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瑤的手指正在小橘瓣上持續**的動作,目光炯亮的盯著單縈那一邊,在想著一會兒顧南希看見單縈後,會生什麼樣的事,正逕自在心裡臆想著自己老公和前女友香艷的畫面,手下不停的蹂躪著脆弱的小橘瓣……
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把她手中的小橘瓣奪走,她一愣,眼睜睜的看著顧南希把那橘子放進嘴裡醒。
她不禁愣住,看看單縈那邊,再又看看顧南希,他怎麼沒看見單縈正蹲在花棚那裡麼?
「這麼冷的天,頭還濕著就跑出來?」顧南希只看了一眼花棚下的身影,沒什麼動作,悠然的吃著那只橘子,再又側頭斜了一眼季莘瑤。
唔,貌似她所站的這棵樹蔭下,並沒她想像中那麼隱蔽,那是誰說電視劇裡的誰誰站在樹蔭下或者電線桿下就能不被任何人現,甚至可以聽見好多驚人秘密的?
「我出來放放風……」她嘴角抽了抽,看著他吃著那只被自己剛剛蹂躪過的橘子,莫名的覺得兩手空空,又被抓到自己的偷窺,好尷尬,好窘迫弼。
有那麼一瞬間,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像是拆散苦命鴛鴦死霸著男主角不放的邪惡女配,各種從中阻礙男女主復合展,各種猥瑣竊聽,結果最後被男主角抓了個正著……
顧男主這時開口問了:「放風?和一隻狗?」
季女配表情頗為嚴肅認真:「嗯,對,我倆一起。」
顧男主黑了半張臉,脫下外套披在她只穿了一套睡衣的身上:「這麼大個人還不會照顧自己。」
說著,他又將她身上的外套攏了攏。
季女配眨了眨眼:「單老找你聊了些什麼?」
顧男主薄唇微抿,須臾道:「沒什麼,回房吧。」
她點點頭,在他臂彎間轉身,正要進門,忽然花棚那邊傳來一道不大不小的聲音。
回頭一看,只見單女主已經起了身,直接朝他們走過來,眼神盯著顧男主摟在季女配腰上的手,腳步有些踉蹌的一步步靠近,眼神裡是一層化不開的濃郁的傷。
季莘瑤不由的頓了一下,看著單縈向這邊走過來,腦子裡恍惚覺得,這種情況下,自己確實不該偷聽,也許他們有什麼話要談,她還是迴避一下才好。
結果剛要動,腰身卻被顧南希牢牢扣住,他的眉宇微凜,嚴肅看著她,意思是他不准她在這種情況下跑開。
季莘瑤與他默然對視,望著他眉間的凜然,許久,才對他露出微微一笑:「南希,或許她是想和你談談。」
他摟在她腰間的手堅定而有力,聲音裡深藏著清冷:「沒有必要!」
這時單縈已經走了過來,踉蹌的步伐,嬌美的臉上是一片酒意的酡紅,一雙眼睛卻是比往常更加明亮,看著顧南希,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對他說,啞聲呢喃:「何必呢……」
顧南希神色不變,眸色微淡,卻是眉頭微微皺了皺:「單縈,太執著並不是什麼好事,你該明白有些事情過去了就不會再回來,莘瑤是我的妻子,這一事實永遠不會變。」
單縈虛無的笑笑:「執著?」她抬眼,笑意染了幾分冷嘲:「顧南希,我們認識了九年。」
只簡簡單單的說完這句話,單縈便抬起手摀住自己因為酒意而酡紅的臉,低低笑了笑,眨了一下眼,終究沒讓眼淚掉下來,直接轉身走了進去。
顧南希,我們認識了九年。
九年,這其實是單縈給季莘瑤的答案。
回房時,季莘瑤想要找吹風機去吹吹依舊有些潮濕未干的頭,顧南希忽然傾身抱住她,淡淡的清新的夾帶著煙草的味道融化在他的體溫裡。
他曾經說過,季莘瑤是一隻刺蝟,既然要做一隻合格的刺蝟,那麼無論是面對任何事情,都該在別人有可能會傷害到自己的同時去刺傷對方,不是麼?可是面對顧南希,她收起那一根根的刺,已經成了習慣。
她反手回應的抱住他,貪戀的呼吸著他身上獨特的馨香,卻終究沒有去纏著問一句,顧南希,你愛我嗎。
好在現今太多的人都已不再需要這種奢侈的玩意兒,好在她這只刺蝟早已經在歲月的洗禮與自我保護中,學會了太多種將自己保護起來的方式。
她想,他們終究不是站在路兩邊的陌生人,這多多少少的交集終究也會變成她此生不忘的一場一場的感動,至少,他們能擁抱得到彼此,沒有隔著空間,沒有隔著歲月,如此的緊密相貼。
他將她抱到床上,她抬手去戳了戳他胸口的襯衫:「南希,既然都要辦婚禮了,你想好聘禮了嗎?」
他嘴角微挑:「都已經是我的人了,才想起來要聘禮?」
季莘瑤眼皮一抽,驟然在他胸前用力一戳:「現在想起來了!怎麼?顧市長想抵賴?」
他挑眉,目光專注,眼神清澈而極具貫徹力。
「我覺得吧,老公,你還是先給我先一輛車吧!要特豪華特虛榮特**那種!就是那種一看就是市長夫人座駕,特有派頭的!」她在他懷裡抬起頭,眼瞳晶亮的說。
結果他學著秦慕琰的語氣,簡潔的說了一個字:「滾!」
她囧了囧,在他俯下身來笑著咬自己的鼻尖時,低叫了一聲轉身躲開卻又被他逮個正著……
他的呼吸噴薄在頸間,燥熱感侵襲而來,季莘瑤忽然想起放在院子裡的食物,狗狗吃完後,全落在那裡似乎不太衛生,說不準自己明天就多了一條在顧宅裡亂扔垃圾的罪過,忙起身推開未及防備的他,起身匆匆的跑出臥室,結果顧南希老大不悅的走出來直接把她給按在走廊間的牆壁上,俯下頭來在她唇上吻了吻:「想逃?」
「不是,我剛剛出去時……」話音未落,唇瓣就陡然被覆住,唇舌間是極盡的纏綿,她睜大眼,左看看右看看,想著這裡可是顧宅,何況還是在走廊裡,忙想要推他,卻怎麼也推不開。
「唔,這裡是……唔……」
耳邊陡然傳來一陣上樓的腳步聲,她頓時唔唔出聲,掙扎的動作加大,卻換來他更深入的親吻。
「咳——」顧老爺子聲音陡然在樓梯那邊傳來。
季莘瑤一看見是老爺子上了樓,更是在這心頭的一番刺激下卯足了力氣,卻還是推不開他,直到他在她因為緊張而快喘不過氣來時放開她,她兩眼一瞪,滿臉燒紅,結果顧南希只是對自己笑笑,低頭在她唇上安撫似的又吻了吻,才放下手。
「南希。」顧老爺子有些嚴肅。
「爺爺……」不等顧南希開口,莘瑤先是臉紅的快要燒起來,低下頭小聲喚了一句。
顧老爺子冷哼了聲,冷冷地說道:「下次絕對不可以再讓我看見!」說話間,老爺子側了側頭:「這樣,我這個做爺爺的會很為難的。——你們臥室的門不是開著?幹嗎在這裡偏偏讓老頭子我撞見?」
季莘瑤更是嘴角抽了抽,恍然覺得顧南希就是故意在刺激老爺子的心裡防線,怎麼老爺子此時的話竟軟了幾分,對自己的敵意也不那麼大了?
「爺爺說的是。」顧南希斜靠在牆邊,雙臂環胸,笑的一臉的討巧。
話落,他便直接一臂攬過她的肩,將她扯到了懷裡,當著那邊老爺子的面,直接把她推回了臥室裡。
一關上門,季莘瑤便要開口表達自己的不滿,卻結果被他溫軟的唇陡然覆住……
翌日清早,季莘瑤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多,這時候顧南希已經起來了,洗漱過後下樓吃早餐時,才在王媽的口中知道,顧南希是陪顧老爺子去了顧家祠堂,當然同行的還有單老單縈和季家那三個人。
季莘瑤坐在桌邊,因為一個人在顧宅吃早餐實在不太習慣,但顧南希似乎現她最近貪睡,去祠堂的事居然沒叫醒她,現在正餓著,只好坐在大廳裡吃著滿桌豐富的菜餚,卻也只盯著面前的一盤切好的奶油麵包開啃。
沒一會兒顧雨霏走下來,看她那精神狀態似是還沒怎麼睡醒,穿了一身寬鬆的休閒運動服,扭了扭脖子,便坐了過來,笑著看她一眼:「嫂子你也沒去祠堂?」
「我睡過頭了,不知道爺爺一早就去祠堂。」
見雨霏的氣色不錯,莘瑤將面前的幾盤應該是雨霏愛吃的東西給她推了過去,之後現昨天那條狗居然正蹲在雨霏那邊看著雨霏喝湯。
季莘瑤已經吃飽了,索性低下身一把將那隻狗撈了過來,在它不滿的嗚咽出聲甚至直接要狂吠時,她直接拽了一塊麵包塞到它嘴裡。
儼然這麵包不是它喜歡吃的東西,剛塞進嘴裡就吐了出來,她撿起來,再塞,它再吐。還好這隻狗有一個好習慣,她餵它東西時,就算再怎麼想吠出聲來,也絕對不咬人,這還真是個好習慣,可以讓她放心的欺負它。
雨霏坐在旁邊,看著那一人一狗玩的不亦樂乎,不由的笑了:「嫂子你這是幹嗎,這狗明顯以為你是跟它玩呢。」
果然,這邊一人一狗對峙了半天,莘瑤本來是不信這個邪,想著必須餵它吃一口,想當年她和修黎剛從季家出來的時候,連這種奶油麵包都沒得吃呢,它一隻狗居然還嫌棄!
於是再塞,於是再吐。
最後現這狗居然是真的在跟她玩遊戲,她頓了頓,陡然醒悟,自己會不會太無聊了,她季莘瑤這大好年華,幹嗎要和一條狗在這裡斤斤計較?!
她驟然在它腦袋上一拍,轉手在桌上拿了一片火腿片餵給它,它才終於吃了,吃完卻沒對她搖尾巴,轉身直接衝到雨霏腳下,乖乖趴在那兒不動,儼然她就是個炸彈一樣不敢再靠近。
靠!你個白眼狼!
沒過一會兒莘瑤的手機就響了,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是蘇小暖,想著這妞最近不是忙著戀愛呢麼,怎麼有時間給她打電話。
「季姐……」蘇小暖有點軟軟的甜甜的膩膩的聲音剛一從電話裡傳來,季莘瑤就冷不丁被她麻的渾身一哆嗦。
「幹嗎?肉麻兮兮的?」
「你什麼時候來上班呀?我有事情讓你幫我參謀參謀∼就是那個,我前陣子和你說的那個男生啦,他確實對我有意思,我正在考慮要不要答應和他交往看看,你要不要,陪我跟他一起去吃個飯,幫我參謀參謀?」
「我大概要明天才能回去上班吧……」她要是告訴小暖自己可能最近回去後就會辭職,不知道這妞會不會哭天搶地一番。
「明天啊?那行,那我就約後天吃飯吧!對了季姐,告訴你個事兒,這兩天咱們秦總,沒來公司。」
「唔,所以?」
「我的意思是說,我現你哪天上班,他就哪天過來看看,你哪天休假,他連個影兒都摸不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蘇小暖話裡有話,藏著幾分曖昧和調笑。
「去去去,少在那兒八卦,上你的班去!」季莘瑤嘴角一抽,沒注意到因為週遭很安靜,她電話裡的聲音,坐在對面的顧雨霏都能聽見。
等她放下電話時,才現雨霏手裡正捏著一塊麵包,沒有吃,雙眼正在定定的看著自己。
「雨霏?」莘瑤見她表情有幾分怪異,不禁開口喚了她一聲。
雨霏頓了頓,彷彿回過神,扯了扯嘴角笑道:「嫂子,我聽說你跟秦慕琰是一起長大的?」
「……」季莘瑤嘴角一抽:「我能說我是被他欺負大的麼,不過前邊有七年沒見過了。」
說到這裡,她彷彿不經意的問:「你怎麼會問他的事?」
「沒有,只是忽然想起,隨口問問。」雨霏笑意盈人,嘴裡卻是溢出一聲若有若無的輕歎,翹起的嘴角看起來竟隱約的似有一抹自嘲。
待上午十點多時,顧老爺子一行人歸來,彼時季莘瑤正牽著那只不是一般倔強的狗在顧宅的花棚下溜著彎兒。
看見他們回來,她人還沒走過去,手下那隻狗就一溜煙的跑到老爺子腳底下蹭著他的褲腿去了,那邊老爺子笑笑,回頭道:「單老啊,剛剛單縈在祠堂裡持操筆墨寫的一手好字,真不愧是你單和平的孫女兒!當真是深藏不露啊!」
「哈哈,這丫頭常常在家裡臨摹古代書法大家的墨筆,久了就寫的還可以,在占中你這裡不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嗎?」
說這話時,單老的眼神瞟向身後的單縈,眼中儘是疼愛。
「顧爺爺誇了我一路,再這樣誇下去,我可是會臉紅的哦∼」單縈笑彎著眼睛,著了一身水綠色的小洋裝,雙手背在腰後,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個十**歲活潑靈動的小姑娘。
「真是個謙虛的孩子,要是我們雨霏也有單小姐你這種耐心去學這些修心養性的東西,那就好了,哎∼」
聽見那邊的對話,季莘瑤想想,便只是走過去,很是禮貌的對眾人點點頭,沒有開口插言。
那邊單老看了她一眼,不知為什麼,莘瑤忽然覺得單老這一眼有些深,似是在盯著自己的臉,再又看了看單縈,眼神似若有所思。
「爺爺,怎麼了?」單縈看出單老的眼神有些不對,不由的小聲問了一句。
「沒事。」單老斂了斂表情。就在顧老爺子瞥了一眼單老的表情,須臾向自己投來的目光攙了一絲疑惑時,顧南希走過來,手指在她頭上摸了摸,像是在看一個呆的孩子,低笑著問:「杵在這兒什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