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瑤又羞又氣,自從表姐莫紅雪受了路忠誠的牽連被抓之後,黃河大飯店生意就越來越難做,不但營業額比以前差得很遠,重要的是,在黃河大飯店借酒裝瘋找事的客人越來越多。最王詩瑤覺得自己瘦弱的肩膀都頂不住了,若不是莫紅雪對她一直很照顧,黃河大飯店又是莫紅雪的一片心血,王詩瑤早就辭掉這個受氣的大堂經理遠走高飛了。
可是眼前,眼看著眼前這個姓毛的王八蛋在耍酒瘋,自己卻沒有絲毫辦法,不知道該找誰幫忙,一時間不由得感到委屈之極,幾乎要哭了出來。可是王詩瑤知道自己不能哭,這個時候,自己只要一軟,不僅是自己要遭受侮辱,連身邊這個女服務員要肯定要遭到這些人的欺負。
王詩瑤咬著櫻唇整理了一下情緒,努力把自己心中的委屈和羞怒隱藏起來,冷靜地說道:「毛處長,從職務上來說,您是一個領導;從年齡上來說,您是一個長輩。說這些話,您不覺得丟您的身份嗎?」
毛處長經常被供應商請到黃河大飯店來吃飯,早就對黃河大飯店這個美麗動人的大堂經理垂涎欲滴。只是以前知道黃河大飯店是市委副書記路忠誠在背後撐腰,遠遠不是他這個熱電廠供應處的小處長能夠惹得起了,所以只能把他心中那一點齷齪心思給藏起來。現在呢,路忠誠已經倒了這麼久,連黃河大飯店美麗的老闆娘也被抓起來了,毛處長的色心不由得又蠢蠢欲動,想找點機會占王詩瑤點便宜。卻不想王詩瑤根本不給他面子,一見到他就敬而遠之。
今天信雄健在黃河大飯店請客,毛處長喝了半斤多酒。就又有點控制不住自己。趁著女服務員給他倒果汁的時候,伸手摸了女服務員的屁股。女服務員手一滑,果汁就灑到他的褲子上。於是毛處長就借題發揮,要找女服務員的麻煩,逼王詩瑤過來處理這事兒,趁機找王詩瑤的麻煩。
這時聽王詩瑤還這樣擠兌他,毛處長不由得加羞惱,拍著桌子說道:「誰他娘的是你的長輩?今天你不給老子舔乾淨,老子給你沒完!」
包飛揚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他砰地一聲把門用力一關,大踏步地走了過去,「毛處長,我來給你弄乾淨!」
說著包飛揚就抓起桌上那一大罐鮮搾果汁。一下子全澆到毛處長的褲襠上,然後拍了拍雙手,笑瞇瞇地問道:「這下乾淨了吧?」
「包飛揚,你瘋了嗎?」信雄健在一旁被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撲上去拉開包飛揚,口中忙不迭地對毛處長說道:「毛處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然後一轉臉,沖包飛揚厲聲喝道:「包飛揚,你還不趕想毛處長道歉?」
「道什麼歉?」包飛揚淡淡地笑道,「毛處長褲子髒了。我替他沖洗乾淨,他應該感謝我才對!」
王詩瑤呆站在一旁,望著包飛揚線條分明的側臉,眼淚已經奪眶而出。這個小冤家。終於來了,自己是該感謝他還是恨他呢?他救了表姐的命。卻又把表姐送進了監獄。本以為自己以後不會再見到他,卻沒有想到在眼下這個緊要關頭,他又忽然間冒出來替自己解了圍。一時間王詩瑤心中百感交集,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呆在那裡,看著包飛揚帶著雲淡風輕的笑容,面對著暴跳如雷的毛處長和誠惶誠恐的信雄健……
「老子感謝你個弓!」毛處長的鼻子幾乎都被氣歪了,他褲襠裡瀝瀝啦啦地望向流淌著黃色的果汁,黏黏濕濕滑滑的,感覺真的不知道多難受了。他用手指著包飛揚說道:「小兔孫貨,你他娘的真有種。以後你們天源礦務局能從熱電廠要回一分錢貨款,老子就不姓毛!」
「毛處長,毛處長,您大人大量,千萬不要和他生氣!」信雄健一邊連聲哀求毛處長,一邊伸手指著包飛揚的鼻子說道:「包飛揚,你等著。今天晚上我就打電話把你這種惡劣行徑向肖局長匯報!」
包飛揚這邊還沒有說話,外面就傳來一聲怒喝:「毛大軍,你好大的口氣!」然後就看到一個跟棕熊一樣粗壯的高大身影走了進來,威嚴地掃視著毛大軍。
「你***算哪根蔥啊?敢衝我們處長撒野?」司機小張一直想找個毛大軍面前表現的機會,可惜剛才沒有插上手,正在暗自後悔,這時看到有人對毛大軍口出不遜,立刻站了出來。
可是他話剛出口,就見毛大軍一個大嘴巴就抽到他臉上了,「你***沒長眼嗎?敢對方局長撒野?」
隨即又忙不迭地跑到方學文的面前,滿臉堆笑地伸出雙手,說道:「方局,不知道您大駕光臨,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按照正常道理,雖然說方學文這個西郊區公安分局的副局長位高權重,但是毛大軍也是熱電廠的供應處處長,不至於對方學文如此低三下四,可是關鍵是毛大軍的親弟弟毛小軍犯了事兒,正在看守所扣著,分管這個案子的就是方學文本人,而且毛大軍還知道,方學文這個分局的副局長是市局一把手李逸風的親信,得罪了方學文就是得罪了李逸風,他這個熱電廠供應處處長,還真沒有膽子在方學文面前擺譜。
方學文沒有理會毛大軍到面前的雙手,只是伸手摟著包飛揚的肩膀,對毛大軍說道:「毛大軍,這是我的親老弟。你剛才說什麼,他以後別想從你們熱電廠要回一分錢?」
毛大軍心中暗暗叫苦,真沒有想到包飛揚這個小王八蛋竟然能夠找到方學文為他撐腰,一時間只有訕訕地笑道:「方局,我是喝高了,和包老弟開玩笑呢!您怎麼就當真了?」
「哦,原來是開玩笑啊!」方學文眼珠子轉了轉,說道:「那我老弟的貨款,這次能夠全部拿回去了?」他並不知道熱電廠究竟欠包飛揚多少貨款,只是既然讓他碰到了,就想逼著毛大軍一次性的替包飛揚解決。
「啊?」毛大軍都差點被方學文逼得哭出來了。熱電廠一共欠天源礦務局一千多萬,要一次性結清楚,這就遠遠超出毛大軍的審批權限了,他哭喪著臉說道:「方局,這個數額太大,我只是個小處長,做不了主!這個事兒啊,必須得我們廠領導拍板。」
「加上我呢,你們廠領導能夠拍板嗎?」這時又有一個聲音從外面響了起來。
毛大軍往外一看,眼淚吧嗒吧嗒地就掉了出來!我的觀世音菩薩玉皇大帝如來佛祖基督耶穌啊!這個包飛揚究竟是他娘的什麼來頭,竟然連這位大人物也跑過來替他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