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還有一些東西是給葉小姐準備的,替駱家謝謝葉小姐。」駱啟戎笑的很瀟灑,像葉真真示意另外幾個包裝低調中透著葉真真這種土老帽都看得出來的奢華的盒子。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陽謀,讓葉真真知道她能給與孩子的,跟駱家比起來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只有由駱家撫養,葉志軒才能更好的實現自己的夢想。
一個深愛自己孩子的母親不會想不到這一點的……
駱啟峰要做的當然不僅僅是這些,這只不過是個開始……
在看到那些禮物的一瞬間,葉真真的第一個想法是拒絕:給孩子花錢給東西都是應該的,自己跟人家又沒什麼關係,收東西算什麼。
不過,電光火石間她又想起一件事來了。
於是,大大方方的把東西都收下,葉真真對著駱啟戎和駱啟峰一笑,「要不是你們提醒,我都差點忘了我曾經救過駱啟峰一命。那好吧,東西我就收下啦。」
駱啟戎臉上的笑容不變,心裡卻噎了一下。
駱啟峰同樣面色不變,和駱啟戎交換了一下眼神。
他們沒想到葉真真會提起這一茬來,事實上,因為沒有相關記憶,駱啟峰並沒有把所謂的救命之恩看得太重——實在是太沒有真實感了。
當初葉真真救下駱啟峰的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場,所以情報人員也只知道大概有這麼一件事,連其真實性都不能確定。」哦?這件事我倒是第一次聽說,當時是怎麼回事?」駱啟戎驚訝的問道,表現的像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似的。
葉真真斜睨了他一眼,涼涼的說道:「我以為你們早就把我調查了個底朝天了呢,居然不知道這件事嗎?那你們家為什麼感謝我?」
非常的直來直往,一下子就把駱啟戎的笑臉給噎的僵在臉上了。
駱啟峰抱著葉志軒走到葉真真面前,黑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你怎麼知道我會調查你?」
葉真真真想丟給他一個白眼,不過因為對方的氣勢太強,沒敢,「我認識這位駱先生的時候,有眼睛的都看出他家世不錯了。一個勢力不錯的家族突然冒出一個陌生女人帶著一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孩子出現在自己面前,會不調查嗎?」
「倒也是,」駱啟戎厚臉皮的笑了笑,繼續追問,「那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因為當事人只有你和小九兩個,情報人員還真沒調查出來。」
「我才想問是怎麼回事呢?你們不知道也就算了,駱啟峰應該知道的吧,當初我救了他之後,我們可是相處了一段時間,就算是相處的沒那麼愉快,最後還因為被人陷害那啥啥了,可他怎麼好像完全不認識我呢?你們確定他是我兒子的爸爸?」
說完,葉真真像是突然發現了疑點似的,一把把兒子從駱啟峰懷裡奪了過來,大大的杏眼瞪得圓溜溜的警惕的盯著他們。
葉真真突然發現自己好像還挺有演戲天賦的……
因為不管是駱啟峰還是駱啟戎的眼神都太有穿透力了,葉真真非常自然的把目光落在那些搬送設備和禮物的員工身上。
「我第二天又被劫持了,」因為提起這輩子最恥辱的黑歷史,駱啟峰的臉色很黑,眼神和語氣都冷的快要掉冰碴了,葉真真抖了抖,把兒子暖呼呼的小身子抱得更緊了,「然後被植入了別的記憶,完全不記得在玉稻星上發生的事情。」
「還可以這樣?!」葉真真驚呼一聲,擔心的看了看兒子的小臉,「你們不會這麼對我和小軒吧?」
「不會。」駱啟峰臉色一沉,「這種行為可能會給大腦造成無法治療的損傷,對幼童的傷害尤其大。」
「那我就放心了。」
「葉小姐能告訴我們五年前發生的事情了嗎?」駱啟戎追問道。
「咱們去客廳說吧。」說完,葉真真把葉志軒放在地上,牽著他的手,在前面帶路。
四人落座之後,葉真真又看了一眼駱啟峰,「我那個時候已經退學在家了,有一天心血來潮去自家田地裡野餐,正好他的單人救生艙從天上掉了下來。他自己憑著最後的意識打開了救生艙,然後就暈過去了。」
葉真真拿起管家準備好的花茶喝了一口,繼續說道:「他全身是血,而且血流不停。我把他弄家裡最近的一所別墅裡,用那裡的備用治療儀給他做了治療,當時治療儀的診斷是他大腿上的一條血管被割斷了,如果我當時沒就他的話,最起碼他會流血而死。」
這一點一定要強調!
「所以說,我確實是救了駱啟峰的命沒錯。」葉真真最後總結道。
擺明了要報答!
哼哼!
聞言,駱啟戎站起身,鄭重的對葉真真行了一個軍禮,「謝謝你救了我的兄弟。」
葉真真笑,「好說好說,你放心我不會拒絕你家的報答的,聽人說你們這樣的人家很不喜歡欠人人情是吧。」
駱啟戎又被噎住了,駱啟峰不爽的冷哼一聲。
葉真真大著膽子瞪了他一眼:哼什麼哼,我救得可是你的命,你哥感謝我了,你這個正主還沒表示呢!
昨天還覺得他人很不錯呢,看來今天要收回前言了!
剛想到這裡,駱啟峰就站了起來,站到葉真真面前,莊嚴肅穆的立正行禮,「謝謝!」
好吧,先不收回前言了,這人確實不是個渣。
葉真真悻悻的對駱啟峰笑了笑,「小軒,去把昨天管家做的蛋糕拿過來好嗎?」
葉志軒猶豫了一下,「媽媽,我叫管家送過來吧。」
「不行,因為媽媽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不適合你聽,所以才要把你支開的。乖,去吧。」葉真真一如既往的非常誠實……
想了想,她又對駱啟戎說道:「駱先生對我家廚房感興趣嗎?讓小軒帶你去參觀一下吧。」
駱啟戎噗一口把剛喝進嘴裡的花茶給噴了出來,哭笑不得的拿起紙巾擦拭。
這個趕人的理由也太離譜了,沒聽說過讓第一次上門的客人專門去參觀廚房的!
「好吧好吧,那就請小軒帶路了。」優雅的擦乾嘴角之後,駱啟戎帶著哭笑不得的表情,拎著葉志軒走人了。
駱啟峰坐在葉真真對面,問道:「你想跟我說什麼?」
「你也不記得當年你離開前的那一晚發生什麼事了吧?」
「不記得了。」但情報人員調查出來了那一晚發生的事情,想到調查報告裡面的內容,駱啟峰的臉更黑了,居然被下了那種下流的藥,失憶的自己簡直是個白癡!
葉真真低著頭,雙手捧著杯子,輕輕的轉動著。
「那個……當時你被下藥了……」葉真真咬了咬唇,低頭看著粉紅色的茶水小聲說道:「是一個喜歡你的女孩子下的藥,不是我。」
「這個我知道。」雖然很不想討論這個話題,但駱啟峰還是冷著臉開口了,非常的鎮定冷靜,就像說起這個話題之後紅了臉的人不是他似的。
葉真真還在低著頭,所以沒有發現某人又出現了與自身冷硬的形象不符的反應。
她低著頭,眼神有些呆滯,聲音很平淡,沒了剛才似有若無的羞澀,反而有些生澀,「我還想告訴你,當時我不是自願的……」
原主在這方面就是一張白紙,連接吻都不知道。
在記憶裡,她並不覺得痛苦,因為那是她喜歡的人對她做的,雖然很不舒服,但踉踉蹌蹌的回家後從網上查到這種行為到底是什麼之後,她就完全不在乎了。
甚至是他第二天就徹底的消失在了她的生命裡,她也沒有後悔過,甚至內心深處是慶幸的:自己曾經和他有過那麼一次最緊密的行為。
駱啟峰也是無辜的,他也什麼都不知道,生澀的一開始連地方都找不到。
在這一刻,葉真真突然覺得冷玲玲真的做了一件性質非常卑鄙,非常令人厭惡的事情。
駱啟峰的臉色一白,在他的人生信條裡,強··暴無疑是無法令人原諒的罪責之一。
「你不記得了,所以我告訴你,你也是無辜的。」葉真真突然抬起頭,冷靜的看著他說道,「我知道一般人看來這種事是男人佔便宜女人吃虧,男人是施害者,女人是受害者,但那天的事情你和我都是受害者,而且還因此有了小軒。所以不管到什麼時候你都不用因此對我感到抱歉!」
駱啟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葉真真重新低下頭,掩下了眼神中的神光。
先聲奪人,以退為進。
做得好,葉真真!
駱啟峰精明強幹,強勢霸道,但他同樣是個很正派的人。
雖然把一個人的正派當做弱點來抓很卑鄙,但為了兒子,葉真真不介意做一次卑鄙的人!
她沒想過要奪走駱啟峰的兒子,駱家的子孫,只是……不想讓兒子被奪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