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摟著若兮,自是一番家長裡短,說不盡的母女深情,片刻之後,王媽才驚憶起若兮這些時日來,只是以營養之湯充飢,並沒有吃到多少食物,趕緊放開若兮道:「孩子你等著啊,王媽去給你做兩樣你喜歡吃的小菜,這一個月沒吃東西了,一定是餓壞了,你看看,都比以前又瘦了好多呢。」
說著心疼的撫摸著若兮的胳膊,然後一陣風似的離去了。
王媽走後,若兮才又想起綠荑的情況,趕緊問站在一旁的雲飛等人道:「怎麼我醒來半日都沒有見到綠荑呢,她怎麼樣了,還好嗎?」
幾人一聽,相互遞了個眼色,吞吞吐吐不肯說話,若兮看向無常,知是他最誠實,向他問道:「綠荑怎麼沒來,她傷的重嗎?好些了沒有。」和番詢問,關切之情絹絹,可無常卻無言以對。
拿眼偷看雲飛和齊熠,吱吱唔唔,卻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雲飛生怕無常露餡,敢緊搶答道:「綠荑這些時間暫時去齊熠的樂器店幫忙了,就不回來住了。」
「哦?」若兮疑惑,齊熠的店裡要人幫忙找一個就是了,為什麼要綠荑去啊,那丫頭片子,雖然嘴上愛說大話,卻是個吃不了苦的主,也沒什麼耐心,又如何能夠整整日的窩在那店中。
「明日就換個人去吧,把綠荑換回來,我想她了。」若兮輕聲道。
「好!」三個人異口同聲的答應著,大家的心中卻都是沒底兒,只不知道。這件事能瞞到幾何,無常又不是那會作做之人,提起綠荑。眼圈已經有幾份泛紅。
若兮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卻又說不出什麼地方不對。只當是自己剛剛醒過來,大家都心情激動所,也不再多問,再加上肚中飢餓,王媽的飯菜已經飄著香味從外間傳了進來……久未進食的若兮已經完全被香噴噴地食物吸引過去了。
吃飽之後,若兮滿足的伸伸懶腰,這樣的日子真好,可口地食物,溫暖的親情,還有身邊這些和自己有著千萬種牽連地人,想想那些在惡夢中無法醒來的日子,自己日復一日忍受著精神與身體雙重的煎熬,當真生不如死。
雖然知道哪只不過是在病痛中。由於身體的痛苦,以及心中牽掛著朋友,才會一直徘徊在那個惡夢中。可是想想,心中還是有幾份後怕。
又過了兩三日之後。若兮的身體已經大體地恢復了。她再也不願意整天躺在床上當病號,嚷嚷著要出去吹吹風。整天捂在屋子裡會發霉的。
眾人依不過她,再說,她的身體也確實好起來了,應該出去走一走,鍛煉一下,若是為了隱瞞某些事實,而讓她整天躺在床上也不是辦法。
只是瞞過一日算一日吧,大家都等著,等她精神再好一點,等她發現事實的真相。
「好了,你們不願意叫綠荑進來,哪我自己出去看她。」若兮站在芊樂宮的外院中,享受著迎面吹來的習習涼風,很是享受著閉上眼睛,任微風拂面,帶來陣陣花香。
「額,這個,不太方便吧,我哪裡現在顧客可是多的很呢。」齊熠打著哈哈,極力阻止若兮。「哦?人多,哪也沒關係啊,難道我見不得人嗎?」若兮氣結,反駁道。
「也不是,他的意思的,這些天,城中流行感冒很盛,怕人多處你去了反而也會被傳染。」雲飛趕緊岔道。
「哪綠荑就不怕了嗎?她身體最弱,現在就去把她帶回來啊,奇怪了,你們為什麼不喜歡她來見我呢,她得罪你們了嗎?」若兮掃視著這幾個圍在自己身邊地男子,不明白他們幾個為什麼自打自己一醒來,就一股腦的圍著自己轉,三個大男人還出奇的戰線統一。
「若兮,你就哪麼急嗎?再等些天好不好。」無常吶吶道。他是最不會騙人地。
「為什麼要等幾天,我現在就見。」若兮不高興的道。
三個男人地臉色突然都變得難看起來,各自走開一些,轉過身去不說話,留下若兮疑惑地看著眾人,可是任她百般猜測,怎麼也不會想到那樣的結果。
「若兮,我說了你不要太傷心,哎,為什麼要逼我呢。」無常地聲音很輕很輕,他的目光穿過藍天,飄向遙遠的虛空之地,也許,綠荑正在那個地方看著若兮呢。說啊。」若兮漫不經心的道。
「無常。」雲飛和齊熠齊齊喊著,面上皆有痛楚之色,可是,他們卻已經再沒辦法瞞下去了,執著如若兮,若見不到綠荑,那怕騙她綠荑在天涯海角,她都一定會去找的。對於親人和朋友,她從來不吝嗇自己的關切之情。
「我,還是你們來說吧。」無常低了頭,傷心獨自淚流,可是流淚有什麼用,上次偷去陰司時,他也潛去偷偷看了綠荑一次,只是,綠荑哪時已經不記得無常了,她喝下了孟婆的**湯,對於這一世的一切,已經全部放下了。
「說啊,你們快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若兮突然有些憤怒,心中好像隱隱感覺到了什麼。
「她死了。」雲飛突然崩出了這三個字,說的極為乾脆,這三個字,擲地有聲,聽到若兮耳朵裡,卻像一柄鋒利的刀片。
滑過她的心田,她只覺得自己的心破了,在不停的留血,痛的不能自己。
「什麼?」她再問。
「她死了,可是,死了的人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你要想開些,你要好好的,就當是為她……!」雲飛還在說著什麼。嘴巴不停的動著。
可是,若兮已經聽不到了,她手中剛剛摘下來的一朵玫瑰花兒,直直的拋了出去,而她就哪樣向後到去,藍天,白雲,一切的一切,突然就坐眼前消失了。到處,全是一片黑暗。
「若兮,若兮。」幾人同喊,雲飛抱起若兮,向芊樂宮走去,眼中有著無盡的痛楚。
黑暗,壓抑的讓人窒息,若兮在無盡的黑暗中奔走著。
前方,似乎有一個人影在動,若兮狂奔過去,她希望,那個人會是綠荑,她知道,這是一個夢,哪怕在夢中,她也希望再見到綠荑一眼。
待看清了那個的面目,若兮竟然有幾分恍惚,吃驚的看著面前的人。
「你還好嗎?」那人微笑著看向若兮,笑容裡有幾份哀愁慘,幾份沉痛,幾份歉疚。
黑影竟是葉驚魂,他還是以前的樣子。
「還好。」若兮驚異,趕緊回答,她想起了那個叫銀蟬兒的女孩子,想起她做的一切,也想起了就是因為這個女孩子和張半仙,綠荑才不幸喪命,心中對葉驚魂又多了幾份牽怒。
「你不要怪她,我這麼說也許很自私,不過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她也馬上要離開了,人生隨風散,就請你忘記這一切吧。」葉驚魂的臉上依然是處變不驚的微笑。
若兮遲疑著,不肯回答。
葉驚魂又接著道:「我此次前來,是向你告別,也順便把一些事情向你說清楚,她也許來不及告訴你們了,也許,像她那般倔強,也未必願意將事實告訴你們。」「什麼事實。你說,我聽著的。」若兮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