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統領用了大半天的時間,在侯爺府的院落之中,尋找小雙的屍體。
事先也已做好了充分心理準備,眼前會出現小雙口眼歪斜,口吐白沫,橫屍在地的慘狀。
但若是那樣,該引發眾人的轟動才是,而侯府內如此平靜,莫非小雙死的毫無聲息。
心一驚,於是我只向著花園,牆角,沒有人的角落去尋找。
如此找了整整一天,都沒有下落。
直到我一頭亂草地從花叢堆裡爬出來,抬頭卻對上錦鄉侯笑得極開心的眼,才恍然明白了,這傢伙在作弄人。
上當了。
「你!」我怒髮衝冠地,不知要指著他的鼻子大罵好呢,還是吃下這個啞巴虧。
##¥%%……只好吐出一連串意思含糊莫名的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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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傷勢一好,就向錦鄉侯請假,要求出外散心。
錦鄉侯十分關懷地問我要不要侍衛陪同,被我一口拒絕了。
本統領要做的事,最好不要第二人在場。
出了侯爺府,我站在原地,短暫地查看了一下方向,最終向著街道的一邊溜躂了過去。
集市端的熱鬧,來往之人,熙熙攘攘,本統領背著手,悠閒地逛街。
走到刺繡攤子上,眼前紅紅綠綠的十分可愛,攤主熱情地招呼:「這位公子,這是從丹寧國而來的精緻繡工,這些香囊,送給心上的姑娘最適合不過了。」
聽得我大搖其頭,心上的姑娘,本統領心上哪有閒工夫想什麼姑娘。
轉身想要走。
耳邊那攤主兀自在喋喋不休地介紹:「這紅色的代表熱情如火,黃色的代表脈脈含情,白色的代表絲絲牽掛,而這綠色的……」
我停住腳步,伸手捻起那紅色的香囊,觸手光華,聞一聞真有香氣縷縷,紅色的綢緞上,密密地繡著一朵說不上是什麼的花朵,只是花瓣如火,倒也耐看,花的旁邊橫著兩行詩:只願君心似我心。
「定不負,相思意。」我順口念出,心頭一動,想起一個人來:「老闆,我要這個。」
「好好!讓我給公子你包起來。」那攤主眉開眼笑。
我拿起那包好的錦囊,喜滋滋轉身要走,忽然之間又停住,伸手在眾錦囊之中一頓亂挑,終於摸出一個綠色的:「來,這個我也要了。」
那老闆嘻嘻笑:「公子好眼力,這個綠色的代表……」
「得得,不要說了,總之我知道很好很了不起就行了,快點包好,算了不用包了,本統領要事在身。」我從懷中再摸出一塊銀子,扔給那攤主,抓起綠錦囊走開。
身後是那攤主甜蜜的聲音:「公子下次光顧啊!」
「下次光顧……」我把兩個錦囊揣入懷中,嘀咕著,「難道當本公子是個濫情的人嗎?有那麼多姑娘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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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頭上轉了兩圈,終於找到我想要找的地方。
嘻,還真熱鬧。
我背著雙手,踏步入門。
看樣子是一間綢緞莊,店內有多多的鶯鶯燕燕,暗香浮動地挑選可心的緞子。
雖然是些庸脂俗粉,但也別有風味,看得本統領眼花花。
「這位公子,本店……」一個小夥計快步迎了上來,「經營各種絲質綢緞,公子您想是自用,或者送人?」
我伸手摸了一把光滑的緞面:「我想找你們掌櫃的。」
「找我們掌櫃的?敢問公子您預約了嗎?」小夥計一臉讓人愉快地笑。
而本統領也很愉快地說:「你就對你們掌櫃的說天波樓有人來找他啦,快去通傳,晚了的話小心本公子踢你的屁股。」
小夥計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腳步飛快地竄了進去。
不一會,一個下顎飄動鬍鬚的中年男子從內堂走了出來。
生的消瘦,身子纖弱狀,臉尖尖,雙眼卻銳利的很,透出一股狠辣聰明氣質。
一看到我,臉上露出片刻的驚訝之色。
「這……您老怎麼有空來啦?」中年男子湊到我身邊,先低聲來了一句。
哎呀呀,我還年輕著呢!
而我還沒說話,那老狐狸隨即又大大聲笑道:「徐公子您可來了,綢緞都給您備好了,來來,請裡面請。」
本統領微微一笑,跟著這老狐狸走入門。
進入內堂,旁邊無人,中年男子才說道:「屬下是天波樓地字十五號謝寧,參見玉公子。」
「咦,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捏著在督廠領來的木牌,交給他,一邊問。
謝寧接過我的牌子仔細看了看,重新還給我:「這上面都交代了,公子的名字,形容,面貌以及身份,都通知了屬下們,自從通知下了之後,屬下可是日夜盼望公子前來呢,不知為何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
本統領一陣撓心,難道要說本統領被一個無知小兒打得爬不起床?
「這個……」我背起雙手,「是因為我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而此次前來,也是有任務想要分派給老謝你,不知……」
「屬下一定盡力完成!」謝寧立刻一抱拳,渾身精氣一振,初見面時候那個帶點猥瑣的掌櫃瞬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督廠安排的精英。
除了額頭上沒有寫上「精英」兩字,謝寧全身都散發著精英的氣息。
本統領很滿意,對之讚賞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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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侯爺府,從懷中掏出一物,低頭看了看,綠色的。
向著錦鄉侯一拋:「送給你。」
「這是什麼?」錦鄉侯看著那一抹的綠,翻來覆去地看。
看他纖長好看的小爪子按著小小的香囊,那場景實在可愛。
「香囊啊,市面上十分流行,我可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搶到這麼一個,送給你啦。」我誠摯地說。
「無緣無故送人家這個……有點……奇怪。」他手指捻著那一抹綠,探究地瞅著我。
本統領怕被他看穿我心底的小來,於是咳嗽了兩句:「怎樣?不要拉倒,我送給要的人去。」
「要,當然要!」他一怔,隨即大聲說道。
「哼哼,算你識貨。」我哼著,向書房外走。
身後傳來錦鄉侯淡淡的聲音:「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我「噗」地笑出聲音:「你說什麼?這麼惆悵萬分,哪家的姑娘害得你?」
回頭,對上錦鄉侯藍光旖旎的雙眼。
「怎麼了?」我一怔。
錦鄉侯的唇邊忽然露出一抹淺淺的笑。
手一抬,捻著那枚綠色香囊給我看。
本統領目光一閃,看向那枚綠色的香囊。
只見綠色的緞面上用嫩黃色的絲線繡著這樣一行字: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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