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瑜鬆手,踉蹌,後退。
他的臉色很白,眼睛很黑。
諸葛小亮拉緊我的手,支撐我不至於倒下。
而隨著周小瑜轉身瞬間,周圍正在津津有味圍觀的、很有八卦精神的陸軍指揮學院精英們頓時一呼地作鳥獸散。
我悻悻地伸手,抹去因為在太陽底下太久而曬出的汗滴。
「這個人是瘋了!」我跟著諸葛在林蔭道上向著教室方向走,一邊走一邊吐槽。
「嗯……」諸葛答應一聲,又問,「何以見得?」
「這還用說嗎?」我憤憤地,「我說他是瘋病發作,飢不擇食。」
「飢不擇食?」諸葛小亮慢慢地重複。
「光天化日的,你說他拉著我幹什麼?如果被小喬看到的話……又是一場誤會!」我口不擇言地說。
「關小喬什麼事?」諸葛小亮問。
「實話告訴你,」我被周小瑜氣瘋,不過還保留著一點理智,於是說,「這話我可只跟你說,你不許洩露。」
「那是當然了。」諸葛小亮立刻回答。
我於是說:「你知道上次周小瑜跟人打架的事嗎?」
「聽說了一點點。」
「那你知道……」我神秘兮兮撲過去,「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嗎?」
「這個……」諸葛小亮瞥我一眼,「還真的不太清楚。」
「據說是因為……我。」我故意賣關子,拉長語調,最後才說出一個「我」字。企圖震驚他。
可是諸葛小亮是什麼人,他一點都不震驚,反而很理智地問:「為什麼呀。」
「為什麼?」我伸手抓頭。說,「我都想要知道為什麼。天知道那些天殺的人是怎麼想的,居然傳我跟周小瑜有那什麼,彷彿……」我看了一眼諸葛小亮無比淡定的神色,有心想要雷他一把,或者把他也拖下水.於是說,「彷彿,還說我跟你……」我慢吞吞地不說下去。
「我跟你什麼呀。」諸葛小亮仍舊慢條斯理地說。
「就是那什麼嘛。」我說。
「那什麼是什麼啊。」諸葛小亮仍舊問。
「豬豬豬……」我氣極敗壞地。
諸葛小亮扇子一揮,準確無比地敲上我地頭:「說什麼呢。給我好好說話。」
我雙手抱頭,哭喪著臉說:「他們說你跟我基情一刻。」
「激情一刻?」諸葛小亮饒有興趣地問。
「不是那個激……」我暴跳如雷地,「是基礎的基。」斬釘截鐵地宣佈。
忽然又想:這個人作出那麼興奮的表情是怎樣啊?
再說了,我跟你地「激情」那也不是什麼好話吧?
我斜著眼睛看諸葛小亮。
果然他說:「基……情一刻啊,我想我有點明白,可還是有點懵懂……」
我恨不得踢他一腳。於是啟發說:「背背山聽說過嗎?」
「什麼山?」他問。
「你太不關心時尚流行的娛樂潮流了。」我一頂大帽子蓋過去,然後說,「大概你對國際趨勢不瞭解。那麼……古典一點地……那個斷袖?分桃……」
諸葛小亮一陣劇烈的咳嗽。
這才是正常的反應嘛,看樣子他終於明白了。
我舒坦地看著他:「明白了嗎?這是多麼無聊的傳言啊。」
「剛才不知怎麼感覺口腔裡進了東西。」諸葛小亮停止了咳嗽。說。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傳說而已。又不是真的,幹嗎去在意這些。」他看著我。停了一會,大概是看我臉色不對,才補充。
「你不覺得這樣傳說很不正常嗎?」我一再刨根問底。
「怕什麼啊,反正沒做過。」諸葛小亮很淡定。我氣喪:「為什麼你地反應跟周小瑜的反應差那麼多。」
「因為那傢伙太幼稚。很衝動。」諸葛小亮從鼻子裡哼一聲。
「你……」我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諸葛小亮扇子一搖,說:「難道你不是這麼覺得嗎?」
「我……」我……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好,過了半天才說,「也許……嗯,也許吧。」
「為了這種事情而大打出手,」諸葛小亮最後很有權威地下定論,「那傢伙心底是怎麼想的啊,這樣一來,只會讓人覺得這真的有那麼回事,所以才惱羞成怒的動手啊,所謂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弄巧成拙,有什麼用。」
他哼哼著說。
我只好雙手抓頭,愣了半晌才說:「諸葛你真是我的偶像。」
「簽名要不要?」他抓著桿子向上爬。
「那就免了。」我立刻擺手。
「小喬就是因為這個才找你?」諸葛小亮又說。
他不說我都忘了。我點頭:「是啊,美女說恐怕對周小瑜有不好的影響。」我沒有說小喬還說過我是個危險分子,若是靠近周小瑜,會害他受傷,這也太傷害我自尊了,雖然我承認她說的真有那麼一點道理。
而這也是促使我下定決心遠離周小瑜的一大理由。
沒人願意在別人地眼中自己是個害群之馬形象。
好吧,起碼我不願意。
諸葛小亮說:「真是郎情妾意,讓人羨慕啊。」
「啊?」我一驚,然後醒悟他是在說小喬跟周小瑜,於是冷哼一聲:「是啊是啊,狼情妾意,讓人羨慕。」
我們兩個一邊說一邊回到教室,一進門,迎面一個高大威猛,身著制服的男子回過頭來。
我忽然感覺自己是進錯了教室,拉著諸葛的手準備退回。
卻見那個人淡淡一笑,招呼:「備同學。」
而諸葛小亮也在旁邊說:「馬教官好。」
我鼓起眼睛,瞪著近在咫尺地教官馬超,身不由己跟著說一句:「教官好。」心中嘀咕,為什麼軍訓都結束了馬超教官還在?莫非是因為我最後沒有堅持到底,所以要加時賽麼?
諸葛在我耳畔輕聲說:「忘了跟你說,馬教官其實是我們學院的教員,軍訓不過是來客串一把地,現在負責戰術學。」
我感覺我盯著馬超地臉,在臉上露出了之表情。
不是我不明白,只是這世界變化快……
正在進行自我調整,諸葛小亮在後面推了推我的腰:「走了走了。」我聽得上課鈴聲響,拔腿向著自己座位方向奔過去。
剛走兩步,猛地一張臉撞上眼眶,我渾身一抖,立刻裝作四處看風景地樣子,一邊停了步子,站在了諸葛身後。
諸葛小亮停了停步子,這才走到我身前,慢悠悠地向前走著。
他跟我的桌子是並排靠著的,我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走到了桌子邊上,諸葛小亮落座,我才跟著一閃身坐在我的座位上。
坐下的瞬間心想:周小瑜,你要不要用那種「你是我的殺父仇人」的目光看著我啊?
除了大庭廣眾下照顧你我的面子我吼了你一聲,我可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教室裡的同學們魚貫而入,關小羽跟張小飛踏著最後一秒鈴聲進了教室,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向我使眼神,我咧開嘴,哈哈一笑,看到他們兩個,才忽然感覺,人生仍舊是美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