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獻給書友南方流浪者,感謝你的萬幣打賞!——
這個要讓手下的警察給包飛揚上手銬的黑胖警官正是北河區公安分局副局長王國富,他今天帶著分局裡幾個心腹警察到海天大酒店來吃飯,正好撞到巴天明的司機要到服務台去給他打傳呼。王國富聽巴天明的司機說天源市礦務局過來的幾個混蛋竟然敢對陽紅兵動手,立刻勃然大怒,帶著手下的警察趕到七賢軒來救駕了。
「都給我拷起來,統統地給我拷起來!」王國富堵著包間門口,大聲命令道:「只要是天源過來的人,都給我拷起來!媽了個巴子,一群土鱉敢到我們北河來惹紅兵老弟,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那幾個警察得了王國富的命令,立刻如狼似虎地衝上來,分別拉著包飛揚、孟德海還有豐凱歌三個人,套著手銬就要往上拷。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怒喝:「王國富,你翻天了啊!誰給你的權力,隨便抓人來著?」
隨著這聲怒喝,北河區的一把手陽海波的身影出線包間門口,北河區副區長童曉弓和北河區環保局常務副局長李平安兩個人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驟然聽到陽海波的聲音,王國富嚇了一跳,幾乎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不會吧,陽海波陽書記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就算是出現在這裡,也不會干涉自己抓人啊?畢竟自己這是替他陽書記的公子陽紅兵出氣呢?
下意識地,王國富就扭頭往後看,一下子正和陽海波殺氣騰騰的眼神撞在了一起,頓時王國富不由得覺得心臟一緊,膀胱處就有抑制不住的尿意往上湧動,這也不能怪我們王副局長膽小,實在是陽海波在北河區凶名太甚,開會時甚至出現過一名副區長被他當場罵昏過去的事情。王國富只不過是北河區公安分局的一名副局長,怎麼能夠扛得住陽海波的殺氣。
「陽……陽……陽陽書記,您怎怎怎麼親自來了!」王國富像是吃了一嘴巴炒冰一樣,牙齒禁不住地碰地噶蹦蹦直響。
「王國富,你眼裡還有沒有組織紀律?還有沒有法律法規?是哪個給你的權力,讓你擅自出動精力來抓人的?」陽海波緊盯著王國富一連串地喝問道。
「我……我……陽陽陽陽書記我我……」王國富被陽海波這一連串的喝問弄得心尖打顫腿肚子轉筋腳脖子發軟,要用手扶著門框才勉強站得住。
陽紅兵看著自家老爸一來就先逮著王國富一通臭罵,心中不由得也升起了一種不妙的感覺,知道今天自己的所作所為很可能捅了大漏子,否則老爸不會這麼匆匆忙忙的趕過來,更不會一出現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逮著王國富撒氣——自己和王國富之間的關係,別人不知道,老爸陽海波還能不知道嗎?
雖然知道事情不妙,陽紅兵也不能躲著不管,如果這次自己不幫著王國富說話,那麼自己下次再辦什麼事情,老爸這幫手下可不會有什麼人再聽自己的調動的。
「爸,」陽紅兵上前對陽海波說道:「王局長是接到我們的報警才趕過來的。天源礦務局這幾個人約巴局長過來吃飯,我正好和巴局長在一起,就一同過來了。卻不想天源礦務局這幾個人不是玩意兒,和巴局長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還把我打成這樣子。」
陽紅兵用手指著自己左眼窩子的那塊被巴天明剛才打成的黑紫青讓陽海波看,信口雌黃地誣陷這是被天源礦務局包飛揚他們幾個打的。
陽海波看著陽紅兵眼窩子上那塊黑紫青自然是心痛異常,陽紅兵雖然打小混蛋,可是自己和老婆從來都沒有捨得碰過他一指頭,卻不想今天竟然被天源礦務局的人揍成這樣。可是縱然強勢如陽海波,這個時候想得也不是怎麼樣為兒子陽紅兵討回公道,而是抬起腳狠狠地踹了陽紅兵一腳,嘴裡罵道:「天源礦務局的客人過來和巴天明談公事,你湊過來做什麼?挨打是你活該!」
陽海波此時擔心地不僅僅是北河鹼業公司被罰款的四百萬,更擔心的是市環保局被省環保廳扣下的五百萬環保技改資金,倘若這件事情真的被省環保廳那邊做實了,就先別想著去應付省環保廳了,單單是市環保局對北河區這些企業的環保執法,就足以讓北河區這些企業到他這個書記辦公室裡來哭娘!
陽紅兵第一次看到陽海波對自己如此暴怒,一時間也有點被嚇到了,縱然被陽海波一腳踹了個踉蹌,大腿骨生疼生疼的,他也不敢哼唧一聲。
陽海波看也沒有看被他一腳踹到旁邊的寶貝兒子,而是轉身走進包間裡,滿面春風地笑著問道:「請問哪一位是天源礦務局的孟局長?」
從王國富命令手下的警察去拷人,到陽海波出現痛罵王國富踹退陽紅兵,這也不過是三兩分鐘的事情,這麼短時間內情況起了如此巨大的變化,以孟德海的大腦一時間也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呆呆在站在一旁當一個看客。這時聽陽海波問話,就連忙回答道:「我就是孟德海,請問你是哪位?」
其實孟德海是認識陽海波的,以前見過面,只是當時他還是天源縣政府的一個小科長,陽海波自然不會記得他,所以這個時候孟德海乾脆自己也裝糊塗,好似不認識陽海波是誰一樣。
「孟局長你好,我是北河區陽海波。」陽海波伸出手來,熱情地和孟德海相握。不管怎麼說,天源礦務局也是正處級單位,孟德海這個局長級別和他這個北河區區委書記也是平起平坐的。
「啊,你就是陽書記啊?你好你好!」孟德海這才裝出剛認出陽海波的樣子,和陽海波熱情的握手。
「孟局長,上次我到省裡開會的時候,你們天源市嚴明市長還跟我談起過你,說你是他的得力干將呢!」陽海波呵呵地笑道,「你到天陽市來,怎麼不跟我打一個招呼呢?咱們天陽天源本是一家嘛!」
說到這裡,陽海波又問道:「孟局長,你們礦務局舊河煤礦有一位包飛揚包礦長,聽說他這次和你一起來了?」一邊說著,陽海波的目光一邊用目光在包飛揚和豐凱歌兩人臉上梭巡,猜想哪一位才是他這次過來的正主兒包飛揚。
聽到陽海波竟然主動提起了包飛揚,孟德海不由得心中一怔,暗道今天這情況也太詭異了吧?陽紅兵就是因為包飛揚得罪了他,才讓北河區環保局對方莊煤礦發難的。陽海波作為陽紅兵的父親,過來不替陽紅兵撐腰,卻先踹了陽紅兵一腳,這又主動地問包飛揚是誰,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鍾市長一直說包飛揚是他的福將,難道說這一次包飛揚的福將天賦又發揮了作用,把這局面要給徹底扭轉過來不成?
「呵呵,陽書記,這位就是我們礦務局舊河煤礦的包飛揚同志,」孟德海伸手把包飛揚拉過來,笑著向陽海波做介紹。
「你就是包飛揚包礦長啊?哈哈,如果不是孟局長給我介紹,還真看不出來,還真是年輕啊!」陽海波拉著包飛揚的手,親切地問道:「還不到三十歲吧?」
我有那麼老嗎?什麼眼神!
包飛揚心中腹誹著,嘴裡微笑著回答道:「剛滿二十歲。」
「哦?是嗎?比我家紅兵小八歲呢!」陽海波眉毛挑了一挑,他本來以為包飛揚是長著一張娃娃臉看著面嫩,卻不想包飛揚是真格年輕,才剛二十歲。才剛滿二十歲,就成為正科級的幹部,這不能不讓陽海波大感驚訝,看來這個包飛揚果然是有點來歷的,怨不得能在省環保廳那邊搬到救兵呢!
心中一邊感歎著,陽海波一邊對孟德海感歎地說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當初我二十歲的時候,還是一個剛進部隊啥都不懂的生兵蛋子呢!」
見陽海波趕到了這裡,又是這番做派,包飛揚哪裡不懂發生了什麼事情啊?面對陽海波的誇獎,包飛揚一臉平靜地說道:「陽書記,後生可畏這四個字我可不敢當。要說可畏呢,」他一直正站在一旁捂臉揉腿的陽紅兵:「還是這位陽鄉長可畏!」
說著包飛揚就又伸手從內兜把索尼隨身聽拿了出來,一按按鍵,裡面立刻傳出陽紅兵的聲音:「饒***x,孟德海,今天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第一,你立馬把包飛揚這個小王八蛋的礦長職務撤掉,那麼方莊煤礦的事情還有商量。第二,你回去讓方莊煤礦準備好兩百萬,做好停產的措施,那麼你就可以繼續護著這個小王八蛋了……」
聽到寶貝兒子陽紅兵的聲音,嗡的一聲,陽海波腦子頓時就亂了,感覺是像被誰狠狠打了一拳似的。他完全沒有想到他的寶貝兒子竟然辦下這樣的傻事,把本應該在桌子底下說的事情擺到檯面上來不說,還讓包飛揚錄了音,留下了證據,這下可就棘手了呢!他這邊倘若不處理,讓包飛揚再往上捅,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亂子呢!
心中想著,陽海波眼睛已經嚴厲地掃向了臉色慘白站在一旁的巴天明。巴天明本來就被嚇得心驚膽顫,這時候看見陽海波的目光戳過來,恨不能將他的身子戳出幾個窟窿來,更是懼怕,嘴唇哆嗦地沖陽海波解釋道:「陽書記,這…………這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責任,和陽鄉長無關……」
「巴天明,你這個混賬東西,算是哪門子黨的幹部?」陽海波見巴天明撞上來,劈頭就罵,「我命令你們環保局,立刻撤銷對天源礦務局方莊煤礦的錯誤處罰。你巴天明本人,從今天起給我停職反省,局裡的工作,暫時由李平安同志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