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裡,苟斌夢見自己生活在一片農場裡,這裡有山有草還有遍地的牛羊,一間溫馨的農場小屋,阿肯色州帕裡斯一個小村莊,科魯茲是帕裡斯小村莊一名鄉下小伙子,父親在一戰的死期戰死沙場,母親因為重病去世遺留他一個人獨活這不太平世界。
夢境裡,年輕的科魯茲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這裡沒有戰火紛飛的炮彈聲,有的只是村子裡善意和諧的笑聲,沒有屍體橫野的陰森畫面,有的是漂亮姑娘們歡快笑聲,還有那牛羊成群的吃草聲。
淡淡的憂傷旋律充斥整個一望無際的山間村莊,瑞恩,一位面相很慈善也很友愛大方的老人家,科魯茲父母雙亡的時候,全是他一手救濟成長,而這位老人家也有一手妙不可言的音樂天賦。
記憶裡這老人家專門整催人淚下的煽起音樂,苟斌的前身科魯茲就是被他騙了不少眼淚,每次整出那心酸催人淚下的音樂,科魯茲都被他無恥騙去一碗眼淚,丟人啊!最後這個老傢伙瑞恩還無恥哈哈大笑,臭屁十足什麼往事不堪回首。
瑞恩,曾經參加過世界大戰的一戰炮火洗禮,在戰火紛飛的日子裡,這老傢伙居然勾搭上奧匈帝國一個土著姑娘,當時的戰況是協約國vs同盟國,這老傢伙瑞恩居然在小米加步槍一戰時代玩起跨國生死戀。
想法是好的值得表揚不值得發揚,狗血的跨國生死戀讓他又增添一筆感情債,每次他提起此事總是搖頭歎息,不知疲憊地勸慰著科魯茲,做人要踏實別想進口貨,特別是女人這一方面,進口不如國產的好。
在夢境裡苟斌陶醉了,他為這淒美愛情旋律而感動了,一位老人為自己遺憾的愛情故事,奏出如此傷感的事跡,可炮火始終是無情的,當協約國戰敗同盟國之後,這位老人家喜歡的女人也慘遭炮火殉身。
苟斌也不知道這位老人家瑞恩喜歡敵國女人是怎麼死的,他沒有仔細告訴自己,而苟斌也不曉得其中,只是記憶裡隱隱知道這些,他徹底陶醉這天籟般的音律之中,久久不能自拔,忘卻一切心靈的苦惱。
夢境一轉苟斌終於見到他神秘的青梅竹馬,可惜很模糊瞧不清楚什麼模樣,只感覺他很漂亮,露西,一位甜美的鄉村小姑娘,直比苟斌大不了多少歲,有點納悶的姐弟戀,她的笑聲一直盤旋腦海久久揮之不去。
那夢境猶如電影膠片快速放映著前夢今生,那麼的熟悉那麼的親切,好像自己親身經歷一般,露西的一笑一嗔猶如刻入腦海,那麼的刻骨那麼的掛念,當他參軍報效祖國的時候,臨別的那一夜是那麼的美妙,可惜那兒童不宜的場面他見不到。
海上登陸戰那一刻起,是苟斌最真實最清晰所見的,子彈橫飛的場面清晰可見,轟隆隆的炮火宛如就在眼前轟炸,一梭梭登陸艦靠近淺海灘,一批批的盟軍大兵倒下又衝鋒,甚至炮彈炸飛出海面依然衝鋒。
苟斌雙腳踩著淺海灘的沙子,一路往海灘方向直走,他感覺不到冷也感覺不到痛,咕嚕嚕聲的海水聲和炮鳴聲迴盪腦海,他所搭乘的登陸艦也被炸沉海底,身後傳來排山倒海的海浪,直衝擊苟斌沉入淺灘海裡。
苟斌想掙扎想要浮起來,可他卻無法做到,沒有蔽息的感覺,也沒有嗆海水的難受,在他失意等咽死的時候,一名大兵把他拉起來了,等他起來的一瞬間,一炮彈飛過來,苟斌整個人飛了起來,甚至整個人輕飄飄地飄了起來。
苟斌整個人飄在虛無的黑暗空間裡,周圍一切寂靜的可怕,沒有炮火轟鳴聲,也沒有死亡慘叫聲,有的只是無盡的滄桑虛無,這裡就像是一個囚場,一個精神死亡人的囚場,沒有陽光沒有聲音,有的只是無盡的黑暗與破滅寂靜。
「科魯茲,科魯茲,你醒醒,你答應過我的,一定會平安活著回來的,科魯茲…」一聲聲親切的呼喚聲驚醒苟斌,他想回應這呼喚聲,可卻是那麼的困難,那麼的難以辦到,他試著爬起來,可卻是那麼的困難。
畫面一轉苟斌又發現自己身處一間戰地醫療室外面,眼前一位妙齡少女站在他面前,想靠近看清楚她的臉孔,可是無論他怎麼靠近,也難以靠近眼前的身影,眼前這位妙齡少女不知道在說什麼。
苟斌很想聽清楚她說什麼,可是無論他怎麼集中精力也是難以辦到,就在苟斌要放棄的時候,一枚炮彈直挺挺落在眼前妙齡少女面前,苟斌想喊可是什麼也喊不出口,他整個人被拉扯往後,無法抗拒也無法掙脫。
炮彈爆炸了,而且還是無聲無息地爆炸,眼前朦朧的妙齡身影,在炮彈爆炸之中,化成塵埃般消失不見,苟斌想呼喚可惜什麼也呼喊不出來,眼睛不知不覺地流出濕潤的淚滴,很冰冷也很揪心。
痛!一陣揪心的痛楚傳遍苟斌渾身,他想要從這永無休止的噩夢記憶清醒過來,可卻是難以辦到,他不知道這是記憶還是噩夢,是噩夢還是記憶?很混亂也很噩耗的夢境,他想要清醒過來,結束這要命的記憶般的噩夢。
苟斌噩夢裡掙扎著欲要醒來,可無論他怎麼努力也辦不到,直到西恩輕呼聲搖醒噩夢之中的苟斌:「科魯茲,科魯茲,醒醒…科魯茲,噢!感謝賣狗的上帝,科魯茲你終於醒了,怎麼?你又做噩夢了?」
苟斌滿臉大汗地從噩夢之中清醒過來,一手抹著臉角滲出的汗水,原本低燒已經消失不見,苟斌憋著難受地說道:「嗯嗯,西恩,是你啊,呼呼~~怎麼了?西恩,我睡了多久?」
西恩靠到苟斌身邊的木牆,抽出一根煙點燃後,遞給苟斌說道:「一個小時了,時辰還早著,話說回來,科魯茲,你做了什麼噩夢?看看你一臉汗水,還驚慌失措的樣子,說說看?給,精神糧食,自己省點抽吧!」
苟斌勒緊自己包著的餐桌布,抖動著手接過西恩遞來的香煙,猛吸了一口壓壓驚,心有餘辜地說道:「沒,沒有,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有點害怕而已,西恩,謝謝你的精神糧食,要是有吃的那就更好了!」
苟斌夢見裡面的情形就感到一陣害怕,那戰爭實在是太恐怖了,人的生命是那麼的脆弱,幾發炮彈轟炸下來基本死絕一村人,更別說那子彈橫飛的畫面,死了還好一點去見上帝,無痛苦不開刀直搭天堂直通車,沒死的活下來也是受罪。
西恩翻著白眼沒好氣地說道:「花生米倒是有,要不要?嗯,那個科魯茲,露西我已知道是你女朋友,你夢裡喊她上萬遍我也不覺得奇怪,可那個瑞恩,誰來的?你喊了幾十遍了,他欠你很多錢嗎?」
「呃…」苟斌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西恩了,什麼瑞恩欠自己很多錢?自己欠瑞恩很多債才是真的,要不是他估計這身體主人早已餓死了,很偉大也很有友愛的一位可愛老人家,不知道他嗝屁了沒有?
想到錢這個字眼,苟斌意識裡有點模糊,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對了,西恩,你報效國家當兵,有多少錢?我們這些當兵的,這個工資怎麼算的?還有,你為什麼要跑來當兵?嗨嗨~我跟你說實在話!」
西恩一臉怪異的表情看著苟斌說道:「我靠~科魯茲,你不是吧?好吧,我服了你,嗯哼,像我這樣的級別,也就20美元左右,戰死也就幾百美元,別想著那坑人的戰死一萬美元撫鬚費用,那都是騙人的,一個軍隊有多少人?國家賠得過來嗎?」
苟斌想想也是,要是國家還真執行那蒙人的賠償法,不超支才是怪事,貌似這個時期的一輛汽車也就幾百美元,一萬美元可以買多少輛了?太坑了,死人才賠一輛汽車錢,人命不值錢啊!
苟斌忍不住想到最關鍵的問題,也是他心裡最迷惑的問題,轉過頭看著一邊的西恩說道:「西恩,你來戰場是為什麼了?報效祖國還是?最近看你的行為,賺錢多過報效行為,我們來這裡的目地是為了什麼?」
西恩一手奪過苟斌手裡的煙,也不嫌棄二手抽了一口說道:「我?呵呵~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偉大,參軍是迫不得已的,戰場上能發財最好,回去過個小資生活,要是戰死了,起碼也有賺了一輛車錢給自己的孩子!」
苟斌一臉震驚的表情看著西恩,這就是眼前簡單的大兵哥理想嗎?苟斌沒有想到西恩的理想是這麼簡單,也是那麼的愚昧,居然是打著活著發財,死後安康那種精神,值得讓他深思的一個問題。
西恩歎息一聲,雙手叉胸地抱緊卡賓槍,吐出嘴裡的燒盡的香煙說道:「科魯茲,別想太多了,有時間想這些不實際的問題,還不如想想自己怎麼活下來,活著總比什麼也沒有的好,睡吧!還有一個小時就天亮了!」
苟斌點了點頭,望了眼呼呼大睡的吉米和芭芭拉兩人,忍不住地歎息一聲閉目強迫自己入睡,苟斌知道當自己又一次醒來的時候,就是出發的時候,一切又會走上戰場之路,夢裡之夢只是黃粱一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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