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回頭,看著床上的諸葛小亮。
他正皺著眉,滿臉疑惑的模樣看著我,張口問:「你……你是誰啊?」
一本正經的模樣,不像是開玩笑。
毛巾從我手中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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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試圖理清自己的思緒。
「你……」他皺緊了眉,單手撐在床上,一副苦苦思索的表情。
「你不認得我是誰?」我伸手,狠狠地抓了抓耳朵。
好疼。
這不是夢。
我呆滯了。
「嗯……」他答應。
我走過去:「你再說一次?」
他仰起頭看我:「你……」
「那你……」眼淚嘩啦湧上來,我顧不上去管,「你知道你自己是誰不知道?」
「我?」他疑惑地,卻看著我,「我是……」
眼淚毫無知覺地從眼睛裡滾出來。
我看著他。
他看著我。
我渾身麻木,冰涼從頭到腳。
他看著我,忽然歎息。
我眨眨眼,似乎能聽到清楚的淚落的聲音。
他伸出手,抹過我的臉。
將淚水抹去。
我呆呆地無法反抗,到了最後,卻努力伸手,推開他的手。
「你不記的……」我剛要說,聲音哽咽,可是為什麼。
「騙你的,傻備備。」他忽然說。
我的心大跳,大驚。又大痛,是絞痛地那種。
「你說什麼?」我張口問。
「對不起,我騙你的。」諸葛小亮望著我。
我伸手,狠狠地將他舉起來放在我臉龐邊上的手打開。
打得太用力了,手都有點麻木發疼。
「你怎麼可以……」我後退,伸出手,指著他的鼻子,「你怎麼……」
我很想破口大罵,我很想跳腳指責。到最後卻忽然無語。
彷彿滿腔的話都變成一個圓圓的雞蛋,梗在了我的胸口,梗在了我的喉嚨中,只有眼淚暢通無阻。
身體忽然有點無力。我再向後退,手慌亂地按住旁邊的桌子,這才勉強地站定了沒倒下。
「備備!」諸葛小亮叫一聲,人從床上下來。「備備,你怎麼了?」
我抬頭看著他,眼淚啪啦啪啦地打落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跟你開開玩笑,真地對不起……」他連聲地說。伸出手。彷彿要抱我。卻不敢落下來,只是站在對面。著急慌張的模樣。
我一推他,想要離開。
他伸手拉住我的手:「備備,對不起,備備,我不知道你會這樣……」
「滾開!滾開!」
我終於跳腳起來。
他卻不動。
「你!你以為這樣好玩嗎?」我大聲說。
「不好玩,我現在知道了。」他回答。
「你知道個屁!」我想我是瘋了,怎麼可以這樣沒形象,沒禮貌,而且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狗急跳牆地潑婦,我大吼著,「你這個混蛋!你知道我心底多害怕!」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話,我絕對不會的……」他抓住我的手不放,牢牢地握著,說,「你別哭了,別哭了。」
「你怎麼能這樣!」我努力掙扎,大叫,「放開我!」
「你不要哭我就放開。」
「你當我願意?我根本就沒想過要哭……為什麼要哭?我也不想哭啊,是眼淚自己要掉地嘛……」我大聲說,聲音卻越來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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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
我抽抽鼻子,為什麼會這麼不安跟害怕,心疼的無法控制,眼淚也不聽控制地就流出來。
「備備。」耳畔傳來他的聲音。
我不答應。
「備備。」他的手向上,抬起我地臉。
我被迫看著他。
「你喜歡我對不對?」諸葛小亮問。
我看著他,愣住。
「你在乎我,在
為我是對你來講很重要的人,如同我心底,你是我最人一樣……你也是喜歡我地,所以我說不認得你,你會這樣傷心,對不對?」他急切地問,臉上甚至有一絲迫不及待。
我目瞪口呆地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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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
是諸葛小亮說地這樣?
我喜歡他?所以當聽到他不認識我這話地時候會覺得傷心?
我是喜歡他,可是……這種程度也未免太嚴重了吧?
我呆呆地看著他,眼神有點飄忽。
「我想……」諸葛小亮忽然慢吞吞地開口。
「啊?」我收回神來,呆問。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看著我。
「我……」我忽然覺得身體發燒起來,「我……不知道啦。」
好想要挖個地洞鑽進去。
而眼角還帶著沒干地淚水呢。
「你知道的。」他緊追不放。
「現在不知道……」我放低聲音,本能地想逃跑。
「真的不知道?」
「真的,千真萬確。」
「算了,你不承認也罷。」他說。
「哦。」我試圖低頭,鬆一口氣。
「可是……」他又說。
「幹什麼啊!」我不耐煩地轉頭,試圖離開他的手掌控制。
「我想……備備……」他吞吞吐吐地。
「想什麼?」我斜著眼睛看他,心頭一動,「你口渴了嗎?想喝水?」
「……嗯……」他答應一聲。
「我給你倒。」我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想將他的手拉下來,別老是捧著我的臉,我的臉又不是早餐盤子,上面有好吃的。
他忽然一反手,反而將我的雙手腕給握住。
動作利落的跟練過武功似的。
我愣住:「幹什麼?不是渴了嗎?」
「是渴了。」諸葛小亮點點頭,舔了舔嘴唇,「不過備備……」
他的眼睛裡像是有火。
「幹什麼?」我忽然有點害怕,也似乎有點不安,向後縮了縮,身後卻已經是桌子邊。
「我答應過不冒犯你的,」諸葛小亮慎重地,慢慢地說著。
「是,是……又怎樣?」我警惕地。
「可是我……我好想……我能不能……那個……嗯……你知道的……」
他忽然搖身一變成了外星際人,說的話我完全聽不懂。
可是心底卻為什麼這麼蠢蠢不安。
我生硬地嚥下一口唾沫:「那個……既然已經說了,你就……呃,放開我……我要給你倒水喝啦。」
「我想喝的……是……」他沒有說下去,只是忽然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一點隱忍,加一點渴望。
我忽然明白。
他的眼睛,正盯著我的嘴唇。
像是一團火,燒得我也口乾舌燥。
這個動作,配合這個眼神,**是如此的露骨。
我頓時覺得體內像是有一把火,就好像體驗到了發高燒的感覺,整個人懵頭懵腦,愣在當場。
諸葛小亮看著我,慢慢地說:「備備,我想要喝的,是你……你唇上的甘露……」
「嗡」地一聲,火在全身流淌發熱。
「備備,我能不能……親你?」他又說。
這算什麼?
我只覺得自己的臉在慢慢地發漲。
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幾乎站不住腳,整個人快要昏倒了。
原來,不被人冒犯,而被人彬彬有禮地請求做這回事,比叫他直接冒犯掉還要麻煩跟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