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爛泥
我在主殿之外盤坐的時候,遇到經過的通天師尊,他瞅著我歎了一口氣,說:「小鳳兒,你不能這麼萎靡不振,你看你師兄……」
他是指派從武當派來交換學習的秋震南,那個年方十八名頭便響徹武林的著名少俠,我嬉笑道:「師尊,人比人氣死人的,我做我自己,又有什麼不好?」
師尊的臉上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氣質來,他說:「你但凡爭點氣,我們也不用從武當請人過來坐鎮了,峨嵋派如果再不出幾個出類拔萃的新人,早晚這派別也會被取消。」
我笑著說:「取消就取消,有什麼大不了的,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百年之下那營盤也得煙消雲散,師尊,您老就安心吧,這一把年紀了,該吃吃該喝喝,想那麼多幹啥?」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在他背上撫過,又說:「您老也別羨慕那秋震南,你當他真是完美無缺嗎?那小子的花花腸子可多了,上次我還看見他跟本派的師姐們眉來眼去,嘖嘖,好眼力呀,居然看上我們峨眉一枝花……」
通天師尊咳的更大聲了,簡直要把肝呀肺的全部咳出來。
而就在我說到秋震南三個字的時候,秋震南那張愛死不死的臉正出現在我面前。
「你在說什麼?」他盯著我問。目光如劍,能殺死人的。
「我正在談天,說地,講故事。」我滿不在乎地回答。
「你隨便信口胡說都好,但是記住,千萬別讓我聽到你有什麼說到我。」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秋震南長得很帥,身子也高大,跟我簡直是兩個不同的風格,這一盯人,黑黝黝兩隻眼睛定定地,緊緊地,能把人的靈魂給盯出來。
可是我不怕他,我只是怕他的皮鞭而已。
好女不吃眼前虧。
我笑笑,諂媚說:「秋師兄是天地之間獨一無二的人才,小妹怎麼會說秋師兄的不是?」
「你知道就好。」他高傲地扔下一句話,掉頭走了。
那寬大的袍子在風裡招搖飄動,我看著那桀驁不馴的背影,忍不住「呸」了一句,這個人,他驕傲什麼,長得帥武功好名聲好就值得驕傲了嗎?
在他那樣的人眼裡,我大概就像是腳下的一團爛泥巴那樣不堪吧。
但是做爛泥有什麼不好?起碼舒坦,不必跟他整天板著個臉做他的少俠樣。
我扭頭對通天師尊說:「遲早有一天我要將他踩到腳下,讓他嘗嘗那種滋味。」
通天師尊打了個哈欠,回答我:「我想你不如做夢來的快一些。」
「你不信拉到。」我悻悻地,轉身也走。
「喂,這麼快你去幹什麼?」
「睡覺做夢!」我懶懶地扔下這一句,袖著手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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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說的沒錯。
秋震南的確跟我們峨嵋一枝花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
上次在大殿上第一次見面,我就發現端倪了,那小子的俊臉微微泛紅,雖然對誰都彬彬有禮,但在對大師姐金小小的時候明顯很異樣。
這種江湖少俠懷春的傻樣,我見得多了,懶也懶的多說。
秋天來臨,觀裡的梧桐樹紛紛葉落。
梧桐葉子凋零的模樣很好看,有種殘缺離別之美態,我撿起來一片,拈在手中,想要念兩句詩表達我的傷春悲秋的少女情懷,就在這時,大師姐那婀娜的身段出現在我眼眶的視線之中。
金小小的確是個很美的女子,雖然是一身質樸的道袍,穿在她身上仍舊是那麼的風姿不凡,烏黑的鬢角,襯得一張臉宛若滿月般皎潔,加之雙眼桃花,如秋水閃爍,任何男子見了都會怦然心動。
「鳳清,你過來。」她看了看左右無人,衝著我招手。
我懶洋洋地走了過去,躬了躬身:「大師姐,何事傳喚?」
「鳳清,麻煩你了,你去跟二師兄端睿說一聲,就說我今晚忙著練功,沒空兒了,改天再約他。」她俏臉含春,滿面春風地低聲說道。
我「哦」了一聲,回答:「我不敢,私下傳遞,被發現我會吃不了兜著走。」
她在我耳邊密密地鼓動:「你不是眼饞上次招待貴賓那道『龍飛鳳舞』嗎?你要替我做成了,下次我給你偷偷做來吃。」
我聽到自己「咕咚」嚥下一大口口水,又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鬼使神差地竟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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