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見僧王停止了反擊,也都安靜了下來,靜待著局勢的發展,琅琊狼提醒道:「僧王,有我們在,你大可放心!」
「我老了,實在是經不起你們這麼折騰了,也許當初你們慫恿我逃出華夏,本來就是一個錯誤!」達拉喇嘛一臉死灰,只是望著桑東仁波切,達拉喇嘛此刻顯得異常蒼老,不復單挑眾人時的那麼犀利無雙,聲色也開始顫抖起來。
「僧王!不要放棄,我們好不容易留下這點基業,我們要回故土,建立佛國啊!」桑東神情激動起來,雙手爆發出一陣陣的骨骼摩擦聲音。
「咳,你說可能嗎?」僧王掃視了一遍面前的眾人,目光最後落在了連生的身上。
「不行!我決不放棄!我不能讓幾十年的謀劃,功虧一簣啊!」桑東仁波切渾身開始顫動,喃喃自語道。
吳敵看他這樣,走過去踢起一塊石頭,剛好砸在他的頭上,道:「要打就打,怎麼給個娘們似的?」
「啊!」桑東陡然轉身,一腳踏在吳敵的身上,他胸口上的「雍仲恰辛」標誌開始射出無數道刺眼的光芒來,連生大吃一驚,連忙祭出身上的所有法寶,瘋狂地砸向桑東,因為連生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務必要全力救出吳敵,佛不渡等人見連生如此,也是各自施放法術,不過,桑東的相貌卻越來越奇怪,難道他也是想跟眾人同歸於盡?!
「哈哈,怎麼?難道你以為能殺死我!」吳敵心裡絲毫沒有懼怕,遂放出了屍魃陰火來,頓時眾人感覺到一股難以忍受的熾熱之感,此火不同於連生的般若烈焰,也不同於佛不渡的紅蓮業火,而是悄無聲息、無光無色的致命陰火。
「外道們!去死吧!」桑東仁波切不顧腳上傳來的劇烈陣痛,而是一把抓起地上的吳敵,兩隻巨掌將吳敵的身體狠狠向外一拉,那青銅鎧甲嘩啦一聲,全部斷裂開來,此刻,吳敵才露出了滿臉的驚恐之色。
「啊!」吳敵開始在桑東的手中掙扎不已,失去青銅鎧甲的身體,逐漸在空中腐爛。
「你們全都死!全都死!」桑東(和諧)突然瘋狂了起來,再次將吳敵向兩邊狠狠一拉,這時,吳敵的肉身也是四分五裂,如同垃圾般掉落在地上,連生大怒道:「吳大哥!」
沒等連生他們攻來,桑東早已飛向眾人,此時的桑東似乎換了個人似的,其勢銳不可擋,直接打得連生等人毫無還手之力。
「哈哈哈,僧王,你看!這局勢不是瞬間逆轉了嗎!」琅琊狼大笑道,還沒等他說完,那桑東喇嘛已經殺到他們跟前,直接一拳將銅龍打翻在地,鐵輪王頓時踩在鐵輪之上,飛了起來。
此刻的局面,全部被桑東仁波切所掌控,他不分敵我,肆意攻擊,頓時捲起一陣腥風血浪來,僧王還是坐在地上,沒有一點的反應,而占堆慌忙跑到他的面前,道:「僧王,這次多虧了桑東仁波切!看來我們馬上就要反攻了!」
「占堆,你不知道,桑東這是以命相搏,最終的結果還是兩敗俱傷!」僧王道出時情來。
「僧王,那我們快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等我再次建立起『四水六崗』,一切就」占堆狼狽的說道。
「占堆。」僧王剛打斷他的話,就聽見占堆一聲慘叫,原來那吳敵不知何時,已經拖著殘骸斷肢悄悄爬上了占堆的身體,忽地咬破了他的頸部動脈血管,瞬間將他吸乾,不過吳敵並沒有修復好身體,反而猶如風中的殘燭,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僧王愣了一下,本想反抗,不過還是輕輕鬆開了手中的黑色念珠,吳敵瘋狂的顫抖道:「哈哈,僧王!你完了!把你殺掉,我也沒算白來一場,算是給華夏神州盡了一份職責!」
「到了這時候,我才幡然悔悟,以前的追求,卻是上了歧路,我知道你是那六道之外的殭屍,你死了之後,便會真正的魂消魄散,那時才是真正的解脫。」僧王閉著眼睛道。
「哈,哈,都說藏地的歷代僧王,皆是觀音的化身,但是,我怎麼看你都不像,哈,哈。」吳敵慢慢爬上了達拉喇嘛的身上。
「呵呵,其實我也覺得不像!」達拉喇嘛笑了出來。
「好吧,我們一起逃離這污穢不堪的娑婆世界吧!」吳敵露出一口獠牙,猛然間咬斷了他那衰朽的脖子,鮮血漸了出來。
僧王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感覺流出的鮮血是那樣的溫暖,心中出現了他那魂牽夢縈的雪域高原,一個美麗的姑娘正捧著潔白的哈達飛奔而來,還帶著濃香的酥油茶,一切都是家鄉的味道,自己則回到了成為僧王之前,那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僧王微笑著,看著那笑顏如花的姑娘,低喃道:「卓瑪,我回來了。」
僧王手中的黑色念珠轟然破裂,一切化歸於寂滅。
這時候,桑東仁波切眼角突然間抽搐了一下,猛然轉身,吼道:「僧王!!!」
連生等人見此狀況,不由得鬆了口氣,而轉輪教等人臉上儘是失望之色,桑東的吼叫聲漸漸的低沉了下來,仍然變回了人身,不過,卻是一具枯槁的肉身,桑東仁波切怒目圓瞪,竟從空中直直落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沒有一絲生氣。
連生、書聖以及陳治急忙趕到僧王處查看,只見地上躺著早已變成乾屍的占堆,僧王雖端坐在地上,也是毫無血色,八寶吉祥散落在他的周圍,吳敵只剩下一個頭顱連接著腹部,還在喃喃的說話。
書聖和連生看見八寶吉祥同時眼放精光,書聖用手一招,那帛書瞬間飛出,似乎要將八寶吉祥吸納在內,連生冷笑幾聲,金剛杵便瞬間飛了出來,直取書聖頭顱,書聖聽見風聲,即時躲過,那八寶吉祥再次掉落在地上,連生心神一動,耳後的陰陽輪盤飛出,搶先一步將八寶吉祥盡數收了進去。
「你!」書聖勃然大怒。
「不要吵啦!現在是關鍵時刻!」陳治訓斥道。
陳治蹲下身,仔細檢查著僧王屍體,書聖立在一旁,臉上陰晴不定,連生這才來到吳敵的腦袋前面,雖說自己以前有利用他的心思,不過此刻看見吳敵這樣,還是於心不忍,道:「吳大哥,都是我害了你!」
「哈,哈,連生兄弟,我很慶幸,我是死在為國征討的戰場之上的,鎧甲一破,我也斷然沒有任何活路。」吳敵依然嬉笑道。
「吳大哥,你是殭屍,死後不能投胎,只能一直飄蕩在無盡的虛空之中。」連生黯然道,「其實這比死還要恐怖!」
「連生,只要你有空的時候,還記得我這個吳大哥就行了!記住,伴君如伴虎!不要在留在什麼皇子皇帝的身邊,終究有一天,你會後悔的!」吳敵說出這句話之後,陡然斷氣,不復存在了。
連生心中苦澀,一語不發,站起身來,對著轉輪教諸人道:「你們怎麼還不走!」
「哼!」琅琊狼將白銀大劍放回劍鞘,登上馬鐙。
書聖焦慮的看著陳治,道:「陳老前輩,這一局怎麼算?」
陳治摳摳腦袋,道:「既然是被吳敵殺死的,當然要算在連生頭上!」
「什麼!」曾和尚怒道,就要舉著黑鏟打過來。
「算了!」書聖突然拉住曾和尚,道:「我們,我們還是回帝京覆命吧!」
「連上師,我這次輸得很徹底。」書聖望著連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曾和尚緊跟其後,李素羽哀怨的看了江紫城一眼,也跟著書聖離開了。
「哼!我們也走!」琅琊狼其實心中暗暗竊喜,雖然死了達拉喇嘛,但自己一方則沒有任何損失,也好回去覆命,不至於讓教主和共濟會產生分歧。琅琊狼想到此處,遂騎馬跳上龍身,銅輪王騰空而起,消失在這片夜色之中。
陳治向連生行禮道:「連上師,恭喜了,如今你支持的紅環成為儲君了!前途不可限量!」
「咳,這僧王的屍首怎麼處置?」連生望著一地的狼藉道。
「嗯,於情於理,這達拉喇嘛的屍首還是要運回藏地安葬,那我就先行一步了,你們可以回帝京了。」陳治用一個巨大的布包將僧王的殘骸裹住,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連生縱起般若烈焰,將吳敵的屍體焚燒殆盡,並把他的骨灰拾掇起來,也用一個布袋將他包住,隨後便來到佛不渡、江紫城的面前,行禮道:「不渡道友,江道友,非常感謝這次的大力相助!如若不嫌,還望去我的上師府坐坐。」
「連道友,我這次算還了你上次的人情,我不過是江中飄絮,隨波逐流,我看還是就此別過吧!」江紫城踏上銀光劍,頭髮飛舞,直衝霄漢,恍然間不見了身影,就好像他從來沒來過似的。
連生有些落寞,又看著佛不渡,道:「不渡道友,你的症狀好些了沒有?」
「呵呵,謝謝道友關心,自從上次你們師徒倆幫我降服了此等惡疾,卻也是安定了許多。」佛不渡滿臉微笑道。
「嗯,以後你就叫我連生行了,上次我從南海帶來了許多靈草仙花,還望你鑒別一下,說不定這次可以徹底治好你的頑疾!」連生道。
「連生道友,那貧僧就再次謝謝你了!」佛不渡合十道。
連生暗中將護法八神將送進陰陽輪盤之中,讓他們各自和八寶吉祥磨合磨合,便和佛不渡趁著黎明前的一絲曙光,繼續朝北飛去,與還在藏南的紅環等人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