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紛紛搖頭之時,表哥叫大家俯耳過來,開始傳授絕招。
若兮假裝不在意的別過頭去,耳去卻也在努力的搜索著空氣中的聲音信息。
只聽表哥小聲的說道:「此時,你們千萬不要死纏,不要強求,更不要理她。」
前半句說得大家紛紛點頭,可是不要理她一句一出,大家則深表疑惑「哈哈哈!」表哥得意的笑,隨後又道:「當然不是真的不理,而是要等,等她將要離去之時,你再大聲的,憂傷的歎息。此招百般靈難,不信諸君可以一試。」
大家全都笑瞇了眼,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狠不得眼前就來一女子以供他們試驗。
可是聽到此話的若兮,差點一口酒噴了出來,若不是有眾人在場,她一定會以改平日裡的淑女風範。狠狠的揣上表哥兩腳,以解心頭之恨。
嘿嘿,表哥在看到大家的表情之後得意的笑著,端起一大杯酒向口中送去道:「當然,此招只不過第一招,只招了她過來,並不代表她就會喜歡你,並且有和你白童老,舉案齊眉的意思。要達到此種地步,你當然還得再施絕招。眾人的眼睛再次點亮,看著表哥的眼神變得貪婪,就連無常,也不無好奇的追問表哥:「有什麼招數可以如此神奇。」
表哥高深莫測的搖搖頭道:「今晚的傳授已到此結束,更多秘招,絕招,表哥心中,若想知道。請下次再來,當然,下次要看表哥的心情。」
好幾個人當場暈到在表哥面前。還有幾人則是一心盼望著表哥口中的下次快點到來,表哥則十分瀟灑地起身。搖著手中的描骨金扇,邁著八字步,吟著一首上古流傳下來的詩向屋中走去。
留下了一桌殘酒,一桌期待地人。
從此,表哥更加理直氣壯的混吃混喝。
綠荑地家在絲雨國婉葉城外的一個小鎮子上。小鎮的名字叫高寧鎮。今天就要到達高寧鎮了,若兮撫著綠荑的棺。輕輕的對她說道:「綠荑,我們馬上就要到家了。」
「若兮,上車吧。別讓綠荑等久了。」無常怕若兮想多了又傷心,勸她早點上車。
突然一隊人馬衝了過來,來勢兇猛換把若兮等人圍在中間,帶頭地人騎在高頭大馬上,俯視著若兮道:「你們是從楚雄國來的嗎?」
別人還沒有答話,一直沉默的莫楚修卻將手按在了劍上喝斥道:「混漲。誰教你這麼對公說說話的。」
帶頭的將軍是後來提撥上去的,雖沒有親眼見過若兮,但對於莫楚修。這個從小陪皇帝長大的人自是知道的,當然趕緊從馬上跳下來。跪下來請罪。
莫楚修極其冷淡的道:「誰派你們來地。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從楚雄國回來。」
「回楚大人,是楚雄國皇帝派人送信給皇帝陛下的。他叫我們好好照顧若兮公主。」
若兮氣惱的別過頭去,雲飛,我不是說過不想驚動任何人地嗎,我是真的不想再回到絲雨國地皇宮去,那裡曾經有那麼多地難堪,還有著那麼多不能忘的舊事,你又何必非逼我。
明知道雲飛是為了自己好,可是心頭還是莫名地氣憤,對於絲雨國的皇宮,她是本能的拒絕著的,因為她不知道,去了以後,如何去面對思寒,如何去面對死去的皇帝,還有很多很多。
往事既已不堪回首,那就不去回首。可是,雲飛,你真的是不瞭解我的。若兮長歎。
莫楚修和那個大將軍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若兮一句都沒有進去。未了,那將軍過來向若兮請安,若兮厭惡的別過頭去道:「我送朋友回家,不想打擾別人,你回去報告就是。」
莫楚修看著若兮,他是那麼的急切的想先回到皇宮,可是他的任務是跟著若兮,保護若兮。
這次的表哥卻出奇的仗義,站在若兮面前擋住眾人道:「請你們尊重她的意思。」
莫楚修冷眼相看,齊熠和無常當然也支持若兮。
最後若兮他們決定繼續去高寧鎮綠荑的家,而思寒派出的大將軍沒有完成任務,無法回去報告,一路上也不肯離去,只是默默的跟在若兮她們的後面。
對於跟在身後的軍隊,若兮是無奈的,他們要遵守皇帝的命令,這也無可厚非,但若兮的心裡卻是厭惡的,她只是想安靜的守護著綠荑回家。
有軍隊把守的馬車,引起了人們很大的興趣,有不少的人追看著,若兮的心悲涼無比,跟著看熱鬧的人們,又有誰知道,這馬車裡拉著的只是一副屍骨呢。
高寧鎮的後山,走到這裡的時候,莫楚修站出來擋下了跟隨的大隊人馬,示意他們在山下等候。只有無常和齊熠還有跟隨的幾個武夫單獨上了山。
爬上最高的地方,若兮靜靜的凝視著這坐山,一定是這裡了,綠荑曾經告訴過她的地方,這裡有著滿山的桃樹,此時正逢秋季,一樹樹火紅的桃子隨風搖擺著。抬頭,可以看到落霞滿天。
綠荑,就是這裡了嗎?這就是你提念過的地方麼,真的好漂亮,我也喜歡這地方,這個世界裡,我是個沒有故鄉的人,你的故鄉就是我的故鄉好麼,等我去了的時候,我也吩咐了人把我埋在這裡。到時,我們姐妹可以一起躺在這裡迎接每一個日出日落了。
「這裡可以嗎?」無常小心的詢問著若兮。
若兮點頭。
幾個跟隨的武夫早已輪起了手中的工具,開始開墾出一一片平坦的地方來做綠荑的墳場。
挖好了。若兮親手拍平了每一個角落,本以為親眼看著綠荑的棺木埋進土裡時會很傷心,可是,當真看著那口黑色的棺木安靜的躺進深土中時,她的心反而有一絲平靜,綠荑,入土為安吧,不要怕,姐姐遲早會來陪你的。
一個孤獨的小墳垛堆起來了,若兮拿出隨身帶來的花籽,在四周的土地上灑滿了種子。明年的春天,這裡不但有滿山的的桃花,還會有許多各種顏色的花兒綻放的,綠荑,你最喜歡花了,看著這麼朵花,一定會很開心的。
武夫們都下山了,若兮叫無常和齊熠也下山去,她想在這裡多陪綠荑一會兒。齊熠笑笑道:「好,我在山下等你。」
若兮點頭,默默的走回那個小小的墳垛旁坐了下來,良久,無常卻沒有離開。若兮也不多說什麼,綠荑對無常是有情的,無常留下來多陪陪她,她應該很開心的吧。
秋風吹過,滿山都是桃子的清香,無常突然起身,向遠處跑去。不一會兒,他捧著幾個桃子走了回來。
若兮失笑,這無常當真是小孩子心性,竟是受不住桃子的誘惑。無常卻拿出一個桃子在自己身上擦乾淨遞給若兮,其它的擺在綠荑墳前道:「綠荑最愛吃水果,這幾顆桃子送給她吃吧。」
若兮微笑著點頭,無常比自己想的周到些。放眼看看四周,滿山的野花飄搖,再看看綠荑的墳頭,光禿禿的實在可憐,乾脆跑過去採了許多的花兒放在綠荑的墳前。
「我們在四周也栽上幾棵桃樹吧。」無常提議。
「好啊。」若兮附和著,兩人又跑去多摘了幾棵桃子,取出桃核埋進了墳角的土地裡。過上幾年,這墳頭四周也會結滿紅紅的果子吧。
不知不覺之中,已是落霞滿天,四周不斷的傳來各種鳥蟲鳴叫的聲音,山下已經看不到落日了吧,到處飄起了青色的炊煙,可是這山頭之上,依然沐浴在夕陽的餘輝中,有著寧靜的溫暖。
「走吧,夕陽馬上就要落進山頭了,天不久就會黑下來。」無常提醒著若兮。
若兮點頭,輕撫著墳頭的新土,輕輕低語:「荑兒,我要走了,真的不捨得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答應我,不要害怕,我時時都會想著你。」
兩人依依不捨的向綠荑告別之後,才一步一回頭的向山下走去。
越來越遠了,當那個新墳頭變成一個小點的時候,若兮最後一次回頭,心中有千般不捨,最親愛的朋友永久的躺在這裡了。
安息吧,綠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