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快起床,今天可是你開學的日子啊,可不能遲到了!」
蘇天賜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又無力的閉下眼睛,他沒有睡醒,還想接著再睡。
「天賜,不要睡懶覺了,上學要遲到了……」
「媽,今天又不上班,就讓我再睡一會兒!」蘇天賜迷糊道,忽然,感覺自己的耳朵被扯了一下,睜開雙眼,看清眼前這個人的模樣,猛地跳了起來,顫抖的語氣喊問道:「你,你是誰?」
眼前漂亮的少婦聞言一愣,突然噗嗤一笑,用手輕輕地打了蘇天賜的屁股一下,嗔怒道:「天賜,你是不是還在做夢呢?亂說胡話,連媽媽都不認識了嗎?」
蘇天賜頓時愣在了那裡,眼前的這個少婦就是他母親郭慶玲的年輕時候的模樣啊,喃喃道:「媽媽?」
「裝傻充愣!」少婦微笑道,從旁邊衣服扔到了蘇天賜的被子上,道:「自己把衣服穿好了,再不起床,你爸爸可要打你屁股了啊!」
「好的!」蘇天賜應聲道,看著少婦的背影,已經肯定那人是自己的母親郭慶玲,又看了看十餘平方米的小房間,牆上掛著蘇天賜自己五歲時的照片,又看著自己弱小的身體,驚訝道:「難道我也像重生小說裡的主角那樣重生了嗎?」
蘇天賜愣了好一會兒,突然想到了自己寫的最後一篇日記,心中嘀咕道:「老天爺呀,難道你給我重新再來一次的機會,讓母親成為最幸福的母親嗎?」
這時候,郭慶玲又走進蘇天賜的小臥室,看著站在床上發愣的兒子,以為兒子還沒有睡醒在發困,苦笑著搖了搖頭,幫兒子穿好了衣服,之後,又親暱地把蘇天賜抱到衛生間,幫他洗了臉,囑咐道:「天賜,吃早餐後,媽媽就帶你到學校去,你可要聽老師的話,不能和同學打架啊!現在,你上學前班了,不想你在鄉下上幼兒園,天天由著你野……」
蘇天賜點了點頭,道:「好的!」
郭慶玲微微一笑,道:「媽媽就知道天賜是最乖的孩子!」
蘇天賜兩眼濕潤了起來,抱著郭慶玲的大腿,嗚嗚的哭泣了起來,不一會兒,蘇天賜的父親蘇國富走到衛生間,望著蘇天賜,疑惑道:「天賜,怎麼了?哭什麼哭呢?!」
郭慶玲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感覺今天他怪怪的!」
蘇天賜擦乾眼淚,面露笑容道:「爸爸,媽媽,我們快吃早餐吧,上班遲到可不好!」
吃過豐盛的早餐後,郭慶玲騎自行車,蘇天賜坐車的後座,手摟著母親的細腰,去廠辦小學上學,而此時,蘇天賜就要到廠辦小學的學前班部學習。
這時候,衢州的天還很藍,空氣還很清新,現在衢州的高污染工業還很少,到了九十年代末,市領導班子又提出『工業立市』的口號,把衢州搞了一團糟,經濟沒有發展起來,而美好的環境被破壞掉了。
郭慶玲和學前班老師說了幾句後,又叮囑道:「天賜,你可要聽老師的話,不能和同學打架啊!」
蘇天賜點了點頭,郭慶玲又說道:「天賜,你乖乖地呆在學校,中午媽媽下班的時候,會來帶你回家吃飯的,你還要乖乖的啊……」
蘇天賜笑了笑,道:「媽媽,我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吧!」
郭慶玲點了點頭,見有些小孩子哭著喊著不要上學,可自己的兒子怎麼就這麼乖了,心裡真有點不放心,可上班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和學前班老師招呼一聲,就去上班了。
當蘇天賜和小同學一起坐在後,學前班老師開始講課了。
雖然,蘇天賜的坐姿端正,可他的心思早就跑到十萬八千里之外了,心中嘀咕著:「我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呢?還是重生了呢?現在是一九八七年,我只有七歲,而現時中,我的心理年齡是二十七歲,我現在能幹些什麼呢?干自己的本行專業,建築設計?還是算了,晚幾年再說,雖然有個名人說,出名要早,我還不喜歡特別出名,能給父母帶來可用炫耀的資本就行了……」
「賺錢讓父母過好日子?放棄!平淡的生活也是一種富,要賺錢養家也要等十年後……」
正在蘇天賜胡思亂想的時候,蘇天賜的同桌小朋友微微地推了一下他的胳膊,低聲道:「老師叫你了!」
學前班老師親切道:「小朋友,你站起來告訴大家你叫什麼名字,好嗎?」
蘇天賜下意識地站了起來,高聲說道:「大家好,我叫蘇天賜,希望以後我可以成為大家的朋友!」
學前班老師點了點頭,高興道:「蘇天賜小朋友說的很好,後面的小朋友繼續說……」
蘇天賜坐下後,又開始了他那十萬八千里的旅程。
第二節課,學前班老師教大家數數,本來這些知識是幼兒園老師教的,可有些學生根本就沒有上過幼兒園,這類的學生一般會在學前班待上兩三年,再升入小學一年級,相對來說,蘇天賜是個大齡學生了。
在第一節課與第二節課課間時間,學前班老師就注意到了蘇天賜這個孩子,從上課坐在下後,就沒有離開過座位,一人坐在那裡像在想什麼事情,上第二節課的時候,學前班老師讓蘇建站起來數數。
蘇天賜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下意識地朗聲回答道:「1,2,3,4……」
當蘇天賜念道一百三十五的時候,學前班老師喊停道:「蘇天賜小朋友,你先停下!」
蘇天賜道:「好的!」
正當蘇天賜準備座下的時候,學前班老師說道:「蘇天賜,三加四等於多少?」
「七!」
學前班老師又問:「十三加九呢?」
「二十二!」
「四十三加十七是多少?」
「六十!」
「十五減九等於多少?」
「六!」
「三十三減十四等於多少?」
「十九!」
「二乘三呢?」
「六!」
「九乘八?」
「七十二!」
「九除以三等於多少?」
「……」蘇天賜突然明白過來,自己正在學前班的課堂上,可剛才老師問的問題,小學二年級的學生也未必能全部答得上來,為了不太過於引人注目,蘇天賜忙說不知道。
學前班老師點點頭,欣慰道:「蘇天賜小朋友,你先坐下吧!」這位學前班老師翻開入學登記表,上面寫著蘇天賜的出生年月,又想到蘇天賜出口回答那些問題的速度,心中嘀咕著:「我應該建議他的父母讓他去讀小學一年級!」
中午,郭慶玲來接蘇天賜回家的時候,被學前班老師拉住說話了,郭慶玲本以為蘇天賜在學校闖禍了,可當老師說蘇天賜是個基礎不錯後,有點犯迷糊了!
「蘇天賜媽媽,以前,蘇天賜上過幼兒園嗎?」
郭慶玲回答道:「上過啊,在農村的幼兒園待過兩年!」
學前班老師點了點頭,建議道:「通過半天觀察,我覺得蘇天賜有很好的學習基礎,而且他的歲數也不小了,我建議你們父母把蘇天賜放到小學一年級去學習!」
郭慶玲驚訝道:「可我兒子蘇天賜只有七歲啊!」
學前班老師笑道:「我們這裡入學有點晚,大城市裡,五六歲的孩子上小學很普通的!」
「老師,我回去和孩子的父親說說!」郭慶玲拿不定主意了,帶著蘇天賜回家後,在路上,問了他不少問題,而蘇天賜避重就輕回答了一些。
當郭慶玲燒好飯菜後,在廠裡當人事科副科長得丈夫回來了。
蘇國富問道:「老婆,天賜在學校沒有闖禍吧!」
郭慶玲把蘇天賜在學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丈夫蘇國富,蘇國富聽了之後,欣喜地望著正在吃飯的兒子,其實他們說的話,蘇天賜聽在兒子。
蘇國富呵呵笑道:「我蘇國富是什麼人啊,我的孩子肯定是個天才!天賜,你想不想去讀小學一年級呢,你曉俊哥哥也在一年級,如果你和他在一個班的話,也不會有人欺負你!」
「好的!」蘇天賜點頭應道。
其實,蘇天賜本沒有跳級的打算,按照正常的軌跡過著童年生活,可學前班老師的老師要教小朋友玩遊戲的啊,這讓他太受不了,雖然以他現在的年輕去讀小學一年級的話,也不算很早,前生,他考上大學的時候,居然有比他小三歲的同學,這讓他太驚訝了,看來衢州人的教育觀念相對落後了一點。
另外,提前進入一年級學習,可以讓父母高興,蘇天賜當然願意做了!
這天晚上,蘇國富找了幾個簡單的數學問題考了考蘇天賜,蘇天賜也學精了,故意把一些小學一年級學生無需掌握的題目做錯。
蘇國富問道:「天賜,我看你幼兒園的成績單上,算術成績不怎麼好啊,這是怎麼回事呢?」
蘇健故意露嬉皮笑臉的表情,說道:「幼兒園老師長得那麼難看,我故意在考試的時候做錯題目的,還有,美天姐做作業的時候,她也會教我一點……」
蘇國富哈哈笑了笑,撫摸著蘇天賜的小腦袋,微笑道:「天賜,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啊,以後考試的時候可要認真做題目,另外,以後,你考滿分,爸爸天天給你買糖吃!」
郭慶玲不滿道:「你這人,怎麼可以讓他天天吃糖,想讓兒子的蛀牙呢?!」
蘇國富尷尬一笑,說道:「天賜,這孩子像我,聰明著呢!廠辦小學的副校長段有德和我是老朋友了,我和他打個招呼,讓小健上一年級應該沒有問題的!」
「就這樣吧!」郭慶玲同意道,「如果,天賜跟不上一年級的進度,就讓他在一年級留一級吧!」
第二天,蘇國富帶著蘇天賜來到學校,找到當副校長的朋友——段有德。
「老段,我想把這我這個孩子放到一年級,你看怎麼樣呢?」
段有德同意道:「沒問題!」說著,看了蘇天賜幾眼,對蘇國富說道:「昨天,學前班的老師和我說了天賜的事情了,我也覺得這孩子應該進入一年級學習!」接過蘇國富的遞過來的香煙,點燃吸了兩口,繼續說道:「國富,你這孩子像你啊,腦袋瓜子聰明著呢!」
蘇國富呵呵笑了笑,道:「這孩子就是有點調皮,三天不打一頓,就上房揭瓦了!」
「我家那孩子還不是一樣,如果不調皮點就不是男娃子了!」
「等下廠裡還要開個會呢,我就不和你多說了,晚上,你到我家吃飯!」
「我們倆都十幾二十年的朋友了,客氣什麼啊!」
蘇國富呵呵笑了笑,道:「一定來,我已經讓慶玲買菜了,晚上請了幾個老朋友來喝酒呢!對了,我想讓我這兒子分到汪勇貴兒子那班沒有問題吧!」
段有德點頭道:「沒問題,你就先去上班吧!」
蘇國富對蘇天賜說道:「聽老師話,不要打架!」
蘇天賜點了點頭,蘇國富轉身要走的時候,段有德突然又說道:「國富,我們朋友歸朋友,小學的學費可比幼兒園的多三十呢,這三十塊錢,你可要補上的啊!」
蘇國富呵呵笑了笑,從口袋中拿出三張十元面值的紙幣,道:「晚上見啊!」
騎到自行車上後,對蘇天賜說道:「天賜,爸爸去上班了,中午的時候,你在這裡等媽媽,媽媽會來帶你回家的!」
蘇天賜點了點頭,道:「爸爸,你騎車小心一點!」
蘇國富開心笑了笑,心想:「這孩子還會關心人了!」
段有德領著蘇天賜找到汪曉俊的班主任,說了一下原由後,班主任領著蘇天賜來到教室,把蘇天賜的座位安排在第一排。
蘇天賜知道坐在第一排的壞處,離黑板太近,擦黑板的時候,容易吃到粉筆灰的,這對身體很不好,向老師提要求道:「老師,我想跟我曉俊哥哥坐在一起!」
班主任想到蘇天賜和副校長的關係,也就同意了,把汪曉俊的同桌換走,讓他們兩人坐在了一起。
班主任離開後,汪曉俊問道:「天賜,你怎麼也來上一年級呢,你不是在學前班嗎?」
蘇天賜微笑道:「以後我們就是同班同學了!」
汪曉俊嘻嘻一笑,道:「天賜,以後就由曉俊哥哥照著你,誰欺負你的話,告訴曉俊哥哥!」
蘇天賜點了點頭,坐了一會,班主任把蘇天賜的課本拿了過來。
第一堂課上,蘇天賜花了十餘分鐘的時間,把語文課數學課本翻了個遍,知道這個學期該學點什麼東西了,閒著沒有事情連語文課本裡那些漢字的拼音也回顧了一下,心中感歎:小學一年級要學習的東西真的少的可憐,看來以後要去市圖書館借書看了。
下課後,蘇天賜看見汪曉俊和幾個男同學在玩玻璃球,這讓他想起了少年時的那一段記憶,手裡不禁有些癢癢的,也想跟他們一起玩玩,也算是回味一番吧,向汪曉俊借一顆玻璃球。雖然真正算來已經很多年沒有玩了,但當年的技藝也並沒有太過生疏,對付起幾個小孩子那自然是游刃有餘的,僅僅五六分鐘就贏了六顆玻璃球。
蘇天賜在心理上並不是重生後的只有七、八歲大的小孩,而是一個成年人,剛才陪同學們玩球,也不過是一時手癢而已,把六顆玻璃球隨手送給了汪曉俊。汪曉俊倒也沒有多做推讓,只是在心裡卻將蘇天賜當成了自己真正的哥們兄弟。雖然對這汪曉俊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來說,並不是很能理解兄弟這兩個字的含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