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拓驚恐和詫異之中,醫生給他檢查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麼問題。而這時候張拓的心跳也沒之前那麼了,醫生才稍稍放心下來,對他詢問道:「剛才怎麼啦?是不是哪裡痛,而導致了心跳加?」
張拓凝了凝神,隨便扯了個謊道:「有點吧,身體感覺不怎麼舒服。」
醫生點了點頭,道:「今天太晚了,反正你要住院觀察,明天安排你去照個x光和ct,看看有沒有骨折和內傷。另外,我懷疑你心臟可能也有點毛病,否則不可能這麼容易休克昏迷。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並要積極配合我們醫院的治療。」
張拓只好點點頭,又看了下自己的身體。皺了皺眉,卻並沒有說什麼話。中年女子一聽倒是急了,忙過去詢問醫生道:「醫生,你確定我兒子心臟有問題嗎?這可不是小事,你們一定要仔細診斷啊!」
醫生當然說會的,兩人還在說話的時候,剛才一直看著張拓不言語的小王老師終於俯下身來關心的問了他一句:「小張老師,你覺得怎麼樣了?現在身上還疼嗎?」
張拓看了這位姑娘一眼,心想欲要解開這些疑問,還得先瞭解一下自己是怎麼受傷和送到醫院來的。這女人似乎最先發現了他暈倒在地,那麼問問她一些情況,應該是有所幫助的。
於是張拓先客氣的說了聲謝謝,然後問她道:「對了,你是在哪裡發現我的?當時,你有看到了什麼嗎?」
王老師道:「我比你晚了十分鐘從學校裡出來,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一開始我還以為你生病了,過去扶起你,看到你鼻青臉腫的,才知道你是被人打了。至於打你的人,我真沒看見,你自己應該知道吧?」
張拓聽了,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從他剛恢復意識的時候起,他就感覺自己的臉上和身上許多地方在痛。一開始他一直以為是槍傷未好引起的疼痛,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是被人打了一頓。
只是,他怎麼可能被人用拳頭或者別的什麼打了呢?他明明在離中緬邊境不遠的地方,被人用各種武器開火打得全身都血肉模糊了嗎?
張拓越想越覺得事情的詭異,便又問了王老師一句:「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當時我躺在了哪兒?」
王老師道:「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僅僅比你晚了十分鐘離開學校而已。發現你的時候,大概就是晚上八點半不到吧?你躺在了路邊的人行道上,附近沒什麼人,都沒人注意到你。」
張拓越聽越是驚訝,又問道:「今天晚上?」
王老師也奇怪了,道:「對呀,晚上我們年級組的教師不是開了個會,八點多才結束麼?你比我先走的,我留下來整理了一下教學材料,然後才離開的學校。年級組裡只有我們倆是同路,所以我才會看到你躺在地上。怎麼啦?你在懷疑什麼嗎?」
張拓越聽也越糊塗了,心想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明明就在中緬邊境的亂石坡裡中槍倒地,怎麼可能會跑到中國的什麼地方來倒在路邊?這女人胡說八道吧,我明明不認識她,她卻跟我說什麼年級組教師開會,好像跟我是一個學校的同事似的。這裡到底有什麼地方搞錯了,還是有人要對我耍什麼陰謀?
可是想到自己現在這具完全變樣的身體,以及自從醒來後看到的人和事物,都似乎在告訴他這些匪夷所思的事都是真的。如果這些事都是真的,那麼,原來那個死在了中緬邊境的張拓現在在哪裡?
張拓開始隱隱想到了一種可能,可是又覺得很不可思議。不安和糾結了一會兒後,便問王老師道:這裡有鏡子麼?我想看看我的臉。」
王老師哦了一聲,道:「有的,你等一下。」
說著,她打開自己挎著的提包開始尋找,又笑著繼續道:「不過我還是勸你別看了,青一塊紫一塊的,很破壞你原來那張奶油小生臉呢。」
說話間,王老師已經找到了東西,是個化妝盒,掏出來遞給了張拓。張拓一邊接過一邊心想:奶油小生?我那張臉黑黑的,雖然五官還算端正,怎麼樣也稱不上奶油小生吧?
打開化妝盒,將盒蓋裡的鏡子湊到自己面前。張拓只看了一眼,就完全被震驚了。先前只是隱隱的猜想,此刻卻鐵證如山的顯現在眼前。
只見鏡子裡的這個人,雖然面部鼻青臉腫,摸樣異常狼狽的,卻依然可見是一張白臉。和張拓原來那張飽經日曬雨淋後,顯得黝黑粗糙的臉龐完全相反。另外,張拓一直以來,頭髮都是留著板寸頭的。可是鏡子裡的這個人,卻是留著很有文人氣質的三七分頭。
唯一相似的,只有臉型和五官。眉毛鼻子和嘴巴的形狀,都和張拓原來的樣子沒什麼區別。可是由於頭髮和皮膚顏色的不同,看起來就不像張拓自己了。
這不可能!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張拓在心裡喊道!
可是鏡子是不會作假的,它所反映的影像,只能是張拓現在的摸樣。如果一定要有個解釋的話,那麼只能說,張拓原來的身體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長相跟他相似,但肯定不是他自己的身體。
而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人能跟他長得很像?
答案不言而喻,只有那位跟他分別了足足有二十年的雙胞胎弟弟張展!
看到張拓面對著鏡子發愣,一旁的王老師笑著道:「怎麼樣?變得很難看了吧?到底是誰打的,跟你有什麼仇要下手這麼重?」
話音剛落,中年女子跟醫生也討論完了,走回來看到張拓拿著鏡子發呆,也急著問道:「是啊,小展,到底是誰打了你?簡直太不像話了!」
張拓苦笑一聲,放下了鏡子,心想我連自己是誰都沒搞清楚,又怎麼可能知道是誰打了我?這件事情真是太詭異了,我怎麼可能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而且還很有可能是我自己的弟弟?
轉過臉來,張拓再一次仔細的看著中年女子的臉龐,心想這件詭異的事情如果是真的話,那麼這個女人就應該是我親生的母親了。原來我還計劃著要用一生的時間去尋找家人,沒想到卻這麼容易就見到了他們。可是這種事完全違反常理,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原來的那個我,真的已經死了嗎?我死了以後,卻在我弟弟的身上重複活了?
一時間,張拓真的很想開口問問這位中年女子是否有一位失散二十年的兒子,而那個兒子的名字是否就叫張拓。
可是就在他考慮該用什麼樣的方式詢問的時候,那位自稱是他父親的男子回來了。跟他一同來的,還有一男一女兩位警察。
顯然,這兩位警察是接到報警後趕來詢問調查的。可是男醫生卻制止了他們,說急救室裡不方便他們調查案件,等病人情況穩定,並轉入住院治療後,才能接受他們的聞訊調查。
兩名警察點頭同意退出去了,而自稱是張拓父親的男子則拿了一張繳費證明過來,說已經辦好了入院手續。
男醫生在再次確認張拓身體沒有問題後,便同意他離開急救室,正式轉入住院治療。於是在這對貌似是張拓父母的男女攙扶下,張拓下了急救床來,開始轉入醫院後面住院大樓內繼續觀察治療。
一切安定後,兩名警察這才過來正式詢問。詢問張拓的是個中年男子警官,另一位年輕的女警察,則在一邊做詢問筆錄。
開始之前,女警察要求張拓出示身份證件。張拓下意識的摸了摸身上的口袋,還真在褲子的屁股兜裡找到了一隻皮夾。拿出來一打開,果然在皮夾裡找到了一張中國的身份證。
沒先遞給警察,張拓自己先拿起看了起來。不出他的意料,身份證上果然顯示著他弟弟張展的名字,上面的照片,除了沒有鼻青臉腫外,也跟剛才他在鏡子裡看到的一摸一樣。另外,這張身份證上的出生年月,也和張拓自己的年齡差不多,都是一九八五年生的,今年都是二十五歲。
當然,張拓不知道或者說忘了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只記得當年他被人拐走賣掉的時候,應該虛歲是五歲。如今整整二十年過去了,他跟他弟弟一樣,如今都已經二十五歲。
到了這會兒,張拓心裡已經幾乎確認他變成他自己的弟弟了。唯一還有疑問的,是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違反科學的事情。難道這個世界中真的有神明存在嗎?知道他一心想要尋找到家人,所以在他死後,就借用他弟弟的身體,讓他復活以後看到了父母?
可如果這是真的,那麼他弟弟怎麼了?難道他弟弟已經死去了嗎?他們兄弟倆在同一天死去,弟弟的意識消失了,而他的意識進入了弟弟的身體並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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