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劉指導員啊?進去說吧!」包飛揚知道劉指導員這時候過來,肯定是與三江鎮那個全老六有關,於是就把劉指導員讓進了屋裡。
「坐吧!」包飛揚拉過來一張折疊椅,讓劉指導員坐下,然後遞給劉指導員一根香煙,笑著說道:「劉指導員,你大老遠從三江鎮跑過來,不知道有何貴幹?」
「包科長,你叫過曉天就行。」劉曉天說道,「我從三江鎮趕過來,向來向您作檢討的。」
「作檢討?什麼意思?」包飛揚拿著一根香煙在手裡輕輕磕著。
「我恐怕做抓不到全老六。」劉曉天慚愧地說道。
「哦?」包飛揚眉毛輕輕一揚,看著劉曉天,等著他做進一步的解釋。
劉曉天咬了咬牙,說道:「因為我得到一個消息,全老六向你挑釁前,有人看到我們派出所所長王會金和全老六說過話。」
三鎮江派出所所長王會金?自己和他好像也沒有什麼交集吧?
「你的意思是說,是王會金指使全老六來找我麻煩的?」包飛揚問道。
「是不是我不敢說,但是確確實實有人看到,王會金和全老六說過話之後,全老六就糾集著他的幾個手下去找你和趙記者的麻煩了!」
自己根本不認得這個王會金,他為什麼要找自己麻煩?
包飛揚忽然間想起他們的出租車進三江鎮之前,碰到了高俊才那輛皇冠。那麼說這件事情會不會是高俊才搗的鬼呢?向陽坡高嶺土礦的事情。高俊才心中肯定對自己窩著火吧?如果他在三江鎮看到了自己,倒是有可能會指使王所長去幹這些事情。
劉曉天既然跑到這裡把王所長給揭發出來了,說明他和王所長關係肯定很差。如果王所長所作所為是高俊才指使的,那麼劉曉天和高俊才的關係也不會多好!
想到這裡,包飛揚問道:「天恆煤炭貿易公司的總經理高俊才今天是不是到三江鎮裡去了?」
劉曉天沒有想到包飛揚這麼就能把事情聯想到高俊才身上,他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嗯,他今天來我們三江鎮了。」
「那高俊才和王會金關係如何?」包飛揚又問道。
「高俊才和我們鎮黨委書記許司機關係很好,王會金又和許司機走的比較近。」劉曉天輕聲說道。
「許司機?」包飛揚問道。
「對,許司機是三江鎮高家莊人。和高俊才是一個村的。」劉曉天說道。
雖然說名義上三江鎮派出所是歸天源市公安局直接領導。三江鎮黨委並不能直接干涉派出所的運作,但是派出所自身經費有限,在財物上都需要三江鎮黨委和政府的支持,王會金和許司機關係好。能夠從三江鎮給派出所搞來經費。所裡的幹警自然覺得王會金有本事。大部分都聽王會金的指揮,劉曉天這個派出所名義上的二把手完全被架空起來,幾乎成了一個擺設。這怎麼會讓劉曉天沒有怨言?只是劉曉天知道許司機的後台是市委副書記高峻嶺,所以才敢怒不敢言。而現在,他通過市府辦的內線,知道包飛揚是市長鍾嚴明的紅人,當然要果斷靠上來。別人或許不敢惹高俊才,包飛揚可並不見得怕高俊才。何況今天這件事情,很可能就是高俊才直接搗的鬼呢?劉曉天受夠了排擠,這個時候好不容易逮著一個可以靠近包飛揚的機會,自然是破釜沉舟,把自己的一切全部押上來了。
原來是這樣!
包飛揚點了點頭,算是全明白了。
倘若這一切都是高俊才在後面搞的鬼,那麼劉曉天說抓不到全老六就完全可以理解。因為王會金只要讓全老六離開天源市躲到外地去就沒事了。畢竟全老六的行為從法律角度來講也只是一個尋釁滋事,並沒有對包飛揚造成什麼傷害,即使抓到了,也非是拘留幾天而已。根本構不成刑事犯罪的要件,所以公安機關這邊也法對全老六發佈通緝令。包飛揚之所以想讓劉曉天抓到全老六,主要是想從全老六身上追到幕後指使而已。現在全老六如果真的躲到外地去,還真是拿他沒有辦法。抓不到全老六,這件事情就永遠追究不到許司機、王會金頭上。
「老劉,你做得不錯!」包飛揚又給劉曉天扔了一根香煙,「全老六既然跑了,那這件事情就暫時放一放,以後有機會再說。」
「包科長,還是我的錯。主要是我在所裡勢單力孤,如果我的力量再大一點,肯定不會讓全老六就這樣跑了。」劉曉天雙手接住香煙說道。
「呵呵,」包飛揚笑了起來,他在天源市還沒有自己的勢力,既然劉曉天主動靠上來了,他當然是不會往外推,「老劉,你也不要自怨自艾,來日方長嘛!我相信,這樣的局面是肯定會改變滴!」
劉曉天大老遠跑過來,就是想和包飛揚搭上關係,並不奢望這一次就能夠讓包飛揚為他出力改變什麼。現在能聽到包飛揚說這麼一句話,自然是非常滿意,想著有了這個由頭,以後一定要多往包飛揚這裡跑一跑,把關係夯瓷實了,到了關鍵時刻,包飛揚才會幫他說話。
「包科長,那就不耽誤你休息了。」劉曉天起身告辭,「聽了你一席話,我思想裡的疙瘩全解開了。看來以後啊,我還得多來找您匯報匯報思想!」
「匯報可不敢當,相互交流,相互學習!」包飛揚笑著把劉曉天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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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五點半,包飛揚開著從小車班借過來的那輛běijing212,來到騰飛大廈接上趙麗萍到外邊尋了一家剛開門的羊肉鮮湯店,就著鍋盔喝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湯,就開始向鷹澗山進軍。běijing212雖然外觀看著有些老舊,但是非常皮實,在鷹澗山這種路況極差的山道上爬坡能力絲毫不遜色於後世的高檔越野車,開到鷹澗峽時,才剛剛八點。
鷹澗峽的入口有兩條山道,蜿蜒向下,到峽谷底部一個叫棋盤石的地方又匯合在一起。包飛揚和趙麗萍昨天以前向老鄉們打聽過了,知道這個情況。
「咱們走那條道走?」包飛揚問趙麗萍道,他發現趙麗萍這個時候並不像一開始那麼興高采烈,神情顯得有些異常。
「咱們分開走吧。」趙麗萍說道,「一個人選一條道,到谷底那個棋盤石匯合,看咱倆誰先到。」
「分開走不好吧?」包飛揚說道,「山路這麼險,還是兩個人走在一起有個照應。」
「你的意思是說我笨嘍,連山路走不了?」趙麗萍哼了一聲,說道:「別忘了我是記者,別說這樣的山路,就是玉龍雪山,我也爬上過兩次!」
包飛揚還想說話,趙麗萍卻揮手道:「少廢話了!這兩條路本姑娘還讓你先選,我就不信你能比我先到達谷底!」
昨天山上的老鄉已經說得很清楚,鷹澗峽雖然很險峻,從鷹嘴峰到谷底有一千多米深,可是從這個入口的山道下去,卻只有四百多米深,走到谷底也就是二十多分鐘的樣子。趙麗萍昨天和包飛揚走山路的時候,就身手很矯健,又說自己爬過玉龍雪山,走四百來米山道,下到峽谷底應該沒有問題。
「好,那咱就比比吧!」包飛揚伸手選了右邊那條山道,因為昨天老鄉說了,左邊那條山道平緩一點,安全性高,包飛揚自然是讓給趙麗萍。
「好!那咱們就棋盤石見!」趙麗萍沖包飛揚瀟灑地擺了擺手,就沿著左邊的山道走去。
包飛揚搖了搖頭,不知道趙麗萍犯了什麼倔,扭身從右邊的山道下去。
趙麗萍沿著左邊的山道走了一段路,回身看到包飛揚沒有跟過來,又前後左右張望了一下,馬上閃身進一片茂密的樹林。說起來真是羞死人,她早上起床雖然上過洗手間,可是隨後又喝了一大杯水,然後又喝了一大碗羊肉鮮湯,現在也有兩個多小時了,在下車的時候忽然間感覺有些內急。可是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又不是什麼開發成熟的旅遊區,根本就沒有衛生間,所以只能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解決。但是以趙麗萍的性子,怎麼好告訴包飛揚呢?於是才提出和包飛揚分別沿著兩條路下谷底。這樣趙麗萍單獨走一條路,就可以找一個合適的地方解決一下問題。
包飛揚下到谷底,迎面就看到一塊巨大的四四方方的石頭豎著在咆哮的鎖蟒河邊,石頭上還有一些縱橫交錯的裂紋,看起來果然是很像棋盤。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錶,才八點二十分,估計趙麗萍從另外一條山道上下來還需要十來分鐘左右的時間。那個山道雖然平緩一些,但是路程肯定要繞長了一些。
包飛揚就走到另外一個山道口,向上張望了一下,果然,沒有看到趙麗萍的影子,他笑了笑,來到棋盤石邊,開始欣賞著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傑作。從峽谷底部往上看,能夠深切體會到鷹澗峽的雄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