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嘶聲響徹天地,那聲音帶出一股狂風,捲起漫天白沙,「啪啪」的打在眾人的身上。
眾人開啟防禦罩,抵擋住風沙的侵襲。
良久,狂風捲著白沙吹到後方的樹木上,每一粒沙子都像一顆流星,瞬間穿透樹木的枝幹,等狂殺落盡,早已千瘡百孔,滿目瘡痍。
海灘上重新歸於平靜,勿邪冷笑的對著眾人,黑色的天貓一個閃身,如電般落到他的身邊,冷冷的一同望去。
而南月紅等人,已經逼近不足二十丈,根本沒有一絲恐懼。
「勿邪!就算你招出了天貓又有何用?它不過區區道三十層的修為,我和其他幾人就能毫髮無傷的抵擋住它。」
「等它的時間一過,消失後,你還能做什麼?你認為還有機會再召出一次?就算你能再招一次,甚至是幾次,我們都可以安然無恙的接下。」
「但是,你也肯定想到了,我們幾人拖住天貓之時,以你的狀態,根本抵擋不住我們的進攻,你會被撕成碎片,死無葬身之地!」南月紅的靈力爆發而出,與身旁幾人下了個命令,把攻擊重心放在了天貓身上。
勿邪冷冷笑道:「我用它來拖你們?那太浪費了。」
勿邪的目光落向天貓,天貓轉過頭,與他對視,好似勿邪的心意,天貓早就瞭解。
勿邪重新轉過頭,冷笑道:「圖騰中蘊涵了無數的能量,這些能量因為載體太弱,所以每次只能使用一小部落能量,無法發揮出最強的能力。」
南月紅逼身而近,轉眼間已到了勿邪十丈之處,可她見勿邪沒有一絲懼意。不禁冷冷的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勿邪冷笑道:「我想說的是,既然載體太弱,無法承受更多的能量,那乾脆破而後立,不要這個載體,就可以爆發出最強一擊。也就可以殺了你們所有人。」
聽著這番話,南月紅隱隱感覺不妙,想到了什麼。
很快,她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眼中露出難以置信與驚恐的神色,驀然間停下身子大喝道:「快撤退!」
可這時想撤,根本來不及了。
後方那如浪潮般的人流,從一開始衝刺,就爆發出了最快的速度。驀然叫他們停下,怎麼可能來得及?
有的人停了下來,可卻被身後飛來的人群撞上,巨大的慣性帶著他前進。
而有的人,根本就沒有停下的想法,一隻貓,一個勿邪而已,能有多大的破壞力?
一時間。隊伍大亂,
「混帳!」南月紅大怒。轉過身子飛向勿邪,只要勿邪一死,不管是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可她剛轉過身子,眼前黑光一閃,天貓不知什麼時候衝到了她的眼前。對其一爪抓去。
南月紅沒有準備,一時間來不及反應,下意識的拿起折扇一擋。
「擦擦!」輕微的響聲響起,折扇斷成了三截。
南月紅大驚失色,她這把扇子可是上品法寶。很是堅韌,一般的法術法寶都很難摧毀,可在那只天貓的利爪下,卻連阻攔一息的機會都沒有,猶如切豆腐一般,十分乾淨利落的斬斷。
退了兩丈,南月紅趕緊穩定心神,剛才之所以慌亂,完全是因為沒有和圖騰戰鬥過,還以為圖騰也是用法術這類的東西。
沒想到圖騰的爪子與速度就是其的攻擊手段,這樣想來,只要小心些,對付其不算困難。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制服勿邪,只要他無法再用任何手段,就不會出現那個意外,儘管那個意外歷史上極少出現。
「快把勿邪殺了!」南月紅不敢大意,此時也顧不上勿邪幫過她,一心想著快點收拾殘局。
可不知怎麼,南月紅說出這句話後,心神有些低落,有些牴觸。
她覺得這種感覺十分彆扭,強行壓下。
其實根本不用她叫,呂尚早已衝到勿邪面前,伸手一握,一秉耀眼的光劍出現在他手中,赫然是天劍術!
「勿邪!是不是覺得很諷刺?有沒有想過,你會死在你最拿手的天劍術下!」呂尚雙目通紅,瘋狂大喝。
「我要殺了你,為我的兄弟報仇!為我的上位鋪路!」
呂尚衝到了勿邪面前,看著勿邪那副依然冷笑的表情,猛然提起了劍,往勿邪的胸口插去。
他插得是如此用力,如此瘋狂,如此迅速!
以至於勿邪的雙目露出驚恐,神色慌張。
天劍在半空中破開空間,那巨大的威力,使得半空摩擦出點點的火花,劃出一條真空地帶。
勿邪的神色頓時驚恐無比,害怕的後退了幾步。
呂尚看著勿邪害怕的表情,心中升起無限的快感,猛一用力。
「噗嗤!」一聲,天劍刺開了勿邪的胸膛,刺穿了心臟,從後背穿出。
鮮血,從胸膛和背後猛的噴湧出來,勿邪張大了嘴巴,鮮血倒沖而出,流至下巴。
他似乎想說話,可是卻說不出來,只剩下咕咕的噴出一口又一口鮮血。
呂尚哈哈的狂笑出聲:「你想說什麼?救我?饒我不死?我殺你的兄弟是個意外?原諒我?」
「你是在後悔嗎?求饒嗎?」
「晚了,晚了!」
呂尚大吼,手握天劍,往前重重一頂,天劍再次深入幾寸,直接頂到剩下劍柄。
勿邪面目猙獰,身子一抽一抽,似乎受不了天劍的強大破壞力。
勿邪的胸膛更加的紅,完全被鮮血侵染,嘴中湧出無數的血,雙目失神的看著呂尚,雙手緊緊的抓住呂尚握著劍柄的手。
「喵!」天貓淒慘的悲鳴一聲,回過身來,衝到勿邪身邊,竟然也不在意呂尚的存在,就這麼愣愣的看著勿邪。
「死吧。死吧!今日你勿邪死在了我的手中!我將登上巔峰的王座,日後我功成名就,定然不會忘記,是你給我的機會!」呂尚哈哈大笑,鬆開天劍,快速倒退。
眾人在這一刻。整齊的停了下來,收起了手中的法寶,平復體內的靈力,默默的看著勿邪。
那個人,曾經創下了多少傳奇,以一介平庸之資,攪得天下風雲湧動。
無數天才一與他對上,無論過去多少輝煌,如何的舉世無敵。都只能被他輕描淡寫的擊敗。
更是創造了史上最快的修行紀錄,激勵了無數平庸修行者,無數人引以為豪。
他若是一直修行下去,誰也不知道在他能取得怎樣的成就。
可惜他太瘋狂,太傲慢,竟然做了叛徒。
如此大逆不到的行為,只能成為悲劇。
眾人很安靜,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們中大多數人都不是什麼天才,沒有得到重視。很大一部分都曾以勿邪為榜樣,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向他看齊。
可這份感覺早在得知勿邪是叛徒的那一瞬間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憤怒,無法形容的憤怒。
「赫!赫!赫!」沉默之後,眾人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澎湃的慶祝著。吶喊著。
在這吶喊聲中,勿邪站著的身子開始顫抖,搖晃了幾下,終於是無力的跪到地上,「撲通」倒下。
看著這一幕。眾人更加大聲的歡呼著,暢快的笑聲感染了所有人,氣氛熱烈。
南月紅沒有笑,沒有叫,反而是面色呆滯的看著勿邪倒下。
在那一瞬間,她不知怎麼,腦海中一片空白,整個世界彷彿變成了灰色,昏暗無比。
她的心中湧起淡淡的悲傷與歉疚感,眼眸中還帶著難以置信的疑問。
他死了?
就這樣死了?
這麼簡單的死了?
南月紅第一次認識到,原來自己還不想他死,起碼不是現在死,不是死在自己指揮的戰鬥中。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情緒出現,也不知道為什麼勿邪會這樣死去。
沒錯,她是下了命令要殺勿邪,可是勿邪不是應該留有後手的嗎?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傻傻的讓人擊殺?
她看著勿邪,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天貓守在他的旁邊,愣愣的望著他,什麼也沒做。
而他的身子卻在一下一下的抽搐,每一下都那麼疼,那麼讓人心痛。
他艱難的抬起頭,無神的看著自己,那雙眼睛早已不再深邃,只剩下灰暗的無助。
南月紅猛的別過頭去,她竟然不敢看勿邪的眼睛,每看一眼,就覺得呼吸不夠順暢,彷彿正在死亡的不是勿邪,而是她自己。
……
在離海灘兩百里的海面上,有一張巨大的葉子飄在上面,隨波浪起伏。
一個身穿黑色衣服,頭帶黑色斗笠的男子,手持魚竿,坐在大葉子上默默垂釣。
似是感覺到了什麼,他微微轉頭,望向海灘,喃喃自語道:「終於要死了嗎?」
……
在更遠處,離海灘四百里的海面上,有一個不大的小島。
此時在這座小島上,有數千隻貓,和一部分人。
他們望著同一個方向,眼中滿是擔心。
「怎麼辦?怎麼辦?我能感應到勿邪使用了我們的圖騰,他怎麼可能用得了我們部落的圖騰?他又不是我們部落的人,我早就說過他是什麼間諜之類的人物,特意盜取我族的寶貝。」貓牙焦急的走來走去,又垛腳,又歎氣。
「勿邪,你能擋住多久?真的能殺了他們所有人嗎?」天貓女複雜的看著那處,毛茸茸的小手緊緊撰起。
貓膩只是看著,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