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了小柱子的話笑著說道:「朕差點把這事給忘了,今天是為太子招魂除凶的吉日,若兮也一起去過看看,順便沾沾吉祥之氣。」
若兮微笑著點頭,雖然她心中不相信這些古人的迷信做法,但是這樣的時候思寒是主角,他一定在場的。
若兮隨皇帝走到一坐高大宏偉的宮殿前,上書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太和殿。」皇宮裡的每一坐宮殿都有一個名字,單單為了這些名字,就費了不少心思吧,若兮想。
鑼鼓喧天,嗩吶陣陣從太和殿中傳出,寶攆停在了殿外,皇帝當先走了進去,綠荑和無常陪著若兮進了太和殿。
皇后,太后,上次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太子妃等一干人都已經等待在那裡了,見到皇帝進來之後眾人齊齊拜到在地,皇帝走到設在太各殿院內正中的大幾前落坐,其它嬪妃也跟著坐了,若兮坐在了下席,一心想看到思寒,可是此刻思寒還沒有出現。
皇后看到若兮之後,不禁揚起嘴角微笑,臉上有著說不盡的詭異之氣,看到她的那張笑的詭異的臉,若兮總會想起小平那張被湖水泡得蒼白的小臉!心中對她的憎狠與厭惡就會更加多一重!
鑼鼓聲又繼續響起,在院中間設了一張大大的香案,香案前則燃起了熊熊熊大火。
數個人身穿奇異衣服的人走進院內,他們的頭上都戴著用獸骨做成的鬼面具,身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佩飾,手持牛角,圍著烈火和香案跳躍著,嗚嗚拉拉的吹起手中的牛角,而每個牛角上又拴著一面紅色的布條,隨著他們身體的跳躍起在空氣中上下飛舞。
無常站在若兮的身後看著這些跳躍的人,不覺變了臉色。總覺得這種陣式不像電召魂除凶。
若兮聽著牛角傳出來嗚嗚聲,鑼鼓沉悶的敲打聲,和嗩吶尖銳刺耳的聲音,她突然覺得眼前的的這一切,像極了某個原始民族巫師做法的場景,每一個聲音,都像是一個強烈的詛咒,不停的捶打著她的心房,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被敲打的生痛。
若兮抬眼看了皇帝,皇后和太后一眼,他們好像很習慣這種做法的形式,極其自然的坐在那裡欣賞著眼前的一幕,皇后的目光正好和若兮對視,眼中盛滿了得意的笑意。
小柱子附在皇帝的耳邊,小聲的說著什麼,只見皇帝微微的點頭,手一揮,場中的一切都停止了,太和殿內頓時一片死寂,院中那團大火不知道用什麼做了原料,竟然越燃越猛,飛揚的火焰足足有幾尺高。只聽到火焰辟啪燃燒的聲音!
皇帝身邊站著的另一位公公高聲宣到請大師出場,隨著尖細的聲音落下,一位身材高瘦,面容委靡的人直直的從正殿內走了出來,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袍子,上面畫滿了各種奇怪的符號,看著像某種銘文。
腰間繫著一條大紅色的布帶,身上也一樣掛滿了各種佩飾。走路之間,那些佩飾隨著身體的起伏不停的嘩嘩作響。他的一半頭髮已經被完全剃去,另一半則長長的披著,遮住了半邊臉,整個人一出場,有著說出不的詭異與陰森的感覺。
「太子殿下到!」那位公公的聲音再次劃破空氣中的寂靜,思寒在兩名侍女的陪伴下走了出來,他的面色依然蒼白,和他白色的衣服一起,遠遠的只能看到一團虛無飄渺的白,若兮看著思寒的時候,心痛無比,那個健康快樂,溫柔淺笑的思寒不復存在了。
思寒被扶到皇帝身邊坐下,他環顧四周,目光掠過若兮時竟然毫無停留,彷彿他們之間從來沒有相交過,那樣陌然而冷淡。那個身穿黑袍的人走到思寒身邊,雙手捧著一碗紅的像血一樣的東西遞了過去。
思寒竟然沒有絲毫猶豫的接過一一飲而盡,若兮看著思寒唇邊依然殘留的紅色液體,突然覺得一陣反胃,不禁低了頭,猛烈的嘔吐。
綠荑趕緊替她捶背。悄悄的問道:「要不要去休息。」若兮搖搖頭,自從認識思寒以後,和他之間就一直是聚少離多,每一次能看到思寒,對她來說都彷彿成了一種奢華的享受,那怕只是遠遠的看著,她也願意受沉溺於這種享受裡。
不知道什麼時候,招魂儀式又開始繼續進行,那些瘋狂敲打著的鼓聲把若兮的思緒再次拉回到現實的場景。
穿著奇異衣服吹牛角的人繼續在場中圍著香案和火堆跳著奇異的舞,黑色袍子剃著陰陽頭的人顯然是首要招魂人,若兮不知道該稱這些人為什麼,暫時在心中把他們都叫做招魂人。
一頭碩大的牛被牽進了場中,牛頭上邦上了紅色的布帶,那頭牛那裡見過這種陣式,由於恐懼而本來的掙脫牽它的人滿場亂躥,一些宮女紛紛尖叫頭逃開,實際上周圍佈滿了穿著重盔的士兵,那牛跟本就跑不出來。
陰陽頭的主如魂師突然伸手拿起桌上一把明晃晃的大刀,那把刀像極了電視中用來處死死囚的刑刀。身子飛快的向前撲去,那把刀也被他高高的舉過頭頂,陽光照在刀身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萬丈。
刀在舉到一定的高度時又急如閃電般落下,剛剛還睜大眼睛到處亂撞的牛頭已經落在了地上,而那頭牛硬生生的站在原地,血從斷裂的脖頸上飛速的噴出,招魂師黑色的袍子前面濺上了無數的殷紅色,彷彿用血繡制的花朵。
若兮又忍不住再次低下頭嘔吐,她看看皇帝,只見皇帝微微的蹙眉,若兮不明白,招魂怎麼會用這麼殘暴的方式。
有人高高的舉起了睜大眼睛的牛頭,擺在香案上,鮮血沿著香案不流的流下。那些跳躍著的人則有順序的走過來,用手接了牛血塗抹到自己的臉上和身上,而後一個個更加興奮的在場中跳躍起來。
陰陽頭從身上拿出數道符咒開始皆沾了,開始嘴中唸唸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