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黃巾軍戰士們瘋狂的揮動著手中簡陋的兵器,發出震耳欲聾的吶喊,為他們的主將助威鼓勁
但是隨著交戰雙方的持續拉鋸,黃巾士兵們漸漸懶散了下來,午間的日頭正盛,經過了一早上的行軍和列陣,士兵們都已經有些疲倦了兵器揮動的越來越慢,口中的嘶吼也低沉了下來,很快,一些前排的戰士們乾脆坐在地上,有說有笑的指指點點著
一些黃巾將領們也並沒有對此喝斥,因為在他們眼中,對面的三百漢軍騎兵,其實也不過是大海中的一葉小舟,難道還能翻出什麼大浪來?
三百漢軍騎兵們似乎也有些意興闌珊,他們無精打采的跳下馬背,有的橋馬緩緩靠近戰超看來是為了更清楚的觀戰,有的人索性開始掏出水袋,給心愛的馬兒飲水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在做出一連串動作的同時,悄悄將一條兩端系環的長索連在了馬鞍的兩側
如果黃巾軍將領們仔細觀察,便可以發現,漢軍騎兵的陣形已經在看似雜亂無章的運動中,完成了從縱隊到橫排的演變
在看似毫無軍紀的交頭接耳中,漢軍官兵們已經將成功將一條訊息傳達給了所有的戰士:等候命令,隨時出擊!
南鷹口中叼著一根草根,正悠閒的盤膝坐在地上,精心打製的鎖子甲並不會對他的行動造成太大的障礙他一邊咪起眼睛瞧著場中走馬燈般廝殺的二將,一邊默默的計算著時間
嚴立此時已經有些沉不氣了,他承認小覷了眼前這位漢軍的黑漢,完全收起了輕敵之心那黑漢貌似粗魯,卻總能在間不容髮之際避過自己的殺招,令自己白白消耗了大量的體力而且那黑漢臂力驚人,時不時反攻一戟,硬接之下便會震得嚴立雙手一陣酸麻
一陣陣惱怒和羞辱襲上心頭,嚴立一向自負武勇,便連馬元義也承認略遜自己一籌,是太平道中名列前五的高手猛將,可是如今酣戰許久,竟然對一個無名小卒屢攻不下,如果傳揚出去,勢必會對自己戰無不勝的威名造成難以想像的打擊
聽著身後的吶喊助威之聲越來越鞋嚴立知道,自己已經到了騎虎難下的邊緣,只有盡快斬殺面前的敵將,才能挽回自己在士兵心目中的威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全身力道貫於雙臂,手中幻化出如山矛影,層層疊疊的向典韋攻去
典韋面如止水,雙戟交替揮出,以妙至毫巔的準確手法接連點在攻來的矛尖之上,每一次兵器相擊,都催發出一股可怕的勁力借助敵人的矛尖席捲而去
嚴立臉色轉白,胸口如受重擊,差點一口血吐了出來,同時他明白,自己的急於求勝已經犯下大錯,和一個臂力超過自己的敵人正面硬拚,無異於自尋死路
典韋也正在懊悔不已,嚴立剛剛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令自己生出寸步不讓的好勝之心,卻險些重創了嚴立如果因此破壞了南鷹的計謀,自己只怕是免不了受罰
典韋偷偷向南鷹掃了一眼,卻愕然發現南鷹正不動聲色的向自己打出手語
他心念一動,無比惋惜的再次確認了南鷹的手勢,口中發出轟雷般的暴喝,縱馬而上
嚴立抖擻精神,舉矛迎上
兩馬相錯,典韋一戟盪開迎面刺來的長矛,另一戟出人意料的從身後一記側掃,重重擊在嚴立戰馬的馬股之上
那戰馬亦是勞累不堪,驟然吃痛之下頓時長嘶著人立而起在沒有馬蹬且雙手持矛的情況下,嚴立不負眾望的倒滾下馬,狼狽萬狀的跌倒在塵土之中
這結局來得突然卻又極為出人意表,不僅漢軍騎兵們爆發出陣陣哄笑,連黃巾士兵們目瞪口呆之餘,瞧見一向威武嚴肅的主將竟如此醜態百出的滾落塵埃,也禁不住掩口偷笑
南鷹躍上馬背,向嚴立緩緩行來,口中高叫道:「嚴將軍,你如今落敗又有何話可說?」
嚴立一躍而起,臉色已如豬肝,一股火氣從腳底騰騰的冒了上來,他怒道:「放屁!如此卑鄙行徑豈能做數?」
南鷹訝然道:「原來將軍並不服氣!」
嚴立當著數萬部下顏面盡失,一口氣哪裡嚥得下去,暴喝道:「當然不服!這黑漢竟然偷襲本將戰馬,這才致使本將跌下馬來,如何能服!有膽換馬再戰!」
南鷹無奈道:「好吧!便如將軍所願!」
他突然提高嗓門道:「喂!對面的黃巾軍兄弟們,你們還不趕快給你們嚴將軍尋馬去?若無好馬換上一頭好牛也行啊」
他自言自語道:「不然嚴將軍若再敗了,本官何時才能歸順呢!」
黃巾軍的士兵們聽他說得風趣,一齊發出輕輕的笑聲,幾名黃巾軍將領也一臉哭笑不得之色,吩咐手下前去牽馬
嚴立鐵青著臉,扭頭便大步向陣中行去,他心中暗暗發誓,如果這陰南一旦歸降,自己定要讓他為今日的行為付出代價
他行得幾步,便看到幾名部下嘻嘻哈哈的牽出幾匹馬來,數千部下也一齊伸長了頭,對那幾匹馬指指點點,顯然是在評頭論足
嚴立不由心中更怒,這算怎麼回事?好好一支大軍都成了鬧市圍觀的游手之徒了?這不成了一場鬧劇了!看來今後定要繼續狠抓軍紀才是
突然,他聽到南鷹在身後狂叫一聲道:「開始!」
他一驚轉身,駭然發現所有的漢軍騎兵已經不知何時騎上馬背,排成一面扇形策馬發起了衝鋒南鷹雙刀在手,領著那黑漢正衝在最前列
嚴立腦中嗡的一聲,完全不能把握到事情的發展,直至南鷹揮刀向他劈落,他才不能置信的發出絕望的吼叫
想像中的冰冷刀鋒並沒有落在他的頸間,南鷹翻轉刀背,重重拍在嚴立的臀上,打得他餓狗吃屎般再次摔倒塵埃
漢軍騎兵們發出震天價的爆笑,紛紛帶馬繞過嚴立,向黃巾軍大隊直撲而去
短短的百步距離轉瞬即至,很多黃巾軍士卒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雪亮的馬刀便斬了下來,一根根長矛也毫不留情的洞穿了他們的胸腹,一些士卒甚至不及從地上躍起,便被踐踏得體無完膚
三百漢軍騎兵完全殺了百倍於己的黃巾軍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折間便衝破了前軍的散亂陣形,直接來了個中心開花,在黃巾軍的重重包圍中大殺大砍雙足踏在長索結成的簡易圓環之中,卻足以使騎兵們的雙手解放出來,他們橫眉怒目的將長矛舉起,像刺青蛙一樣將一個又一個的黃巾軍士卒刺倒在血泊之中,偶爾有長矛不及抽出的,騎兵們毫不遲疑的鬆開手掌,抽出腰間的長刀四下裡亂砍黃巾軍士卒們哭喊著避讓,卻引發了外圍的混亂,很多人在推搡中一跤跌倒,然後再也無法起身,因為無數支同袍的大腳會在一瞬間將他們踩得骨斷筋折黃巾軍終於亂了!
這支黃巾軍也算頗有戰力,他們有合格的統兵之將,也有大量正規官軍充為基層軍官,在諸路黃巾軍中是一支難得的勁旅可惜,他們從一開始就犯下了大錯,使他們步步深陷,再也無法逃脫厄運
三百騎兵會使任何一個缺乏戰馬的將軍眼紅,人數上的巨大比例更會使大多數平時冷靜的將軍放鬆戒備,而如同說書一般的陣前文戰和枯燥冗長的武將對戰,更使絕大多數的黃巾軍將士索然無味之餘身疲體乏,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再也無法從突然襲擊中作出迅速的反應
不過,雖然諾可以吸取大量的血液,卻終究無法殺死一頭壯牛漢軍騎兵雖然佔足了便宜,卻也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他們在侯通的指揮下,趁著黃巾軍亂成一團之際,毫髮無傷的衝破人牆,沒有一絲戀戰的向戰場外突圍而去
嚴立被幾名部將扶起,見漢軍騎兵已經將要脫離戰超不由雙目盡赤道:「快!追上去,給我殺光他們!」
他的命令立即被不折不扣的執行了一名黃巾騎將大聲高喊著,很快糾結了數十名騎兵向漢軍銜尾追去
嚴立突然臉色發白,他發現自己已在盛怒之下,又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果然,原本已經遠離的漢軍猛然止住馬勢,然後分成兩路,成一個環形反抄回來,只一個衝鋒便將那數十名輕敵冒進的黃巾騎兵殺得片甲不留為首的騎將更是被典韋一戟斬落馬下
在蟻群般的黃巾步兵們尚未整好隊形之前,漢軍騎兵們又遠遠奔了出去,離開了黃巾軍的弓箭射程
只聽南鷹遠遠高叫道:「嚴將軍!看來你們仍然只是一群亂賊草寇,本官三百部下便將你們殺得豕突狼奔,所以這歸順之事就不要再提了!」
嚴立怒發如狂道:「卑鄙無恥………」
南鷹又高叫道:「將軍也不必感謝本官的不殺之恩了,怎麼說你我今日有緣相會,便是朋友!將軍若是不棄,我內黃縣必會以賊曹之位虛席以待!」
嚴立喉頭一甜,終於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邊諸將一齊驚呼著搶上前去將他扶定
南鷹縱聲長笑,撥馬而行,三百漢軍騎兵一人不損的簇擁著他呼嘯而去
侯通追上南鷹,興奮道:「大人!末將真是服了!此次不但成功拖住了敵軍,更一人不折的殺敵數百,大人真神人也!」
南鷹轉過臉來,再無一絲適才的輕狂之色,滿面俱是憂慮之色道:「休要戲言!真正的戰鬥從現在才算開始!」
嚴立呆呆的瞧著南鷹領著騎兵們消失在視野之中,突然咬牙切齒道:「來人!傳吾將令!立即重新整隊,兵發內黃!」
一將訝然道:「可是將軍,我軍的下一個目標是朝歌啊」
嚴立猛然轉身,一巴掌抽在那將的面上,打得他轉了半個圈子,宛如野獸般咆哮道:「若不將內黃縣殺個雞犬不留,本將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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