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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詡施施然向林外行去,不理一臉愕然神色的南鷹幾人,口中道:「這很奇怪嗎?我們出門已有數月了吧?各位難道一點也沒有思鄉之情?尤其是鄭小姐,你心中一定對今後的長居之所充滿了好奇吧?」
高順沉聲道:「先生休要玩笑,你既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必有深意,還請明示!」
賈詡一臉喜意的歡呼道:「太好了,果然為我們留下了足夠的馬匹,天子真是心細如髮!」
他從拴在林邊的群馬拉出一匹,輕鬆的翻身而上,才道:「高帥,還是邊行邊說吧!畢竟我們的時間也並不富餘!」
南鷹終忍不住道:「老賈,你到底怎麼回事?剛剛才從鬼門關逃回來,怎麼說話也鬼裡鬼氣的?為什麼現在不入洛陽而要回鷹巢?你趁早直說,否則別以為老子不敢揍你!」說著開始捋袖子。
賈詡凝視著不遠處的洛陽城,歎了口氣道:「你以為我不想入洛陽嗎?我們隱忍幾年,不就是為了有朝一ri,躋身於高閣之上,成為可以影響天下大勢的人嗎?」
眾人一齊點頭。
賈詡肅然道:「只是目前,我們對於洛陽有三不入之難,而對鷹巢卻有三必回之急!」
眾人一齊訝然道:「什麼是三不入,三必回?」
賈詡面色閃過異乎尋常的詭異之色,半晌才道:「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其實很多事開始我也並不明白,可是此次死裡逃生之後,思路卻突然清晰起來!這是為何?」
眾人均是一呆。只有南鷹渾身輕震,看來賈詡經過那藥劑的改造後,身心俱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再不是從前的賈詡,很有可能成為這個時代的第一智者。
棗祗催促道:「先生,你還是先說說這三不入和三必回吧!」
賈詡回復清明之色,捋鬚笑道:「所謂三不入者,一者不入,便是你們適才說過的,我重傷垂死,眾人有目共睹,怎可在片刻之間便像沒事人一樣進入洛陽?這必將引起天子等人之疑!二不入者,如今我們雖然得到天子寵幸,一旦入朝必將受到擢拔,但是也勢必走到台前,與太平道和那些陰謀篡逆的亂黨正面交鋒,太平道還好說,但那些亂黨是誰?我們卻茫頭緒,只怕要吃大虧!」
他見棗祗、鄭蓮等人露出不屑之意,搖頭笑道:「瞧瞧,一個個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單是那些疑為會任之家的殺手對我們施以暗殺,便是防不勝防!你們如此托大,如何入得洛陽城?」
高順頭上滲出一層細汗,那些殺手的厲害他是親自領教的,若真如賈詡所言,只怕在場之人除了南鷹將人可以倖免,他拱手道:「先生言有之理!請繼續說!」
賈詡眼中閃過讚許之色,繼續道:「三不入者,如今天下形勢雖然已漸明朗,太平道也必將豎起反旗,但據我觀之,只怕短期之內,幾方勢力卻不會大動刀兵。皇城之內,仍是步步殺機,暗流湧動,中朝與外朝之間也將會有一次大的人事變動,其中水深難測,我們實在不適合此時來蹚這趟渾水,一個不好便會引火燒身!」
眾人猛吃一驚道:「這是為何?」
賈詡目露沉重道:「還不明白嗎?太平道與朝中亂黨勾結,已是公開的事實。天子將對太平道用兵,難道他就不想想?何人可堪重用?何人不得不防?還有何人會趁亂而起,危及漢室江山?可以想像,一批貴會橫空出世,還有多的朝中元宿卻有抄家滅門之禍!其中相互傾軋,爾虞我詐,是只可用驚心動魄來形容!」
他冷笑道:「你們認為,面對如此亂局,就憑我們幾個人,能夠輕鬆的步步為營,化險為夷嗎?」
南鷹聽得頭大如斗,試探道:「那文和之意是?」
賈詡決然道:「退出紛爭,觀時待變,只要一旦動兵,朝中紛爭也必將為之平息,中朝、外朝各方勢力面對太平道引動的滅頂之災,只能暫時同心同德,一致對外!那時才是我們這第三方勢力奇兵突出,一舉建功之時!」
眾人呆了半晌,高順長歎道:「聞先生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只有南鷹苦著臉叫道:「老賈,我早說過了,這政治之事最是可怕,你卻偏偏逼我答應天子致仕,你可是害死我了!我想一想都頭疼呢!」
鄭蓮側頭想了想,才點頭道:「先生這三不入說得已然透徹,那麼便請說說鷹巢的三必回吧!」
賈詡眨眨眼,微笑道:「這三必回嗎!當然也只能回到鷹巢之後再說了!」說著竟然再不理會眾人,雙腿一夾,駿馬絕塵而去。
眾人一齊脫口道:「你又在賣什麼關子啊!」慌忙各自上馬向他追去。
「砰」,已然換上龍袍的劉宏重重一掌擊在龍案之上,震得象徵帝王皇冠的旒上十二串潔白暇的白玉珠串一陣亂顫。
他面上再先前的文雅淡然之色,取而代之的則是深不可測的帝王之威。
跪坐在兩側的眾大臣心中一駭,一齊低下頭去。只有張奉、丹塵子臉上露出憂心忡忡之色。
劉宏怒聲道:「還沒有找到南先生他們嗎!真是用至極,朕還要爾等有何用處?」
一名頭戴五旒冕的大臣起身行至殿中,跪拜道:「啟奏聖上,臣已差宮中衛士尋遍洛陽周邊二十里,除了發現那處交戰的樹林,其他一所獲!」
劉宏勉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向張奉瞧去。
張奉搖首道:「南先生一行至今仍沒有至微臣家中,臣派出的人也沒有任何線索!」
劉宏一急,差點又要拍案,想了想,終於緩緩將手放了下來。
他沉聲道:「劉寬,你給朕加派人手,繼續秘密尋找,但不得走漏半點消息!」
那頭戴五旒冕的大臣躬身道:「臣這就去安排!」轉身去了。
劉宏瞧了瞧立於身側的淳於瓊,又道:「仲簡,立即派出所有識得南先生的衛士,令他們各率一隊人馬暗中尋訪!」
淳於瓊露出一絲喜意,也匆匆去了。
丹塵子忍不住開口道:「陛下勿須擔憂,貧道以為,南先生他們應不會有什麼危險,只是覓地為賈先生治傷罷了!一待傷勢痊癒,自會與臣等聯繫!」
劉宏沒精打采道:「但願如道長所言!」
他突然雙目一睜,射出痛心疾首的神色:「南先生幾人為了朕的安危,幾番出生入死,若再有個三長兩短,朕心何安?」
幾位大臣渾身一震,相互交換了一個震驚的眼神,天子為了幾個平民竟會出此驚人之語?
只有張奉、丹塵子兩人一臉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一位面目清瘦的大臣突然輕輕咳了一聲,緩緩道:「陛下寬仁愛民,臣等不勝崇慕!但臣以為,當前有幾件大事,卻是刻不容緩!」
「哦?」劉宏勉力提起精神,「劉愛卿說來!朕現在倒是有些後悔,當初早該聽你之議,將太平道盡早剷除,否則哪有今日之患?」
那大臣慌忙道:「陛下何出此言?陛下當日也是為了謀定而後動,不想打草驚蛇罷了!否則一旦不能將賊首們一打盡,反而會逼使他們禍亂天下!」
劉宏擺手道:「此事不必再提了,劉陶啊!你還是說說那幾件大事吧!」
那人正是曾經聯名上疏,主張捉拿張角的侍御史劉陶。他輕捋頷下幾縷美髯,從容道:「陛下,當前第一件大事,便是要立即秘密整頓各州兵馬,準備掃滅太平道妖人,想那太平道信徒百萬,遍佈天下各州各郡,一旦謀反必是天下大亂,若妥善準備,只怕戰事會遷延日久!」
劉宏點頭道:「准奏,太尉楊賜,調兵之事由你去辦!中常侍趙勝負責軍需供給!現在便去!」
劉陶待楊賜、趙勝二人匆匆而去,才續道:「第二件事,密令各郡太守,嚴查治下太平道動向,並清查屬下中的太平道信徒。這些jiān黨若不能盡查清,必會影響平亂大局!」
劉宏沉聲道:「何進,你聽到了?這事便交由你了!」
一個方面闊口的錦衣大漢立起躬身道:「請陛下放心!臣定當竭盡所能,肅清jiān黨!」
劉陶又道:「第三件,便是」
隨著劉陶的侃侃而談,劉宏一道道旨意不斷頒下,一位位文臣武將不凜然遵奉,步出殿外。終於,殿中只剩劉宏、丹塵子、張奉和一名面表情的中年人。
劉宏手指在龍案上輕輕點了幾下,淡然道:「好了!現在沒有外人了,說說吧!」
張奉立即開口道:「陛下,劉陶之議均甚為妥當,只有一事未決!」
丹塵子冷笑道:「不錯!但他畢竟是局外人,又豈知我們當前最大的隱患!」
劉宏終忍不住又重重一拍龍案,冷喝道:「若不揪出此次陰謀行刺的主使,朕豈能安心用兵!」
他目中暴出駭人的厲芒,望向那一直不發一言的中年人,森然道:「張忠,你身為司隸校尉,又是皇家之人,必要為朕除此心腹之患!」
那中年人木表情的跪倒,眼中卻閃過嗜血的殘酷之色,恭聲道:「陛下放心,臣若不能辦好此事,如何能對得起臣這『忠』字之名!」
劉宏緩緩起身道:「好!朕便暫且忍上幾日,只待查出與太平道勾結的內奸,便可以雷霆萬鈞之勢,撲滅張角一干惑亂天下的妖人!」
他不可掩飾的露出一絲殺機:「哼,大漢火德的氣數,又豈是一介凡夫俗子所能覬覦窺測?」
張角渾身一震,終於慘哼出聲。
張梁望著剛剛從張角肩上取出的黃色丸,駭然道:「這是什麼?竟然能傷了大賢良師?」
張角轉過身來,任醫師在傷口包裹,伸出手來從張梁手中取過那小小的銅,瞇起眼睛細細端詳了一會,突然發出長長的歎息。
張寶驚道:「大賢良師為何歎息?」
張角歎道:「是我輕敵了!不但此次行刺完全失敗,還折損了這麼多忠心耿耿的弟子!」
張梁、張寶一齊跪倒,哽咽道:「是我等能,才令大賢良師受此屈辱!」
張角抬手道:「起來,連我都鎩羽而歸,又豈是你等之罪!」
張寶立起身來,恨恨道:「若不是王越和那突然殺出的姓南的小子,我們豈會功敗垂成!」
他見張梁嘴角輕輕一抖,奇道:「三弟,你怎麼了?」
張梁垂下頭道:「也許我們不該招惹那姓南的!」
張寶怒氣上衝,戟指道:「你說得什麼混帳話!那小子屢次壞我太平道大事,又害死我們這麼多兄弟!你,你竟然還怕了他不成!」
張梁猛的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旋又換成頹然之色道:「你說得不錯!我確是有些怕了他!」
說著不理驚怒交加的張寶,轉向張角道:「大賢良師,那小子先是不聲不響便控制了我們和天師道一直暗中爭奪的黑虎山,又翻手之間壞了我們東阿奪餉的好事,現在竟然又和那昏君攪在一起,這難道還不令人精醒嗎?」
他猶豫了一下,咬牙道:「而且,這些還不是他最可怕之處!」
張角、張寶一齊訝然道:「什麼!」
張梁澀聲道:「你們能夠想像,世上能有一個人,在一息之間連斃我太平道七大渠帥嗎?」
張角霍然起身,動容道:「這是絕不可能的!連王越和我也是萬萬不能!」
張寶張大了口,呆滯道:「你說什麼,你是說那小子,那小子!」
張梁又低下頭去:「不錯!是我親眼所見,當時他用的手法應該同他打傷大賢良師是一樣的!」
張寶面上現出震惶之色,呆呆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張角腦中突然閃過南鷹那赤紅的狂暴眼神,還有那如狼嚎般淒厲的不死不休之語,心底竟然也生出一股寒意。
他呆了半晌,才重重坐倒,歎息道:「那小子暫時不用理他!現在我們已是騎虎難下,三弟,依你之議應當如何?」
張梁終於鎮定下來,沉吟道:「稟大賢良師,按理說,我們既然已經行刺失敗,便該立即起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取全國各處郡縣!只是………」
張寶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此次我們三十六方渠帥折損近半,而他們均是各地教眾的直接領導者,所以我們短期內很難組織起有效的攻勢!」
張梁點頭道:「不錯!我剛剛已經算過,就算立即重部署,選拔有能之士接任,最也要三個月後才能起兵!」
張寶立即道:「我立即安排此事!」
他略一猶豫,道:「但是,那昏君呢?他會給我們三個月的時間嗎?」
張梁微笑道:「這一點你盡可放心,據朝中多名內應的消息,劉宏也正在為了調兵遣將而忙得焦頭爛額,他同樣需要時間!何況,他還要分出精力,秘密排查與我們暗通之人,現在朝中上下,人人自危,情況比我們加不堪!」
他面上突然浮現出詭秘的笑容:「你不要忘記,我們仍有一道殺招,如果大功告成,足以摧毀整個大漢王朝!」
張寶也露出一絲笑意:「不錯!那就要瞧元義的了!」
二人說罷,一齊向張角望來,卻愕然發現張角又恢復了一貫的入定模樣,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二人的談話。
張角雖然閉上雙目,卻將二人的對話一字不差的收入耳中,他看似面容古井波,一派從容不迫,但心中震駭卻惟有自知。就在方纔,他努力使自己進入天道第九章天問的空明之境,卻始終難以壓下心底一絲燥動,同時,他竟然再也法感受到與「天」的聯繫,不由猛吃一驚,看來對王越施展懾魂之術失敗的反噬,已經給自己的道法帶來了極大的創傷。
他生出難言的懊悔,早知代價如此之大,又何必親自出山,去刺殺皇帝?說到底,一切功名霸業對他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惟有追尋即將降臨的天道,才是他活著的真正意義!若因此錯過神諭中指示的二年之約,而使他終生難以得窺永生之術,將是他傾盡三江之水也難以洗去的最大恨事!
他想至此處,不由渾身一陣顫抖,自己必須立即覓地潛修,彌補在此一戰中受到的傷害,否則有可能衍生出終生難以恢復的可怕後果。
張角驀的睜開雙眼,沉聲道:「你們聽著,從此刻起,我將再不理會凡俗之事!你們儘管放開手腳去爭奪天下!」
張寶、張梁一齊大驚道:「可是若大賢良師親領,我太平道百萬之眾,如何能夠萬眾一心,破敵致勝?」
張角思索片刻道:「你們可選一替身,代我發號施令!只要你二人小心維護,不會有人識破!」
張寶、張梁只得奈點頭。
張梁突然小心翼翼道:「大賢良師,您還有何諭示嗎?」
張角心中暗讚,張梁畢竟是教中智者,他可能已經猜到了真相,兄弟三人只怕再相見之日。
他長歎道:「我心中確有三件大事未了!」
張寶、張梁一齊俯下身來,不敢錯過一字。
只聽張角淡淡道:「一是給我殺了王越和那南的小子,若我所料不錯,這二人當是你們日後最可怕的敵人!」
二人相視一眼,重重點頭。
張角又道:「二是不管你們成敗與否,都不得動用我留在雲霧山中的那支人馬,其實他們也不可能聽你們的號令,因為他們並非是太平道信徒!」
張寶、張梁暗吃一驚,張角多年來一直隱於雲霧山中潛修神功,身邊確是有一支神秘的人馬護衛,連他們二人對此也只是聽說,卻從未有緣一見,想不到竟然並非太平道中人。
「第三!」張角怔怔的出了一會兒神,才悠然道:「那句困擾我多年的神秘讖言,你們可以勘破嗎?」
二人一齊渾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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