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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到勿邪這個動作,嘴上不說,眼中儘是滿滿的蔑視
在他們想來,勿邪是被刺激到了,所以做了如此愚蠢的舉動。
他想要學習若風,等於是挑戰若風。
可若風的表現實在是太過完美,一百隻鳥全部被他的演奏所吸引,他在這時候挑戰,莫不是腦子燒壞了?
而且還學若風高難度,想在煙花燃盡前,就完美的演奏出曲子。
要知道就連名婉、葉仙都沒有此自信,敢為自己演奏曲子定下時間。
這不僅需要極度的自信,更需要強大的實力做後盾,沒有實力,只能成為笑話。
可是以勿邪之前的表現來看,他連規規矩矩、平淡無奇的演奏曲子都有些困難,所以此舉,實在是太過可笑。
眾人微搖著頭,對勿邪的舉動笑出聲來。
王朗看出情勢不對,也看出勿邪的情緒有些反常,當即對他傳音道:「你確定自己是在幹什麼?」
雲可兒和吳成也是疑惑的看著勿邪,對他的舉動十分不解。
他們雖然和勿邪接觸不多,但從來沒有見過他動怒,更別說如今這樣不顧後果的意氣用事。
而若風幾人,內心早已笑開了花,這勿邪,看來也並不如何出眾,只不過是三言兩語,就讓他著了套。
面對眾人一致看衰的眼神,勿邪沒有說話。
他確實有些怒意,並且也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但他並不理會這些,他需要釋放,釋放這段時間來壓抑的焦躁。
他沒有上煙花,而是把煙花棒插進桌子上的縫隙中。坐到了琴旁。
「勿公子不煙花嗎?」若風故意出這,輕蔑的望著勿邪。
其他人眼中的輕蔑更甚,在他們看來,勿邪肯定是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太過衝動,所以想打個啞謎,故意不去煙花。好讓自己不會把臉丟乾淨。
可是,孰不知這個舉動,把他內心的不安與怯懦完全暴露了出來,更讓其丟臉。
名婉忍不住噗嗤一笑,微微低下頭去。
葉仙就沒這麼遮掩了,他直接嗤笑出聲,蔑視著別過頭去,懶得再看勿邪一眼。
就連剛剛還以為勿邪要表現出來的南月紅,在這一刻都無言的閉上了眼睛。僅是此舉,她就不再對勿邪抱任何希望,覺得他肯定要忍氣吞聲,接受被人羞辱了。
勿邪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看著眾人,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看在眼中。
若風笑道:「勿公子,為何沉默不言?你到底不煙花?」
勿邪看向若風,目光中儘是冰冷。道:「優越感大增是嗎?」
說完此話,勿邪猛的五指伸出。頓時,幾十道藍盈盈的靈力絲線順著指尖飛出,勾住了琵琶,勾住了二胡,勾住了玉蕭,觸碰了琴弦。
他的手指微微一動。
頓時。琴弦,二胡,琵琶,一齊動了!
三種樂器,共同出了第一個聲調。
琵琶的喜。古箏的狂,二胡的悲,三種不同風格的音色同時傳出,無比巧妙且融洽的混合在了一起,組成了一聲天籟之音。
一指微顫,三音齊出!
隨後,他動了第二下手指,第三下手指。
曲子開始了演奏,勿邪的表情專注,手指頻頻彈動,隨之震顫的,便是三種樂器的弦,它們或張狂,或喜樂,或悲傷,極度宣洩著自己的天賦,演奏出三種風格不同的曲風。
曲風雖雜,卻亂而有序,每一個調子,都是三種音融合成的天音,或低沉,或高亢,沒有重複,沒有凌亂。
若風等人本還想譏笑兩句,可在這一刻,他們完全愣了。
聽著那不同尋常的樂曲與演奏方式,他們感覺到了不對勁。
若風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面色難看的盯著勿邪。
原本不想再多看勿邪一眼的葉仙,猛的轉過頭來,緊緊盯著勿邪。
而名婉和方勝,早已被這巨大的衝擊所震撼,瞪大了眼睛。
王朗、雲可兒、吳成,更是震驚得無以復加,沒想到勿邪這次一出手,就彈奏出如此美妙的曲調。
看其嫻熟的模樣,竟然是同時掌握了幾種樂器,並且同時操縱。
這種手法,根本就是不可能一見,這不僅要對音樂有極深的造詣,還要對樂器極為的熟悉,更要極為精細的靈力操控!
三者合一,才有一絲合併的可能。
但是,他不僅是在同時演奏三種不同風格的樂器,還把曲調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這等實力,早已是登峰造極的境界,就算是下界最好的樂手,也不可能達到這等高度。
勿邪十指如流水,從未間斷過抖動,可看上去那麼隨意的一抖,卻是讓三種樂器一同出和諧美妙的聲音。
其聲,如流水。
其聲,如馳馬。
其聲,如鳥鳴。
不知不覺間,玉蕭來到了他的嘴邊,他輕輕一吹,把這曲子帶進了一個小**。
而眾人,根本就再也無法思考,通通閉上了眼睛,沉浸在這奇妙的時刻。
他們的眼前,快變幻著幾個畫面。
有時,是陰冷的雨天,眾鳥們淒淒慘慘慼慼。
有時,是血紅的沙場,眾鳥們奔騰吶喊廝殺。
有時,是俊秀的山林,眾鳥們唱著尋尋覓覓。
有時,是歡樂的喜宴,眾鳥們嬉笑放歌跳舞。
四種不同的場景,在眾人的腦海中切換,卻沒有駁亂之感,有的,無窮無盡的連貫故事。
王朗看到的是原本無憂無慮的小鳥們,歡快的慶祝盛事,然而,卻有天敵襲擊。
破壞了它們的家園,於是它們組建了軍隊,誓死反抗。損失慘重。
它們在取得戰爭的勝利後,為那些犧牲的勇士哀嚎。
最後,它們歸隱山林,遠離塵囂。
而南月紅看到的,卻是一群落難的小鳥,它們受盡貧窮。欺壓,然後背井離鄉。
找到了一塊富饒的山林,卻陷入了地盤紛爭。
於是它們戰鬥,最終取得了勝利,歡聲慶祝。
若風等人,看到的又是不一樣的故事。
圍繞著風格迥異的曲子,他們遐想出了讓自己感動的故事。
勿邪通過音樂的方式,演奏出了他們的心聲。
他們聽到的,腦中浮現的。是他們自己對曲子的理解,對生活的理解,對理想的理解。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們自己內心深出的幻想,所以產生了極為統一的共鳴。
這就是音樂最奇特的地方。
曲子本身再如何演奏,它都已經固定了,不管用什麼樂器演奏,都是這些音調。其本身,不會有太大的意義。
但是。人會思考,有往事,有抱負,有願望。
這些,全都通過音樂來展現。
而勿邪如今在音樂上的境界,已經到了一種讓每個人無限幻想的地步。
他沒有給曲子本身定上基調。不會讓人一聽,便認定這是何種風格的曲子。
他給了曲子自由,給了所有的聽眾自由。
所以,當眾人聽進去之後,臉上流露出的表情。是截然不同的,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默然,有的明媚。
慢慢的,勿邪加快了演奏的度,他十指在慢慢的加,在快的彈動,到了最後的大**之時。
十指已經如同幻影,看不見軌跡。
在那一刻,琴弦往往還無法在顫抖中穩定之時,就又被勿邪彈起,錚錚作響。
玉蕭也沒有一絲停頓,配合著極快的音調,響起無數聲附和。
整整一百隻小鳥,盤旋在勿邪的身旁,頭上,陶醉忘我。
河塘中,「噗噗」幾聲,十幾隻小金魚躍上了岸,不停拍著尾巴,利用反震之力,向勿邪靠去。
眾人的臉上或哭或笑,表情不一,在他們的腦海中,四種畫面在瘋狂的切換,上演著一幕又一幕故事,千變萬化,沒有句。
而勿邪的額頭,也已泌出了細汗,他的手指如幻影,好似施展了影止術般,看不清軌跡。
琴弦沒有一刻是穩定的,彷彿有無數個人,無數雙手在上面演奏,每一根弦,在一個呼吸間,竟然被彈了十幾次,以眼睛看去,所有的琴弦都在上下顫抖,就像流動的水幕,沒有具體的形態。
曲子進入了收尾階段,勿邪咬緊了牙齒,瘋狂的掙動手指,無數聲調,彷彿是同一時間出,但若把時間放慢,卻又能現是一次又一次出。
奇妙的狀態隨著最後一個音的消失而沉寂,勿邪重重的呼了口氣,看向眾人。
他們中,有的人緊緊握著拳頭,熱淚盈眶,有的人垂頭喪氣,黯然神傷,還有的大喜大笑,自不多說。
他們也睜開了眼睛,收起自己的情緒,沉默的看著勿邪。
沒有人說話,或者說,沒有人知道要說什麼話。
面對這樣完美的演奏,沒有什麼好說的,哪怕是要稱讚,都找不到恰當的詞語和句子。
他們只能用沉默的眼神來表示自己的震撼。
魚兒在岸上渴死了,聽著曲子死去,鳥兒圍繞勿邪身邊,不忍離去。
勿邪慢慢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拔出那根煙花棒,舉得很高,讓所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上面。
然後,他把煙花棒的頂端觸到琴弦。
「滋滋~」
一縷青煙從煙花棒頂端升起,火星迸現,煙花棒被燃了。
勿邪拿高煙花棒,走到若風面前,輕輕的把煙花棒插到若風的頭中,淡淡道:「我不喜歡放煙花,送你了。」
說完,走向亭外,離開了此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