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和尚在王雄、李豹耳邊說了幾句王雄轉身夠奔外面。李豹拿了一方肉在大堂用板子一打彷彿打人一般眾官人嚇喊堂成說;「打打打!」外面馬氏就問:「打誰呢?」王雄說:「打你兒子賴子呢。」馬氏一聽心痛的了不得。少時和尚叫把賴子藏起來把馬氏帶上來。馬氏一瞧他兒子沒有了也不知擱在哪去往大堂前一跪老爺把驚堂木一拍說:「馬氏你好大膽量你做出這樣事來2方才賴於都拍了你所做的事還不實說麼?」馬氏剛才一愣老爺說:「大概不用刑你還不說已然你兒子都說了你還敢隱瞞?來人給我輩嘴。」馬氏一聽嚇的顏色更變說:「老爺不必動刑既是賴子說了我也說。」知縣說:「你快實說本縣不打你。」馬氏說;「回稟老爺小婦人居孀守寡只因沒養廉我跟卞虎住街坊常給卞員外做活卞員外常給我家裡送錢給我打飾做衣裳來往頻盈跟小婦人通好有染。那一天卞員外到我家去提說在城裡二條胡同瞧見一個西頭路北牆門出來一個婦人二十多歲生的標緻可愛出來倒髒水他騎著馬由那裡瞧見提說怎麼長得美貌。我說;『你別胡說那是我外甥女。』他說:「叫我給接回來拉皮條。』我說:『不行我外甥女是貞節烈婦。』後來他交給我一對金帽子一套垂金扇叫我給擱到我外甥女家去。他說:『苟能夠拆散他夫婦許給我五十兩銀子。』我把鐲子留下一隻。那一天我瞧我外甥女去他去外廂方便我就把鑰子、扇子放在箱子裡這是我辦的。後來有什麼事我就不知道那都是卞虎做的。那一天李文龍找我就叫我把我外甥女帶回來我也不知是怎麼事故這是以往從前真情實話。」老爺一聽吩咐王雄、李豹:「給我傳卞虎。」和尚說:「老爺你傳得了來麼?」知縣說:「怎麼傳不了來?」和尚說:「你想卞虎乃是兵部尚書之子家裡手下人極多又是深宅大院官人一去他一得著信由後門就走了。」知縣說:「依聖僧之見該當如何呢?」和尚說:「我帶著王雄、李豹、賴子去拿他我自有道理。」知縣說:「好聖僧辛苦一回罷。」和尚這才帶領王雄、李豹、賴於出了衙門。和尚說:「二位頭兒跟賴子上他們家去等我。」王、李二人點頭答應同賴子到馬氏家去。和尚一直來到卞虎的門一瞧懸燈結綵熱鬧非常。和尚來到大門前說:「辛苦辛苦!」門上管家一看說:「大師父快去罷我們員外大喜的日子你趕什麼來了?」和尚說:「我念喜歌來了。」管家說:「沒有出家人念喜歌的你快去罷。」和尚說:「咱們是鄉親你叫我得幾吊好不好?」管家一聽和尚的口音說;「大師父你是台州府的麼?」和尚說:「是呀!」管家說:「我念與你是鄉親念罷念完了我到帳房給你要兩用。」和尚說:「勞你駕罷我念:懸燈結綵滿堂紅錦繡門掛錦繡燈。和尚至此無別事特意前來念藏經。」管家說:「和尚你別念藏經呀這是叫我們員外聽見立刻就把你送衙門。你念吉祥的。」和尚說:「懸燈結綵滿門昌千萬別添女家旁。福神喜神全來到閻王有信請新郎。」管家一聽說:「和尚你是找打你念好的罷。」和尚說:「我不會了你給我要錢去罷。」管家說:「我念你跟我是鄉親要不然我真給你回稟員外。」和尚說;「你給拿錢去罷。」管家到裡面要了兩弔錢拿出來和尚扛著來到西城根二條胡同。到了馬氏家中王雄說:「聖僧咱們怎麼拿卞虎。」和尚說:「賴子。」賴子就答應和尚說:「賴子你到卞員外那去你就說:『我娘說了叫卞員外不必等晚上娶了睡多了夢長這就轎去娶帶五百銀子。』你說我娘說:『新人下轎子叫卞員外親自遞給新人一個蘋果為是平平安安的。』你別提打官司照我這話說。」賴於說;「暖。」他本是癡子立刻就到廣員外家去剛來到卞虎門家人都認識說:「賴於做什麼來了?」賴於說:「我姐說了叫下員外不用等晚上娶睡多了夢長這就以轎娶罷。」家人說:「是」。帶著賴子一見員外卞虎說:「賴子你怎麼來了呢?」賴於說:「我姐說了叫卞員外這就娶帶了銀子找人下轎叫卞員外親給新人一個蘋果平平安安的。」卞虎說:「是了你回去罷。」賴於立刻回來。卞虎叫陪系太太立刻鼓樂喧天坐著花轎來了。這裡王雄、李豹就問:「和尚怎麼辦?轎子來了娶難呀?」和尚說:「我上轎你們兩個扶轎桿你兩個人先要五百銀子每人帶二百五。我和尚上轎到那下轎拿他要不然拿不了他。」正說著話轎子到了。和尚先把門關上叫王雄、李豹說:「新人上轎忌十二屆相不用暗親太太叫陪系太太清回去罷。」王雄、李豹隔著門一說外面陪系太太自己回去了。外頭鼓手叫:「開門別誤了吉時。」和尚說:「吹個大開門。」外頭就吹打和尚說:「吹個小開門吹個半開門。」外頭說:「不會。」和尚說:「打個花得勝。」外頭就打。和尚又說:「打個孫大聖。!外頭鼓手說:「不會。」和尚說:「拿紅包來。」外面隔門縫往裡捺紅包包著錢。和尚說:「擦一個一門五福族兩個二字平安捺三個王陽開泰。」和尚說:「還是撒滿天星。」都說完了和尚滋溜進了屋子。王雄一開門花轎抬進來有管家跟著認識王雄、李豹管家說:「二位頭翁跟著幫忙麼?」王雄說:「可不是帶了五百銀子來沒有?沒帶來可不上轎。」管家說:「帶來了。」王雄說:「帶來交給我們罷。」管家把銀子交給二位班頭。花轎堵著門口和尚上了轎子王雄、李豹扶著轎桿吹吹打打來到卞員外家。轎子搭到裡宅蔣平卞虎拿著一個蘋果往轎子裡一遞和尚接過來就吃隨把手揪住卞虎的手腕子卞虎心裡還說:「怎麼美人手這樣粗?必是洗衣裳洗的。」眾多的姨奶奶、婆子、丫環都要瞧這個美人必是天上少有地下決無急至一打轎簾是一個窮和尚大眾哄堂而笑。和尚說:「好卞虎你往哪走!」王雄過去一抖鐵鏈把卞虎鎖上眾多家人要攔被和尚用定身法定住拉著卞虎來到公堂。知縣說:「下面是卞員外?」卞虎說:「老父台。」知縣說:「卞虎。」卞虎說:「張甲三知縣官。」知縣說:「好惡霸。」卞虎說:「好贓官。」老爺勃然大怒說:「卞虎你好大膽量竟敢目無宜長咆哮公堂!你為何泥謀定計圖謀良家婦女與馬氏通好?趁此實說。」卞虎說:「我不知道。」知縣說:「大概妙手問事萬不肯應拉下去給我重責四十大板!」皂班立刻將卞虎按倒打了四十大板打的皮開肉綻鮮血直流老爺又問卞虎本是公子哥出身從來沒受過這樣苦焉能支架得住?這才說:「老爺不必用刑我實說。找原與馬氏通姦那一天我見了鄭氏貌美我一問馬氏方知道是她外甥女她說是貞節之婦。我家有一個教讀的先生姓童雙名介眉他給我出的主意叫我買一對銅子一把小扇先叫馬氏給鄭氏栽上贓。我家開著一座綢緞店那天放意說請李文龍寫信童先生給我做了兩詩一詞拿一對耳環。我派人給李文龍送去故意叫李文龍知道休他妻子我可以拓媒人說到我手這都是童先生出的主意。」知縣立刻叫書班寫了口供問:「卞虎認打認罰?」卞虎說:「認打怎麼樣?認罰怎麼說?」知縣說:「認打呢我革去你的員外照例重辦。認罰呢罰你五千銀子。」卞虎情願認罰。老爺把馬氏叫上來打了四十嘴巴知縣說:「我念這婦人無知便宜你下去具結從此安分。」又把李文龍叫上來叫書班一念供知縣說:「李文龍你聽見吧你妻子本是貞節烈婦無故被屈含冤。你趁此接回去本縣賞你五千銀子憤志讀書下去具結。」李文龍給知縣磕頭千恩萬謝卞虎給銀子李文龍領下去眾人具結完案知縣這才說:「聖僧在我這裡住幾天罷。」和尚說:「還有那五百銀子貿王雄、李豹二人我明天就走要上白水湖去捉妖。」知縣擺酒款待和尚。天晚安歇。次日知縣說:「我給紹興府知府顧國章寫一封信派王雄李豹送聖僧去好否?」和尚點頭知縣立刻寫信派王雄、李豹二人拿了書信同和尚同去。這才起身要夠奔白水湖。真假濟顛捉妖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