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至關緊要的時刻,可不能讓孟爽給撞破,不然驚動了吳偉民,一切都完了,他的重生也將徹底失去意義!
「吳老闆,我先上洗手間一趟,你先到裡面等我。」包飛揚急中生智,趁孟爽目光還沒有往這邊瞅,低聲對吳偉民說了一句,扭身就往洗手間那邊走,其步履之快捷,很有幾分跑肚子拉稀患者的風範。
小孟老闆酒量不錯,就是腎功能太弱,從黃河大飯店出發時已經上過一次衛生間,這才過去不到一個小時,就又這麼急切地去上衛生間了。
看來縱慾還是不能太過度,吳偉民心中無限感慨,即使是孟老闆這樣的小年輕也不行!
孟爽正在低頭琢磨著女兒家那點可憐的小心思,忽然間覺得視線裡似乎有個熟悉的身影一晃,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只看到一個身穿著一件花裡胡哨的港式短袖襯衫的青年一手拿著大哥大,一手提著密碼箱,正快步向洗手間方向走去。由於視線角度的問題,孟爽只能看到花襯衫青年一個背影。
孟爽心中不由得一震,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這個胡襯衫青年的背影太像那塊臭木頭了!
飛……
孟爽幾乎要叫出聲來,但是也只是吐出「飛」字的前半個音節就戛然而止,把後面的音符硬生生地憋回到嗓子眼兒裡去。
是自己想包飛揚想的眼花了吧?怎麼可能包飛揚呢?且不說這個年輕背影這一身包飛揚從來都不曾有過的花裡胡哨港式打扮。單單是人家左手裡提著那部大哥大,又豈是包飛揚一個大學生所能用得起的?而且據孟爽所知,中天市的移動電話網絡並沒有開通,別說是包飛揚,就是中江省委書記,現在沒有大哥大用吧?從這一點上來說,這個花襯衫青年應該是南方那幾個已經開通移動電話網絡的大城市的有錢老闆吧?
孟爽心中正在猶疑,那邊花襯衫青年的背影一閃,已經消失在掛著洗手間指示牌的通道口了。
哎!自己還真的是有點輕賤呢!對那塊臭木頭單相思也就罷了,但是也不能單相思到花癡的堤旖,看到一個人就以為是見到了他啊!也幸虧自己沒有叫出口,不然這大庭廣眾之下多讓人尷尬?
臭木頭!
孟爽咬了咬櫻唇,悻悻地想道:你這塊臭木頭敢把本姑娘害得如此尷尬,看本姑娘以後怎麼找你算賬!
心中對臭木頭髮了小半天脾氣,孟爽抬腳欲走,卻又停了下來。
不對呀!
那個花襯衫的背影實在是太像臭木頭了!
如果說自己第一眼認錯了人,也就罷了。可是自己後面還看了好幾眼,那個花襯衫確確實實地非常非常像臭木頭啊!不僅是背影像,連動作姿態也像。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竟然有一個和臭木頭背影和動作姿態都如此相似的人呢?
不行!自己一定要追過去看一看,看看這個花襯衫青年的正面究竟是什麼樣子。本姑娘就不信這個邪了!你既然背影和動作這麼像臭木頭,有本事長相也像臭木頭!
想到這裡,孟爽就快步向洗手間方向追去。她一定要親眼求證一下,不然一輩子想起這件事情都會後悔的。
包飛揚躲在洗手間裡,小心臟噗噗噗的亂跳。真他娘的危險啊!也幸虧老子反應敏捷,提前一步躲進了洗手間裡,不然讓孟爽看到自己,這獵鷹撲兔計劃可就徹底玩完了。
在洗手間裡躲了十分鐘,估計孟爽已經走了,差不多安全了。包飛揚這才躡手躡腳地走了出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左右,不由得長吁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孟爽這小丫頭還真沒有看到自己。平安無事!平安無事!
嗯,自己耽誤了這麼久,吳偉民那邊肯定等急。
心中想著,包飛揚就快步往前走。剛走了兩步,忽然從旁邊的柱子後閃出一個靚麗的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飛揚,原來真的是你?你這是搞什麼名堂?」
孟爽看著包飛揚鬼鬼祟祟的模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她真的沒有想到,這個花襯衫青年竟然真的是臭木頭。雖然他頭髮燙成了自來卷,鼻樑上架著蛤蟆鏡,戴著金項鏈提著大哥大和密碼箱,一副粵東大老闆的潮式打扮,但是以孟爽對他的熟悉,他就是燒成灰都認得出他,更別說只是簡單的易裝秀了。
包飛揚心中一陣苦笑,這個傻丫頭,不是成心添亂嘛!你好端端地離開不好嗎?為什麼要跑到洗手間門口來堵自己?
他正想向孟爽做一個簡單的解釋,忽然間看到洗手間通道那邊走來一個魁梧的身影,正是吳偉民的新司機老張。
真他娘的不巧!
真是怕怕怕,鬼來嚇!越怕什麼情況,就越來什麼情況!
包飛揚來不及多想,臉上就掛出一副淫笑,伸手在孟爽俏臉上擰了一把,拖長腔調說道:「美女,錢不是問題啦,你要你開口,多少錢一晚上我都願意出的啦!」
什麼?
孟爽一下子呆住了!
這大庭廣眾之下,臭木頭竟然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不是故意把她當做那種女人,故意來侮辱她嗎?包飛揚,即使你不喜歡我,也沒有必要來這樣侮辱我吧?我就這樣惹你討厭嗎?
隱約之間,孟爽聽到旁邊有人議論:
「啊?真想不到,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竟然是做那種生意的。」
「這就你不知道了吧?漂亮的女孩子才有資格做那種生意。不漂亮的倒是想做,也得有人要啊!」
「也是啊,這種生意來錢快。你沒聽這個大老闆說,多少錢都願意出嘛!」
作為中天工業大學的校花,孟爽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啊?臉漲紅的幾乎能沁出血色。她呆了片刻,「啪」地一巴掌抽在包飛揚的臉上,把包飛揚的蛤蟆鏡都抽飛了出去。
「你無恥!」
孟爽再無臉在這裡停留,雙手捂臉哭著跑了出去。
包飛揚臉上浮起四道指痕,可是更痛的卻是在他心裡。上一世的時候,他已經狠狠地傷了孟爽一次。這一次重生之後再見到孟爽時,他心中發過誓,一定要好好珍惜她,不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可是偏偏又是他,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用最無情的語言,又一次傷了這個自己上一世也是這一世最愛女人的心。
小小!
包飛揚心中念著孟爽的小名。
我對不起你!
是時機不巧,造化弄人。我這時候肩膀上擔著的是父母的性命、伯父的政治生命和整個家族的前途,這個擔子太重,為了他們,我這時候只有委屈了你。
老張正好把這一幕看到眼裡,他心中暗道這個孟老闆也真是的,你雖然有錢,也不能看見漂亮女人就直接問人家一晚上多少錢啊?這裡是機場,又不是酒店,是不是?挨了一巴掌,現在舒坦了吧?
心中這樣想,臉上卻不敢帶出來。只是慇勤地跑去把地上摔地老遠的太陽鏡撿回來遞給包飛揚,殷切地問道:「包老闆,要緊嗎?要不我陪您到機場醫務室看看?」
「不要緊,不用去了。」包飛揚接過太陽鏡,緩緩地戴上去,「你怎麼來了?吳老闆呢?」
「吳老闆在安檢通道那邊等呢,他怕你提著那麼多現金上廁所不安全,特意交代我過來看看。」
「沒事的啦,走,準備登機。」包飛揚提起密碼箱,邁步向安檢通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