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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卷 二 黃巾之殤第二章 洛陽夜亂 文 / 鷹揚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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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du洛陽,其東西六里,南北九里,城中居民達到百萬之多,是當今天下最宏偉的城市,

    城中,兩座巍峨壯觀、氣象森嚴的皇宮南北相對,形成一個大大的「呂」字形狀。南宮樓台殿閣鱗次櫛比,為天子議政和群臣朝賀之所,北宮富麗堂皇美輪美奐,為天子及妃嬪寢居的宮城。兩座宮城中間又以長達數里的復道相通,幾乎將整個洛陽城一分為二,堪稱建築工程史上的一奇。

    此時,夜色雖然深重,但兩宮之間的復道仍然燈火通明。長長的復道中,每十步便有一名威武的衛士持戈而立,身後鐵架上的火盆正燃著熊熊火焰。

    整齊的足音從南宮玄武門內響起,很,一隊約數十人的雄壯甲士列隊行出,沿著復道一側向著彼端遙遙相對的北宮朱雀門,緩緩行去。

    封諝木表情的走在隊伍前列,他的步履不徐不疾,連呼吸都十分平穩,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按在劍柄上的右手之中已經滿是汗水。

    他的身側,是一名身著魚鱗鐵甲的將軍。那人約三十來歲,一張輪廓分明的狹長臉孔上,布著好幾道橫七豎八的細長疤痕,配合其凌厲的眼神,盡顯霸道強橫的氣魄。

    那將軍突然輕輕歎息一聲道:「壬一,你確定我們這麼做真的值得嗎?」

    封諝步幅不變,淡淡道:「這麼做?壬二,你知道我們要做什麼嗎?」

    那將軍壬二愕然道:「我很奇怪,為何你要領著我們壬系大半精銳人馬穿上衛尉屬下的軍服?由我率領直屬的虎賁郎執行任務不是好嗎?」

    「你瞧瞧!」他嘟囔著,「你身為中常侍,我為虎賁中郎將,卻帶著一群南宮衛士令屬下,這算什麼嘛?簡直就是自找麻煩,別人不起疑才是怪事!」

    封諝仰首瞧了瞧天上的明月,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時間,才冷笑道:「所以說,你根本不明白我們要去做什麼?」

    壬二有些惱怒道:「壬一,你還有臉這麼說!我聽說,你對每一位參與今夜行動的兄弟們都單獨下達了密令,唯獨我一人蒙在鼓中!可有此事?」

    封諝漫不經意道:「是又如何?」

    壬二額上的青筋一跳,他幾乎是咬牙切齒道:「為什麼?

    這麼多年我跟隨你的身側,可說是患難與共,生死相隨!難道你仍然對我抱有戒心?」

    封諝眼中閃過複雜之色,搖了搖頭道:「不!就是我太相信你了,也太瞭解你了!所以我現在絕不能向你透露我的計劃!」

    壬二臉上的怒色緩了下來,低哼道:「你不說,難道我便猜不到了?你領著我們換裝直往北宮,大不了便是要行刺天子吧!」

    封諝微微一笑,道:「我便知道你論如何也是猜不到的!行刺天子?哼,現在還有必要這麼做嗎?徒增死傷罷了,卻得不到半分實惠!」

    他停下腳步,雙目直直的盯著壬二:「我現在只要求你一件事!」

    壬二訝然道:「何事?你很少有這麼嚴肅的神色!」

    封諝低低道:「一會兒,論我做什麼,你都千萬不要奇怪!靜下心來,做你應該做的事!」

    壬二一呆,脫口道:「什麼意思?你到底想幹什麼?」

    封諝冷下臉來,**的道:「你不必廢話!記住沒有?」

    壬二深深吸一口氣,似乎想將委屈和怒火嚥回肚中,終於頹然道:「行了!我記下便是!」

    封諝望著仍然矗立在兩、三里外的北宮朱雀門,輕輕呼出一口氣,今夜,便是自己生命的結束!這結束換來的,將是一段亂史的開端!自己已經五十多歲了,能夠用這將要燃盡的殘缺生命,做一次轟轟烈烈的大事,博一個史書留名,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他長歎一聲,幽幽道:「讓兄弟們放慢速度!」

    見壬二愕然的目光瞧來,他微笑道:「除了你之外,我還約了一個人!」

    丹塵子、淳於瓊和賈詡一起步出房外。

    高順從院中的黑影中現出身形,向丹塵子和淳於瓊拱手微笑道:「兩位,多日不見,一向可好?」

    淳於瓊連忙笑著回禮,他對高順亦有惺惺相惜之意。

    丹塵子卻一言不發,一雙精光閃閃的眸子緊盯高順。

    高順心中生出奇怪的感覺,卻說不清是為什麼,只得微笑著回視。

    丹塵子突然淡淡道:「高先生,能借一步說話嗎?」

    高順微愕,仍然伸手一引道:「請!」

    淳於瓊和賈詡留在原地,面面相覷,心中只想到「古怪」二字。

    丹塵子低著頭一直行至後院,才轉過身來,面對緊隨而至的高順。

    他一字一頓道:「動手吧!」

    高順失聲道:「道長說什麼?」

    風聲大作,丹塵子雙袖疾展,如同吃足風力的帆布向高順當頭壓下。

    高順駭然後退,同時抽出袖中雙尺,迎著丹塵子雙袖格去。

    如擊破革之聲傳來,兩人同時一震,各自退開一步。

    丹塵子狂笑一聲,腳下踏出詭異的步伐,身形忽東忽西,有如鬼魅,雙袖捲起重重袖影,如怒濤拍岸,連綿不絕的向高順猛攻而至。

    高順眼中閃過不能置信的訝異神色,腳下一變,同樣幻化出倏起倏落的身法,雙手鐵尺劃出大大小小的圓圈,與丹塵子的盡袖影以攻對攻的狠狠碰撞。

    「波」的一聲,有如皮囊洩氣之聲。

    高順收尺後退,歉然道:「道長,承讓!」

    丹塵子呆呆的抬起右手,寬大的袖袍上赫然被刺穿了一孔。

    他仰首向天,發出一聲悠悠的長歎,苦笑道:「你師傅是魏伯陽吧?怎麼還稱我做道長呢?」

    高順雙膝跪倒,恭敬道:「高順拜見塵師叔!」

    丹塵子哈哈一笑,伸手攙起高順,欣然道:「他對你說起過我吧?原來我那個情的師兄還記得我這個不成材的師弟!」

    他雙手把住高順雙臂,仔細的打量著他,道:「不錯!不錯!難怪師兄當年為了收你這個徒弟,連我這個師弟也不管了,一走便是十餘年!」

    高順賠笑道:「師叔何出此言?師傅一直在我面前提到,說有一個塵師弟天生聰慧,其才其志遠勝於他!」

    丹塵子雙眼一翻道:「那他是放屁!這老小子仗著技高一籌,從小便沒少欺負我!還能將我說這麼好!是你小子哄我吧?」

    高順尷尬一笑,引開話題道:「師叔,您老是如何認出我身份的?」

    丹塵子瞪大雙眼道:「我是老了,可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當日宜陽別院一戰,我老遠瞧見你對敵,便生出似曾相識的感覺,後來又在林邊瞧見你和那殺手首領一場惡戰,我若再認不出本門的武功路數,死後如何有臉見你師祖?」

    他輕輕一歎道:「可惜當日我身負護駕重責,卻始終暇證實此事,直至今日才得以同門相認!」

    高順疑惑道:「塵師叔,師傅曾說您一直在伏牛山中隱居靜修,您怎麼會化名丹塵子,隨侍在天子身側?」

    丹塵子身軀一抖,苦笑道:「塵!唉!塵!我原先也認為自己能夠念如止水,心一塵,老了!心思靜不下來了!為了能夠重振我丹鼎派聲威,我一腳便踏入了這紅塵俗世,還有什麼面目再自稱塵?」語氣中透出限滄桑。

    高順心中恍然,數十年來,隨著以張角、張修以代表的符菉派日益強勢,丹鼎派卻呈現出人才凋蔽的趨勢。尤其是近百年來,大漢王朝多數帝王都是少年登基,卻幾乎都在宦官和外戚的爭權奪利中短命駕崩,根本沒有出現一位強勢的長久之君,自然也不可能大興煉丹延命的風氣。所以丹鼎派如今的狀況,可說是日暮西山。

    高順雖然出身道門,卻從未修習過丹術,除了對師傅魏伯陽懷有一顆敬服之心,他的內心中幾乎沒有半點所謂發揚師門的精神。

    但見丹塵子黯然神傷,高順只好閉口不言,心中也不禁有些為他難過。

    兩人不由默然相對,良久語。

    「什麼!」靈帝眼中閃過驚駭之色,「你是說中朝常侍之中有太平道內應?」

    他呆呆的愣了半晌,才道:「不錯!我早該想到是這樣,否則朕宜陽之行的機密怎麼會輕易為太平道所偵知?」

    他猛然眼神轉厲,切齒道:「此人是誰?」

    南鷹一陣頭疼,他很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內鬼就是封諝和徐奉,但這個問題卻是萬萬回答不得的,一旦靈帝讓他佐以證據,又該如何應對?

    他不由心中暗罵,這個該死的唐周,你在一個月前就應去官府告密了,為何遲遲不動?害得自己如今騎虎難下,若不說,將白白便宜了太平道這個生死大敵,說了,卻將如何自圓其說?總不能說是猜測的吧?

    他只好含糊其辭道:「這個實是不知!只知道內鬼好像還不止一人!」

    靈帝不由驚怒交加道:「什麼?不止一人!真是罪該萬死!」

    他突然冷靜下來,盯著南鷹道:「賢弟,不是朕多疑。如此機密之事,你卻是如何探聽到的?」

    南鷹對此倒是早有準備,微笑道:「陛下容稟,也是這群jiān賊命數不好,臣弟在半道之上截殺了一群天師道殘匪,其中一名首腦雖然逃脫,卻遺下與太平道的往來密信一封。信中便提及此事!」

    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卷白帛遞給靈帝。這帛書當然是事先偽造的,不過也不能完全說是偽造,只因這信便是由原天師道祭酒鄭度親筆書寫,可說是天衣縫。

    靈帝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天師道,朕幾日前剛剛接到這幫賊子覆滅的捷報,好!真是太好了!否則這一東一西兩股賊人聯起手來,朕真是要焦頭爛額了!」

    他此刻再懷疑,只因東西兩家道教暗中串連之事,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他欣然道:「賢弟真是一員福將,不!不對,是我劉氏皇族的福星!」

    他突然皺起眉頭道:「不過!你膽子太大了,如此勢單力孤還敢去劫殺天師道匪首,若有好歹就得不償失了!」

    南鷹傲然道:「陛下莫要小瞧人,我上次護駕不力,險些令文和丟了性命。此次專程前來為陛下效力,又豈會備而來?」

    靈帝目中一亮,喜道:「你帶了幫手前來?多少人?對了,那位原東阿縣尉呢?他人在何處?朕正要用人!」

    南鷹嚇了一跳,背後的汗都冒了出來,自己此次並沒有將棗祗帶出來,如何向靈帝交待呢?

    他支支吾吾道:「什麼人馬?陛下言重了,臣弟只是帶了百多位家將,至於那棗祗嘛!臣弟得到這天大機密後,心中擔心陛下安危,當然是星夜兼程,他日後才會前來相會!」

    靈帝奇怪的瞧了一眼南鷹,道:「家將?賢弟從異域回來不過兩年,竟然也收了這麼多家將?朕還當你是請了幾位高手前來!」

    南鷹又嚇了一跳,背後汗水多,急中生智道:「說來不足為奇,臣弟近年來四處行醫,活人數,嘿,有些人硬要以身相報,其實臣弟也頗為煩惱!」

    靈帝聞言立即釋然,別的不說,宜陽城中對南鷹感恩戴德的人便已是不計其數,這可是他親眼所見,若說沒有人甘心為奴,以報救命大恩,反倒令人難以置信了!

    他不由微笑道:「這也是賢弟得道多助之故。賢弟儘管放心,朕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若你屬下還有如高先生和賈先生這樣的人才,朕也將一併委以重任!」

    南鷹暗拭一把冷汗,知道終於再次成功矇混過關。

    靈帝怔怔的出了一會兒神,才道:「賢弟的消息來得甚是及時!可惜事情仍是一團迷霧,太平道究竟在策劃什麼陰謀呢?這個關鍵性的內鬼,還有計劃的主使者,他們到底是誰?」

    南鷹心中暗道,陛下對不住了,可惜不能如實告訴你,這幾個關鍵性的人物便是封諝、徐奉和馬元義,哦對了,還有那個該死的唐周。

    驀然,遠遠隱約傳來如雷的足音。

    兩人同時一驚,側耳靜聽。不一會兒,足音越來越重,夾雜著駿馬的嘶鳴。

    南鷹倒吸了一口氣,道:「陛下,聽這聲勢,應該是數千訓練有素的兵馬正在調動!您今夜準備抄誰的家嗎?」

    靈帝面沉如水,推開房門大喝道:「仲簡,立即持你的身份令牌前去問話!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竟然有人不經朕的旨意便敢調動大隊人馬,難道想造反嗎?」

    淳於瓊遠遠應了一聲,一路飛奔著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氣喘吁吁的回來,躬身道:「稟陛下,外面是河南尹何進大人的兵馬!

    靈帝一愕,面色緩了下來,何進是他的心腹,絕可能發動叛亂,那麼一定是另有大事要辦。

    他微怒道:「到底出了什麼大事,就算是他何進,也怎可不經朕下詔便擅自動兵!」

    淳於瓊面上閃過奇異之色,他湊近靈帝耳邊,用只有靈帝和南鷹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道:「陛下,何大人說,太平道一人叫唐周的連夜前來告密,他指證中常侍張讓、徐奉和封諝三人之中有太平道內應。何大人不敢盡信,也不能不信,又擔心延誤時機,只好先行調兵包圍這幾人的府邸,待天明後再請陛下定奪!」

    靈帝、南鷹二人聽得分明,一齊失聲道:「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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