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回去一趟而已,會回來的。」李端睿將我的手塗好,又包了一層紗布,這才慢慢說。
「我知道,我不會在意。」我怏怏地說。
「我不會遇到危險,是很容易做的事情。」
「我不聽!」我嘟起嘴。
「我知道你擔心二師兄,不想我有危險。對嗎?」他問。我乾脆摀住耳朵。
他拉住我的手腕,把我拉過去:「我還知道,清兒不想要離開二師兄,所以覺得傷心,對嗎?」
我把臉埋在他的手裡,眼淚把臉和他的手一起弄濕。
「其實,二師兄也不想要離開你,」李端睿輕輕地說,「你心傷未癒,我十分擔心,我很想陪著你,度過這段艱難時期,但是…「但是你們一個個都要離開。」我抬起頭,枕上他的腿。
「清兒,我知道唐少司離去對你打擊甚大……」
「別提那個名字!」
「清兒,有些話,我想要對你說,」李端睿伸手,撫摸過我的頭髮,「愛或者被愛,都不是簡單的事,越激烈的愛,便越是霸道,若傷起人來,更是致命。你跟唐少司,便是如此。既然結局已經如此,對於活著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那些美好的相處,牢牢記住,那些,都是逝去的人在這個世間,存在過的證據。」
他的聲音很緩慢,我皺著眉,側耳聽著,「不要逃避。去記住他,你活多久,就記多久。這樣。宛如他一直沒有離開你身邊,他一直都活著。陪在你身邊。不必刻意去麻醉自己。清兒,況且……」他的聲音有點飄渺,「你只看到唐少司落入江中,卻未曾發現他地屍體,清兒。望好處想,你覺得,唐少司會不會有活著的可能?」
我的心一點一點,砰砰地大跳起來。
「二師兄……」我攥緊了他地衣袖,雙眼放光,「真的有可能嗎?」
他慢慢地點了點頭.,k
那一夜,是自從少司離開我之後,我睡得最為安穩地一夜。
後來,我才知道。李端睿之所以回瀛洲,是答應了包子的條件,包子的國家。有一部分人正謀劃叛變,包子一個人處理不了。李端睿又不想再回去。包子就用我的性命來要挾李端睿,逼他回瀛洲。
而李端睿回到瀛洲的直接效果便導致。瀛洲地叛亂的確是消餌了,包子也順利回了瀛洲,只是,因為李端睿不想殺戮過多,所以大部分想要叛亂的瀛洲兵士,都跟著他們的主帥漂洋過海,來到我舜都的東海之濱,燒殺擄掠,無所不用其極。
這些後果,自然是李端睿萬萬沒有料到的。東海戰火告急傳到舜都的時候,我正在楚真家中欣賞他那院子裡剛開的一顆小桃花。
李端睿回瀛洲之後,我就立志成為鎮遠候府的食客。
楚真非常夠意思,在我失業地時候,給於慷慨大方不求回報的付出。
因為本著讓他有成就感的心態,我也同樣慷慨大方不想要回報地接受他的付出了。
他好像還很高
唉,有個皇太后地姐姐就是不錯啊,年紀輕輕地就這麼有錢。
於是得空我就用手摸楚真的頭,想要從他這裡沾點貴氣給我。
結果我只在他家裡吃了六天,他就帶給我這麼一個震撼性地消息。
我先跳起來罵了一聲,隨即我又坐了回去:跟我沒什麼事吧。
然後楚真說:「不行啊,姐姐。」
我望著他憂鬱的小臉:「怎麼了,天塌下來你蹲下,我頂著。」
結果楚真更加憂鬱:「我今天在上朝的時候聽說了……」
「什麼啊?「那一幫子老東西,紛紛在懷念你呢。」
「我又沒死……」我有點心虛。
「不僅僅是懷念,懷念完了之後,便開始歌功頌德。」
「哦,還有點意思。」我挺了挺胸。
「最離譜的是,連皇帝哥哥也加入了歌功頌德外加憶自己苦思姐姐甜的隊伍中。」
我有點發愣炸鍋?這都是哪裡來的詞?我立刻噴茶。
「是啊是啊,他們紛紛義正詞嚴地說——一定要找到玉大人出征
那個出征的「征」字,就那樣被楚真無限制地放大大大大,折磨著我的耳朵。
「楚真,你沒有洩漏我在你這裡居住這麼絕密的消息吧?」我驚恐地看著他。
「當然沒。」他諂媚地說,「怎麼可能嘛。」
「還好。」我鬆一口氣。
「可是……」他忽然臉色一變,「別人……就不保險了……」
我脖子一梗:「別人是誰?」
「那邊……」楚真一仰脖。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薛諾薛信兩個小子,跟連體嬰一樣出現在我們的眼眶中,一看到我,薛信驚呼一聲:「可找到了。」薛諾也嘿嘿冷笑,意思是:「這下跑不了了。」
我回頭看楚真。
楚真攤攤手。
薛信薛諾飛奔過來,一左一右捉住我:「玉……找了你好久。」
臉色有點古怪。
薛諾卻帶著一臉的似笑非笑,先看我的臉,然後盯我的脖子,後來落在我的胸口,我無法抵禦這種近似專業色狼般的眼神,立刻伸手掩住胸口。
幸虧薛諾的打量也到此為止,不然的話我也許會忍不住——一拳打過去。
我正琢磨他們的稱呼怎麼變這麼奇怪了。
眼神這麼詭異了。
眼角的餘光裡,楚真邁步,想要悄無聲息地順著牆根溜走。
「楚真!!」我咬牙切齒地叫。
楚真頓時像野兔子一樣跑的更快。
「真的沒想到玉哥哥原來是姐姐!」薛信笑得合不攏嘴,一顆顆牙齒閃閃發光,我真怕他咬我一口。
「真是奇葩啊奇葩。」薛諾點頭。
「都住嘴!」我暴躁大叫。
「不過,你還真是一點淑女風度都沒有耶。」薛諾補充。
「但是我喜歡!」薛信紅了臉。
楚真正在拚命逃竄,一聽這話,緊急剎車,嘩地跑了回來。
「不行!」伸手,打掉薛信的手,「滾開!我不是警告過你們了嗎,玉哥哥是女兒身,都離她遠點!」
薛信跟薛諾用憐憫的眼光看著他。
楚真僵了一會,這才回頭,一臉諂媚笑的看我。
「你這個壞蛋小叛徒!」我抓住他的領子,伸手在他的頭上亂揉一氣。
薛信跟薛諾互相使了個眼神,兩個人很有默契地伸腳,踩了楚真兩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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