在最後保護她呢。」
「皇太后！」
「皇上，您也知道的吧。」
皇太后慢慢地說道：「最後，拼了一死也要二皇叔死，若二皇叔不死的話，他必定會輔佐你，有他在，就不會容得下玉鳳清。少司那個傻孩子，他何必要這樣做呢？拼的兩敗俱傷的結果……」
「皇太后，不要說了。」
「皇上，你喜歡玉鳳清嗎？」
「這個……」
「當日你宣讀退位的那日，你在朝堂上，是故意做戲給玉鳳清看得吧。」
「太后，你何出此言。」
「你是故意做戲，讓玉鳳清跟你站在一起，讓她對少司產生敵意的，不是嗎？那個孩子心地單純，又有俠義心腸，當然不會滿意少司奪走屬於你的東西，皇上您趁機……」
「朕沒有。」
「或者，你是真的有幾分是喜歡她的，可是皇上，您更喜歡的，不是權位麼？跟你相比，少司……是真的愛她愛到骨子裡去了。皇上，您要立後納妃，我統統不管，您要玉鳳清做您的妃子還是皇后，我都不管，只是，皇上，您以為，那個女子，會聽你的擺佈嗎？」
「朕……朕……她也曾經喜歡過朕。」
「過去的事，就是過去了，你為何不問問，她如今喜歡的人，是誰呢？皇上。她若知道您所作的那些事，她若知道是您害她跟少司反目成仇的，您以為……」
「朕不管！朕……」「少司對她地心思。不捨，後悔……全都對我說過。皇上，您不知道，少司，你的弟弟，他的心是多麼地苦……很抱歉今日對皇上說這些。只是本宮，忍不住替少司惋惜啊……」
皇太后一聲歎息。
我閉上眼睛，扶著佛堂的牆壁，倒在地上。
「玉營首，您怎麼了？」巡邏禁軍經過，慌忙過來攙扶我。
我揮揮手。
他們擔憂地看著我。
我扶著牆壁起身。
佛堂門口人影一晃。
「鳳……鳳清……」
少玄出現那邊，臉色變了有變。
我轉身就走.1-6-k,,
「鳳清。」身後腳步聲響，「你聽朕解釋，鳳清！」
「解釋什麼？」我停住腳步。望著他。
「朕……朕真地，是喜歡你的。」
「皇上，這些跟我。沒有關係。」
我冷笑一聲，推開他手臂。轉身向前。整個人輕飄飄的。每踏出一腳，都好像站在雲端上。那麼的不真實……原來，一切都是他的騙局。
現在想來，應該是從最初地相遇，他便一直都算計並防備著我，一直到現在。
秋震南說得對：我遲早要後悔。
但我當時就好像一個一頭扎進了口袋的死耗子，一心的想要尋死，旁人無論說什麼都聽不進去。
除非，我自己發現我所追尋的這一切有毒，除非如此。
而少玄……
你可知道……
在我心中，從未想過要跟你玩什麼。
禁軍巡邏，寂然無聲，默默躬身，候我走過。
天地也彷彿無聲，都在看我的笑話麼？
我從什麼時候起喜歡上你，我從什麼時候起淡忘了你，曾幾何時，我以為我何其有幸，靠我喜歡的人那麼的近，我曾撫摸過他好看的眉兒眼睛，鼻子嘴巴，我曾感受過他馨香的呼吸在我地頸間，我曾聆聽他美妙的聲音在我耳畔，起碼我曾經如此……
我不後悔，少玄。
但是，那些，真的真地，只是過去，只是過去。
你不應該，這般對我，不——應——該。我上大殿。我跪倒在地，陳述自己不能領兵之理由。
理由是理由，不過爛的很，我說我身染重病。
百官一片嘩然，但看我面色，卻都不禁信了幾分。原來，有時候不需要特別地偽裝，都可以叫人信服。
我想起來那日，少司就站在少玄那邊，他看著我，冷冷地望著我，因為我不信他，我不想站在他那一邊。
我跪下，磕頭：「臣，告退。」
我起身，不顧禮儀，轉身向著朝日大殿門口走去。
「是朕不對！」背後，忽然響起鏗鏘地聲音。
我的肩頭抖動，停了腳步。
百官鼓噪。不知發生何事。「是朕不對！」急促地腳步聲從背後傳來，那熟悉的聲音也越發大了，「是朕疑心太重，辜負了鳳清你！是朕權位熏心死要面子，才會犯下大錯，朕一直心內有愧卻不敢向你坦白，如今，我認錯，我求饒，鳳清，是朕不對，請你……再給朕一個機會！」
我呆立了半晌。終於搖了搖頭，淡淡一笑，向外走。「如果是少司呢，如果是少司求你呢？」他忽然提高聲音。
我驀地站住腳。
如果是他？
我眨眨眼睛。
文武百官一片嘩然，繼而一片默然。
我站在原地，抬頭看從門口射進來的陽光，如此刺眼，於是眼淚嘩啦啦流出來。
如長河洶湧。我看不清面前景象。「我問你。」我扶著門，「你是要我替你出征，還是……其他。」
「先別急著回答。」我說。「魚跟熊掌不可兼得，皇上。選一項吧，考慮清楚，選一項，我所能做到的，我願意做到的。」
沉默。
良久。
百官都站成了雕塑。
我聽到身後的人。慢慢地冷靜下來，他說：「出——征。」
我不回身，淡淡說：「臣遵命，這也將是臣，最後為舜都一戰。」
手用力按在門框上，我踏步，出門。從什麼時候，習慣了有她地存在。
皇帝坐在清冷的大殿內，提筆。批改奏折。
他的表情極其嚴肅，一張青春地臉，很好看。曾有人讚當今天子驚才絕艷，天下無雙。他也知道自己是真的天下無
所以對一切留在他身上地驚艷眼神。都不在意。何況，是那麼一個髒兮兮的。江湖女子。
結果，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身前出現。
結果，居然有那麼多人喜歡著她。
結果，自己竟然也不知不覺習慣了她的存在。
結果，他居然還很得意地以為，他對她的頂點溫柔，不過只是，籠絡住她的手段而已。
結果，最後地結果，他把自己，繞了進去。
好可笑，好可笑啊。
皇帝望著眼前的折子哈哈笑了起來，笑得癲狂。
奏折上，反反覆覆被他寫著無數的字，其實他們只是同一個名字而已：鳳清，鳳清，鳳清。
本來，她是屬於自己的。當初她看著他的眼神，他知道，他全都知道。可是，他仍舊一次次地扔下她不管，他只是認為，這種人，隨手一抓一大把，但是他從此以後，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他遇到的，只有一個她，於公說過：天底下獨一無二。少司說過：臣弟只要她。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那麼說，不就是一個女人嗎？有什麼了不起，有什麼……了不起。
皇太后說他是裝出來的，一切都是為了打擊少司的手段而已。表演的時候，他地確也是這麼認為的，他讚自己表情到位，他讚自己心疼都心疼的很到位，可是天知道，天知道啊，他是真地為了那個女人，動了心了。
不然，為什麼……為什麼總是會想到她，想到她的時候心又會覺得痛？
老天，在懲罰朕。
朕廢黜二皇叔，朕害死自己地親生父親，朕眼睜睜看自己地兄弟跟親父互拼喪命。
「宣玉鳳清來，宣她來！」皇帝忽然站起身來，拚命地把桌子上的東西胡亂摔倒在地，又衝上去用腳狠狠跺下去。
大殿外一陣騷動。
朕要見你……
朕一定要見你！
朕……
皇帝忽然覺得胸口發悶，有什麼突地湧了上來，他下意識伸手摀住嘴，卻發現一手地鮮紅。
「這是……朕的血嗎？」
皇帝笑得眼淚流出。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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