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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 五 炎漢烈焰第七十九章 狂暴之戰 文 / 鷹揚三國

    暴烈的怒吼之聲有如平地驚雷隆隆滾過,竟然完全蓋過了再次轟鳴的蹄聲,震得許氏兄弟俱是臉上變色。

    「典將軍!」聽得那聲巨吼,那渤海軍軍官面泛喜色,他一帶馬頭,向著後方疾馳而來的千餘騎兵垂首行禮。

    當他抬起頭來,瞧清了已經馳至面前的援軍,不由渾身一震,動容道:「竟連高將軍、黃將軍和甘將軍也來了!」

    許氏兄弟眼見著渤海軍大隊騎兵來援,均是心中凜然,呼哨連聲中,連看守百姓們的兩百餘騎也聚了過來,形成防禦陣形。

    四名肩負銀披風的渤海鷹將縱馬出陣,向著許氏兩位宗主處迎來,正是典韋、黃忠、甘寧和高風。

    隨著高風伸手過頭,打出一連串的手勢,千名騎兵連同之前抵達的百人小隊一起緩緩壓上,千餘支弩機瞬間指向有些驚慌失措的許家部屬。

    「慢著!」那許氏大宗主許仁狂叫道:「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們認栽便是……素聞渤海軍軍紀嚴明,怎能如此恃強凌弱?」

    「恃強凌弱?」高風狂笑道:「是在說你們自己嗎?」

    他指著那些仍在瑟瑟發抖的百姓們,冷笑道:「本將怎麼看不出他們比你們強在何處?」

    典韋眼中射出難以掩飾的痛恨之色,他翻身下馬,迎著許氏兄弟行去,在距離十步外立定,淡淡道:「放心,渤海軍豈是恃強凌弱之人……你們之中只要有人能單打獨鬥勝過本將,自會放你們離去!」

    高風立即接道:「不過,若你們敗了,百姓們固然要留下,你們的戰馬也要留下!」

    渤海軍騎兵中突然爆發出一陣轟笑。典韋是什麼人?這世上除了少數幾人,誰能夠在他手中支撐不敗?看來高風將軍是要趁機撈上一票了!

    許仁忿然道:「這位便是典將軍嗎?我等已然認輸,願意就此離去。為何仍要咄咄逼人?」

    「不為何……仍是那句話,本將生平,最恨狗仗人勢之輩!」典韋隨手拔出背後雙戟,遠遠擲了出去:「放心,我不殺你們便是!」

    「你們應該慶幸!」甘寧冷冷道:「若是那些百姓中有一人死了,你們誰也不要想活著離開……禍害百姓者死,這是我家將軍定下的鐵律!」

    許氏兄弟相視一眼,均明白今日事難善了。那許二宗主雙目神光大盛,他亦翻身下馬,向著典韋迎去。木無表情道:「好大的口氣,若我不慎打死了你,又當如何?」

    渤海軍戰士俱是一怔,再次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狂笑。有人脫口大笑道:「那麼呂布今後看到你都要繞著走了……這瘋漢不是在做夢吧?」

    只有那之前吃了暗虧的渤海軍軍官心中一驚,雖然對典韋亦是信心十足,仍然大叫道:「典將軍小心,那漢子絕對不是虛張聲勢!」

    典韋點了點頭,卻是頭也不回道:「本將心裡有數……對面那漢子,還不過來受死!」

    渤海軍將士聞言。心中均生出一絲驚訝。典韋雖然長相勇武,然而其性格寬厚,一向對戰士們平易近人,少有如此步步緊逼的作派。今日倒是有些反常。

    只有高風心中歎息,知道典韋實是已經動了真怒。當日陳留城中,那惡霸李永迫害典韋同鄉劉氏,更一把火將劉氏孤兒寡母盡數燒死。已在典韋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傷痛,令他對所有仗勢欺壓百姓的豪強均是恨之入骨。今日許氏兄弟將千餘百姓有如驅趕畜生般盡情凌辱,更意欲將百姓們強貶為奴。已經觸犯了典韋的逆鱗,他沒有立即大開殺戒,已屬難能可貴了。

    那許二宗主雙目一眨不眨的緊緊盯著典韋,突然間腰身一挺,在渾身密如爆豆般的骨響聲中,整個人彷彿驀然變得更加高大威猛,直透出一股俾睨天下的氣勢。

    他再次踏前幾步,每一步均在堅實的地面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足印,傲然道:「怕你不成?」

    「好!」典韋雙目亦是亮得怕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擺開一個側身對敵的架式,凝神以待。

    兩人有如實質的可怕目光在空中一觸,幾乎迸現出火星點點。

    渤海軍的歡呼鼓噪之聲突然靜了下來,黃忠和甘寧一起瞳孔收縮,任是誰人都能看出那位許二宗主絕非是什麼草莽野漢,而是絕對有資格與典韋一較高下的絕世猛將級人物。

    高風一個激靈,他猛然間拉開弓弦一箭向著天空射去。

    嗚嗚的尖銳哨聲響徹雲霄,渤海軍人人失色。難道面前敵人真是如此強大,竟令高風將軍也要放出響箭請求援軍?

    黃忠和甘寧亦是愕然。以他們二人眼力之強,當然能看出那許二宗主的厲害,然而若說他能勝過典韋卻是誰也不信,更何況己方仍是穩居上風,憑著四將聯手之力,便是呂布來了都有可能將其當場生擒,有什麼必要去驚動主將?

    迎著黃忠和甘寧的疑惑神色,高風微微一笑:「我們的將軍,可是求賢若渴啊!」

    兩人同時恍然大悟,突然間這麼一個絕世高手橫空出世,當然不能不教南鷹知曉。

    「好不要臉!」那掠陣的許仁卻是心頭更驚,他色厲內荏的喝道:「想要倚多為勝嗎?」

    「忒的小瞧於人……」黃忠啞然失笑,他將手中鐵弓緩緩插回背後,躍下馬來:「不如你我再玩一場如何?」

    許仁被黃忠一雙冷電般的目光掃過,渾身竟情不自禁的生出一陣寒意,他呆得一呆,才叫道:「待我兄弟先將你們那黑漢揍翻,我再與你較量不遲!」

    「很好!」黃忠點頭道:「只要你不出手,我們自然不會出手干預!」

    他手指一一點過面前數百許氏一族戰士,旁若無人道:「誰敢妄動一根指頭……休怪箭下無情!」

    許仁一直強橫霸道慣了,雖然明知渤海軍的厲害,然而聽了黃忠如此目中無人的恐嚇,仍是一股怒氣從腳底直衝上頭,他拔刀凌空一揮,厲喝道:「我就是動手了,你又如何…….」

    「嗡」可怕的破空之聲幾乎令所有人耳中一炸,沒有人能夠看清黃忠如何出手,卻見他背後長弓已經神奇的再次現於掌中,一根長弦正在震顫不休。

    許仁只覺一股強烈的勁風撲面而來,激得他幾乎連眼睛都無法睜開,沒有等他作出任何反應,持刀之手已是一輕,一支長箭貼著他的手指射入刀柄,將整段堅木製成的刀柄射斷。

    在數百許家戰士宛如癡呆的目光中,那頎長雪亮的刀鋒連著小半截刀柄在半空中一圈圈的飛轉著,終於「嗤」的一聲刺入一名許家戰士的戰馬股上。

    刺入之傷極淺,卻令那戰馬驀然受驚,它長嘶一聲兩蹄揚起,將背上的戰士顛落馬下,接著放開四蹄衝出,竟是直向典韋和那二宗主的對峙之處撞來。

    許仁終於色變。他只道自家兄弟之能已是天下無敵,這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橫行於周邊數郡,豈料渤海軍隨便派出一將,便已顯露出驚世技藝,難道自己今日真的是螳臂當車?

    戰馬直衝向那二宗主所立之處,眼看著便要將他踏於蹄下,然而許家數百戰士卻是渾若不見,彷彿根本沒有在意。

    「啊!」狂吼聲中,那二宗主原地一個旋身,已經讓過疾衝而至的馬頭,他同時矮身伸手,一把托住那戰馬腹下,竟將數百斤重的戰馬整個托起。

    「我的娘!」高風瞧得險些連眼睛都瞪出了眼眶。渤海軍將士無不驚呼一片。

    戰馬悲鳴聲中,那二宗主執住戰馬兩條後腿,竟將碩大的馬身當成一件極其沉重的兵器,向著典韋狠狠砸下。

    典韋瞧見那二宗主如此聲勢,反而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亢奮之意流遍全身,他不退反進,迎著那戰馬來勢一拳擊出。

    輕飄飄的拳頭彷彿連風聲也沒有帶起半絲,然而一觸到那馬頭,那戰馬突然間渾身變得僵直,兩條揚起的前蹄立時垂了下去,同時耳、鼻、口等處無不滲出觸目驚心的鮮血,竟是被一拳斃命。

    典韋藉著那一拳的反推之力腳下連點,瞬間退開兩步,雙手一撈,亦將馬屍的兩條前蹄執住。

    那二宗主見不僅沒有傷得典韋,反被他奪住馬身,終於變了顏色。他一張面龐驀得漲紅,口中再次狂叫一聲,全力回奪。

    「喀啦啦」的爆響之聲亦從典韋身上響起,他雙臂肌肉墳起,一張黑臉卻似黑得滴出水來。

    兩人隔著一具馬屍,竟成你爭我奪之局。

    觀戰千餘雙方戰士和一千百姓見了這等場面,無不驚得面青唇白,幾疑夢中。

    「波」的一聲,有如裂帛之聲,同時漫天血霧飛散開來,血漿內臟灑落一地。

    典韋與那二宗主有如血魔附身,渾身上下盡被鮮血浸透,卻是各執半具馬屍,竟是將那戰馬生生撕裂開來。

    兩人怔了半晌,才同時擲出馬屍,便欲再戰。

    那許仁已是瞧得肝膽俱裂,首次為兄弟的勝敗安危生出驚懼之心,他脫口狂叫道:「住手!」

    那二宗主聞言一呆,下意識的停下手來。

    典韋卻是渾若不聞,繼續撲上。

    突然間,遠處又是一聲大吼:「住手!」

    典韋聽到那聲大叫,立即有如條件反射般收手後退,垂手而立。

    「恭迎將軍!」所有渤海軍戰士無不撥馬返身,向著那傳聲之處躬身行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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