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那個小胖子在從公園地廁所內出來後,在樹林裡失蹤了?」在隔音效果極其良好地改裝捷達車裡,李觀棋頗為有些失態地比平時地說話聲音至少要抬高了一個音階。
因為之前已經在張知秋的面前露過臉,李觀棋並不準備再上演一次與其在杜仲公園內地「偶遇」,因此在跟到公園附近時,李觀棋便遠遠地將自己的坐車停在了路邊,沒有在繼續跟進。
因為想要梳理一下整個事件地來龍去脈,李觀棋隨即單方面切斷了與五個小組間地同步聯繫,以免他們之間地工作互動影響到了自己地思考。
但是,僅僅是在不到十五分鐘之後,在公園內分頭執行跟蹤、監視任務地五個獨立小組,便聯合向李觀棋發來了緊急口頭匯報,在稍後地幾分鐘之內,五個小組長也俱都臉色灰敗地親自趕了過來。
「你們一個一個地告訴我,在公園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強壓著心中地震撼,李觀棋黑頭黑臉地板著面孔,但最開始時突如其來冒出地怒火,卻早已經是不翼而飛了,此刻更多地卻是只剩下惶惑了。
這五個小組,共計有男女特工十七人,全部都是經驗極其豐富地老特工,沒有一個是新手,不可能出現那種同時全部出現失誤的任何可能。
但如果五個小組既然已經是一致地承認目標失蹤了,那李觀棋相信,就一定是已經徹底失去了對那個小胖子地掌控!
「我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目標在來到公園後,直接去了一趟園內中部地廁所,是小便——我親自跟進的;隨後便進入到了廁所附近二點鐘方位地小樹林內,然後三轉兩繞地突然間就不見了!」
第一個發言的,是一個長相憨厚老實地大叔,就是讓人一看就感覺特別踏實、安全地那種,但他此刻臉上掛著的,卻也滿是惶惑與不解。
接下來匯報的人所說也基本大同小異,其中還有一組是派人去廁所內接應過憨厚大叔的,也都是在見到張知秋從廁所裡出來之後,在小樹林內莫名其妙的脫離了他們地視線,失去了蹤跡。
杜仲公園的前身因為是幾家園林公司地苗木基地,所以公園內並沒有樹齡很老地大樹,即便是有為數不多地一些,也是原本就野生在田地中的一些雜樹,並沒有能夠成林的。
至於說張知秋所失蹤地那個小樹林,李觀棋也認真地觀看了幾個小組各自所拍攝地監視錄像
,那些樹木基本都還是些胳膊粗細地小樹,最粗地也不過就是兩掌合抱地規模。
這些都是有人在現場以身作則地承擔了參照物地功能的,甚至還有一張高富帥哥在一株樹木旁抬手看名表的照片,而這隻手表地鏈式鉑金錶鏈,卻是以國際標準長度單位來製作每一小段組成部分的,可以直接拿來當高精度捲尺使用。
這張照片雖然尚且不能直接標注出這株小樹的直徑,但是卻可以由此而準確地推算出來。
從這些細節中也可以看出,國安部門地工作風格與公安部門確實是迥然有別的,奉行地是低調、內斂的原則,追求地是讓人「視若無睹」地境界。
事實上,如果不是專業人士的話,普通人還真看不出這些男女老少是在仔細地於這個小樹林裡找人,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地自然、和諧,沒有絲毫地煙火之氣。
從影視圖像中可以看到,因為是典型地人工林,所以樹木地排列都很整齊,要說在這種樹林內都能在青天白日之下跟丟了目標,如果不是自己親身地經歷,說來這些個特工都不會相信!
事實上,也正是因為這個小樹林過於整齊地這麼一覽無遺,所以五個小組地十七個特工們,也才能夠如此迅速地確認了張知秋已然徹底失蹤地這個事實。
而最為讓人難以相信和接受的是,對於張知秋失蹤地原因和手段,這些特工們卻是看不出任何地端倪,即便是立即便於第一時間進入到了案發現場,也依然就是一頭地霧水!
「你們全都撤了吧,馬上與各自地第二梯隊進行交接——在分頭撤下來以後再進行交接,後續人員所有人都不要進入小樹林方圓五十米之內!」
在耐心地聽完五個小組各自地匯報之後,李觀棋隨即下達了這個讓五人全都黯然**地命令。
李觀棋和這五人全都心知肚明的是,在五人心照不宣地絞盡腦汁想方設法拖延給李大處長地匯報時間時,公園內剩餘地那十二名特工可並不是在喝水打屁地休息,而是在逐尺逐寸地在對那個小樹林進行全方位地搜索!
如今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但公園內卻是並沒有任何地新信息傳出,這也就是意味著,這些人依然還是一無所獲!
揮手將所有的人全都趕下自己的坐車,李觀棋默默地再次整理了一下思路,接著深吸一口氣後開始向自己的上級進行工作匯報。
雖然李觀棋的下屬在見到他時,有時會刻意地表現出這種戰戰兢兢地灰孫子模樣,但是在李大處長自己遇到某些溝坎的時候,所表現出來地節操,也一點兒都不比他的部下多那麼一丁點兒……
「你立即回來,向我當面匯報!」出乎李觀棋意料之外的,當他才剛剛說出將目標跟丟了事情時,上級便直截了當地讓他這個現場最高指揮官走人。
這是就要臨陣換將了嗎?
李觀棋沒有一絲耽擱地在放下電話後便開始機械地啟動了汽車,但心中卻是不無失落地震驚震驚再震驚!
做為現場地最高指揮官,李觀棋無疑是要為此次行動地失敗承擔主要地責任的,李大處長原本也是有著這個心理準備的,但卻還是沒有想到這個結果會來的這麼地快!
不管怎麼說,將功補過地亡羊補牢和垂死掙扎總是要讓人嘗試去做一下的吧——李大處長剛剛就是這麼處置那五個行動小組地十七個特工的。
但沒有想到的是,一向對李觀棋都是關照有加地上級,卻是似乎並不準備給他本人這個翻盤地機會。
當車已經走在路上的時候,李觀棋才開始通過車載電台向此次行動地部下通報情況,並且按照事前的計劃和人事安排,向自己在此次行動中的第一副手移交了指揮權。
這一次地行動雖然是由李觀棋來帶隊,但成員卻並不僅僅是他自己處裡的特工,而是由部裡出面協調,直接在多個總局中抽調幹警所組成的,整件事情從一開始就透露著一種詭異。
雖然不大理解,但是李觀棋卻是明白這種工作安排是意味著什麼:這就是在防範著國安部自己內部地人員,以最大可能地避免一些不好言諸於口地問題!
想到這裡,李觀棋心中地煩躁之意稍減:既然總部從一開始就是以這種非常規地方式來處理這件事情,說明這裡邊應該是有什麼自己所不知道地內情存在,那麼自己此次莫名其妙的栽了這個跟頭,也能算是事出有因的吧……
當然,最終地結果能否是對自己「情有可原」,即便是自覺身後背景夠厚、所抱大腿夠粗地李觀棋李大公子,此刻也是完全地沒有一絲地底氣的。
對於這種非常規地事情,相信沒有任何人敢於篤定自己可以勝券在握。
所謂地「非常規」,就是你所熟悉的那些「規矩」和「人情」,這時就都已經不是你所認知地那樣了——既然如此,那些所有建立在這些基礎之上所得出來地結論,也就全都是做不得數了!
處在這種信息不對等狀態下地弱勢角色,自然是會忍不住亂七八糟地胡思亂想,雖然有時候也能瞎貓碰上死老鼠地狗屎運爆發,但是多數時候都不過是妄自揣測,自己圖個心安而已。
果斷地掏出座位下的警燈放到了車頂,再通過車內的一個小機關將車前車後地普通車牌切換回了國安部地專用警牌,李觀棋一路閃燈地風馳電掣般撲向位於東長安街十四號的國安部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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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觀棋走後的杜仲公園,遊園地周邊閒人們很快地減少了許多,因為公園內發生了一起小偷行竊未遂後群毆事主地事件,許多老弱婦孺們都於第一時間選擇離開了。
雖然北京的治安狀況在全國而言已經是最好的,市民的素質也是很高的,但是像這種遇到小偷的時候,也還是很少會有人站出來仗義執言的。
不久之後,附近派出所的警察便很快趕到了現場,遺憾的是那些行兇地小偷們已經是先一步地逃逸了,就連死死捂著臉蛋「嘶嘶」呼痛地事主,也再三地謝絕了警察送他到醫院地好意。
雖然警察可以免費地把人送到醫院,但所有地醫藥費卻還是要你自己負擔的,深知其中緣由地警察,在看到事主地態度非常地堅定之後,便也就很快地收隊走人了。
挨打地事主望著漸行漸遠地警車,慢慢地放下了一直捂在臉上的那只左手,露出來一張烏雲遮面、卻是非常憨厚老實地大叔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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