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剎那的鬼迷心竅,我向後退著退著腳後跟不小心碰到什麼,尚且來不及發聲,身子已經向後倒。
每次見到他,都是這樣。
每次都注定我失魂落魄,為他傾倒?連自救本能都無。
正在自怨自艾,眼前黑衣影動,少玄他閃身來到我身邊,長臂一舒,將我攔腰撈住。
我忽然很想把時間賴在這一刻。
他皺了皺眉:「怎麼總是這麼冒失?」
一邊伸出右手,輕輕地拉起我頸間的領子,不經意般合了合,動作很輕柔。
似曾相識的語氣,似曾相識的臉,似曾相識的感覺。在瞬間我傻到極點,居然衝口而出:「上次在寰櫻樓你是去做什麼?」
他的面色一變,不回答反而淡淡地說:「再不起來信不信我放手?」
我立刻彈跳而起,做生猛無匹狀。
不回答,他不回答。
是有內情,亦或者怎樣。
我忽然覺得心酸,傻少玄,我知道你是為什麼去的,寰櫻樓的頭牌紅人嘛,如你這樣的絕代容顏,自然需琴知姑娘那樣的傾國傾城才能配得上。
可惜……
我又是心酸,又是幸災樂禍——可惜,寰櫻樓被我跟狐狸陰差陽錯地搗毀了。
哈哈哈,看你還去哪裡找你的琴知姑娘。
我嘿嘿冷笑。
站住了腳,斜著眼睛想心事。
「笑什麼?」他忽然問,皺起了眉,探究地看著我。
「沒!沒什麼!天生的。」我立刻搖頭,且大微笑。「傻呆呆的。」他不置可否。給我下評語。
我樂得接受,且毫不吝嗇露出更傻笑容。
他終於撐不住,哈地笑出聲音。隨即笑容一斂,沉聲說:「說真的。這次武狀元大賽,你打算如何?」
「為了皇上您,小地我上刀山下油鍋絕對都眉頭不眨一下!」
「是眉頭不皺一下吧?你眨給我看看?」他好笑地瞅著我。
我想了想,那個動作好像真的有點難度。
「總之你放心啦,赤靈珠我是志在必得!」我跳起來。原地蹦來蹦去,做小強狀。是啊,我當然志在必得,因為我背後有靠山嘛,秋震南是誰啊,秘密武器,我要藏好.電腦小說站wwp
我得意的笑。
少玄嘖了一聲:「總覺得不大放心。」
他長長歎了一口氣。
我最怕地就是這個,急忙湊過去問:「怎麼了?皇上有何事不開心,小的願意為你分憂。」
他看了我一眼。沉沉不語。
「不說就沒辦法啦。」我吐一口氣。
「你心中只是想著要赤靈珠?」他忽然問。
「不然還幹啥?」我撓頭。
「你忘了朕在寢宮對你說地話?」他的眼睛略略睜大,看著我。
「什麼?」我仰望他,疑惑問。
「沒什麼。」
「你的臉上寫著明顯的不高
「面對你。我無法高興起來。」
「那幹嘛要來見我?」
「玉風清!」他略帶氣惱地提高聲音眉順眼幾乎做匍匐在地狀。
「你越來越放肆!」
「小地不敢呢。」我柔聲說。
「你真的不敢?」
「絕對不敢。」
「那麼朕讓你做的事……」
「絕對言聽計從。」
「那好……」他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笑意,「你聽好了。這話從現在起只說一遍:朕要你。到朕的身邊來。」
「啊……」
我嚥下一口口水,驚詫:「為什麼?」
他不說。只是爽利地甩甩袖子,大步流星很有氣勢向前走。
我站在原地,望著那背影來不及反應。
他已經邁步向著台階下走去。
我下意識地想要拔腿追過去,心頭一動,腳步卻滯澀原地,無法動彈:
是的,為什麼執著於這個?少玄,上次你在寢宮內對我說的話,我怎麼會忘?我只是不想要回答你,一回答的話,我就會全盤皆輸,沒有後退可能,雖然那個決定對我來說早已經是注定的,但只要口頭上沒說出來,我就可以保留一線退路,容我抽身,所以我遲遲不答,反覆躊躇。而你居然如此光明正大開出條件,不容我反駁,不容我違抗,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地身邊不乏能人,不乏美人,你要我去你的身邊,做什麼?當一顆若有若無的棋子,亦或者最親近地人?
可怕的是,我居然順口就給了他這個要求地機會,可怕地是,他的身份,是皇帝。
可怕地金口玉言,可怕的落子無悔。
「傻子,還站著幹什麼?快點來啊。」他半站在台階上,回身,衝著我招呼。
我看著那張臉,露出笑容,默默不語。
他挑了挑眉,站在原地,執著不動。
我跟他遙遙相望,如此咫尺又如此天涯。
從最初的相見,一直到現在,斷不了,忘不掉,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我忽然很想跳出現在,跳出玉鳳清的軀殼,站在高高的天空裡,俯視這蒼穹之間,——玉鳳清,跟唐少玄,這兩個人的相遇,相識,分離。重逢,連同他們的遙遠的陌生的未來,一幕幕場景交接。
若我能如此。我當看得清楚,清楚明白。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是遠離,亦或者不離不棄。
但是我心深知,遠離他,對我來說,不可能。
所以這個答案。從最初,就已經注定,所以,我不需要再猶豫再抗拒,因為我根本沒法兒抗拒。
那一陣風清冷地吹過來,帶著奇怪地沁人心脾的清香,清風浮動,從他的發端流連掠過我地發端,帶著我的呼吸纏綿在他地呼吸裡。目光相接,不是心有靈犀,他的雙眸清澈。我的眼睛癡迷。
頃刻,我牽動嘴角。望著他。歪頭一笑:「好的,我來了。」
內室之中。隱隱傳來喧嘩聲音,當我跟少玄撩起簾子邁步進入,大家卻停了聲音,變一片肅穆。
「都免禮。」少玄先一步的擺手,示意大家不必行繁瑣禮節,我站在他身後,也跟著舒一口氣。
「皇弟,朕今天心血來潮,沒有事先通知皇弟便來打擾,皇弟你不會覺得不便吧?」少玄踱步上前,站在錦鄉侯地身邊,含笑說。
「哪裡,皇上能來,是臣弟的榮幸。」錦鄉侯微微低頭,恭敬地說。
「嗯……」少玄應了一聲,轉頭看旁邊肅立的三員小將:薛信,薛諾,跟楚真。
他的眼珠一轉:「朕聽說,你們三人最近看玉統領看得很嚴?」
薛信三人一愣,他卻又笑吟吟地說:「做的很好,在武狀元大賽之前,就不要放鬆好好地繼續下去。」
我皺著眉低低地叫了一聲苦,少玄耳朵靈,立刻轉過身:「記住,不要偷懶哦。我們之間,可是有約定的。」
我忽然覺得有點臉紅,這話說的,怎麼聽起來這麼奇怪。
果然,薛信薛諾,連同楚真,三個人驚訝的眼珠子都快要彈出來似的。
我感覺自己面前,眾人疑惑地眼神一陣亂閃,只好勉強咳嗽一聲:「知道了……呃,是小的知道了啦,皇上。」
「哈……」少玄笑了一聲,邁步向著水閣外走,走了兩步忽然停住腳,轉頭看向跟在身後的錦鄉侯。
一干人等跟著停了腳步,恭聽聖意。
少玄他地眼波閃爍,嘴角一動,說:「少司,你這府內的寶貝著實不少,改日朕想要地話……不知少司你會不會捨得給?」
所有人,除了我之外,均是一愣。
水閣內地空氣莫名其妙有點兒緊張。我望望少玄,又看看少司,再瞅龍靜嬰,——那個人卻好像一尊冰雕似的,靜靜地立在那裡,垂著雙眉,一動不動。
我偷著白他一眼。
而那邊,錦鄉侯略一沉默,隨即沉聲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上想要地東西,臣弟又怎能拒絕?」
「哈……」少玄凝望著少司,頃刻間忽然仰頭而笑,「說的好,說的好。」
一剎那好像冰川雪融,暖陽重生,氣溫恢復正常,我抖了抖肩頭,不以為意地想:這傢伙不知又打什麼主意,要知道——他是皇帝,什麼東西沒有,居然想要跟錦鄉侯搶東西,切,真沒出息。
少玄終於轉過身,大步邁起,終於走了出去。
我想我不用再送了,眼瞅著少玄,錦鄉侯跟龍靜嬰都走了出去,連薛信薛諾楚真都要隨之走出去,我腳下一軟,十分放鬆,身子一轉,想要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休息一下。
「給我走啦!」已經邁步走了半步的薛諾忽然轉身回來,一把揪住了我的胳膊。
「喂喂!別拉拉扯扯的,反正都沒人看到會少我。」我不滿地低聲叫。他卻死抓住我不放,正義凜然說「不行不行」,我只好無奈屈服,歎一口氣,放下剛拎到手裡的紫砂壺,乖乖隨著他一起恭送聖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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