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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九卷第六章紅袖添香 文 / 雨田共

    誰也無法將有出世之感的牧野靜風與奇醜無比的麻嫂聯繫在一起!無論以什麼樣的理由

    似乎都無法說通!

    可事實已明明白白地出現在世人面前!

    麻嫂便葬在笛風客棧後面的那片竹林中!

    為此牧野靜風雇了不少人去搬運竹林中的屍體!

    當人們知道笛風客棧的後山上居然有二十多具屍體時已是震駭至極!

    對於一個民風純樸的小鎮來說死一個人已是一件大事何況是死二十幾個?

    更何況是在一夜之間?

    這時人們才深切地感覺到原本親切的「笛風客棧」老闆原來與自己幾乎可以說是

    不屬於同一個世間的人!

    他們與牧野靜風只是偶然擦肩而過共飛了一段距離的鳥兒卻並不屬於同一種群!

    頓時眾人都覺得牧野靜風顯得有些陌生了雖然明知牧野靜風決不會對鄉親們有不利之

    舉但眾人心中對牧野靜風已有了一種畏懼之感彼此間也突然變得客氣了許多!

    那種很尷尬很疏遠的客氣!

    二十幾具屍體被集中移到一個荒蕪的山坡上然後挖了一個很大的坑將他們一同埋入

    那個坑中!

    牧野靜風能為他們做到這一點已是相當的仁厚了。

    當日麻嫂下葬的時候幾個被牧野靜風請來幫忙的人驚訝地現:當麻嫂被黃土掩埋的

    時候牧野靜風眼中竟有了一片晶瑩的淚花!

    那是男兒決不輕彈的淚!

    人們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牧野靜風為什麼要為麻嫂流淚?

    當牧野靜風為麻嫂立碑時人們終於有些明白過來了。

    牧野靜風讓人找來沒有刻字的石碑立於麻嫂的墳前。當眾人正奇怪為什麼不在碑上刻

    字時牧野靜風突然出手了!

    他那深厚無匹的內家真力凝於自己的五指上但見指尖過處石灰紛飛!

    眾人驚駭欲絕地望著牧野靜風這驚世駭俗的舉動!

    牧野靜風已不需要再隱瞞自己的武功昨夜的變故已完全擾亂了他的生活平靜了十年

    的生活再起風波縱使他厭倦江湖紛爭卻已不得不再次涉足江湖!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隱瞞自己的武功?

    指風過處石碑上出現了一行碑文。

    從那時起人們才知道麻嫂原來有另外一個名字一個很美的名字——水紅袖!

    紅袖添香……

    再笨的人此時也能大致地想出這名字背後所隱藏的一段淒美故事!

    麻嫂原先一定並不醜不但不醜而且應該很美。

    否則她怎會有如此美麗的名字?

    否則如牧野靜風這般人物怎麼能如此待她?

    最神秘莫測的則是笛風客棧突然多出的一個老者。

    據說這個老者原先是來投店住宿的後來不知為什麼經歷如此可怕的變故後這個客

    人居然沒有逃之天夭!

    相反他還留了下來與牧野靜風形影不離!

    確切地說是他如影子一般地跟在牧野靜風身後!牧野靜風對這個身著紅色農衫的古怪

    老漢的態度是淡淡的彷彿在他的身邊並沒有這麼一個大活人的存在。

    而紅衣老者對牧野靜風的冷淡似乎絲毫不介意相反他對牧野靜風幾乎已到了畢恭畢

    敬的份上每每總是試圖要代牧野靜風去做什麼事。

    倒好像牧野靜風是一個年長者一般!

    華埠鎮每天都有人來人往到了午後又有人欲來笛風客棧投店了。

    只是不等他們走進笛風客棧半途便會被人們攔下。當他們聽說笛風客棧之變故後自

    然立即打消了投宿笛風客棧的念頭!

    每一個人都在關注著笛風客棧——卻已沒有人敢再冒然接近笛風客棧!

    傍晚時分!

    笛風客棧的門前突然升騰起三股煙柱!

    三股煙柱居然是分作三色:綠黃、紅!

    而點起煙柱的人赫然便是那身著紅色衣衫的老者!

    他盤腿坐在地上身邊放著一隻包裹隔一陣子便從包裹中取出一隻圖形之物投入火

    中。

    人們遠遠地看著這紅衣老者的舉動一種詭異之感油然而生。

    而牧野靜風與蒙敏他們並沒有出來制止。

    一直到了天完全黑下來後紅衣老者才將火堆滅了。

    滅了火堆後他便在客棧的大門一側坐下眼望著遠處就如同一隻忠誠的老獵犬!

    牧野靜風只是為他送來了晚飯卻沒有與他有任何的交談。

    一切都那麼的不可思議。

    今夜會不會又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夜晚?

    似乎應該是的。

    但這一夜卻什麼事也沒有生——至少鎮上的人沒有見到什麼異常的事情生!

    這反倒大出眾人的意料之外!不過儘管沒有生任何事情但昨夜仍是至少有一半的人

    沒有好好入睡!

    笛風客棧之變故對他們來說不啻於一次天驚地變!

    當然鎮上眾人的日子並不會因為這場變故而完全改變他們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人

    所以依舊還要為生計不停地忙碌著!

    勤快的人即使在這樣的特殊日子仍是起得很早!

    有的去鎮東頭的大水井挑水;有的去將昨夜擱在河中一夜的漁網收回;有的則早早地挑

    了豆腐沿街叫賣。

    幾乎每一個早起的人都突然現了一件事一件讓他們又驚又怕又奇之事!

    那就是——鎮子的四周突然出現了許多人!

    多到為數不下一千!

    而且全是身懷兵刃的江湖中人!他們顯然有不少是在昨夜便已到達鎮子外面卻只是停

    留在鎮外沒有進鎮!

    於是無論是去收漁網的還是挑水的亦或是賣豆腐的都身不由已地愴惶逃回自己

    的家中!

    ※※※※※※※※※本以為已平平安安的渡過了一夜的人們突然現鎮外已聚集了不

    下千人的江湖中人頓時驚慌失措!

    這比笛風客棧生突變的那個夜晚更讓人心驚!

    住在鎮子邊上的人家有膽大的人從窗縫、門縫向外望細心的人現這些人並非全是

    相熟的人!大致多是上百人為一群各群人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

    對於鎮上的人來說縱是普通的山賊也已極為可怕何況這些手持各式兵器裝束各異

    的武林中人?

    頓時有一種末日將臨的感覺籠罩於小鎮的上空!

    這是入秋以來最冷的一個清晨!太陽雖然升得頗早卻沒有一絲的暖意而陽光照在

    各式兵刃上泛出的寒光反而增添了人們心中的寒意!

    牧野靜風知道鎮子外已有上千武林中人出現後臉上有了一種奇怪的表情!

    一種誰也讀不懂的表情——也許連他自己都無法分辨清楚當他聽說此事時心中的感覺!

    這些人全是紅衣老者——血火老怪招來的人。

    而血火老怪在招來這些人之前曾向牧野靜風稟報過。

    他道:「少主如今幼主下落不明要找到幼主實非易事如果少主答應老樸願找些

    人來助少主一臂之力!」

    牧野靜風對他一直未多加理睬血火老怪卻根本不介意仍是熱情地為牧野靜風出謀劃

    策!

    聽得血火老怪之言後牧野靜風沉思了良久良久!

    也許有一刻鐘也許有半個時辰……

    血火老怪便那麼靜靜地看著牧野靜風一動也不動彷彿牧野靜風若是不開口他便會

    永遠地這麼站下去!

    終於牧野靜風緩緩地吐了一口氣道:「好吧!」

    一直站在旁邊的蒙敏忍不住插話道:「穆大哥這恐怕不太合適吧?我們不能連累鎮上

    的人。」

    牧野靜風何嘗不明白蒙敏在擔心什麼?這血火老怪對自己看起來雖是忠心耿耿——但這

    種忠心因為毫無來由所以仍是空洞!

    誰也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真實意圖是什麼!誰也無法預料他會不會玩弄什麼陰謀!

    但牧野靜風對牧野棲愛之極深為了救出牧野棲他必須冒險一試!

    何況他一定要救的人還有小木!小木雖然是霸天城城主范書之於亦即自己仇人之子

    但同時他更是自己鄰居的後人是自己真心知己的後人!

    范書罪不容誅但他的兒子卻是無辜的。

    否則他的名字便不會被取為「離憎!」

    小木便是范離憎。

    當然在牧野靜風感覺中他寧可稱呼其為小木而不願稱他為范離憎。

    因為范書是他的殺父仇人提及一個「范」字便有一種很不舒適的感覺!

    牧野靜風之所以同意血火老怪的建議還因為血火老怪曾不顧惜他自己的性命奮力地

    救護蒙敏與牧野棲!

    如果沒有血火老怪及時出手也許蒙敏與牧野棲早已遭到了不測!

    如此看來對方應該沒有理由再對自己有什麼不利之舉!

    但當他知道鎮子四周已有上千武林中人出現時仍是不由大吃一驚!

    甚至有一股怒意自心底升起!他有一種感覺感覺到似乎血火老怪是在利用自己對他

    的信任!

    一千多名江湖中人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數字啊!

    一旦有變也許帶給小鎮的將是滅頂之災!

    這時他才感覺到蒙敏的擔憂是頗有道理的同時也為自己的莽撞心存悔意!

    但他也明白事已至此最重要的是如何控制住局面!

    當他走出笛風客棧時血火老怪仍是靜靜地蹲坐在門邊一見牧野靜風出來立即起身

    向牧野靜風施禮請安:「少主早安!」

    牧野靜風倒已慢慢地習慣了他這種古怪的言行也懶得再與他多作分辨不置可否地

    「嗯」了一聲隨後有些不耐地道:「鎮外已有上千江湖中人你如此做是否有些過分?」

    血火老怪恭聲道:「老僕知罪只是老僕見少主思子心切心想多些人手也許成功的

    機會便大些所以斗膽焚起煙來!」

    牧野靜風見他一把年紀仍如此恭敬地對自己說話便覺不便再對他太冷淡於是換了一

    種口氣道:「來的人都是些什麼人?」

    血火老怪道:「老僕也不知道。」

    他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謊!

    牧野靜風卻猛地一怔!

    他的目光突然變得很犀利便如一柄利劍般!

    逼視著血火老怪牧野靜風沉聲道:「你在戲弄我麼?」

    血火老怪本就蒼老的臉容一下子變得更為蒼老了他惶然道:「老僕怎敢對少主有絲毫

    不盡不實之處?」

    牧野靜風見他幾乎要急出汗來口氣一緩道:「你說不知他們是誰卻能將他們連夜

    召來此地這讓我如何相信你的話?」

    血火老怪很是為難地道:「少主老僕雖能召來這些人卻不能解釋其中原因……若是

    少主見到四老之一他們定能向少主解釋得明明白白!」

    牧野靜風冷哼一聲道:「我倒要看看這其中有什麼玄乎的事!」

    他回頭大聲道:「敏兒、葉姑娘我們同去看個究竟!」

    他之所以要讓她們同去自是擔心自己若與她們分開後恐有什麼意外生!他的愛兒

    已不知所蹤絕不能再失去愛妻或紅粉知己葉飛飛!

    ※※※※※※※※※古鎮華埠一面為芹江所環繞另一面則便是與笛風客棧後面的那

    座山相連的山脈故聚於鎮子四周的江湖人物多集中於二個方向的空闊處。

    一個是東南方向一個是正北方向。

    聚於東南方向那片蘆葦蕩當中的約有七八百人。在這七八百人當中赫然有江南三大黑

    幫之伏龍堡、接天樓、洞庭十二塢共計六百多弟子!

    這三大黑道幫派為了奪得雄霸江南的地位紛爭不息勢難兩立不料今日卻齊聚於這

    片蘆葦蕩之中端的是不可思議!

    在這兒他們竟暫時地默然相對三個幫派各在蘆葦蕩中覓得一塊平地團簇而坐彼

    此間呈三足鼎立之勢.雖然三大黑幫新仇舊恨難以計數但今日卻都克制住了心中的怨恨!

    誰也不知道在江南這片土地上飛揚跋扈慣了的三大黑幫究竟為何能如此自製?

    雖然沒有紛爭乃至廝殺生但在他們之間顯然有一種不安的肅殺之氣!因為長時間地

    壓抑著更是有一觸即的感覺!

    江南三大黑幫雖然在江南一帶顯赫不可一世但此時在這一大片蘆葦蕩叢中最醒目的卻

    不是三大黑幫的人而是處於這七八百人中央的八個人!

    此八人的氣勢竟不在各幫派百人齊的氣勢之下!

    這八人全都戴著江南漁人常戴的尖頂竹笠只是竹笠四周的帽沿比尋常人壓得更低一些

    而已!

    誰也無法看清他們的真正面目。

    但誰都能看出這八個人是四男四女而且都頗為年輕!

    他們圍作一團坐於眾人中間奇怪的是他們竟是一男一女並肩而坐而且這並肩而坐之

    人的衣衫必定是顏色相同的一對!

    莫非他們是四對情侶不成?

    彷彿他們來此地不是因為一個神秘的原因不是為了一個神秘的目的而是與心儀人兒

    來看這兒的景致。

    這兒的景致的確不錯。

    不下百畝的蘆葦蕩綿綿不絕此時正屆深秋蘆絮淡黃一片如同飄蕩在古鎮外的一片

    雲晨風吹過蘆葦起伏如波浪而小巧如精靈般的山屋便在這片起伏不定的蘆葦之浪上起起

    落落不時響起幾聲清脆的鳴叫!

    蘆絮紛紛揚揚地飛啊飛……

    落於人的頭上眉上肩上……

    這實在應該是一個美麗的深秋之晨——但神秘地出現上千江湖中人卻將這景致破壞無遺!

    與三大黑幫及八個獨特的年輕人相距頗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又有一群人。

    乍一看這一群人頗不像江湖中人因為他們之中老少*婦孺皆有而且衣著都頗為華麗

    反到更像一個大家族的人!

    事實上他們的確是一個家族的人他們是江南武林世家臨安白家的人!

    臨安白家上下近二百口人竟齊聚於此!

    這一拔人馬是最後一批到達蘆葦蕩的當他們在天即將微亮的時候匆匆趕至時先到的

    三大黑幫的人都吃驚不小!

    臨安白家雖為武林世家但平日也僅限於以武會友極少會涉足江湖恩怨紛爭孰料今

    日他們竟也會在這種場面中出現!

    在白家近二百口人中那白鬚飄飛身材高大魁梧的老者正是白家的老爺子白宮羽他

    的衣著永遠那麼整潔雖已是六旬有餘卻仍有蓋世氣概不怒自威!

    只是也許昨夜的奔波太過勞累他的威儀之後似乎還隱隱有疲憊之態!

    而在白宮羽身後的四個人是這一片蘆葦蕩中唯有的四個一直站著的人!

    他們便是白宮羽的兒女。

    長子白隱、次子白智秋、三女白茹、幼於白辰。

    白隱與其父白宮羽頗為相似亦是高大威猛極具威儀。連他腰中所佩的刀都格外地寬

    大些!

    而他的二弟白智秋卻恰如一謙謙書生面目謙和似乎總是有淡淡笑意若隱若現!

    三妹白茹細眉細眼雖無驚世之貌卻有一種讓人心生憐愛的韻味她與其大哥白隱似

    乎要疏遠些只是不時地與二哥白智秋低聲說著什麼而白智秋無論白茹說什麼皆只是微

    微一笑不置可否。

    白隱已有妻室而白智秋與白茹相距只有一歲都正值年少之時大概也正是因為年歲

    相近所以兄妹間才親熱些吧。

    至於他們的四弟白辰卻比他們都小上許多不過只有十歲光景也許是白家家規甚嚴

    白辰雖然年幼卻也規規矩矩地立於其父身後!

    只是他那雙機靈的眼睛不時向四周掃視著顯得有些莫名地興奮與不安!

    也許年幼的他尚從來見過如今這般的情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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