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政廳門前常會有些人留連不返,為告狀,或是為辦什麼事,而徹夜守在那裡等著第二天能見到市長或是其他高幹。只是這個女人的背影她怎麼隱約覺得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對了,今天下午在那個公交站牌後邊和那個小女孩兒躲貓貓的背影,不就是這個女人嗎?
她愣了一下,車卻已在她微微愣間神遠去,再將頭伸出車窗外向外望時,卻已經離市政廳很遠了,看不清那邊的廣場,便只好收回了頭醒。
黑色路虎在秦慕琰所住的那棟大廈樓下停靠在路邊,秦慕琰早就坐在車後邊睡著了,感覺到車停了,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剛剛還沒怎麼醉,這會兒倒似乎是有些醉意,轉頭望望車外,含糊不清的說道:「到了?」
說著,他就坐起身,推開車門走下車,一陣秋末的涼風襲來,終於清醒了,抬手按了按額頭,回眸看看車裡的他們兩個:「怎麼不下車?走,跟我上去坐坐。弼」
「我就不上去了,一會兒讓顧……市長送我到前邊的公交車站我就下了!」季莘瑤推拒。
秦慕琰在車上睡了一覺,就已經消了氣,聽她這一副距人千里之外的態度,唇瞬間抿成一條直線,很是不悅的雙手環胸,就那麼站在那兒看著她。
見他像是要跟自己卯上了,這要是季莘瑤自己一個人在這裡,估計也就懶得搭理他,直接走人,但現在顧南希在這兒,而且秦慕琰本來就似乎是懷疑了什麼,雖然沒懷疑到他們兩個身上去,但為免破綻太多,只好推開車門下了車。
然後一路快步走過去,有點無奈的看著秦慕琰因為她走過來而微微翹起的唇角,她不滿的嘀咕:「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孩子氣!真是個無賴!」
秦慕琰一笑,伸手在她下巴上倏的一抹,季莘瑤忙向後退了一步,他卻已經摸到了,笑瞇瞇的彎起一雙電死人不償命的桃花眼:「我無賴,也要看是對誰無賴,你說是不是?」
季莘瑤翻了個白眼,抬手一把將他又伸過來的手重重拍了下去:「去死!你要是心裡不舒坦,我和顧市長送你上樓好吧?送你上去後我們就走,顧市長要是願意去你家裡坐他就去,反正我不去。」
秦慕琰不以為然的揚了揚眉峰,看了一眼走過來的顧南希,頓時以著一臉像是在看一個珵光瓦亮的電燈炮似的表情瞟了瞟他。
「南希才不忍心打擾我們兩個獨處,就讓他等你一會兒吧。」他笑著一把摟過季莘瑤的肩,壓住她的抗拒,回頭朝逆光站在路燈下看不清表情的顧南希吹了一聲口哨,一路拖著她走進大廈。
「哎,幹嗎呀!把手拿開!」季莘瑤一路掙扎著,卻拗不過秦慕琰這一條胳膊的力氣。
在兩人等電梯的時候,顧南希竟然也走了進來,站在他們身邊,一臉意味深長的睨了一眼季莘瑤驚愕的臉色,聲音卻是在對秦慕琰說著:「不妨我也進去坐坐。」
秦慕琰頓時一臉吃驚了似的看著顧南希那坦坦蕩蕩的表情:「南希,你特麼什麼時候這麼沒眼力見兒了你!」
顧南希眼神平靜而無辜:「夜涼風大,我很冷。」
「你冷……你冷你不會進你車裡去等!」秦慕琰氣的連連翻著眼皮。
電梯門開了,顧南希卻像是沒聽見一樣率先走了進去。
秦慕琰無語,直接將季莘瑤給拖了進去,電梯門關上後,一路向上,三個人就這麼站在電梯裡,季莘瑤忽然狠狠掐了一把秦慕琰的腰,他頓時疼的終於把她放了開。
她忙向旁邊挪了些地方。
顧南希始終沉默,臉上依舊風平浪靜。
秦慕琰卻是繼續用著鄙視電燈泡的表情看了看顧南希:「你變了!」
顧南希若有若無的挑眉,眼神依舊平靜無辜,斜飛了他一眼:「怎麼?」
「你顧南希要是無恥起來,小弟我理當敬讓三分,你才是無恥中的大神,小弟我佩服,佩服……」秦慕琰苦著臉,抬手對他做出一副古人抱拳作揖的動作。
顧南希只是眉宇微動,似笑非笑:「今天……」
見他似乎是要說什麼,電梯已到達樓層,門緩緩打開,秦慕琰卻沒有馬上出去,在等著他說完。
「真的很冷。」顧南希緩緩道。
秦慕琰嘴角一抖:「你行!你狠!爺自己回去洗澡睡覺!」
說罷,轉身大步走出電梯,看那背影的顫動,明顯是被自己兄弟給氣的肝在疼……
電梯門再度合上,季莘瑤隱隱覺得眼皮一跳,猛地轉頭,只見顧南希緩緩將目光移過來,沉默,寡淡,一句話不說。
直到電梯叮的一聲到達一樓,他徑直走了出去。
季莘瑤扼腕,總感覺這貌似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黑色路虎一路疾馳,回到日暮裡時已是晚上1o點多,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過話,季莘瑤想說,但每每正想開口,一轉頭看見顧南希面無表情的側臉,就說不出來。
打開門,走進家門,客廳的燈光驟亮。
季莘瑤放下包,換下鞋子便終於忍不住轉身開口道:「顧……」
卻哪知,顧南希隨手帶上門,在她剛一轉過身的瞬間募地攬過她的腰,在她毫無防備的低呼聲中驟然將她壓在門上,下一秒,便被他猛烈地攫住了唇舌。
他壓下來,深深的吻著她,比已往任何一次都要狂放肆意,好像終於忍無可忍的無法再維持那看似沒有波瀾的平靜,拋開了所有的顧忌。
莘瑤被他吻的喘不過氣來,只能完全隨著他,小心的吞嚥找機會呼吸。
她感覺到身上的外套被扯開,感覺到他在她頸間噬咬,感覺到他向來對她慣然的溫柔一瞬間變的猶如懲罰,感覺到自己被他揉弄得生疼。
空氣越來越熱,她神智有些混亂,他的吻越來越下,忽然腰下一涼,zara女士米白色小套裝的及膝裙被撩起。
「你是不是在吃醋?」她側頭埋在他頸間,呼吸著他身上好聞的獨屬於他的味道。
顧南希微微一頓,卻是並不回答。
季莘瑤卻是忽然的就笑了,攀在他肩上的手在他肩上輕輕錘了一下:「顧南希,你該不會真的是在吃……啊……」
她話還沒說完,便陡然被橫腰抱起,顧南希直接抱著她向臥室裡走去。
她被放到床上,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被他輕輕拽下,她下意識的抬眼看他,卻是輕薄的衣料自肩上滑落,觸到空氣中的涼意,冷不丁的打了一個隱隱的寒顫,抬手抓住他已經亂七八糟的襯衫,看著他襯衫下露出精壯的胸膛,前天在沙上的那一幕驟然鑽入腦海中,她臉上微微泛紅,指尖輕顫的拽著他的襯衫。
然而他卻目間莫名的不急不躁的一件一件剝去她的衣裳,在她被這甜蜜又泛著酸澀的折磨下忍不住在他身下動了動時,驟然翻身壓下來,卻沒有更多的動作,深邃的黑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然後,他抓住她的手,帶向他襯衫上並未完全解開的紐扣。
季莘瑤眼神一顫,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圖,剎那間心跳便失去了控制。
「解開。」
他放開她的手,示意她自己動作,同時重新覆住她的唇,彷彿已到了忍耐的邊緣,輕柔的吻漸漸加深,又彷彿似在誘哄。
莘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在他含住她的耳垂,在她耳邊低語:「我要有多大的包容力,才能隱忍至此,你是不是應該好好補償我?」,那一剎那,她僵僵的停留在他襯衫上的手便彷彿自有意識似的小心的一顆一顆的向下解開,直到他的胸膛完全出現在她眼前,她指尖又一次顫了顫,卻現他似乎並不滿足,抬眼去看他的眼神,卻見他的眼彷彿黑的見不著底的汪洋,在極限的忍耐中壓抑著,等著她繼續。
她低下眼,看向他腰間的皮帶。
該不會……
他在等這個?
「南希,我……」
「繼續。」他的聲音因為壓抑而泛著濃濃的沙啞,卻是耐心的誘哄著她。
季莘瑤深呼吸一口氣,手指漸漸向下,覆上他腰間的皮帶……
……
不知是第幾回酣暢結束,已是夜闌人靜,月上中天。
季莘瑤沒想到顧南希這一次竟然連她剛剛堪堪的求饒都不放過她,待慾火終於平息,她已是累到癱在床中不願起來。
她躺在凌亂的被褥間,無力的身體被人輕輕的抱在懷中,手臂覆在她腰間。
她實在是累的很,但身上又全是汗,想要起身去洗澡,結果她一動,那人的氣息便貼了過來。「累了?」低啞慵懶的聲音貼在她耳邊,似染了幾絲得逞的笑,覆在她腰間的手將她向他懷裡輕按。
季莘瑤翻了個白眼,無語的抬手在兩人即將貼合的身體之間推拒:「我要去洗澡!」
「我抱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洗……」
「那我們一起。」
「不行!我不想再被吃一次!」她一口拒絕。
他卻是在她耳邊低笑,暗啞的聲音貼在她耳側:「前兩日你燒生病,我刻意節制,現在病好了,總該補償回來。」
「那也不能補償一整晚啊!」她欲哭無淚的回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都已經凌晨三點半了!」
唇邊勾起一抹笑,他再次壓住她,在她驚恐的瞪圓了眼睛時低道:「才三點半而己。」
她猛地倒抽一口氣,在他不懷好意的在她敏感的耳際輕輕印下一吻時,急急的開口就想叫停,趕忙抬手要推開他,然而還來不及用力,便直接被一記撞入震的渾身一顫,貼在他肩上的手下意識的攀住他的頸項:「嗯……」
「顧南希……我真沒現,你竟然是個色狼……」她在起伏中不甘心道。
結果顧大市長貼在她耳邊慢悠悠的說:「結婚這麼久,才履行為人老婆的義務,不餵飽我怎麼行?」
房內旖旎之色愈漸激烈,喘息不久便變成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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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耀進臥室,散成一條曼妙的光線。
季莘瑤平時這個時間是該醒的,但因為幾乎徹夜未眠,實在是困的很,雖然顧南希在起床時已放輕了動作,但季莘瑤本來早上的時候就淺眠,在他幫她輕輕蓋好被子時,就已經醒了,卻沒睜眼。
直到傳來浴室的關門聲,她才悄悄睜開眼。
幾乎整夜的纏綿歡愛都沒有打亂顧南希的生物鐘,他依然這般早起,她卻懶洋洋的躺在床上不願動彈一下。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浴室的門又傳來聲響,她堪堪閉著眼睛繼續裝睡。
顧南希邊走邊擦拭仍滴著水珠的墨,須臾換下浴袍。
穿著完畢後他在床邊坐下,看了一眼那蜷縮在被子裡的季莘瑤睫毛隱隱的輕顫,不由歎笑:「八點讓高海給你公司打個電話請假,先起來吃過早飯再睡。」
季莘瑤一聽,猛地睜開眼,翻坐起身:「不行,不能請假,我今天在公司還有個很重要的新聞沒跑!這個新聞小暖一個人跑不來,政務部其他幾個人都是新調過去的,他們在各大機關的人脈還沒豎立起來,我不能請假!」
說著,這才撲騰著要下床,卻想起自己沒穿衣服,便裹著被子猶豫了一下,看看他:「那個……」
顧南希一臉沒明白的表情,意味深長的笑著,沒有動。
「我換衣服,你別看!」她只好抱著被子哼聲說。
他顯然也只是逗逗她,沒繼續為難她,起身走出臥室。
之後季莘瑤便聽見廚房裡傳來聲音,心下一暖,唇邊泛出一絲笑,起身去拿了衣服進了浴室,洗漱完畢出來後,便見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以前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做早餐吃,修黎在的時候也都是習慣由她來做,而前兩天生病還有今天,竟都是顧南希照顧她,卻沒有特意為此說過什麼,彷彿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
只是……
她的視線忍不住瞟向旋轉樓梯下那自從她住進來後便從未開啟過的房門。
記得新婚的那天夜裡,顧南希在離開之前曾說過,這房子裡的一切隨便她使用,惟獨那個房間,她不能進。
這麼久以來,她每每看見那個房門,都不會刻意去多想什麼。她雖是媒體人,但也尊重人的**,就算是夫妻之間同樣也會有**,她當然不會怎麼樣。可是每個人都有好奇心,她又忍不住會想,顧南希那不容人觸碰的**,究竟是什麼?
目光只是在那門上一掃而過,她便斂了心緒,到餐桌邊落坐。「下個月初,老爺子八十五大壽。」顧南希忽然說道。
季莘瑤握著匙子的手微頓:「我若再去顧宅的話,爺爺看見我會生氣,會不會惹他老人家在生日那天不開心?」
「老爺子頑固,但性子簡單直接,年紀大了,不合他心意的事情太多,唯有溫晴的事他記掛了二十幾年,一朝落空,難免會不甘心。但你始終都是他孫媳婦,壽宴當天你只需緊緊跟在我身邊就好。」
季莘瑤點點頭,沒說什麼。
無論顧老爺子怎麼反對他們兩人的婚事,但畢竟一直也都只是勸說,或者是置氣,卻沒真的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情來,而那次溫晴那麼一鬧,恐怕顧老爺子其實心裡很清楚那件事究竟誰是誰非,他只不過是在心裡對溫晴十分偏向,老人家固執偏向很正常,她倒並沒有什麼可記恨的。
只是不想再和那溫晴打照面,不希望再惹出什麼事,再惹了自己一身的腥。
無論她怎樣大度,但也是真的很反感!
可顧老爺子八十五壽辰,她若是不去,也是真的不好。她若是不去,溫晴指不定會在顧家說些什麼,再又趁機纏上顧南希。
以前她避讓這一切也就算了,可現在,恐怕她也得讓溫晴知道知道,她季莘瑤從來也都不是省油的燈,要是再敢做出什麼事來,她也不會再客氣。
吃過早飯後,時間已經快到八點,季莘瑤眼見著就要遲到了,要直接先到g市食品局去,顧南希看了眼時間,說先送她過去。
g市食品局離市政廳不遠,但是要先路過市政廳,在路上時,季莘瑤看著身旁清俊非凡的男人,心下有一種淡淡的小幸福的感覺:「你先送我去食品局的話,你不是遲到了嗎?」
「上午的會議9點開始,時間來的及,先送你過去,沒關係。」顧南希溫和的輕笑,忽然放下一手,輕輕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趁著紅燈停車時轉頭看著她:「前兩天的燒雖然退了,但畢竟這次病的很嚴重,若是身體哪裡不舒服,記得打電話告訴我。」
季莘瑤會心一笑:「我哪有那麼嬌氣?」
顧南希笑了笑:「秋風刺骨,零度的天氣站了那麼久,我是怕你落下病根。」
季莘瑤低下頭,視線觸到他乾淨修長的手指,想起那枚他一直還沒有戴的婚戒,心下一動,暗生了一個小小的想法。
黑色路虎在車流中穿行,路過市政廳時,季莘瑤下意識的又看了一眼那政府前廣場,當又看見那道女人的身影時,不由的一愣:「這人昨晚就站在這兒,難道是站了一整晚?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顧南希轉過視線,順著她那邊落下的車窗看了一眼政府前廣場的旗桿下的身影。
倏地,季莘瑤感覺到他握住自己手的那隻手微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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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秦很快就會知道了,在很早以前鯨魚在大綱裡就已經安排好了讓秦知道的一個情節,只不過走到那個情節需要一個小過程,很快就到了∼月末了,求月票,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