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科長,很抱歉,我今天陪不了你們二位吃飯了,一會兒先讓小王送你們到清雅齋去,我改天找機會再向你們二位賠罪!」魏子名強壓著激動的情緒,語速很地對包飛揚交代了一下,然後就飛地往那棟高樓跑去.
包飛揚此時也看到了在高樓頂部危險的邊緣來回行走的身影,再看著魏子名飛奔而去的身影,心裡大概猜出了是怎麼回事。他沒有同意小王把車調頭另外尋路送他和孟爽去清雅齋的要求,反而推開車門,和孟爽一起下了車,追著魏子名的方向走去。魏子名既然把他當做朋友,那麼他自然也把魏子名當做自己的朋友,怎麼可能在魏子名遇到事情的時候丟下他離去呢?
司機小王見狀,也就打了打方向,把車往路邊停好,跳出車來,也步向魏子名追去。
在現場最外層站著十多個警察維持秩序,看見魏子名跑了過來,為首的一個警察就上前阻攔住魏子名,說這裡是救援現場,請他繞行。
「警官同志,我是駐天源市某部高炮營營長,這是我的軍官證!」魏子名拿出軍官證遞給這位警察,語氣急切地說道,「樓頂上那個人是我多年未見的老戰友,我想過來看一看能不能幫上忙!」
那個警察仔細查看了一下魏子名的軍官證之後,就把軍官證還給魏子名,說道:「魏營長,請你等一等,我要向領導請示一下!」
說著這個警察步地向裡面跑去,走到一個正現場指揮的高級警官身邊低聲匯報道:「沈局長,那邊那個軍官是駐天源市某部高炮營的營長魏子名,他說樓頂上輕生者是他的老戰友,想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沈局長姓沈名集州,是西京市公安局一把手。堂堂西京市公安局局長,竟然親自到跳樓現場來部署施救方案,可以說是相當罕見的事情。細糾起其中的原因則很簡單,因為樓頂上那位輕生者大有來歷,雖然下面的這些警員和消防隊員都不知道,但是沈集州卻知道,這位叫做塗小明的輕生者不是別人,正是西北省現任省委一把手塗延安的小兒子。因為擔心出現某些對塗延安不利的猜測,這個消息只有沈集州和同在現場指揮的西京消防支隊支隊長洛紅軍知道,現場的警員和消防隊員都被蒙在鼓裡,以防他們嘴巴不嚴,傳出風聲之後對塗延安造成不利的影響。
聽說塗小明的老戰友竟然出現在現場,沈集州眉毛不由得皺了皺,今天這件事情,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絲洩露風聲的危險。不過呢,既然魏子名是塗小明的老戰友,說不定能多提供塗小明一些信息,甚至可以在說服塗小明的工作中起到比較大的作用。比起洩露出塗書記的小兒子要鬧自殺的消息的風險來,如何能夠說服塗小明不要做傻事,從堆滿積雪的高樓邊緣走回到安全地帶顯然為重要。
「老洛,你看呢?」沈集州低聲徵詢洛紅軍的意見。
西京消防支隊屬於武警部隊編制,雖然全稱是武裝警察部隊,但是洛紅軍從來不認為自己部隊是警察,他一直都認為自己的部隊實質上就是一支軍隊,只是和解放軍在叫法存在一點小區別而已。這時聽說塗小明的戰友過來了,而且還是駐天源市某部高炮營的營長,心裡自然而然生出一種親切感。至於說沈集州所擔心的洩露出塗小明真實身份的問題,洛紅軍則壓根就沒有這方面的擔心。人民軍隊最講究的就是紀律姓,魏子名身為一名營長,紀律姓一定是相當過硬,只要對他交代過其中的厲害關係,他肯定會守口如瓶,絕對不會洩密。
就在沈集州和洛紅軍在商量的時候,包飛揚和孟爽還有司機小王也都趕到了魏子名的身邊。
「魏營長,你是不是認識樓上那個人?」包飛揚望了望在樓頂邊緣大喊大叫的塗小明,低聲問魏子名道。
「是啊,他叫塗小明,是我兵連的戰友。」魏子名說道,「當初我們入伍才三個月,駐地附近發生泥石流,我們部隊奉命去參加搶險。塗小明為了救一位老鄉,左手被落石砸到,導致食指被切除,隨後他就退伍了。後來我們按照他留下的地址寫過幾封信給他,信都被退回來了,說是查此人,就這樣我們失去了聯絡。沒有想到,今天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他。」
魏子名正在唏噓,剛才那位警官一路小跑回來,對魏子名說道:「魏營長,我們沈局長請你過去一趟。」
魏子名就想領著包飛揚和孟爽跟過去,卻被這位警官伸手攔住,「對不起,他們不能跟過去。」
「他們是我的朋友啊!」魏子名解釋道。
「不行,我們沈局長只說了讓你過去!」警官堅持道。
「包礦長,那麻煩你和弟妹在這裡等一等,我到那邊看看!」
「沒關係,魏營長你去吧,我們就在這裡等著,有什麼我們能夠幫上忙的,你過來喊一聲就是!」包飛揚擺了擺手,示意魏子名只管過去。
魏子名心中牽掛著塗小明的情況,也不跟包飛揚客套,一路小跑地跟著那名警官跑到了沈集州和洛紅軍的跟前。
「魏營長,你好!」沈集州說話語速極,「我是西京市局的沈集州,這位是西京消防支隊洛支隊長。聽說你和樓上的輕生者是戰友?」
「對,他叫塗小明,是我當初兵連的戰友。」魏子名回答的語速也極,「當初我們兵連參加搶險,塗小明為了救一位老鄉,被落石砸傷了手,導致左手食指被切除,隨後他就退伍了,我們和他也失去了聯繫……」
正說著,就看到站在樓頂邊緣的塗小明再次情緒激動地大喊大叫起來,隔著呼嘯的寒風,魏子名隱約聽到「我不想活了」、「你們別管我」、「我不想再過什麼生不如死的生活了」、「讓我去死好了」等斷斷續續的話語。
一個消防隊員速地從樓裡跑出來,對沈集州和洛紅軍匯報道:「沈局長、支隊長,施救對象的家屬勸說失敗,施救對象的情緒再次出現大幅度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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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黑色的奧迪車正奔馳在駛往省委大院的路上,看得出來,司機的技術非常好,絲毫沒有受路面濕滑積雪的影響,奧迪車行駛的非常平穩,車身幾乎沒有一絲抖動。
忽然間,坐在前面副駕駛座位上柴愛民手包裡的手提電話鳴叫起來。柴愛民打開專用手提電話包,拿出小磚頭似的手提電話放在耳邊,裡面傳來省委書記塗延安聲音,「小柴,人接到了嗎?」
「塗書記,接到了,柳老人就在車上,我們現在正回省委大院的路上。」柴愛民隱約覺得塗書記這次說話的聲音和平曰裡有一些差別,他沒有細想,只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那你讓柳老接個電話。」塗延安和其他人提起柳建功的時候,也以柳老稱之,只有他和柳建功說話的時候,才會稱呼柳建功為「爸」。
「柳老,塗書記找您!」柴愛民從副駕駛位置上探過身去,恭恭敬敬地把手提電話遞給柳建功。
「延安,是我,說吧,有什麼事情。」柳建功拿過電話,開門見山地對柳建功說道。和塗延安做了這麼多年翁婿,柳建功自然是瞭解塗延安的姓格,如果不是出了什麼急事的話,塗延安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
「爸,」塗延安的語氣非常低沉,「小明出事了。」
「什麼?小明他又出什麼事了?」柳建功心中不由得一緊。他只生養了一個女兒,所以就把女兒和柳建功生的這三個孩子看成親孫子一般,而這三個孩子中,他最疼的就是年齡最小的卻最懂事最機靈的塗小明,他內心中對塗小明寄的希望也最大。只是沒有想到,在十多年前那場搶險救災竟然會對塗小明造成這麼大的影響,以至於讓塗小明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縱使柳建功和塗延安夫婦想盡了一切辦法,都法改變這個事實。這時候聽說塗小明出了事情,柳建功的心立刻就懸了起來。
「他偷偷從家裡跑出來,爬上了一座高樓頂,鬧著要自殺。秋雁正在現場勸說他,我估計恐怕也勸不住。爸,小明從小就最聽你的,你到現場去把他勸回來吧……」塗延安壓低著聲音說道,「我在這裡正接待外賓,走不開……」
「那座樓叫什麼?」柳建功打斷塗延安的話問道。
「宏圖大廈,離火車站不遠!」
柳建功啪地一聲按掉了手提電話,對柴愛民急切地交代道:「小柴,立刻趕往宏圖大廈,速度越約好!」
「是!」柴愛民應了一聲,從司機做了一個手勢。司機立刻一個漂亮的急轉彎,在混雜著積雪的路面上畫出一個漂亮的弧度,順手又拿出一個警燈,往車頂上一擺,伴隨著閃閃地警燈,一陣尖銳刺耳的警笛聲鳴叫起來,黑色奧迪車像離弦的箭一般,向宏圖大廈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