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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 三 兩京風雲第二十章 巨金之謎 文 / 鷹揚三國

    尖銳的哨音響起,數十名狂獸營戰士在楊昆的指揮下,同時吹響了懸於頸間的鐵哨,向猛虎夥伴們發出了攻擊的指令。高速

    猛虎們緩緩圍了上來,幽幽的凶睛透出如人一般的如臨大敵之意。它們一邊踱著細碎的步伐,一邊穿梭交叉著身形,竟是完全一副分進合擊之勢。

    南鷹尚是首次看到狂獸營的攻勢,不由心中叫絕,能夠將如此規模的猛獸軍團訓練到如此程度,只怕天下間只有鷹巢才可能做到了!他突發奇想,光武帝時期的巨毋霸和演義中杜撰出的木鹿大王,是否都是如同楊昆一樣精擅馴獸的奇人異士?

    高順等鷹巢出來的將領們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讚歎之色,那李幼君亦是此道中人,眼神中儘是迷醉之色,顯然是自愧不如。而匆匆趕到的劉陶,張大的嘴就再也沒有合攏過。

    南鷹微笑道:「這都是本將私人的一點家底,見不得光。適才將淨念大師送了回去,已經頗為失禮,而李先生和劉大人雖然都是自己人,也請為本將保守秘密才好!」

    二人一齊將微微有些癡呆的目光轉了過來,卻一時沒有領會南鷹的意思。

    南鷹奈,伸手指了指天上,低聲道:「那一位最喜珍禽異獸,若是知道了我這點家底,還不得全搶了去?兩位若是拿我南鷹當朋友,這等告密的小人行徑,只怕是做不出來的?」

    劉陶苦笑著點頭道:「將軍和天子關係密切,下官怎敢枉做小人?」

    他突然目露疑惑道:「可是將軍,下官仍有幾事不明,您為何突然返回,而這位李先生…….」

    南鷹擺手道:「放心!既然急急召你前來,當然會向你合盤托出,待解決眼前之事,便是真相大白之時!」

    李幼君卻一臉狂熱的大叫道:「答應我一件事,我才幫忙保密!否則免談!」

    他指著遠處楊昆的身影道:「我要認那位高人為師,不教我馴獸之法,我就將此事給你捅出去!」

    南鷹瞪眼道:「怎麼?你還訛上我了?」

    他見李幼君絲毫不懼的狠狠瞪了回來,終於軟化道:「行!君子一言,馬一鞭!」

    震天的虎吼傳來,三人渾身一震,齊齊將眼光轉回場中。

    一頭猛虎高高躍起,凌空向那妖獸撲擊而去,彷彿是同時接到了指令一般,距離那妖獸最近的另兩頭猛虎,也同時發動,從左右兩側一齊猛撲過來。

    那妖獸陰森的視線終於暫時從黑虎身上移去,龐大的身形卻表現出絕不相稱的靈巧,它亦是四肢發力,一躍而起,迎著那頭撲擊而來的猛虎直撞過去。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頭猛虎竟被後發先至的妖獸在空中撞得倒飛回來,重重摔落在地,不等它有機會重躍起,那妖獸已經躍上它的身體,一口咬了過去。

    「卡哧」強有力的獸口合攏之時,恐怖的骨碎肉裂聲音清晰可聞,令人毛骨悚然。

    那只威猛雄壯的猛虎一聲不響的軟了下來,頸間的鮮血有如噴泉般冒了出來,濺得那妖獸口頰間通紅一片,增妖異之相。

    那妖獸鬆開口,緩緩轉過身來,鬼火般的凶瞳向那兩隻因它突然躍起而失去目標的猛虎逼視過去。

    交手不過一合,那妖獸不但成功化解三隻猛虎的同時進攻,以一噬之力便搏殺了一名敵人。這幾乎已經真的不能再用野獸來形容了,或許它真的是一隻妖獸!

    楊昆的眼神中亦不由閃過駭然之色,這妖獸不僅體形龐大,其速度和力量是遠遠超過尋常獅虎,到底是什麼物種?

    「全部壓上!」南鷹鎮定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封死它的活動空間,堆也堆死它!」

    楊昆深吸一口氣,他沒有再向屬下戰士下達命令,而是向著黑虎輕輕頷首。

    黑虎驀的仰天狂嘯,狂野震怖的吼聲遠遠傳了出去,端的令風雲變色,群獸震惶。

    超過三十隻的虎群如同瘋了一般,一齊猛撲上來。其聲勢直如千軍萬馬,勢不可擋,瞧得眾人面色慘變,生出若身臨其境將萬劫不復的絕望心情。

    在所有人頭皮發麻的目光中,數龐大的獸體糾纏在一起,恐怖的咆哮嘶吼和令人戰慄的撕咬撞擊混合成有如地獄傳出的夢魘之聲,大片飛灑的血光形成以倫與的視覺衝擊,教人幾乎不敢正視。

    一聲暴虐殘暴的慘吼聲傳出,虎群突然如同潮水般退了下來,重形成一個包圍圈,將那妖獸死死困在中心。

    飛揚的塵土漸漸散去,現場只能用觸目驚心四字來形容,七八具虎屍死狀可怖的臥滿一地,幾隻受傷頗重的猛虎正在努力掙扎著向虎群中後退而去。

    而那只可怕的妖獸,也終於到了窮途末路之時,渾身大大小小數十處傷口,幾乎將它的鮮血流盡,一隻後腿也軟軟的拖在地上,看來是被咬斷了。只有那雙毫感情的凶睛,依然釋放著濃濃的殺意和死氣。

    楊昆叫道:「狂獸營聽令,活捉此獸…….」

    「不!命令黑虎,親自解決它!」南鷹與那妖獸的凶睛一對,心中莫名的一陣心悸,隱約生出它絕對不會俯首歸化的預感,他狠狠道:「這樣的妖獸,不應該存於人世!它必須死,否則後患窮!」

    楊昆發出心痛的長長歎息,向黑虎發出了指令。

    興奮的低吼聲中,漆黑的龐大虎影如閃電,向那妖獸襲去。黑虎本能的感受到了那妖獸對它的巨大威脅,只有將之除去,才能確保它的王者地位不被撼動。南鷹的命令,正中它的下懷,它甚至還在匆忙中向南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南鷹心中突然生出複雜難明的壓抑感受,他緩緩轉過身來,不想再看到接下來的一幕。

    縱論當世,那只妖獸應該是當之愧的獸中王者,若真廝拼起來,連黑虎也要遜它一籌,但是此時卻只能心有不甘的死於黑虎的口中,這是否如同英雄末路的心情一樣呢?不管如何,只要是敵非友,它便只有死亡一途。而自己,是否也會在今後的爭霸大業中,步上這只妖獸的後塵?

    營帳之中,南鷹的心情突然惡劣到了極點,因為他的面前,正陳放著子二冰冷的身軀,再也沒有一絲生機。

    「怎麼回事?」南鷹一把揪住裴元紹的戰甲,怒不可遏道:「本將特意請淨念大師將此賊押送回營,交到了你們的手中!這才多久?怎麼就死了!」

    裴元紹不敢與南鷹的目光對視,他「砰」的一聲跪伏於地,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幼君伸手掠過子二胸前的傷處,目露驚容道:「一劍穿心!真是好手段!」

    「是誰做的?」南鷹咬牙切齒道:「本將要將他剝皮拆骨!」

    「將軍息怒!」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帳角陰影中傳來:「這顯然是賊人的同黨殺人滅口。既然已經得手,我相信此時那人應該從容遁去了!」

    眾人吃了一驚,一齊向帳角瞧去,此前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帳角還有一個人靜候於此。

    南鷹勉強壓下心中怒火,打出手勢,並向高風點了點頭。帳中眾將頃刻間退得乾乾淨淨,只留高順、劉陶和李幼君三人。

    「先生的意思是,陽陵諸人之中,誰若此時不辭而別,便是兇手!」南鷹沉吟道:「聽先生言外之意,似乎已經知道是誰了?」

    「不錯!只能是他!」陰影中,那個人緩緩站起,行了過來:「孫賓碩!」

    「你是什麼人?」劉陶訝然道:「為何認定便是孫賓碩殺人?」

    「因為除了我之外,淨念也已冼清了嫌疑!」那人漸漸行到了光亮之處,從容道:「不要忘記,張賁不是說了嗎?除了子二,我們之中還隱藏著一個重要的人物:子一!所以,孫賓碩便是子一!」

    劉陶終於瞧清了那人的長相,不能置信道:「襄楷先生?」

    「是我!」襄楷微笑道:「相信劉大人此時心中定然有很多疑問,我和南將軍定會為你一一釋疑!」

    「襄先生!本將還有一個疑惑!」高順接口道,他已經提前從南鷹處得知了襄楷的身份,並沒有如劉陶般吃驚。

    「哦?高將軍請直言!」

    「據張賁所說,不僅是子一隱藏於陽陵諸人之中,還有一個神秘人物癸二!」高順疑惑道:「他也隱藏在眾人中,為何先生單單認定孫賓碩就是子一,有沒有可能他是癸二呢?」

    「不可能!這個答案的理由非常簡單!」襄楷含笑道:「因為,我便是癸二!」

    「什麼?」連南鷹在內,幾人不渾身一震,只有李幼君輕輕一笑,顯然早知此事。

    「稟將軍!」高風大步行了進來,沉聲道:「陽陵眾人之中,只有孫賓碩失去了蹤影!」

    「果然!」南鷹恨恨道:「高風,立即灑出天眼和破擊營騎兵,一定要將此賊給我拿回來!」

    「不好!」高順突然變色道:「孫賓碩已然殺了子二,那麼他也絕對不會放過癸四張賁,我們要立即採取防護!」

    「高將軍多慮了!」襄楷搖首道:「張賁不過是一個小角色,所知內情有限,孫賓碩絕不會為了殺他,而將自己陷於險地!」

    「襄先生既然這麼說,應該虞!」南鷹想了想才道:「不過,先生竟然自稱亦是天干地支中人,實在令人驚異!」

    「可是,先生身為癸二,卻怎會不知孫賓碩就是子一?」他終於道出了心中的疑問:「而且,似乎孫賓碩也並不知道先生的身份!」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襄楷怔怔道:「孫賓碩確實不知道我就是癸二,事實上,天干地支中知道我就是癸二這個秘密的人,可說是廖廖幾!」

    「十六年前,也就是先帝駕崩的那一年!」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迷離起來,似乎又想到了當年的種種:「我幾次上書天子,盡述衷腸,卻被一幫朝中小人誣指為妖言惑主,險些被先帝治罪!」

    他微微一笑:「當時我自然心中大大不忿,人前人後,頗說了一些大逆不道之言。沒有想到的是,很便有人暗中與我聯絡,邀我加入一個神秘的組織!」

    「此人是誰?」南鷹脫口而出道:「若先生多年前便已加入天干地支,又怎會聽命於當今天子?」

    「其中原因,現在還不可說啊!」襄楷輕輕一歎道:「將軍,您如今聖眷正隆,很多事情還是由天子親自告訴你的好,否則……」

    他語聲一頓,其意卻已經不言而喻。

    「不說便不說!」南鷹自然知道這其中蘊藏著盡的秘密,襄楷在天子授意之前,還不敢向自己合盤托出。

    他悻悻道:「先生只說此次!為何會與李道長秘密來此,又故意在人前扮出相互敵視的假象?」

    「哈哈哈!好好好!」襄楷向李幼君笑道:「該是你重見過諸位的時候了!」

    「是!師叔!」李幼君恭敬應道,再向南鷹、高順、劉陶三人施禮道:「在下王幼君,家叔便是王越!」

    「什麼?你是王越的親侄!」三人一齊大叫道:「你根本不是欒巴的師弟?」

    「那倒不是!」王幼君微笑道:「在下也確實出自巴山一門,只不過一直以李幼君之名行事罷了!」

    南鷹突然覺得背上涼嗖嗖的,汗水已經冒了出來。不用說,這王幼君定是靈帝派遣至天下各地的耳目之一,用以監視天下動態的。今後,到底什麼人才能真正信任呢?

    靈帝真是太可怕了,既然他一早已經派出襄楷這等人物潛伏在天干地支之中,只怕對其也早有防範之心,卻為何會幾次險些死在他們手中?是輕敵所致?還是另有加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一時之間心亂如麻,呆了半晌,才恍然道:「你們只怕是早就看出來了,陽陵之中有多名賊人潛伏,這才故意製造紛爭,一明一暗來查探真相?」

    王幼君嘻嘻一笑,向南鷹做出佩服的手勢。

    「將軍此次不負眾望,再次揭破jiān謀,可說是勞苦功高!」襄楷笑咪咪的望著南鷹道:「我大漢有將軍這等人才,真是社稷之幸啊!」

    南鷹渾然沒有半分喜悅,反而生出被人愚弄卻又力反擊的詭異感覺。自己真是天真,竟被襄楷和王幼君這兩位天生演技出眾的「高人」騙得團團直轉,什麼「不負眾望,再次揭破jiān謀」?分明是這叔侄二人在暗中操控了一切,自己卻有如是牽線的傀儡。可偏偏這二人又是「自己人」,卻又發作不得,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他乾笑一聲,道:「先生!本將極少上當受騙,這次卻是當了回傻子!你趁早將咸陽原上的種種內情如實相告,不然本將拼了被天子責罵,也要公報私仇一次!」

    「將軍此言差矣!」襄楷正色道:「我說您揭破jiān謀,正是真相啊!」

    他嘿嘿一笑道:「實不相瞞,我為何任由那孫賓碩逃遁,卻不事先提醒將軍?就是怕我的身份被他識破!所以這一次,只能是將軍和劉大人精誠合作立下的大功!」

    他目光有如冷電般在劉陶面上掠過:「劉大人,您說是嗎?」

    劉陶渾身輕顫,終於點頭道:「正是!先生與此事毫關係,並在真相大白後再次飄然而去!」

    襄楷望著南鷹漸漸鐵青的面色,搖頭歎息道:「我知道將軍不喜歡這種受人愚弄的感覺!可是天子卻吩咐過,南將軍、高將軍和劉大人三位,都是值得信任的國士!若是連三位都一些顧全大局的胸懷,可就辜負天恩了!」

    「本將明白了!天子一定是針對天干地支還有後續的重大行動!」南鷹終於啞聲道:「那麼,本將現在只想知道,咸陽原上到底有什麼秘密,會引得天干地支苦心經營這麼多年,花費如此人力物力呢?」

    「多謝將軍體恤!」襄楷欣然道:「老朽正要說到此事。嘿嘿!十大天干中的九支,潛入九大皇陵多年,其目的其實就是為了一個字:財!」

    「真的是為了劫財?」三人一齊駭然道:「只是如此簡單嗎?」

    「簡單?天干地支富可敵國,一般的財富又怎會入得他們的法眼?」襄楷冷笑道:「你們聽說過前漢的巨金消失之謎嗎?」

    ps:多謝雪雪的打賞,多謝知書若飛的每章一讚,多謝忽悠正流行的每日六票!白雪近幾日因忙於應酬而自我懈怠,卻仍蒙兄弟姐妹們的厚愛,惶恐地之餘,唯有寫出好的文字來回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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