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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眾人的變化 文 / 命燈

    竹子君已經很久沒受到舞小青對自己做出這類邀請,確切的說,是自從勿邪出現已後。

    說起來有些可笑,一起吃頓飯算不得什麼大事,一般的朋友也會經常在一起吃飯。

    對於修士來說,吃飯只是享受罷了,畢竟他們不需要吃飯。

    可望著舞小青臉上那淡淡的笑容,望著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

    他莫名的一陣激動,不知所措的呆呆看了一陣。

    「怎麼了?」舞小青對他笑了笑。

    竹子君老臉難得的一紅,用力點頭道:「好,我去安排。」

    他焦急的小跑出去,很是激動。

    舞小青的面部微微動了動,想笑笑竹子君的尷尬,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她坐回到床上,忽然覺得自己很累,想睡個覺。

    竹子君的心情自然不用多說,非常好,相當好,好到他都沒有發現,路邊那些貌美的女弟子中,眼中升起嫉妒與幽怨。

    「舞師姐的命真好,有這麼個一表人才,大義凜然的師哥不愛,偏偏喜歡那個勿大魔頭,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個女弟子一臉的打抱不平。

    「竹子師哥真的是優點太多了,可是我最喜歡他的一個優點,也是最讓我煩惱的一個問題,那便是癡情。」另一個女弟子抱著頭,苦惱的說道。

    「你說竹子師兄怎麼就這麼死板呢,舞師姐心裡根本就沒有他,他為什麼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哪怕一眼也好。」其中一女弟子十分幽怨。

    「你們發現沒有,竹子師兄今天的心情特別特別好,滿臉笑容,眼睛都笑彎了。」

    「當然發現了。他剛從舞師姐那裡回來。」

    眾女子的竊竊私語自然被竹子君聽在耳中,但他根本不在意,她們怎會理解自己的心情?

    他看得出來,舞小青對自己的笑,是勉強裝出來的。

    但他有一種特別的感覺,舞小青在得知勿邪最新的消息之後。似乎有點不一樣了,似乎……不再把心神集中在勿邪身上了?

    他不知道是什麼,但他能感覺到,舞小青正在試圖忘卻勿邪。

    ……

    在散修盟的總部,一片巨大的建築物中間,有一座很大的大殿。

    大殿中,香爐鼎盛,一身白衣的醉塵子端坐在上,靜靜的看著面前臉色蒼白的南月紅。時而低下頭來,看看手中記載煉製法寶技巧的書籍。

    南月紅一連在醉塵子的大殿中呆了幾天。

    從她大敗而歸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沒有接受任何一個人的接見,包括她的父親。

    其他的人不會明白她的心情,最多只是說幾句安慰的話。

    可她要的,卻不是安慰,安慰只會讓她更加痛苦。

    她也不知怎麼,就來到了醉塵子這裡。或許是因為這裡比較安靜吧。

    事情上,這裡何止是靜。簡直就是死寂。

    醉塵子幾乎一天到晚都在觀看煉製法寶的書籍,也不作任何實踐,以他如今的成就與資歷,大部分煉製法寶的手段都已如火純青,根本不可能從這些書籍上學到什麼。

    更不用親自實踐,那些手段。只要看一遍,就能在他腦海中產生畫面。

    他看這些書的目的,更多的是辨證,細舉其他煉器師與自己煉製法寶的手法,有何不同之處。進而研究出哪些地方可以引用,有沒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他不說話,南月紅心情糟糕,也不說話。

    這樣一來,整個大殿中靜得嚇人,落針可聞。

    醉塵子每天都會把目光放在南月紅的臉上,差不多就是半柱香的時間。

    不是他喜歡南月紅,更不是欣賞南月紅的姿色。

    主要的原因是,南月紅把他的大殿當做避難所,讓他非常不爽。

    當然,他是過來人,自然明白南月紅在想什麼,憂心什麼。

    所以他就盯著她,想逼她自己開口。

    果然,南月紅終於忍不住了。

    外界這段時間的輿論,她就算不去聽,也止不住去想,最要命的是,偏偏她猜得到別人會怎麼說她。

    這點確實困擾她有些時間,甚至一度讓她痛苦不堪。

    可既然能被稱為超級天才之人,並且是天才了有些年頭的人,自然不是浪得虛名,該有的心性還是有的。

    尤其是南月紅這類不以個人武力為終極目標,而是以權利為目標的修士,他們的心性大多比一般修士更加堅硬。

    南月紅還做不到冷漠如冰,但還是可以做到良好的自我調節。

    幾天的時間,就少了許多痛苦。

    可隨即,她開始反思戰鬥的過程,有一個極為矛盾的地方再次凸現了出來。

    勿邪不僅沒殺她,甚至反覆多次的暗示,讓自己知道他要引爆圖騰。

    也正是因為此,她才得以有機會逃脫爆炸的範圍,活了下來。

    可是,勿邪為什麼要故意和自己暗示這個消息?他是因為太過自傲,認為就算透露了也可以殺死所有人,還是他本來就想自己活下去?

    第一點幾乎可以排除,在若風和勿邪斗樂的那次矛盾中,勿邪明明技藝超群,卻一直想要隱藏,如此能隱忍之人,怎麼可能在大敵當前的時候,漏出破綻。

    而且勿邪行事一向謹慎,計劃周全,這一點南月紅心知肚明。

    於是,她糾纏到了第二點上。

    勿邪為什麼要讓自己活下來?他完全可以殺了自己,反正他的名聲已經臭得不能再臭,殺不殺自己都已經得罪了天下。

    若說是再次施恩於自己,更是有些荒謬。

    上次他點撥了自己,恩情算是夠重的了,自己卻差點把他殺了,著實有些恩將仇報的意味。

    他的心中就不會起點疙瘩?更應該恨自己,殺自己呀?

    南月紅覺得。若是自己和勿邪調換個位置,自己肯定會千方百計的殺死對方。

    這樣一來,就更沒有理由讓自己活下去了。

    她試圖以掌權者的目光去看待此事,可她只能看到,若是自己是掌權者,一定要順了天下的心意。讓勿邪死。

    勿邪不可能想不到,他現在的處境是舉世皆敵,除非出現意外,不然他必死無疑。

    反正明知要死,為何不索性放開手腳?全部殺光?

    南月紅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醉大師,我有一事相詢。」南月紅再也忍受不了猜測,她無法忍受看不清事實的局內感。

    醉塵子淡淡道:「有話快說,我的時間比你的貴多了。」

    南月紅沒有在意醉塵子不耐煩的態度,此人雖然不再頹廢。一身謙遜書生打扮,但說起話來,還是盛氣凌人。

    「我想問,勿邪為什麼要救我?」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醉塵子稍微問了一下,就瞭然於心,說道:「你以上位者的眼光看勿邪的處境,他確實必死無疑。沒理由救你。」

    「但你卻忘了審視你自身的利益,你失敗了沒錯。你名聲大損沒錯,但是未來是屬於你們這些天才的,你本身就把身後的追趕者拉出了一大截,日後再次脫穎而出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不殺你,或許是把你當作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聽了這番分析,南月紅明白了一點。但還是極為不解,問道:「可是那也是戰爭結束以後的事情,他現在被全天下厭增,你認為他還能活到那個時候?」

    醉塵子淡淡道:「這點,只有他自己清楚。以我的看法,他也是必死無疑。」

    越是這樣,南月紅就越加的疑惑,勿邪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馳青的聲音。

    「醉大師,在下冒昧打擾了,在下只是來傳個問,堂主想問問,南公子能否過去一敘?」

    南月紅眉頭一挑,喃喃道:「爹?」

    從戰敗歸來後,南月紅一直待在醉塵子這裡,不見任何人,她的父親幾次派人相訊,都被擋在門外,誰都不見。

    那時她是因為太過痛苦,所以想躲避一下。

    現在把事情看得開了,也就沒有必要繼續掩飾自己的懦弱了。

    她回頭對醉塵子施禮道:「醉大師,打擾多日,晚輩實在慚愧,現在不再打擾了。」

    醉塵子到了這一刻,終於懶得再掩飾自己的情緒,不耐煩的揮揮手道:「速速離去!」

    南月紅再施一禮,打開了房門,目光落在了馳青身上。

    馳青不卑不亢,與她相對:「南公子,我將與你一同前往。」

    南月紅收回目光,看向遠處,想像著即將面對世人的指責,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上眼睛。

    待她再睜開時,早已是平靜一片,面帶微笑,「唰」的一聲展開折扇。

    「走。」

    兩人走到了路上,這是南月紅第一次出現在散修盟的公眾視線中,路上的散修依然會恭敬的對她施禮。

    只不過南月紅忽然覺得,以前她對這些施禮和問候,會非常享受,現在,卻感覺有些平常了,似乎,看淡了?還是,習慣了?

    她淡淡的點頭回禮,平靜而自然。

    其他散修有些詫異,隱約間感覺南月紅變得不同了,似乎更加成熟了些,多了一絲上位者才會流露出的氣息,甚至在她淡淡點頭的那一刻,有一種面對堂主的感覺。

    沒過多久,南月紅和馳青就來到了她父親的房間。

    「見過堂主。」馳青施禮。

    「爹。」南月紅微笑叫道。

    「看到你的笑容,我猜你已經走出了大敗的陰影,讓我算算,這才不到十天的功夫,比我當年強多了。」堂主哈哈大笑。

    隨即問道:「你把如何敗的詳細說說吧。」

    南月紅點頭,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只瞞了勿邪不斷暗示她的部分。

    「嗯。」堂主點點頭:「按照你的說法,我們的隊伍中肯定有奸細,那麼奸細到底是誰?」

    南月紅目光微微一閃,落到了一旁面無表情的馳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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