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是強行人,櫻花留得住。
落花速速飛,處處迷歸路。」
我聽得清清楚楚,心想。
可是我不說。
咬著牙,將秘密埋在心底,讓他腐爛,亦或者成炸藥引,有一天安得不好,砰地一聲,全部引爆,粉身碎骨。
我低下頭,手握成拳,抵在胸口。
他伸手抓緊我的肩:「說話!你說話啊!」
「我沒有!」我咬著牙,大吼,「我沒有聽到!我什麼也沒有聽到。」
我猛地一掙,掙開他的手臂,向著旁邊倒退一步:「侯爺,夜深了,請你出去吧。」
他踉踉蹌蹌倒退了兩步,身子搖搖欲墜。
下意識我想要上前扶住他。但是我居然沒動。
他的臉色慘白沒有血色,頃刻之間抬起頭來,衝著我,嫣然一笑:
「你沒有聽到,這最好。」他笑著,由衷地說。
我抬眉,望著他。
「你知道嗎……看到你這幅樣子……我寧可……寧可……什麼都沒有說過。」他笑著說,很是慚愧內疚很虔誠。我冷冷看著他。
「是的,你說得對,夜深了,我……」
他咧嘴一笑,轉身向外走。
「我走了。」他說。
眼淚嘩嘩落下來。
我牢牢站穩腳不讓自己走一步。
他的身子僵著似的,古怪地挺直,慢慢走至門
我的雙腿忽然不聽使喚。
腳步一動,追到他身後。
我悶不做聲。
伸出雙臂,攔腰抱住他。
他腳步一停。站住腳。
眼淚沁入他的紅衣,點點濡濕地樣子真悲慘。
「放……放手……」他的聲音略帶哽咽。
「不放!」
「放手,你要抱住的人。不是我。」他緩緩地說。我嚥下一口淚:「不放。」
他雙臂一振,將我地胳膊掰開。
他向前走。我舉起雙拳拚命打他。
雙拳如雨點打落在他背上,砰砰地響。
他站住腳,起初還忍著,後來才轉過身伸出手握住我雙腕,認真地說:「不要打了。真的很疼。」
我瞪著他,抿著嘴,不說話。
「可是我更怕……你打得手疼.,」他又說,眼睛一眨,向著我露出微笑。
為什麼這個時候居然能笑出來?這個混蛋。
我眼睛一眨,淚水奪眶而出。
「傻瓜。」他鬆開我地手,一手攬著我的肩,一手擦去我的淚。
「既然沒聽到,大家依舊相安無事。以後和平共處,不是很好?」他嘴角挑起,「我是不是很偉大。給你消除一個難題?」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悄悄地,小聲問。
「因為……呵呵。我也不知道。」
「給我一個理由。比如我長得漂亮之類。」
「哈……你……」
他抱住我:「真的要理由嗎?」
「是。那樣我會覺得自己尚有優點,欠你不至於那麼多。」
「那是因為……」他仰起頭看看虛空。重又笑,飄渺聲音說,「面對你……我才覺得……」他眼睛一眨,「我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我仰起頭看他。
他垂著雙眸望我,忽然笑:「所以不想要放手呢。」
我伸出手,捧定他地臉。
他任憑我動作,不阻攔。
「少司,」我輕輕喚。
「在。」
我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次日,我隨錦鄉侯一併入宮,上殿面君。
錦鄉侯同眾朝臣一起先進入,我站在大殿之外,靜靜等宣旨。
不過時一聲召喚,我才跨過那高高的門檻,進入朝日正殿,邁步,向著前方走去。
兩邊壁立的群臣目光炯炯,個個落在我的臉上。
眼光掠出,看到幾張熟悉面孔。
錦鄉侯,覃王爺,龍少保靜嬰,另外是龍座邊上的於公若虛。
嗯,都是老相好。
我嘴角一挑露出笑容。
錦鄉侯向著我眨了眨眼睛,我心領神會,收斂了笑,一臉嚴肅向前走。
在他的對面,幾乎跟覃王爺並肩站著一個氣宇不凡,武將打扮的人,炯炯雙眸探視我,露出善意光芒。
眉眼之中,略有那麼一點相似,心中一動,我猜到他是何人。
這一定就是薛信薛諾的父親,鐵血薛大將軍。
眼睛四處亂瞟,直到快到了龍座邊上,我才拍拍雙袖,俯身跪倒在地,低下頭,行禮:「新科武狀元玉鳳清參見皇帝陛下,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熟悉地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自高處傳來。
我聞言謝恩,站起身來,另立一邊。
威嚴聲音緩緩傳入耳中:「新科武狀元玉鳳清聽封,朕封你為皇宮侍衛副統領,一併總管飛揚營,又特封你為御前六品帶刀,賜盤龍令一枚,可自由行走皇城。」
我少不得山呼幾聲「謝主隆恩」。
「本來朕想另賞你一套統領府,但既然你身兼數職,皇城的守衛又不能輕忽,朕便特許你長住皇城之中,特居飛揚營之中。玉鳳清,你有何疑議否?」
群臣之中略略騷動,我本來想要說「賞一套給我不住留著當不動資產也好」。眼珠一轉,那吝嗇鬼怎麼會真的那麼做。別不小心又觸怒了他,於是長長吐了一口氣,慷慨大方地拱手:「臣無疑議。」
頭不曾抬起看,不知御座上那人地面色如何,省了一套宅子。一定喜笑顏開吧。
而在封完我之後,那聲音繼續說道:「另外,朕自登基以來,百官的封號一直沿襲先帝在位之時稱呼不曾更改,今日趁著新科武狀元封賞之喜,適當做些變動。」
群臣又是一陣嗡嗡騷動。
「覃王自先帝駕崩之時便盡心盡力地扶持朕,作為顧命大臣勞苦功高,覃王日後改為天王,兼當朝太師之位。為群臣之首,」聲音一頓,音調略微柔和降低。「還望二皇叔日後繼續扶持朕。」
眼前人影一動,覃王爺越位而出:「臣遵命。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我暗暗吐了吐舌頭。
「另外,太子少保龍靜嬰。為人幹練果毅,從即日起,兼任九門提督之位,掌管都城之內禁軍調度。」
有個慢吞吞身影走出來,躬身:「臣,謝恩。」接下來大部分是我不認得地人,只是從頭到尾,幾乎封完所有地人,我都沒有聽到錦鄉侯的名字。
我偷偷轉身去看他,他卻正端正地垂著雙眸看著地面,面色如常,似乎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地。
我覺得很奇怪。
為什麼?錦鄉侯是當今皇帝的親弟弟,少玄將他地臣子們一個個提拔上去,委以重任,為什麼錦鄉侯至今還是個區區的侯爺?
或者,那個死去的老皇帝咋這麼偏向?
都是皇子,一個當皇帝,一個當小侯爺,似乎差別太大了點吧。
連楚真都能封為鎮遠候,跟少司並肩,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是我不解,而是正常了想,一個堂堂的皇子,不能撈個撈個小王爺當當,那起碼也得封個爵位吧?而少玄自始至終好像都把錦鄉侯這個人給忘記了。
沒有人理我,我自己想的入神:少司真地是少玄的親弟弟嗎?
好不容易等大家都心滿意足地領了封銜,只不過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少玄似乎還趁機罷免了幾家官員,不過那不干我事,我完全沒有聽入耳。
最終少玄說:「還有事沒有?沒有的話就退朝。」
沒有人應聲,於是他說:「那今天就到這裡吧。」
「恭送皇上……」群臣一起下拜。
我也跟在其中濫竽充數,一邊頻頻回頭看錦鄉侯所在,想一會退朝之後跟著他一起離開。
正在神思恍惚,龍座上那個人站起身來,明黃色身影緩慢向著右側走去,忽然一停,揚聲說:「玉護衛就跟朕一起來吧。」
我硬是沒感覺那是在叫我,還在想:哪個倒霉蛋這麼不走運,都下班了還要被逼加班。
直到站在我身邊的龍靜嬰踢了我一腳,我才反應過來。
我收回搜尋少司的目光,恭敬地彎腰:「臣玉鳳清遵命
暗地裡愁眉苦臉,並狠狠地斜了一眼旁邊的龍靜嬰。
榮升為九門提督的他看都沒有看我一眼,隨著群臣慢慢地退了出去。
我望了一下似乎沒有人注意我,跳起來找少司的所在。
讓我失望的是,我沒有看到那熟悉地紅衣影子。
我垂頭喪氣地跟著皇駕向內走去。
眼睛一轉,似乎看到龍靜嬰轉過去的臉,臉上帶著一抹鬼魅的笑我真想大喝一聲「惡靈退散」,可惜這是朝堂。
這不過是上班地第一天,我的心中竟然覺得……真是氣悶。見一定要在評論區提出挖,我會認真地看著吸取經驗教訓地,同時也更新地有動力……
澄清下:對少司,不要被那幾個「以後」迷惑了,雖然是並非男主一號,但並沒有人說女主就一定要跟男一在一起啊,這個我老早在討論區的回帖裡說過地。
所以一切尚且未定,同志仍需努力。
而且就本人自己而言,對少司也是疼的厲害,實在不忍心再對不起他鳥。
最後呼喚一下推薦票,咬手指,果然收藏不高的話推薦票是上不去的,可惜了可惜了,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