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宴擺的波瀾壯闊,席上大家誰也沒有談起戰爭的事情,你來我往,推杯交盞間甚是開心。
宴席散去,眾人離席,獨留下雲飛和若兮。
雲飛一把拉過若兮,將她拉在自己懷中,若兮卻輕輕脫身,不知道為什麼,她已經不習慣和雲飛這樣親暱的動作,整好被他弄亂的發和衣衫,明亮的眸子看著雲飛道:「我給你的信收到沒有。」
「信?」雲飛揚了揚眉,若兮推開他的動作刺痛了他的心。「哦,好像收到了吧。」
「你知道我不在思雨國了,為什麼還送信給思寒?」若兮輕輕的搖著杯聽酒,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
「哈哈,不可以麼?他是你哥哥,看到我給你的信也無妨啊,反正你還要回去,他正好可以轉交給你。」雲飛笑意盈盈的說道。
「你!」若兮氣結,卻無法辯駁。
「我?我什麼?你的皇兄很奇怪呢,他的回信你要不要看看。」雲飛說著對後面的侍從做了個手勢,那侍從飛快的跑了出去,沒過一會,手中捏著一個信封走了進來。
雲飛接過遞給若兮道:「你看看。」
若兮接過信,展開看時,滿紙意氣憤慨之詞,信間,道明瞭自己和若兮以前曾有過的愛戀。還說,如果雲飛再糾纏不放,只好兵戈相見。
「怎麼樣,你皇兄是不是很奇怪。」雲飛慢慢的再次*近若兮,伸手攬著她的肩道。
「你是怎麼回信的呢。」若兮拿開雲飛的手問道。
雲飛站起來踱著步子道:「他地信傷害了我的尊嚴,而且有著嚴重的威脅意味,如果我不做出回應。回顯得很像懦夫呢,你說是不是。」
若兮微笑答道:「是,你做地很好。為了你的尊嚴,讓將士們在嚴寒中流血。難道你地心就不會痛,你忘了曾經在草原上你是如何愛惜你手下的將士,雲飛,撤兵吧。」飛沉默。
「若兮,你只要做好你的皇后。國家的事情我自會處理好,做一價目皇帝,比你像想中的要複雜地多,所以,請你不要干涉。再說了,沒有了戰爭,哪來的擴張,你只要回到後宮去,以前。不管你和誰有過什麼樣的曾經,我都不會追究。」
燭火跳躍著發出辟啪的聲音,彷彿誰的心在一點一點裂開的聲音。
若兮慢慢的站起來。脫下手上的指環,雲飛曾經送給她的訂婚信物。放在桌子上道:「很好。你很寬大啊,不過。我不接受,你地寬大給別人吧,你繼續打吧,繼續你的擴張吧,看最後,你們誰吞併了誰。
以後要戰爭,請不要以女人為借口,不然,會顯得很……有失尊嚴,皇帝陛下一陣風吹進來,燭火更加劇烈的跳動著,彷彿不甘心地掙扎。
若兮退了出來,她漫無目的地走著,心也變得空蕩蕩地。
「若兮。」沉傷不知什麼時候跟在若兮的身後。
「沉傷大哥。」若兮回頭看著他,白色地衣服和銀色的發一起在風中飄揚著。他是這個皇宮中唯一能讓她感覺溫暖的人。
「若兮,任何人都會改變的,不要傷心,如果你不習慣,可以選擇離開。」沉傷看著若兮說著,星光下,他的全身散發著一種讓人可以平靜下來的氣質。
若兮突然想哭,努力了這麼多天,奔波了這麼多天,原以為自己可以平息這場戰爭,可結果卻是如此,她連著失去了兩個這個世界,曾經以為深愛自己的男人,他們都變得如此陌生。淚水就這樣毫無徵兆的滾落下來。
沉傷輕輕的將她攬進懷中溫柔的安慰:「哭吧,哭出來會舒服點。」
「為什麼,每一個人都變得如此陌生,難道,站在權利的顛峰,人就會變得可怕麼?唔唔唔。」若兮斷斷續續的邊哭邊說。
沉傷卻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仰望著星海,輕輕的拍著若兮,任她將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沉傷大哥,你會一直在這裡嗎?」若兮問道。
「嗯,我會一直在,雲飛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要幫助他,總有一天,他會知道怎麼樣才能做一個更好的帝王。」沉傷微笑著說道。
第二天,雲飛在自己的書桌前發現一封信,信中只有四個字:好自為之。落款是若兮。雲飛拿著信瘋狂的尋遍整個後宮,都沒有找到若兮的蹤跡。他立刻派人去錦陽城中尋找若兮,卻一無所獲。
樂器店二樓的閣樓上,齊熠、無常表哥和若兮聚在一起,當然還有小陽。
表哥半躺在數只酒罈當中,懷中還抱著一隻,另一隻手提著一個較小的罈子向口中灌酒。
邊灌邊說道:「若兮、無常、齊熠,表哥喝完這罈酒就要離開了,我不能再陪著你們了,以後,大家都要幸福的活著。哈哈哈,表哥這人來蹤不明,差點被若兮趕走,不過這次真要走了。
臨走之前,表哥就將神秘的身份向你們略為透露一二吧。」
無常和齊熠立刻睜大眼睛聽著,若兮則爬在窗口遙望著那個沒有開起來的冰淇零店。
「哈哈,表哥就是那江糊上、傳聞中人見人愛的浪子雅。」
剛剛說完,無常和齊熠就發出一聲不屑的聲音道:「這個我們早知道。」
「哦,好吧,那我解釋一下,浪子雅就是浪子的意思,浪子的意思就是浪跡天涯,四海為家的意思,上次正好遇到你們幾個。而我正好一時興起,所以正好大家就此相逢,不過。現在,浪子終於找到家了。
咳咳。就在那古鎮江南杏花鎮。」
表哥的話音剛落,無常和齊熠就連連點頭,曖昧地笑著指著表哥大叫:「燕容!!」
「嘿嘿嘿。!」表哥邪惡的笑聲。
「好了,兄弟們,表妹。表哥我先走一步,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表哥說著身體已經從地上一躍而起,飄然而下,離開了閣樓。
房屋中,只剩下齊熠和無常還有若兮小陽四人。
幾個人沉默著。齊熠突然笑了笑道:「若兮,能跟我去樓下一趟嗎,我有東西送你。」
「嗯。」若兮點點頭跟著齊熠走下樓去。
齊熠從一個樂器盒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個更小地盒子遞給若兮到:「這個是我以前做好的,送給你吧。」
若兮輕輕地打開盒子。絲絨的盒子裡裝著一個做好的雕刻,若兮拿出來看時,不由得微笑起來說道:「雕刻的好逼真呢。」
只見一個男孩子抱著吉它坐在長椅上。身上穿的是他們前世地衣服,女孩子則抱膝蓋坐在男孩面前。嘴唇抿著。彷彿微笑的樣子。手中捧著幾個字:前世今生。
若兮微笑著看著手中的雕刻,思緒彷彿又被帶回到前世。
「若兮。」齊熠坐到她的面前。輕輕的握著她的手道:「我也要走了。」
「你去哪啊?」若兮看著手中的雕刻,漫不經心的問道。「我要帶了小陽去流浪,呵呵,和表哥一樣。若兮,對不起。我不能繼續陪著你。有無常在你身邊照顧你,我也會放心的。」齊熠輕輕地說著,眼中卻迅速的聚起了一層霧氣。他對豆豆的愛,才使他無意間穿越到這個時空,可是,在他找到現面地豆豆-若兮之後,他卻又不得不離開。
若兮沉默著沒有說話,挽留或者放手?挽留,那麼無常呢,無常似乎已經刻在了她的生命中,他們共患難,同命運,這世間,應該沒有什麼東西再可以將他們分開了吧,但是齊熠,從此分離,心中又是多麼地不捨啊。
手中地雕刻,就是前世的記憶,他是穿越了時間追隨她而來地男生。怎麼捨得,怎麼捨得啊。淚在眼眶中打轉。他伸出手來揉肉她的頭髮道:「傻丫頭,不許難過,都是我不好,我不能打開自己的心結。你知道,我有多愛豆豆,可是,我卻無法愛你,雖然明明知道你就是豆豆,只是以另一個不同的樣子存在著。
但是,我愛的豆豆是另一個樣子啊,雖然她沒有現在的你漂亮,可是,我忘不掉她,她的笑,她的哭,在我心中都是最美好的,如果我現在和你在一起,我會慚愧,我會覺得愧對豆豆。
我的豆豆,不是這個樣子的啊,雖然我真的很想很想再和豆豆在一起,可是她是真的沒了,這世上,再沒有那樣一個人了」齊熠哭的很傷心,他不停的抹著眼淚說著:「
以前,我常常痛苦,常常幻想著找到豆豆,可是現在不會了,因為我知道豆豆的身體真的已經從世界上消失了,我也知道豆豆的思想,豆豆的靈魂以另一種形式存在著,這樣,我的心靈也會得到安慰。
若兮,保重。以後,齊熠不能陪著你了。這樣,也會傷害到無常,我可以看出,他真的很愛很愛你。
請你,請你,一定要讓豆豆的靈魂快樂的活著。」
若兮流著淚點頭答應著,齊熠有多痛苦,她也同樣有多痛苦,兩個人抱在一起痛哭,他們都知道,以後,彼此再也不會見面了吧,因為那樣將更痛苦,這次,是他們的生離死別。穿越時空,只為追到她,重新跟她道別。
小陽和無常兩人不知什麼時候悄悄的走出了閣樓,站在樓梯口看著抱在一起哭的死去活來的兩個人,默默的陪著他們傷心,感傷的氣氛充滿著整個空間。
天元二十八年春,二月初二。
清晨,錦陽城的大門剛剛打開,一騎快馬迅速的從城門奔出,迎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向遠方奔去。
齊熠站在閣樓上遠遠相望,當那遠去的馬兒終於看不到的時候,他和小陽默默的提起一個小小和行李箱子,關了店門,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同日,楚雄國皇帝頒發詔書和畫像,下令全國尋找一個叫若兮的女子。並且從皇宮中秘密派出兩隊人馬在全世界各地尋找。
其實,無論相隔的多遠,只要願意,都是可以見面的。
無論相隔的多近,只要刻意,就會永遠都見不到彼此。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