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生一行人和佛不渡趁警察還沒趕到現場,便使出各種法術離開這片雲夢澤,風聲從身邊呼嘯而過,連生跟在佛不渡後面,不消一會兒,果然離雲夢澤不遠,就到了佛不渡的火蓮山。
此時旭日東昇,連生朝下望去,好一座大山,雖無泰山般雄偉、華山般奇險,但也比過了一般的普通山脈,只見整座山呈八葉蓮花狀,山上鬱鬱蔥蔥,長滿了一種不知名的紅花,四季不謝,時值深秋,層林盡染,細細觀之,此山確實像一朵盛開的火蓮。
「連生道友,我的小廟就在那裡了。」佛不渡拿著拂塵一指,只見一座不大的廟宇正好位於火蓮山山巔之處,壁高澗深,常人很難到達這裡,如果說此山為蓮的話,那這廟剛好則坐落在蓮花花蕊之中。
「喵,此廟剛好位於龍穴之上,佔盡了整座山的風水。」阿柴讚歎道。
「對,就像是這朵火蓮花的蓮心。」連生慧眼看得分明,只見此間的天地靈氣源源不絕的彙集進這小廟中,「不渡道友,好一處洞天福地啊!」
「慚愧,出家人身無長物,這廟年久失修,尚且還有一個徒弟在裡面把守,連生道友,我們到了。」佛不渡按下雲頭,落在廟宇山門前,向裡面喚道,「無旭,咱們來客人了,快去沏壺上好的山茶!」
一個**歲的小沙彌,白白胖胖,煞是可愛,快步走出廟門,看見佛不渡喜形於色道:「師父,弟子這就去辦。」
「連生,裡面請!」佛不渡邀請道。
「請!」連生站在外面,看見這廟宇確是小的可憐,更奇怪的是這廟也沒有什麼橫匾,道什麼名稱,心想這次確實叨擾到佛不渡了,自己這幾人恐怕晚上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等他進了廟門,才發現只有一座大殿,佛龕上也沒有什麼佛像神位,貌似這廟就這麼小了,連生疑惑的繼續跟著佛不渡走,只見繞到大殿後,才發現另有一處洞口,原來這廟依山而建,大殿後面別有洞天。
連生走出洞口豁然開朗,真是一處好地方,陽光能直接照射進來,到處是參天巨樹,籐蔓倒掛,青草碧綠,落英繽紛,四週一圈都是些精緻的雅捨,腳下則是大塊的漢白玉石徑,佛不渡用拂塵指道:「這左邊的是僧房,右邊的是客房,現在我帶道友去正中的禪房休息。」
進了禪房,才發現這裡擺設雖是簡單,但處處透露出一種輕靈逸遠的意境,連生等人按主客位置依次坐好,小沙彌就端來了茶水,端放在諸人面前,還上了一個精緻的瓷盤,上面放些梨棗杏仁之類的時令果子。
「這是我的徒弟無旭,早些年前雲遊楚地時撿的,卻也是與我有緣,便帶他上山隨我修行。」佛不渡介紹道,「山上日子困苦,只有這用清泉沏成的山菜以及這山中野果,還望道友不要嫌棄。」
連生雙手端起茶杯,輕輕掀開茶蓋,一陣清香便撲面而來,令人神清氣爽,嘴含茶水,頓覺滿口留香,味雖薄但回味無窮,暖流入腹,四肢百骸全部都舒服起來,忍不住道一句:「好茶!」
「請用些果子。」佛不渡也呷一口山茶道。
連生隨手拿起一枚野果子,放進嘴裡咀嚼起來,果然甘美異常,比俗世裡的葷腥肉食大不一樣,怪不得山中多壽星,原來這吃的喝的全是天地自然之精華,對人大有裨益。
「佛不渡道友,多謝這次盛情款待,比之世上的美味珍饈,不知高出幾個檔次來。」
「哪裡哪裡,只要道友不嫌棄則個,貧僧就心滿意足了!」
「不渡,我有一事不明,為何貴廟沒有字號名稱?大殿也無一供養祭祀的仙佛?」
「這個,唉!我乃上界負罪之人,不提也罷。」佛不渡臉上陰晴不定。
「我也依稀記得他上次在中陰界提及過他的生世,看來他對此諱忌如深,不便詢問。」連生心中念道,便說起了其他話題來。
隨後,二人本來就在中陰界一見如故,這次交談甚歡,談會經,說會道,諸般經典都涉及一二,不知不覺就聊到日落西山,佛不渡哈哈大笑道:「看我這記性,連生你們昨夜雲夢澤一戰也筋疲力盡了吧,我這性子就是這樣,讓你陪我聊了一天了,這樣還望早點歇息,我們明天繼續論道。」
「哈哈,好的,我也從未聊得這番高興,咱們明天繼續。」連生也笑道。
「無旭,快帶這位師叔去最好的客房休息,不可怠慢。」佛不渡吩咐下來,無旭應許。佛不渡將連生送出禪房,便獨個回了他的僧房。
「師父慢走。」無旭見師父走遠,便對連生說道,「師叔,這邊請。我們這裡從來都沒有客人來,師父今天可是難得高興一次,平日裡都是愁眉苦臉的,還望師叔多住幾日。」
「哦?難道你師父有什麼難事嗎?還是怎麼?」連生問道。
「咳,我也不知道,我打小時就難得見他笑一次,師父有病在身,當徒弟的我也不能分擔則個。」無旭說道。
「什麼病?」
「我師父每夜亥時的時候,便會把自己鎖在房門內,整夜整夜的哭喊狂叫,怎麼叫也不開門,一直要到清晨才會若無其事的走出來。」無旭有點害怕也有點悲傷道。
「這樣,那待會你師父叫喊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叫我。」連生心中也是擔心不已。
無旭無奈的點頭答應,說著說著就已經來到了客房,打開房門一看卻也寬敞,連生等人都住得下,床鋪也都乾淨得一塵不染。
「師叔,無旭告退了。」
「好的。」
連生坐在床上也不睡覺,閉目打坐起來,阿柴杜萌多日受他感染,也開始有晚上打坐靜修的習慣,等到了亥時的時候,房門就咚咚的敲個不停,傳來無旭焦急的聲音。
「師叔!師叔!不好了,我師父又犯病了!」
連生急忙打開門,帶上杜萌阿柴跟著無旭來到佛不渡的房間外,只聽見裡面傳出聲嘶力竭的痛苦聲,也不知道他說些什麼,「無旭,趕快把門打開呀!」
「不瞞師叔說,師父一直都是自己住個單間,一到晚上便會施法鎖住房門,怎麼也打不開。」無旭開始哭了起來。
「咳咳!!啊!!!」不知道佛不渡在房間內發生了什麼事,居然有熱質的紅光透出窗戶而來。
「佛不渡怎麼了!快開門啊!」連生在房間外叫道,這門也沒有鎖,看來是從裡面封住的。
「呵!」杜萌用青玉劍連連砍擊在門上,但木門沒有一點刀斧痕跡。
「我來!」連生立在門前,靜氣凝神輕喝一聲,「吽!」
「咯吱!」木門緩緩打開,無旭就要跑進去並大聲哭喊叫道:「師父!」
「小心!」連生心神一動,趁無旭還沒跨進門檻,突然抱住他的腰部,向後跳出三丈高,就在這時,一大團紅蓮業火從裡屋噴了出來,要是連生沒攔住無旭,恐怕他當場就會魂飛魄散。
「你,你們,你們別進來!」佛不渡虛弱的聲音傳了過來。
「阿柴,你在外面護住小沙彌!」
「喵!」阿柴又化為一頭黑虎,就勢用嘴叼住了無旭。
「師父!師父!我要看我師父怎麼樣了!」
連生用般若烈焰包裹住自身小心翼翼走進屋來,杜萌則拿著劍跟著其後,二人皆大吃一驚,只見佛不渡被粗大的鐵鎖,五花大綁般鎖在牆上,滿身上下都是業火,還不停的咳出血來,這血一掉落在地上,便形成一朵紅蓮業火,好在房間四周貼滿了各種經文、符咒,這間僧房才沒有被焚燬。
「佛不渡,你這是?!」連生看著他,跟先前的形象判若兩人,就如同地獄受刑的罪人。
「你們,你們,快出,去。我,我過了亥時就,就好了。」佛不渡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不行!」連生召喚出八大嘿嚕嘎本尊,站好八個方位對著他唸經回向,功德甘露灑將下來,佛不渡神情才漸漸舒展開來,就這樣熬過了亥時,鐵鎖突然縮回牆上,連生接住佛不渡將他抱在床上,只見他渾身都是燒傷,心中悍然。
「連生,灑,灑些露水在我身上,就,就在桌上。」佛不渡艱難地說道。
連生走向桌邊,看見一個瓷盞,上面插著楊柳枝,裡面盈盈存著些水,便就著這楊柳枝蘸些露水灑在不渡的燒傷處,只見佛不渡渾身微微泛起一陣綠光,傷口慢慢的全部癒合了,又恢復了以前的風姿。阿柴聽見裡面沒有動靜,便叼著無旭站在門口,放下了小沙彌,無旭衝了進來,趴在佛不渡的床邊慟哭起來。
「師父!嗚嗚!你怎麼了啊!」
杜萌走向前來,右手指頭伸出按住佛不渡的脈搏來,沉思一會,道:「脾胃屬土,肝屬木,木克土,咳血乃肝火犯胃之兆。」
「可有法子治麼?」連生不知道杜萌也知曉點醫術道。
「人間的醫藥沒用,倒是有仙草靈藥的話,也許能醫好。」
(.bsp;